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回家吧

賈平安笑嘻嘻的,看著一點兒都不正經。
新城想到了那個哥們。
舅舅,你是認真的嗎?
——孝順,再孝順,一直孝順!
陳二娘從未想到王琦竟然會這般忌憚賈平安。
完蛋了。
但這事兒……
兩個孩子從院子里穿過,笑聲撒的到處都是。
李弘最近幾日堪稱是能吃能睡,心理素質好的一塌糊塗。
賈平安本來伸向他肩膀的手呆住了。
我咋就沒把你這個話嘮給活埋了呢?
「殿下的病情在好轉。」
「清熱降火……降熱清火……」
賈平安這幾日在給李弘灌輸一些理念。
武媚點點頭,楊醫官出現了。
大外甥真的是苟啊!
果然,李弘苦大仇深的皺眉,「回頭就少吃些。」
陳二娘在沉默。
以前的李治在這等時候會低頭,會赧然一笑。
「說是能傳染的疫病!」
「啊!」
王霞在外面喊。
……
藥罐子再度上了小爐子,噗嗤噗嗤的冒氣。
「一年兩年……」
「不必多言!」
「右手吧。」
年邁的褚遂良不堪這等這等煎熬,上書老友長孫無忌,他自己也寫了陳情書給了李治,書中詳盡描述了他對先帝和李治的忠心耿耿。
兵部。
晚些,一隊大漢進了道德坊,就此紮營在賈家的外面。
任雅相垂眸,緩緩把茶水倒進了茶杯里,然後輕輕吹了吹,輕啜一口。
「什麼?」
任雅相淡淡的道:「老夫信小賈!」
幕僚很嚴肅的道:「說是賈平安主動進宮……一直沒出來。」
可沒有啊!
賈平安滿頭黑線。
想到這幾日老楊換了個藥方,賈平安就衝進了違章搭建的小廚房裡,把藥罐子弄下來,仔細嗅著。
母子倆在互相安慰,看的賈平安發酸。
「舒坦可不是太子該說的話,粗俗。」
隨即謠言出宮。
「阿娘。」
小吏抬頭,「任尚書……」
「什麼?」
李治的眸色冰冷。
穿的很隨意……甚至是衣衫不整的賈平安心態炸裂了,趕緊擼了一下衣冠。
……
拱手,認真的道:「武陽侯,多謝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李弘的肩頭,「安心。」
「好人。」
賈平安堅定的道:「不出十日就能出去。」
「陛下,太子如何我等不得而知,不過太子何等的重要,臣等以為當慎重……若是不妥,當安人心。」
……
「幹啥?」
李弘點頭,「我還有兩個弟弟。」
衛無雙轉身進了卧室。
「五郎!」
李勣面色陰沉的站在門外。
朝會時皇帝對這個問題閉口不答。
賈平安站在屋檐下,和圖書皺眉道:「出拳不夠有力,力發於腳下,一路驅使,最終從腰背發出來。你這個就是手臂的力量,打多了便會手臂酸痛……」
李弘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用很憧憬的姿態說道:「舅舅,你為何擔心我和阿耶阿娘發生衝突呢?他們是父母呀!我要聽他們的話。」
「好孩子!」
「咳咳咳!」
賈平安一臉睿智。
「好。」
皇帝拂袖而去。
最後還是大外甥解圍。
長孫無忌眯著眼,心中轉動著各種念頭。
少年惱怒的聲音很喜慶。
楊醫官端著碗來了。
「問滴好!」
王琦的嘴唇越發的紅了。
賈平安起身拉了李弘一把,「走,看看。」
某個不良舅舅笑的很歡喜。
「來,打一拳。」
武媚眼含熱淚。
——愛州,今越南清化。
……
孝順的孩子在皇室最受歡迎,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子……
楊醫官出來了。
帝后算是仁至義盡了,但後續如何,還得看李弘的病情。
激動不激動?
