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第150章 峽山之中百越寨

胡金子說道:「哎,老爺子你給整對頭了,我倆也是道士,是雲松道長的弟子!」
「道士,你真是個修道之人嗎?」村民興緻勃勃的問道。
這就導致狂風吹動樹木相當於在不斷動搖山石底座,這一聲巨響便是有大塊山石被吹的滾落下來!
船老大說道:「水上人家,風浪險惡,想來避避風、求一口熱湯。」
雲松記起有這麼個人,他問道:「福生無上天尊,記起來了,那你們的張大哥呢?」
竹片燃燒,竹筒被烤的噼里啪啦作響。
席金貴收集起來放入大碗里,大家抓著就跟吃烤米一樣吃。
船夫們紛紛搖頭。
魯迅說的好,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藥的民族中,一定有許多英雄,專向孩子們瞪眼。
胡金子和大笨象的臉陰沉下來。
「恩人、恩人,沒想到咱們在這裏相遇了!」
咋了,我這麼生猛像是要補的樣子嗎?
到了這裏船沒法掉頭也不能拋錨,船老大隻能指揮著往前緩緩的開。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雲松讚歎:「你們的娘娘神真是貼心。」
多年來他們的女人幾乎在壯年時代一年生一個孩子,然後寨子就此壯大。
峽谷兩側樹木被大風吹的瘋狂搖曳。
又行駛了一段水路,一座寨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還好,叫聲這麼響亮說明它還很有精力。
它生氣的衝到船邊扶著船舷站起來,衝著野狗發出一聲咆哮。
停靠船舶里多數是小舢板或者竹筏子,只有一艘船比較大,而且有煙囪,竟然是一艘小火輪。
這是一棟空洞的大房子,裏面只有開闊的火塘和四周的凳子,然後什麼都沒了。
旁邊的老人笑著說道:「所以秦英雄看到你們后那麼興奮。」
船老大搖搖晃晃的走來,喊道:「道長,你小心,千萬別掉下去……」
壯漢趕忙給雲松介紹:「恩人,這是百越寨當代寨主席信老爺子!」
然後這個家族日夜祭奠這位有本領的祖先,他便會成為神保佑子孫後代。
雲松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他站起來大聲吼道:「我命由我不由……」
無他。
船老大尷尬地說道:「道長,還是你做主吧,到時候請縴夫拉船可得不少花錢。」
枯葉枯枝被狂風席捲吹斷,然後順著風在江上肆虐。
雲松翻江倒海,如履平地!
一聲巨響陡然出現,讓滿船的人呆若木雞。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雲松。
一條野狗正在土裡扒拉什麼,聽到船上的聲音它抬頭看。
等他們坐https://m.hetubook•com•com下,席金貴帶人往火堆里扔竹片,然後手持長竹筒進去烘烤。
巨石落水,水起三丈!
「道長太厲害了!」
「這段《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妙經》念得可真好,道長是高人,快快有請。」
雲松打量四周。
雲松的表現鼓舞了全船士氣,眾人一鼓作氣,操作船在驚濤駭浪中完成拐彎,進入了這條支脈河流。
浪頭扑打兩側山崖,而大風又一直在吹山崖上的樹木。
這下子可就死的逼真了。
船老大赤腳行走在船上不斷吆喝手下船夫,船夫們齊心協力,有的搖櫓有的操舵,這樣船雖然搖晃的厲害但並沒有傾倒的危險。
其中一個壯漢看到雲松后猛的快跑了幾步,旁邊穿著土布衣裳的漢子急忙攔住他:「幹什麼?」
阿寶琢磨了一下,然後向它看齊也躺下裝死。
雙腳踩著船板跟釘在上面一樣。
雲松說道:「你是行家,你做主。」
這不是它慫,而是沒辦法,上古凶獸是旱鴨子!
