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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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寶,你為什麼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在家裡的時候,每半年都有例行身體檢查,你的胃沒有毛病,你這才出去多久,胃出血也是小毛病嗎?」葉箏質問道。
雅寶頓時耷拉了肩膀,「我那只是不想你們擔心啊,並不是什麼大毛病,媽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雅寶,歡迎你回來。」一旁的亞瑟終於找到了縫隙插嘴,他俯身親了親雅寶的臉頰。
雅寶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那間店鋪,選的東西也擱置原地了。她就像個懦夫一樣,連裴階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也不敢去猜,她真怕對方也是「奉子逼婚」。
「媽媽,你這是做什麼?」雅寶一下就坐了起來。
「嗯。」
「嚴重嗎?」裴階忽然插嘴問道。
雅寶側頭看了看,她只恨世界太小,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對馮鈺茹搖了搖頭。
雅寶只能乖乖地去請假,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美寶從外面進來,亞瑟跟在後面,手裡提了許多購物袋。
彼此聊了一下近況,馮鈺茹說起了現代芭蕾舞劇這兩年多排了兩出大劇,反響都不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高雅藝術。
「違約金我替你付。」葉箏是絲毫商量的餘地也不給雅寶。
「雅寶,媽媽是怎麼把你養大的?你居然練舞練到昏倒,也不通知我們。你的胃是怎麼回事,過年的時候給你抓了中藥,你連招呼都不打就敢逃跑。」葉箏的聲音並不比雅寶低,這對素來以貴婦典範自居的唐太,可是極少見的事情。
裴階看看裴讓,又看看寧練,皺了皺眉頭,「是哪裡不舒服嗎?」
馮鈺茹只當雅寶身體不舒服,叮囑她好好休息。
而此時的和_圖_書唐家卻不像裴家一樣平靜。
「媽媽!」雅寶叫起來,「我訂了機票回丹麥的。」
周 末,裴階回裴宅陪父母,見裴讓手裡拎著中藥袋子和寧練從外面回來,他的眼睛掃過那個商標,很出名的醫館,坐診的是一位一號難求的老中醫,年初預約,可能年 底才能看診。老醫生的葯對疑難雜症有奇效,聽說有幾位癌症患者用過他的葯,竟然痊癒了。當然不知真假,但城中是這麼盛傳的。
狹窄的通道里,兩個人不可避免地碰面,不打招呼,似乎顯得更不成熟,雅寶向裴階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她的眼睛充滿了酸澀感,只要看見裴階,她就想落淚,原以為時間可以療傷,卻沒想到凝血功能早已失去,每一分、每一秒,心都在滴血。
微微冷了一下場,就見旁邊的餐桌有動靜,馮鈺茹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回頭對雅寶道:「是裴先生,我過去打個招呼。你也認識的,要一起嗎?」
只是雅寶壓根兒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勞動裴階來接機。雅寶的腳步頓了頓,她唯一慶幸的是臉上帶著墨鏡,叫人看不清神色,否則就能看到她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
「我先去放東西。」亞瑟俯身在美寶的唇上吻了吻,簡單的親吻,差點兒被兩人的纏綿給變成舌吻。
午餐約在國際大廈的三樓餐廳,雅寶坐下不久,馮鈺茹就到了。
裴階皺了皺眉頭,想起前天看到雅寶時,她屢屢捧胃的動作。
「媽,這是為什麼啊?」雅寶站起來。
葉箏強硬地道:「那你最好把它退掉。」
寧練笑了笑,「怎麼忍到現在才問?」再不露和-圖-書聲色的女人,在涉及丈夫老情人時,也有些按捺不住刺探的意思。
「你是說,亞瑟本來已經有新女友了,你是靠孩子……」雅寶有些驚訝,沒想到美寶居然會用「奉子成婚」這一招來逼亞瑟,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寧練奇怪地多看了裴階兩眼,「這就不清楚了。」
「咦,好巧。」對面的女人發出一聲驚嘆。
「媽媽,求你了,這次排的『海的女兒』,我是r(領舞),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的。」雅寶拉住葉箏的手,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她。
只是一個鼻音,已經叫雅寶驚異地抬起了頭,對面站著的正是裴階和那位他去機場接的女士。
雅寶跌坐回床上,求饒道:「媽媽,我和團里有合同的。」
「他愛我,這一點我從不懷疑。他當時只是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而已,我又懶得跟他浪費時間,你知道太后和爸爸有多想抱孫子的。」美寶笑道。
裴讓笑了笑,「剛好想起而已。」
「媽媽,這是我的事業,我唯一的愛好。」雅寶無法想象,如果失去了芭蕾,失去了高強度的練舞,剩下更多的時間給她去思念裴階,她會不會瘋掉。
第二天,雅寶也沒從美寶那兒分到時間,她要去練孕婦瑜伽,亞瑟這個加拿大好丈夫全程陪同。
