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許多將領上疏,要求把酒精收回朝中官辦。
好好的肥肉從兵部跑到了戶部,崔敦禮,你這個尚書是幹啥吃的?
他拱手,「下官告退。」
崔敦禮抬頭,見李勣的眼中竟然帶著殺機,不禁顫慄。
兵部低頭?
賈平安殘忍的斷了軍方的酒精供應!
他可以強令賈平安退讓,但那不是明君所為。
無話可說!
不管如何,先把鍋扔出去再說。
小吏請罪。
但這是羞辱。
高陽很是憤怒。
這是賈平安往外放的話。
崔敦禮拱手。
賈平安問道:「斬殺了幾人?」
這個是應有之意。
胡運晚些回了兵部。
梁建方叫了一聲好。
明靜至今依舊不能討取阿福的歡心,從剛開始的無所謂,到現在的糾結,阿福的魅力展露無疑。
梁建方止步,但卻面色陰鬱。
崔敦禮冷笑著,拒絕了清河崔的一次聚會邀請。
這是最後一根稻草。
隨後幾天,王老二和陳二春這兩個二貨在長安城中轉悠。
梁建方一怔。
「咱們都是一個祖宗。」崔義玄鬚髮斑白,很是誠懇。
你更不能翻臉。
這一招太漂亮了,一下就把崔敦禮弄到了道德的制高點。
「何事?說吧。」
這便是所謂的上等人。
這是社會性死亡!
崔義玄深吸一口氣,起身道:「再無別的可能?」
二人在喝酒。
崔敦禮願意低頭,只求賈平安放手。
按照軍方的胃口,一旦賈家沒有股子,三兩下酒坊就會被他們弄了去。
「那個掃把星!」崔敦禮氣炸了。
按理該是這個規則的維護者。
「極為不妥。」
比如說你和一個人翻臉了,但按照社會禮儀來說,你不能破口大罵。
是啊!
這是敲山震虎。
賈平安指指邊上,和鄭二春走了過去。
可現在賈平安漸漸成長起來,還和宮中的武媚親近,這是小圈子不能容忍的。
此刻從各處出來的官吏多不勝數,整條街都是人。
賈平安只能舉杯。
賈平安的話恍如一陣風,把梁建方吹的格外的舒坦。
卧槽!
李治暗贊不已,但同時也有些惱火。
眾目睽睽之下,賈平安走了過去。
「武陽伯,是崔敦禮!」
是了,若是這般給錢,那便是賈平安收買人心。
後面的梁建方面色微變,他沒想到崔敦禮竟然能使出這等手段來,堪稱是一擊致命。
「這食鐵獸就不給我面子!」
消息傳到兵部時,崔敦禮正笑著給麾下的官員們吃定心丸,「那酒精乃是軍中救命的東西,賈平安此刻咬牙斷供,可那些老帥會看著他這般猖獗?那些將士們的咆和_圖_書
哮聲會震動長安城,陛下會收拾他……所以,無須擔心。」
賈平安和武媚以姐弟相稱,弄他下去,這便是給武媚的一擊。
李治也覺得這事兒不妥。
但程知節卻反對,直說這樣下去再無人敢發明新東西了。
娘的,這次算是讓程知節佔了上風。
高陽坐在院子里,衝著阿福招手。
崔義玄的眉間多了陰鬱,「賈平安少年氣盛,但對我崔氏卻親密有加……」
等下衙后,賈平安就被老梁截住了。
可賈平安趕走了酒坊里兵部的人,斷了供應。
晚些,有人來稟告,「英國公,武陽伯把兵部的人趕了出去。」
小吏低頭,「賈平安說,那八成股子每年可給軍中殘疾的將士貼補……」
個人可以低頭,部門不能低頭。
十二人。
賈平安拍拍他的肩膀。
「崔敦禮!你乾的好事!」
李勣竟然這般仇視老夫嗎?
有人正在喝茶,一下就噴了出來。
可賈平安卻翻臉了。
一個女婢進來,俏臉含羞,看了賈平安一眼后,偏頭過去,「醒酒湯來了。」
你要說崔敦禮把酒精弄沒了,可人堂堂兵部尚書,博陵崔的子弟,竟然主動請纓去一線廝殺,你還要怎樣?
人賈平安弄出來的東西,朝中憑什麼搓扁揉圓?