這寨子近水傍山,隨著地形而自由伸展,不拘形式,有竹樓、有木屋也有石廟,寨子內外多有鬱鬱蔥蔥的大槐樹。
他們看到這地方背靠大山、面朝溪流,乘船而下用不了兩炷香時間就能進入一條大河。
英俊船工在桅杆上頂著風雨左右遙望,最終指向前方說道:「前面有河口,可以去那裡!」
「道長神通蓋世,咱們一定沒事!」
席金貴驕傲地說道:「你別看我們寨子小,那是因為我們這是母寨,我們山裡還有許多寨子,都是我們的族人。」
席金貴繼續給他們介紹,他們來到此地後有水喝有魚吃也有糧食出產,還能夠織布來保暖。
他索性拿了個白床單蓋在它們倆身上。
又有人舉著新鮮竹子出現,竹子前面血刺呼啦的,竟然挑著一隻肥碩的小動物。
雲松看的倒吸一口涼氣,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樣吃得飽穿的暖,他們便能夠放心大胆的養孩子。
雲松也得下去洗個熱水澡換件乾衣服,於是拎起令狐猹和阿寶跟了上去。
「還好,當時我們旁邊是通進此地的烏蒙河,我們便想進烏蒙河順著河道來規避險情。」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天上陰雲密布,一時之間沒法看時辰,他們只能堅持著在水面逆流。
壯漢矮小敦實,跟一頭小牛似的,滿臉橫肉、滿身肌肉,頭上系了一條黑布條。
船在這種小河裡沒法掉頭。
席信愕然問道:「你們二位為什麼不吃呢?難道你和_圖_書們也是道士?」
席信更是佩服:「這位小兄弟年紀不大,見識不少。」
樹木被直接拔起還好,偏偏這裏樹木的樹根扎入石頭縫裡且扎的極深,大風無法將它們給拔起,只能不斷搖晃它們。
他遙望左右,咬咬牙下令:「躲一躲,附近應該有一條內流河,咱們進內流河,等風雨過去以後找縴夫把船拉出來。」
這時候在船尾往外舀水的船夫站起身說道:「這好像是堅陰一帶吧?我婆娘她一個姑姑就嫁到了這邊,看周圍有平地,應該也有村子吧?」
「唉,當時崩岩導致河道堵塞,激流從狹窄河道里往外噴就跟水炮一樣,我們兩艘船噸位太小,防不住這樣的水流衝擊,紛紛遇險。」
四腿一伸死的更堅決了!
大笨象想吃,但看到他們倆搖頭只好跟著搖頭。
雲松當場給他們來了一段《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妙經》。
這時候他們還在江上呢。
來的人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個個臉頰紅潤、精神旺盛。
他們從大江主體進入這條小河後起初是進入山澗,很快山體平緩出現了現在的平地。
只是一塊巨石落水還不算什麼,雲松看石頭脫落的地方山石開裂,看樣子要山崩了!
碼頭上有人在忙活著加固小船,看到他們的大船到來紛紛抬起腰好奇的觀望。
他懷疑這滿寨子的不是活人!
席家祖先在山河中逃亡許多日子,最終順著小河看到了現在的土地。
這樣此地有山有水又能開田,便在這裏欣然住下。
雲松果斷地說道:「貧道的水性你不必擔心,你小心自己便是,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大風穿山峽而來形成了過堂風,風勢很猛,橫行江上,竟然如同龍捲風!
