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敬連鬆了口氣,趕忙跟在後面。
「不要!」
女子身披白色狐裘,面容清麗冷傲,淡雅如菊。
張奎一腳將其踹飛,隨後右手罡煞纏繞,「凌艷塵」頓時面露驚恐。
堂上眾人有的驚呼,有的苦笑。
鎬京城銀裝素裹,陽光傾灑而下,雪地被映照得一片明亮。
「嗯……」
張奎放下酒杯緩緩站起,眼中凶光一閃,「你這邪祟真是膽肥!」
說著,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場中,掐著「凌艷塵」的脖子舉了起來。
張奎冷哼一聲,看著地上的夏侯頡,「小子,妖邪纏身不自知,還敢來惹我。」
夏侯頡立刻轉身,看著張奎嘴角露出一絲嘲意,「喂,你這莽漢好不識趣,盯著我小妾做什麼,莫非生了淫念?」
既然父親是鎮國真人級別,必定家中頗有能耐,怎麼會被妖鬼纏上?
「道長,這是雪蓮酥,酥脆清淡,最受宮中歡迎,這個叫龍血羹……」
行至正堂,但見殿內烏木鋪地,黃紗幔張,玉器屏風,檀香淼淼,盡顯厚重。
張奎抿了抿嘴,「那行,走吧。」
看了看無奈苦笑的大皇子,
正堂上方的大皇子也早注意到了張奎,見兇惡如同鬼神,心中甚是歡喜,剛想說話,就見對方一抹嘴站了起來。
別說吳敬連,就是旁邊的,也傻了眼,看著一桌酒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是,鎬京城修行者不少,但被鎮國真人看中的卻不多,且族叔吳思遠曾來信親自叮囑,一定要照顧妥當。
「潑道,你叫什麼!」
吳敬連一看張奎臉色不對,連忙低頭解釋道:「道長要煉丹爐,一個人和圖書總是有些費事,今日皇宮御作監的管事也在,大皇子可以幫忙撮合,而且今日還請了御廚藍一刀……」
雪霽天晴,碧空萬里。
沒一會兒,但聽得一聲「大皇子到」,所有人都停下閑談,恭敬站了起來拱手。
「道長教訓的是,不過禮不可廢。」
張奎無語,轉頭看了看四周的馬車,「怎麼這麼多人?」
「這些都是什麼名堂?」
張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同時心中奇怪。
能延年益壽的東西,到哪兒都是寶,更何況如此瑰麗的寶珠。
張奎嘀咕一聲,立刻開吃,一口宮廷御酒,一口鮮嫩鹿肉,如風捲殘雲一般。
大皇子寬仁,受文官世家看中,四皇子武勇,有不少將軍支持。
「滾蛋!」
「住手!」
大皇子李碩微笑問道。
皇子府朱漆大門外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一名身穿白色錦袍的年輕人正在焦急等待著。
旁邊一名身穿綠炮的方臉年輕人笑道:「吳兄,不就是個道士么,讓他自己進去就是,何苦在這兒受凍?」
「那人是誰?」
「不知道長要賣個什麼價錢?」
張奎心中早做了打算,今日好酒好菜吃個痛快,賣了寶珠立刻離開,什麼皇權富貴,全都不搭理。
旁邊綠袍年輕人好奇地瞅來,但見馬車上下來一煞氣驚人的壯漢,頓時心中一驚,好個兇惡的道士!
他做足了功課,講的繪聲繪色,張奎也一口一個,吃得十分開心。
張奎哈哈一笑,眼中儘是嘲諷,看了眾人一眼。
說完,扛著凌艷塵軀殼大踏步朝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地伸手一揮,原本放
和圖書在大皇子桌上的寶珠錦盒頓時飛入手中。
「混賬,你幹什麼!」
漸漸的,周圍百姓越來越少,一棟棟建築也變得森嚴肅穆,通過幾道門樓后,更是紅牆綠瓦,飛檐斗拱,古木參天,盡顯厚重與古老。
大皇子眼中神光一閃,想起玉華真人對張奎十分看中,又有傳言此次「蠱疫」解藥也與其有關,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拉攏。
「嗯……」
張奎皺眉,發覺事情有些不對。
「空氣怎如此清新,就連檀香……」
又看了看眼神獃滯,神魂盡失,只剩一具軀殼的花魁凌艷塵,那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皇子微笑著擺了擺手,「夏侯,怎來的如此晚,定要罰一杯!」
張奎皺眉問道。
然而張奎臉色卻沉了下來。
白袍年輕人名叫吳敬連,聽到同伴奚落也不回嘴,只是微微一笑。
瞬間,整個大殿內幽幽藍光如同水底,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去。
張奎拱了拱手,「皇子殿下,聽說您正在搜羅奇珍,在下正好有一寶物想要轉讓。」
聽說當今皇帝也是個開光境修士,雖無修道天賦,但依靠丹藥也活得挺壯實。
「怕是收了個禍患吧……」
一人抽了抽鼻子,驚道:
「大皇子這邊沒有軍方支持,對其也頗為仰仗。」
兩旁早已賓朋滿座,大都是些談吐儒雅之輩,吟詩作對,舉杯談笑。
張奎只當他們是空氣,視線全被桌子上的精巧點心所吸引。
吳敬連心中一喜,情報果然沒錯,這位張道長是個十足的老饕,連忙介紹起來。