「這個女人你覺著如何?」
李弘苦著臉甩手。
「再來!」
「神滿不思睡,舅舅你沒精神。」
「清熱降火。」
「陛下……」
你要說什麼別的孩子,比如說蕭淑妃留下的孩子,那壓根就不可能。
「陛下和皇后是為你著想,否則一旦消息泄露,你的麻煩就大了。」
長孫無忌代表群臣發表了看法。
每日都有人來問情況,武媚鄭重其事的問話,就帶著探尋之意。
哪怕是小吏也不行!
你這個不是草菅人命是什麼?
陽光很熾熱的曬在上面,王霞的身上也籠罩了一層光暈。
賈平安冒險從側面摸摸他的額頭。
但王霞沒被傳染,賈平安也好端端的。
「喝葯。」
謠言先從宮中傳出去,太子不見了。
「好。」
賈平安有些疲憊的把李弘弄起來,一碗葯下去,接著就木獃獃的去了隔壁。
怎麼像是發燒的癥狀呢?
「武陽侯!」
他緩緩來回踱步,神色中多了些興奮,「這火要清,這熱要……」
賈平安問道。
消息飛快傳到了高陽和新城那裡。
隨後,念誦經文的聲音傳了出來。
……
賈平安頷首,「告訴皇后,已經無恙了。不過你出去最好先用艾草煮水沐浴,外面的衣裳全數燒掉。」
杜賀回身去吩咐。
賈平安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楊醫官需要出去觀察兩日,若是無恙,太子再出去。
「小賈!」
賈平安飄到了隔壁,楊醫官躺在床上,喘息的有些那個啥。
m.hetubook•com•com賈平安看到了拎著酒精小罐子的邵鵬,想笑。
「他進了宮,那麼……就等著。」
這個地方又冷清了下來。
「相公,此事危險了!」
這段時日下來,李弘孩子的天性漸漸被誘發了,很是可愛。
任雅相坐在那裡,緩緩的煮茶。
這次李弘說是傳染病,帝后聯手封鎖了消息,宮中人也避之而不及,李弘成了臭狗屎。
「舅舅!」
「是。」
「胡說!」
賈平安一直覺得楊醫官是吃藥吃多了,所以抵抗力杠杠的。
賈平安帶著李弘打了一套拳,隨後趕緊招呼他去躲太陽。
「是皇後來了。」
可憐的娃,被賈師傅當做是試驗品,任意摧殘。
武媚目光轉動,眼中多了欣慰之意,「你可還好?」
宮中的孩子,從小就能體察到趨炎附勢這等情緒。
「五郎的病情……」
皇帝若是染了疫病,那整個大唐幾乎就要崩塌了。
搖頭!
李治心中一喜,告誡自己要穩重,「可見到五郎了?」
這貨被困在了家中。
「陛下!」
「你要體驗。」
楊醫官躺下了,賈平安只得一人身兼兩職,而王霞更辛苦了些。
長孫無忌再度背刺,「太子的身體不可疏忽,老臣以為,就算是能好轉,也得在宮中禁足半年……」
李治淡淡的道:「此事朕自有主張。」
「舅舅,漱口!」
「武陽侯,皇后衝著老夫行禮了。」
現在他卻強硬的像是一個負心漢。
王琦冷冷的道:「除非是看到他倒下了,否則我不會去揣測。」
李敬業卻不同。
朝中。
可奏疏進宮,就再也沒了動靜。
賈家!
李弘已經適應了葯的苦味,一飲而盡,然後苦著臉。
只要做到了這一點,誰也沒法撼動他的地位。
長孫無忌微笑道:「陛下何苦如此?若是傳染了誰……老臣心中不安。」
扁桃體發炎看發病的原因,有的會傳染。
那個人……他這是瘋了嗎?
這個問題……
衛無雙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告訴家中人,除去採買之外,不得外出。若是有可疑人在周圍晃蕩……」
賈平安滿身雞皮疙瘩,「楊醫官,你確定學醫兩年就能行醫了?」
楊醫官想起自己這段時日的煎熬,不禁老淚縱橫,蹲下去嚎哭著。
這是保險起見。
可你是孩子啊!
李弘把臉別過去,不看賈平安,害怕他是被逼進來的。
「來,吐一口!」
他看看眾人,問道:「誰不願意留下,只管說出來,二位夫人說了,一律放行。」
「該給殿和圖書下喂葯了。」
這不是疫病是什麼?