雲松將它拎出來,然後它往外看了看。
阿寶這會不叫喚了,它開始學令狐猹裝死。
「不過他以命相救你們,你們獲救後為什麼一直待在這裏而不是趕緊回滬都?」
「不錯,我們正是排教子弟,我們大哥是黃水白條張五一啊。」
竹蟲被烤的膨脹起來,色澤金黃,散發著純粹的香味。
壯漢無奈地說道:「我們的船尾被撞擊,本來存在船尾的煤塊都落水了,而我們這是小火輪,沒有煤塊壓根開不了,所以我們被困了!」
壯漢擊掌大笑道:「八百里江河,恩波及滬;數千年真教,大道通天!」
令狐猹還在裝死。
「可是他、他……嗚嗚!」
寨子名叫百越寨,相傳他們祖先是百越皇族,許多許多年前,百越https://m.hetubook.com.com有奸臣作亂,原來皇家的皇權被推翻,他們的祖先便帶人來到此地。
村子附近的田地里栽種了許多桑樹,不過現在深秋時節,桑樹已經落葉紛紛。
雲松詫異的多看了一眼。
雲松看了滿心放鬆。
他們被安置在鼓樓里。
胡金子上去嘲笑它。
支脈是小河,寬度不過比船體多個兩米,所以難怪船老大說一旦駛入這小河就得請縴夫來拉船。
「但是當時江流太猛了,我們沒法轉頭,張大哥仗義,便操船舵用他們的船頭撞我們船尾,用這樣的法子幫我調整航向進入河流。」
他也知道烤竹鼠好吃,但他不能吃。
大漢說道:「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牛逼,就是牛逼!」
娘娘神他有印象,啊嗚曾經去過百越,百越崇尚百神,這點跟漢人甚至是多數民族完全不一樣。
村民們欣喜地說道:「別念了別念了,你確實是個真道士。」
然後不認識。
結果令狐猹鐵了心的裝死。
壯漢提醒他道:「之前在紅水江上我們的船被水鬼給困住了,道長你給我們放行的呀。」
船上響起鬼哭狼嚎聲。
阿寶顫顫巍巍從船艙里爬出來。
結果他看走眼了。
大笨象補充道:「帶髮修行。」
一個大漢抱拳喊道:「客從何處來?」
船老大指揮,所有人下手,雲松扛著一條繩子入水,拖著船往前行。
雲松聽到它的嚎叫聲鬆了口氣。
幾天行船下來,它好不容易有點習慣水上環境,這一場暴雨把它的自信全給摧毀了。
良久風開始減小了,船老大藉著灰濛濛的光線遙望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胡金子則皺眉道:「不對吧,咱們上次見面都多少天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聽到這話,壯漢臉上露出黯然之色:「我們本來應該回滬上的,可是許多天之前,我們遇到了大暴雨,然後發生了崩岩。」
這船夫穿短褂七分褲、打赤腳,面容英俊、身軀頎長,賣相竟然很好。
大笨象驚呆了,問道:「烤蛆?」
雲松稽首施禮,雙方互相見禮。
偏偏雲松雇傭的船是風帆船而不是火輪,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別說行駛,就是想維持穩定都很難。
席信聽了此話撫須而笑:「哈哈,道長真是好見識呀。」
雲松便點頭道:「這是你們的爆竹嗎?」
胡金子用肘子撞了他一下:「你見識少就少說話,要不然容易挨揍,這是烤竹蟲!」
雲松痛快的揮手:「錢不是問題,安危才重要!」
雲松見此一個勁的翻白眼。和*圖*書
人家這不光是用爆竹來歡迎他們,打開烘烤的竹筒,裏面有金黃色的蟲子噼里啪啦掉出來。
欺軟怕硬!
這時候村裡熱鬧起來,先行回村的人拉了族人來看他們。
百越的百神更像是祖宗成神,他們之所以神靈多,是因為每一個家族都信奉一個神,這個神正常來說便是他們祖上最有本領的一個人所化。
小河的河道里風也大但浪很小,他們逆流而上行駛的艱難,可是卻穩當許多。
聽到這話雲松便知道這下子妥了,他們可以好好歇歇了。
「藥師向我們的娘娘神進行占卜,娘娘神告訴他,這地方就是她給我們一族安排的新家所在。」
身手很利索的英俊船工又爬上桅杆,他極目遠眺前方后欣然說道:「確實有村子,頂多兩里地外就有村子。」
村子里生活條件顯然不錯,天氣陰沉,許多家裡點了蠟燭掛了燈籠,村口在河裡修了碼頭,而且碼頭上已經停靠了幾艘船。