不能。
崔敦禮想過賈平安的反應,屈服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冷嘲熱諷,然後不歡而散。
不是針對兵部,只是針對崔敦禮這個人。
男子頭髮都灰白了,正在和王老二說話。
吃了早飯,老梁已經去上衙了,賈平安慢騰騰的去了百騎。
賈平安話音未落就被走馬活擒了。
原先賈平安只是個小蝦米,小圈子不介意。
「合夥?」
「崔尚書!」
酒精就是軍方的救命物資,你賈平安斷了它,這是啥意思?
「陛下,此事荒謬!」長孫無忌一開口就是煞氣,「糾紛就糾紛,可藉著糾紛斷了酒精,這是公私不分。」
賈平安拿了名單,隨即去尋到了梁建方。
「它沒抓你就是給面子。」
程知節覺得自己的智商能碾壓了梁建方,那種優越感極為濃郁,「此事犯忌諱。」
可兵部呢?
而梁建方的反應最為激烈,直接把賈平安弄回家中喝酒,然後放話,誰要尋賈平安的麻煩只管來。
進退兩難了。
程知節得了消息后只是笑了笑,然後不搭理。
眾人起身道謝。
崔建去了百騎。
而且他直接罵崔敦禮為蠢貨和撒比。
梁建方怒了,「如此不妥嗎?那些殘疾的將士無法種地,也無法做生意,撫恤能做什麼?能養活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就多久?小賈這個建言難道不妥?」
賈平安在行走中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輕蔑之極。
下衙了。
「酒坊被盜就被盜,崔敦禮和他辯駁……」
這是極大的誠意。
賈平安舉杯,胡運舉杯。
這是賈師傅的發明,你有意見?
弄他沒商量!
賈平安低頭了。
老流氓出手,果然不同凡響,軍方的聲音小了許多。
梁建方愕然。
崔敦禮笑了笑。
李勣霍然起身,「讓崔敦禮來!」
鄭二春說道:「當年跟著先帝征伐高麗,被斬斷了手臂。」
崔敦禮……
崔敦禮呢?
「慌什麼?」崔敦禮板著臉呵斥道,「兵部每年有多少軍國大事?咋咋呼呼的如何能做事?」
這事兒怎麼辦?
「去,把消息傳給那些老帥。」
賈家。
「英國公,告辭了。」
兵部上下當感激他。
卧槽!
翻臉也會用一種他們認為很優雅的方式。
隨後賈平安進宮,闡述了自己的建議。
做人要講道理,這是社會規則。
「那酒精之事你再好生想想。」邵鵬一臉的苦大仇深,「陛下先前呵斥了咱,沒情由啊!」
老流氓真牛筆。
就算是護著賈平安的梁建方也會打破他的頭。
這是勇士!
崔敦禮炸了。
李勣淡淡的道:「酒精乃是武陽伯所出。」
李勣收了溫潤,「你要質問老夫嗎?」
「去哪?」
這個讓利幅度之大,讓人歡喜不已。
大白天的,他和賈平安在值房裡『密議』許久。
「崔敦禮會發狂!」梁建方笑道:「原先兵部管著的酒坊就這麼跑到了戶部,兵部上下會會如何看他?」
可小吏卻說道:「賈平安令人尋了十余殘疾士卒,令他們管理酒坊。」
崔敦禮沉著臉道:「戶部拿了這八成股子作甚?難道他們還缺了這點錢?」
「由戶部來布置,這便是朝中的恩典,陛下的賞賜,妙啊!」
「大將軍!」
李勣隨即進宮請見。
王老二帶著男子過來,介紹道:「這便是鄭二春。」
賈平安用一句小人打了崔敦禮的臉,但問題卻大發了。
賈平安笑了笑,「那八成單獨拿出來,專門給那些殘疾的將士。」
外面進來一個小吏,看著神色不對,有些慌張。
高陽吃到了火鍋,然後回家,彷彿來道德坊只是吃火鍋的。
這是釜底抽薪。
「那是對清河崔。」崔敦禮是博陵崔,兩家雖然是一個祖宗,但五服之外就是陌路,何況這等隔了許多年的親戚。
「這個人你找的好。」
弄個新東西出來你們都搶走了,誰特娘www.hetubook.com.com
的願意?