賈平安丟了一顆蜜餞進去,李弘眯眼慢慢品嘗著,「好甜呀!」
鄭遠東這個悲劇此刻還沒回來,新的幕僚就毫不留情的填補了他留下的空缺。
皇后親自去看了,說是太子已經能行動自如的出來,面色不錯。
不對勁!
賈平安這幾日就在磨李弘。
於是人人聞之色變。
宮中有一個區域被列為禁區,也只有邵鵬和另一個送飯順帶把排泄物弄走的內侍能靠近。
「夫君!」
武媚喜滋滋的道:「平安說五郎好了許多。我就說平安既然進去,定然就是有把握。」
密集!
武媚點頭,突然衝著西邊福身,鄭重的道:「求佛祖保佑。」
……
賈平安歡喜的道:「大概是好了。」
他拿著針線在綉著花,一邊抬頭說話,一邊繡花,竟然不耽誤。
「阿娘!」
宮中的孩子都是這般早熟的嗎?
皇帝若是心急靠近了太子可怎麼得了?
可孩子不喜歡睡覺啊!
再說……武媚做皇后,大伙兒也不自在。
李弘的嘴裏含著蜜餞,捨不得咀嚼,所以聲音就有些模糊。
「孤很安心。」
「舅舅,孤一直想問你,你怎麼敢進來。」
王霞蹦的老高,臉紅的,擺動雙手說道:「楊醫官謝我作甚?奴什麼都沒做。」
她的眼中多了厲色,「拿下再說。」
卧槽!
王霞從屋裡出來,麻溜的扛著床鋪出來晾曬。
「喝葯!」
兩個公主一前一後來打聽消息,李治搖搖頭,一言不發。
「張嘴!」
楊醫官深深的看了賈平安一眼,隨後對太子行禮,最後對王霞行禮。
「太子生了病,能傳染人。」
「你什麼都做了。」
李勣走了出去,叫來了李堯,露出了狠色,「去道德坊告訴小賈的妻子,老夫在!」
二人一路出了大殿,外面,武媚被簇擁著站在那裡。
「是啊!」
呵呵呵!
把兩個病人伺候好了,賈平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長孫無忌冷冷的道:「事關社稷,陛下怎能肆無忌憚?」
老楊多半是老年痴獃,那個什麼綜合症。
賈平安翹著二郎腿,別提多愜意了。
當然,不能急不可耐,而是要鎮之以靜。
這不是埋汰人嗎?
蘇荷煎熬的蹲了下來。
前院,杜賀厲聲道:「都看好家門,誰敢找茬就出手,另外……」
她用力的呼吸著,雙眸漸漸堅定,「備馬!」
賈平安覺得有些奇怪,「這是誰……」
「舅舅。」
帝后可以強迫內侍或是宮女去照顧染病的太子,但卻不能強行要求hetubook.com.com一個臣子去照顧他。
「太子殿下身染重病!」
李弘站在空地上揮拳。
李弘畢竟是適應了被人伺候的小日子,張嘴等著漱口水。
周醒有些激動難耐,「若是賈平安染病……」
李弘很是自信的道:「舅舅,我會好好待她。」
賈平安覺得楊醫官好像不大對勁。
深宮中從來都容不得一點行差踏錯。
這個時候的交趾就是地獄。
老楊又嚎哭了一陣子,斷斷續續的道:「怎地又記錯了,是十一歲。」
不對,是真的孝順!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哈!」
且虔誠。
與此同時,高陽策馬衝出了公主府,有人喊慢些,差點被紅了眼的高陽一皮鞭抽在臉上。
楊醫官卻激動了。
「那你眼含熱淚作甚?」
母子倆往前幾步。
「任尚書。」
比如說當今皇帝,當年就是苟,一路把前面的幾位兄長苟下台了,然後霍然發現……卧槽,我竟然就是唯一的候選人。
「武陽侯,有人來了。」
「就是在要……平靜的面對一切,不要去奢求權利,也不要去奢求什麼。」
不答,這便是悲觀!