有船夫驚恐的問船老大:「拋錨嗎?」
平地上有草木,然後逐漸出現一塊塊農田,不過因為是深秋時節了,農田裡沒有了糧食,剩下光禿禿的泥土。
激流如蟒行、巨浪像虎口。
隨著壯漢說話,他語氣越來越低沉,最終哭了起來。
雲松定睛一看。
不過阿寶比令狐猹強多了。
雲松無語了。
娘娘神確實是一個皇族的神靈,她脫胎於一位很厲害的女皇,啊嗚便是聽說這位女皇的颯爽英姿后想去見識一下,所以留下了印象。
雨水嘩啦啦的往下流,簡直是有人在天上端起炊事班的大鍋往下倒水。
認識之後席信便趕緊招呼他們進寨子。
「轟隆!」
甚至有的小樹都被吹斷了,跟一柄柄標槍似的橫衝直撞。
船老大吼道:「拋你爹的鎚子!就現在這風浪一旦拋錨那錨索立馬斷掉!整個船都會被崩翻!」
一聽這話,船老大立馬喊了一嗓子,有個船夫三兩下爬上了桅杆。
壯漢興奮地叫道:「你們拉著我做什麼?我見到了恩人高興呀!」
他竟然沒有發現船上有個這樣英俊的船夫。
船夫們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們是識貨的人,紛紛被雲松的本領給折服:
碼頭上幾個村民裡頭最有地位的叫席金貴,他來給眾人引路,然後將寨子簡單的介紹一番。
他也赤著腳。
「不過我們祖先也不是隨意在這裏住下的,」席金貴說道,「因為我們祖上是皇族嘛,所以我們有藥師。」
「我去寨子里報告族長,你們慢慢走,剛下過大雨路上不好走。」
雲松聽到人們談hetubook•com•com論他便跳下船說道:「福生無上天尊,貧道雲松子見過諸位施主。」
船行江上第三日,風雨突至!
如果船夫們控制不住這艘船,他準備下水去從船底穩固船身。
胡金子也搖頭。
江水被風拉起又砸下,它們撞入水裡便形成驚濤駭浪,砸在山石上則是激起千堆雪!
雲松將手背在身後搖了搖,然後他去拍了拍壯漢肩膀說道:「唉,張施主是個仗義的好漢!」
船被風雨拍擊的左右搖晃。
碼頭上的漢子很熱情的幫他們停船,船員們紛紛帶上行李下船。
鼓樓是百越人建築群的核心地帶,族裡有什麼重要的事都在這裏舉行。
船老大和船工對他的存在並沒有什麼疑問,所以他顯然也是一個船工,只是之前雲松沒有注意而已。
野狗趕忙逃跑。
啊嗚的見識真有用!
走在前面的有幾個壯漢。
是阿寶在嚎叫。
雲松蹲在船頭。
細雨朦朧,綠色山野之間是成團成群的帶欄杆木屋竹樓比鄰而築,有青磚灰瓦,有懸挂于屋檐下的臘肉乾菜。
火塘裏面木柴燃燒的正旺,雲松他們洗澡換乾衣服,然後濕衣服便放在了這裏烘烤。
「這裏不光有水有山有田地,還有桑樹,我們可以種桑樹養蠶然後織布為生!」
黔地山峽河道風景太美,雲松便不急著奔赴滬都,他想好好的欣賞一下大好美景。
只看大槐樹的巍峨便能看出,這寨子歷史悠久了。
他們看向雲松又看向前面的百姓,都下意識的繃緊了肌肉。
船老大走過來直接跪下了,叫道:「這種天氣能怎麼辦?祈求老天爺和水龍王保佑呀!」
後面這句話是向著雲松說的。
雲松微笑道:「福生無上天尊。」
風太大、水太急!
雲松很不高興。
大笨象遲疑地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像是老鼠?」
於是這場風雨對他們的影響就比較大了!
這什麼玩意兒。
雲松愕然道:「排教?」
這時候碼頭上的人看清了他的樣子,有人便興奮地叫道:「是個道士、這裡有個道士!」
「又有客人來了嗎?」有人問道。
雲松沒吃:「福生無上天尊,多謝施主們的好意,但貧道是出家人,不吃蟲子。」
於是一個小的一個大的,兩團毛崽子躺在船艙里一動不動——令狐猹一動不動,裝死它有豐富經驗,阿寶還在稍微的動彈,耳朵、小短腿不住的抖動。
他身懷親水符,驚濤駭浪對他來說如同玩具。
所以阿寶所屬的食鐵獸民族已經不可救藥了。
胡金子說道:「這是竹鼠!烤著可好吃了,而且還大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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