雅寶只好笑著打了招呼,同裴階這樣面對面站著,自然也不能視而不見,彼此點頭示意,裴階便低頭給那位女士建議選哪種顏色了。
「alleria,其實國內現在芭蕾舞發展得也很不錯,團長讓我先探探你的口風,問你願不願意回來。」撇開雅寶因為「長恨歌」的大紅而曝和*圖*書光的長天實業二小姐的身份不談,光是她目前在國際芭蕾舞界的影響就足以讓白團長盛意邀請了。
「也歡迎你回來。」雅寶沖亞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挽了美寶的手臂道:「現在我要先借你的新娘子一會兒。」
「媽媽,你明明答應過這個月只要我長胖五斤就讓我回丹麥的。」雅寶怒氣沖沖地道,「為什麼現在又要逼我辭職?」
雅寶只好自己去城中心逛,約了馮鈺茹吃中飯。她先去了一家本城著名童裝設計師的門店,想給未來的侄女或者侄兒買點兒東西。
雅寶恰好還知道那個女的,她們同一班飛機的頭等艙回來的,上機時還彼此打量了一樣,都在為對方的容貌和氣質打分,這個女人,給人溫婉卻不簡單的感覺,雅寶給她八十分。
馮鈺茹放下餐巾起身,過去同裴階打了招呼,不知說了什麼,三個人的視線同時都向雅寶看了過來。
雅寶回以一笑,心裏卻像打翻了鹽罐和醋罐,鹹得發苦,酸得發澀。對方的善意,這個時候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反而讓雅寶覺得,這更映襯得自己像一個惡毒的巫婆般嫉妒著善良而幸福的公主。
「怎麼了,一臉的委屈?」美寶點了點雅寶的鼻尖,「對不起,因為今天要去醫院產檢,所以不能去接你。」
雅寶一進去看到什麼都想買,只覺得襪子小得可愛,鞋子也袖珍討喜,還有寶寶衫,真是不要玲瓏得太漂亮。不過二十分鐘,她的購物籃就已經裝不下了。
雅寶和美寶對視一眼,都吐了吐舌頭,未婚先孕的確會是讓太后很不高興的事情。
雅寶回到桌旁,同馮鈺茹道了歉,她實在沒法繼續坐https://m•hetubook•com•com在這裏,看著裴階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地用餐。
「四周了。」美寶笑道。
兩姐妹去到花園裡坐下,雅寶拉著美寶,讓她把「追夫記」從頭到尾仔細地講了一遍。
「產檢?」雅寶吃了一驚,眼睛不由掃向美寶的小腹,大概是心理作用,看著好像的確不如以前平坦,雅寶驚喜地道:「多少周了?哦,我要當小姨了。」
「一個月太長了,媽媽。」雅寶撒嬌道,「半個月好不好,等這齣劇全球巡演結束,我一定好好養我的胃。」
馮鈺茹深表遺憾。
「你沒聽郝醫生說嗎,你的胃病主要是精神壓力引起的,國外的芭蕾舞團競爭那麼激烈,明爭暗鬥,你從小嬌生慣養,何必去受那個罪,你要是喜歡,媽媽出錢給你開一個團好不好?」葉箏大概同天下的父母都一般地溺愛孩子。
董愛倫沖雅寶揮了揮手,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因為實在太有緣了。
「嗯。」美寶摸了摸肚子,一點兒都不心虛地道。
「雅寶。」美寶向雅寶張開雙手,雅寶走過去摟住美寶。
「可以,你去請一個月假,這個月你要是能長胖五斤,我就放你回去。」葉箏總算鬆了點兒口。
葉箏轉過頭,對雅寶揚了揚手裡的護照本。
葉箏根本不理會雅寶,直接拿著護照下了樓。
雅寶低頭給寶寶選著帽子,聽見對面有女聲道:「裴,你看這件毛衫,很可愛是不是?」
「護照我替你先保管著。」葉箏道。
「那倒是。」雅寶也笑了起來,她由衷地為美寶感到高興,她臉上泛著粉紅色的珠光,這是身在幸福中的女人才會有的顏色。
裴階點點頭,鬆了一口氣,晚上用餐的和圖書時候,裴讓想起來問寧練道:「今天去接你,遇到葉箏和雅寶了,她們是有什麼事嗎?」
他說,將來即使她後悔了,也不要再回去找他。
雅寶從旁邊面無表情地推著行李出了大廳,裴階好像沒有發現她。是啊,這時候他的眼裡哪裡還容得下別人,雅寶自嘲地想,池雅卓想必已經成了過去式。
一覺醒來,雅寶卻見太后在她包里翻著什麼,「媽,你找什麼?」
雅寶回到家,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美寶今天也沒去給她接機,是司機老金接的她,她直接回了二樓的寢室。
裴階向雅寶點了點頭,彼此便擦肩而過,彷彿那半年的熱戀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雅寶愣在原地,腳就像墜了千金一般,提不起來,她的腦子裡閃過美寶的話,她已經放下了裴階,同亞瑟墜入了愛河,雅寶張嘴剛喊出一聲,「裴——」卻又憶起裴階說過的話。
雅寶笑了笑,表示最近幾年恐怕都沒有回國發展的打算。
雅寶的胃酸一陣上涌,她向走回來的馮鈺茹匆匆點了個頭,就去了洗手間,吐得胃都空了,這才狼狽地漱了口,補了補妝,從衛生間出來時,迎頭卻見裴階走了過來。
「你就不怕亞瑟是為了孩子才和你結婚的嗎?」雅寶問。
不一會兒亞瑟就「耐不住寂寞」,到花園來把美寶搶走了。雅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行使做丈夫的權利。
裴讓道:「你媽這一個多月睡眠不好,去找了幾服藥。」
寧練道:「好像是雅寶的胃不好,那孩子看著臉色有些差。」
葉箏在旁邊冷諷道:「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這一次,雅寶能看出美寶和亞瑟之間明顯的不同來,比上一段婚姻期間,親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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