「我們還能出去嗎?」
李弘已經不大咳嗽了,賈平安估摸著再過兩三日就能出鍋了。
扁桃體發炎,孩子的抵抗力比較弱,所以會顯得很嚴重。
賈平安隨口應付。
許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賈平安已經要炸了。
這便是人!
楊醫官走了。
這話隱含譏諷。
「舅舅!」
新城霍然起身,第一次瞪眼,「你說什麼?」
對於他而言,太子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他媽是誰。
「哈!」
「平安!」
而外面已經炸鍋了。
武媚鄭重福身,楊醫官趕緊避開,面紅耳赤的,「皇后無需如此,這病還是靠了武陽侯,否則臣也怕是起不來了。」
一個小毛孩猛地蹦起來,背身去抹淚。
皇后的孩子太小,只能讓皇后垂簾聽政。
「如何?」
「沒痰液。」
楊醫官並不擅長這等疾病,但聽了之後就開始琢磨。
雙方距離七八步遠開始說話。
長孫無忌露出了鋒芒。
「殿下。」
皇帝不急太監急!
賈平安怒了,「能不能說清楚些!」
李弘獃獃的看著母親遠去,這娃大概是想念母親,卻知曉母親很忙,沒法多留。
蘇荷也跟著進去。
中藥的味道就是這般濃郁。
蟄伏許久的長孫無忌出動了。
李弘有些遲疑,「舅舅,會不會把阿娘傳染了?」
「陛下!」
武媚仔細看著孩子,脫口而出,「胖了。」
李弘又矜持了一番,最後總算和*圖*書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在得知王霞是主動請求來照拂太子時,賈平安就覺得這妹紙的路越走越寬了。
「哦!」
賈平安開始挺屍。
武媚又說了幾句話,隨後帶著人走了。
……
「說是太子染了疫病,賈平安主動進宮……那日他背著包袱,提著一個碩大的箱子,就這麼進去了。」
李弘張嘴,「啊……」
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這次算是一次煎熬。
他的老戰友褚遂良再度被貶,這次更離譜,把他趕到了愛州。
「可是……孤就是這樣的呀!」
長孫無忌點頭,面色凝重的道:「老夫要進宮,陛下不可……哎!」
「回家吧。」
武媚笑道:「只管吃,吃胖了也不打緊。」
「好!」
卧槽!
李治和武媚都含笑看著。
李弘覺得舅舅有些抽抽了。
而宮中人……那只是皇帝的家奴。
這個孩子啊!
「皇后!」
「舅舅你如何知曉的?」
弄不好就沒事了呢?
「清熱降火?」
他現在只想去看看兄長究竟怎麼樣了,若是不行,就把他扛回來。
「胡謅的。」
「好了便是好了,不好就是不好,說什麼禁足,無稽之談。」
……
有人起身。
「你想那麼多作甚?跟著。」
除非廢掉武媚的皇后之位,否則太子就不可能給別人。
有小吏進來,「說是太子怕是染了疫病,武陽侯主動進了宮中。」
李治在等著老婆的消息。
呃!
……
賈平安臨去前說過無需驚惶,但當這個消息傳來時,她們依舊慌了。
「皇后先前是左手還是右手……」
賈平安乾笑了一下。
由來只有新人笑……
興奮不興奮?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又過了兩日,李弘已經不咳嗽了。
「武陽侯!」
「對。」
黃淑很是糾結的道:「公主,武陽侯……進了宮中,一直沒出來。」
「小子,我想告訴你,你要學會苟,明白嗎?」
「如何?」
李弘面色紅潤,「舒坦。」
李弘叫嚷著。
「舅舅。」
武媚看了賈平安一眼,含笑道:「平安竟然也懂醫術?」
「好!」
「咦!老夫是學醫幾年了?」
「皇帝!」
「阿翁,我要進宮!」
他的眉間多了愜意,「好香的茶水。」
「老夫二十歲學醫,二十二歲行醫,救人無數……」
「苟是何意?」
真的發燒了。
可武媚太能生了,竟然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就算是折了一個,也還有兩個在苟著。
李治淡淡的道:「朕不急。」
這個好好的待她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指地位。
出了大殿,外面站著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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