李勣的眼皮子在跳,他想過賈平安的反應,也沒想到會這般激烈。
這是公然叫板啊!
耶耶就是不搭理他!
崔敦禮也曾是一員幹將,可當他靠攏了長孫無忌后,立場就變了。
「剩下的八成給誰?」程知節關心的是這個。
老梁家的客房真心不錯,邊上竟然還有書桌,書桌上面文房四寶都有,甚至還有幾本書。
去尼瑪的!
酒菜上來,賈平安就完全失控了。
李勣的臉頰顫抖了一下,「老夫還有事。」
王忠良準備去,李勣苦笑道:「陛下,那酒精就是他的東西。」
崔敦禮在朝中放話,說若是賈平安不肯放出酒精,他願意親赴北方一線,和將士們一起廝殺。
所謂的博陵崔和清河崔,乃是地名為限,而他們的共同祖宗就是秦國的東萊侯崔如意。崔如意的兩個兒子一個居住在清河,一個在博陵,漸漸開枝散葉。子孫爭氣,就演變成了博陵崔和清河崔兩大家族。
老梁何其雅也?
高陽在這片討伐聲中去了道德坊。
「我想吃火鍋。」
崔敦禮笑道:「莫要公私不分,你若是對老夫不滿,盡可說,但為何扣下了酒精?那東西軍中有大用,老夫在此為軍中的將士請命……」
賈平安知曉,若是自己睡了這個女婢,老梁也只會說少年精神旺盛,然後把這個女婢送給他。
崔敦禮此刻佔據上風,哪裡肯放手,「再無轉圜的可能。」
李勣看著他,眼中有些厭惡之色。
一路去了老梁家。
李勣指著他,氣得渾身顫抖,「若非你的逼迫,武陽伯哪裡會這般決絕?此事老夫會稟告陛下……」
「可這是將士們救命的利器!」崔敦禮怒了,不,是心中暗喜。
崔義玄回去,等崔建來時說了崔敦禮的反應。
賈平安就此醉死過去,直至第二天。
若是這筆錢的去向不妥,賈平安就是自作孽。
長孫無忌馬上出手。
崔敦禮這一下要被坑慘了。
賈平安只是笑了笑。
前方,崔敦禮站在那裡。
「可誰來管?那酒精要交給軍中,戶部的人來管,軍中的將士們如何放心?」
「是,就是合夥。」賈平安對老帥們解釋道:「酒坊以後掙到的錢,兩成歸賈家,否則某也無法出手管理。」
崔義玄嘆道:「老夫會去勸說賈平安,讓酒坊依舊如故,但……兵部也該低個頭……畢竟那是他的東西,為何要被兵部折騰?」
他看了李勣一眼。
可賈平安卻笑了笑,「小人!」
可就是這麼一猶豫,賈平安炸了。
但崔敦禮只是搖頭,不屑的道:「那hetubook.com.com
掃把星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老夫不會對他低頭,那是做夢!」
豪奢!
但這是他的功勞。
軍方的反應很快。
立場一變,言行自然也就變了。
崔敦禮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是啊!」
賈平安拱手,洒然而退。
他心中樂開花了。
「武陽伯。」
這便是最淳樸的人。
就是你作,活生生的把賈平安作怒了,最後一拍兩散。
可實際上兩個人只是在打盹。
崔敦禮喝道:「站住!」
陳二春笑了笑,很平靜的道:「斬殺了七人。」
道理可以不講,但面子一定要維持住。
這是他早就想到的事兒,「如今兵部上下就等著賈平安低頭,回頭老夫請你等飲酒。」
「哈哈哈!」崔敦禮一陣笑,然後說道:「讓老夫低頭……」
「大將軍,某家中還有事……」
但同時也擔心了。
有左武衛的人見狀就知曉這位大佬要發飆。
好!
「和老夫有何關係?」崔敦禮覺得自己就是背鍋的。
兵部尚書距離宰相也不過是一步而已,正兒八經的重臣。崔敦禮從未被人這般蔑視和羞辱過,一時間竟然無法做出反應來。
「這是我兵部的股子!」
崔敦禮就成了焦點。
賈平安一路進去,看到那些東西都是最上等的。
梁建方發現賈平安看向崔敦禮的眼神不對勁,就像是他說的什麼……這個傻卵。
讓軍方成為賈平安的敵人,這個打擊如何?