夏侯頡哈哈一笑,「殿下要罰,hetubook.com.com
頡當然認,就是十杯也行。」
「嗯……有妖氣!」
大皇子的府邸位於鎬京皇城區,肥虎不好入內,直接飛進去又顯失禮,只好老實坐吳家派來的馬車。
說完,大步向前而去。
這或許就是大乾朝皇子的悲哀,皇帝壽命太長,聽說有個修至辟穀境的皇帝,硬是熬死了自己的孫子。
張奎呵呵一笑,「清靜寶珠,神光內蘊,別說空氣,就是污水也能潔凈,時常佩戴或置於內室,可延年益壽。」
大皇子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下方也是馬屁如潮,一副君臣相歡的樣子。
張奎點頭,掏出錦盒打開。
據吳家來人說,再過一個月就是大乾皇帝李庚的六十壽誕,這位大皇子正在積極搜羅禮物。
那女子他在泗水渡曾結識,京城花魁凌艷塵,還因此認識了蓮。
他其實並不在意是什麼,只是想趁機接個善緣而已,若自己即位時對方成為鎮國真人,就是一大臂助。
夏侯頡大怒,右手凝掌為抓,氣勁勃發,向著張奎太陽穴襲來,竟是一言不合就下死手。
不過要說爭皇位的是個善茬,張奎一萬個不相信。
地上的夏侯頡喊道。
「卻是來的巧……」
哎,早知道就偷偷收了,現在弄得人盡皆知,肯定要獻給父皇。
大皇子面露喜色站了起來,不過隨即心中卻有些複雜。
張奎坐下后,本欲離開,卻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大門處。
怪不得深入皇城無人管……
吳敬連眼睛一亮,連忙上前拱手,「張道長,小侄有禮了,未親自去接還望恕罪。」
不過洞幽術下,這凌艷塵體內黑煙隱隱,氣hetubook.com•com息大變,分明已經換了個人。
說著,吳敬連眼中滿是羡慕,「聽說夏侯頡剛回京城就看上了金滿樓花魁凌艷塵,沒想到這麼快就收入了房中。」
難道要拉自己下水?
然而已經遲了,「凌艷塵」身後一股黑煙散出,化為蛇形凄厲慘叫一聲后神魂俱滅。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輛寬大的馬車穿過大街小巷,運河拱橋,往城東而去。
夏侯頡緩緩爬起,臉色變得扭曲,「潑道,管你屁事,你死定了!」
張奎斜眼一撇,這小子不對啊,怎麼一副說客的嘴臉。
「流血塗野草,豺狼盡冠纓,可真叫張某開了眼界!」
暗嘆一聲后,大皇子微笑問道。
他話沒說完,但殿內眾人都已想到,必是此寶珠的緣故。
沒一會兒,侍者開始端上菜肴,鹿炙、白玉湯、雕花雞……色香俱全,精緻美味。
堂上的大皇子驚呼。
身後嗎,夏侯頡狠厲地問道:
遠遠的,張奎馬車緩緩駛來。
「以物換物吧,在下要煉製丹爐,除去材料,剩下的想換些珍稀藥材。」
張奎猛然轉身,森然一笑,
吳敬連連忙低聲說道:
男子一身淡藍色錦袍,身材偉岸,面色黝黑,一臉的輕浮。
但吳家卻沒有接受,反而給他找了個更好的買主,當今大皇子李碩。
張奎也隨意打量了一下,這位大皇子李碩一身貴氣卻面相憨厚,談吐優雅,確實容易引起人好感。
「御廚?」
兩人相談甚歡,當即舉杯邀飲。
張奎進來后,頓時吸引了眾人目光,在看到他和吳敬連被侍者領到靠近前排座位時,有人驚疑不定,有人若有所思。
只見https://m•hetubook.com.com門口進來一男一女。
馬車內,張奎一身嶄新道袍,閉目養神,手中不斷把玩裝著清靜寶珠的錦盒。
欽天監被皇帝把持,無人敢伸手,於是民間修道人士便成了拉攏對象,張奎開光斬辟穀,早入了大皇子視線。
「諸位,城中大疫盡除,全仰仗欽天監和在坐諸位,父皇龍心大悅……」
「在下張奎,若不怕死,儘管來!」
張奎看著眼前的吳敬連,呵呵一笑,「你我年齡相仿,別動不動小侄,聽得膈應。」
張奎想了想,
或許是主意到了張奎的目光,「凌艷塵」轉過頭來,先是打量了一下,隨後輕蔑一笑,在夏侯頡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不過當今這皇帝看來也就一百多年的壽命,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立太子的時候,大皇子與四皇子爭奪太子之位的事,滿京城都知道。
「那是合陽將軍夏侯霸的兒子夏侯頡,此人囂張跋扈,剛回京城就惹了不少人,不過因為合陽將軍統領血狼軍鎮守北疆,而且馬上要成為鎮國真人,因此沒人願惹。」
「哦,不知是何寶物?」
「哈哈哈……」
吳家選了大皇子,自然要幫忙。
吳思遠家族幫忙不少,張奎本想將寶珠賣給他們,畢竟這東西佩戴后延年益壽,可以順便做個人情。
「好一顆清靜寶珠!」
吳敬連笑道:「今日大皇子設宴,慶祝城中大疫盡除,聽聞道長有寶,更是歡喜至極。」
「到是沒白來……」
吳敬連笑得更加恭敬。
張奎則已經神遊物外,想著《黃玉丹》煉成后,不知會有多大作用。
「哦,卻是忘了張道長還是位丹術高手,放心,必不讓道長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