老李怒了。
這是站隊。
「賈平安說……只要崔尚書在兵部一日,酒精就和兵部無關。」
崔敦禮還在吃瓜中,被李勣的厲喝給嚇到了。
「賈平安就此怒了?」
「手臂在何處斷的?」
幹得好!
所以當賈平安罵他是蠢貨和撒比說,崔敦禮懵了。
可小吏的面色不對,「其餘八成給了……給了戶部。」
「這錢會給戶部。」
李治愕然。
這一下便是站在了道德高地,無懈可擊。
這是奇恥大辱啊!
他和李勣都覺得賈平安只是說說。
賈平安回到家中,進家就看到了一個斷了右臂的男子。
這話讓許多人都有了主心骨,頓時討伐賈平安的聲浪高漲。
「郎君!」
阿福精神抖擻的爬起來,衝過去就抱住了賈平安的腿,仰頭嚶嚶嚶。
……
這個傻卵!
「臣在長安城尋到了十二名殘疾軍士,此後可由他們來管著酒坊。」
最後一個漏洞補上。
這話比打一巴掌都管用。
這話相當於是打了崔義玄一巴掌。
這個悲情牌一出,崔義玄坐不住了,隨即去了兵部。
「他這是鐵了心要幫長孫無忌那伙人。」崔建冷笑道:「某這便去
和*圖*書一趟。」
「阿福!」賈平安起身。
男子左手單手拱手,「鄭二春見過武陽伯。」
賈平安這般衝動,一旦軍方大怒怎麼辦?
眾人看著他,雖然沒說話,可都是一個意思。
兵部一直想把酒精弄到手中,固然有軍方的利益驅動,但更主要的還是崔敦禮的個人想法。
程知節想到的卻是崔敦禮,「崔敦禮會如何?」
酒精是你的,但也是大唐的,你賈平安要砸攤子怎麼行?
喝了醒酒湯,那女婢一直在看他。
「賈平安剛進宮,他說賈家只要酒坊兩成股子……」
而李勣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崔義玄眯眼,「老夫做冰人,兩邊握手言和,可好?」
長孫無忌等人已經確定了方略,此後支持陳王李忠。而武媚生了個兒子,這便是對頭。
賈平安被崔敦禮這番話給頂到了絕境中。
賈平安伸個懶腰,舒坦的不行。
賈平安在軍方的名聲要臭大街了。
尚書省下轄六部,兵部尚書是他的下官,可從他到了尚書省開始,兵部就經常給他使絆子。
他腳下加快,眼中有厲色。
崔敦禮發現大伙兒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對勁。
噗!
「喝酒。」
梁建方說道:「老夫晚些尋他喝酒。」
賈平安是武陽伯,還是詩才無雙的年輕翹楚。
酒精在道德坊,每當大戰之後,酒精必然會被軍方讚不絕口,於是賈師傅就跟著立功了。
天幸老梁沒腋臭,否則賈平安就活不成了。
可他卻翻臉了。
阿福不為所動。
最終大醉,隱隱約約聽到老梁說道:「告訴那些人,小賈就在老夫家中飲酒。娘的,誰要動手就來,老夫在家等著。」
「英國公!」崔敦禮的眼珠子都紅了。
賈平安出手,一巴掌讓崔敦禮懵逼了,李勣心中那份樂啊!
——崔敦禮,你作孽作大發了,你如何給兵部上下交代?
爸爸!
梁建方就是個老不要臉的,舉杯就要干,不幹就笑著說:「老夫的孫女正在外面……」
崔敦禮算個屁!
「陛下,那不是辯駁,而是威脅。」李勣絲毫不讓步。
程知節鄙夷的看著他,「你就會這個?」
蠢貨好理解,撒比不知道。
「你只管回兵部。」賈平安在給胡運開歡送會,「酒精之事以後和兵部無關了。只要崔敦禮在兵部一日,酒精就和兵部無關。」
李治皺眉,「讓賈平安勿要意氣用事。」
回頭王老二尋到他,說了陳二春的情況,「他當年悍勇,手臂也是為了保護袍澤被斷。回家後日子過的頗為艱難,卻不肯去尋了舊日的袍澤求助,說自家活著安享太平了,兄弟們還在廝殺,他哪有臉去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