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也聊這房子了。」
再蘸蘸味碟，小心塗抹，彷彿生怕弄髒了似的。
「再後來，虞家在帝都的產業，就一落千丈。」
「喝一個吧。」
可小叔若沒死，那虞家接班人，也未必落在虞美人身上。
「喝一個？」
「好姐姐……」
面對死亡的態度是每個人一輩子最原始最本能的哲學思考，身邊每走一個，多少都會觸動。
楚堯：……
楚堯向來是沒什麼吃相的，吃到滿嘴流油，當然不至於吧唧嘴，就是速度快。
小半盤肉下去，楚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抽張紙巾擦擦嘴，速度不由放慢。
唐心眼神一亮，她對聰明人本能好感。
瞬息間……
上回在家裡見面時，多多少少都還端著，她們端著，楚堯也端著。
這要是換了自己，估計得更扭曲，被人皮鞭子抽都不好使。
二是……其它可能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就挺沒意思的。
左手夾肉。
……
虞美人嘴角微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喝酒。
若有所思。
「來來來，三位好姐姐，今天一定把你們都陪開心了……」
酒是啤酒，鋼瓶裝的原漿，也不知什麼牌子，看著挺高大上，喝著也挺香。
楚堯隨ｗww•ｈeｔubｏｏk•com.coｍ口說道，若無其事夾塊肉，重新進入乾飯模式。
「行啦，吃你的，我們三都想事兒呢。」
三個人目瞪口呆，看著楚堯走到門口。
聽到這話，虞美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是名義上的第三代接班人，沒有原罪，乾乾淨淨，但自己又沒法接受和父親爭權奪利。
蘇酥想說什麼，欲言又止，硬硬忍住。
正好，大師傅已經把第一爐肉串烤出來，端著鐵盤子進門，還滋滋冒著油花。
一副親密拉家常的語氣，拉住蘇酥修長纖細而嫩滑的小手，正大光明吃著豆腐。
蘇酥這會兒已經笑得抖奶了，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剛話沒說完。」
虞美人這個「接班人」，為何整天遊山玩水不幹正事了。
就……很特么的扭曲。
雖然說得不是很詳細，但楚堯已經腦補出一個故事。
蘇酥說的「她」，自然就是虞美人。
……
湯清如水，肉薄如紙，香味隨著蒸騰的熱氣，將整個房間都熏滿。
「不然軟飯都沒得吃了！」
「不是對她，是對你。」
當即再次風捲殘雲。
「這吃法，小母羊看見都會哭泣，大姐，你給個痛快行不行？」
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
拉開凳子。
因此惡了她爺爺。
一是遍插茱萸少一人。
二是引出接下來的話題。
最後才櫻唇輕啟，小口咀嚼。
虞美人拉這兩個，顯然都是幫手。
「那家很生氣，後果……有點小嚴重。」
這時，也忽然想明白……
倒上杯酒，楚堯笑眯眯的舉杯。
楚堯笑著說道。
「飯還沒吃飽呢。」
蘇酥隨口說道。
以及……聚伙局。
「誰管你了，就是看著你們吃的不香。」
這細嚼慢咽的吃法……
楚堯心思飛轉，想到兩個可能性。
畢竟她爸爸熬到現在，都還不算是接班人。
最難受的未必是靈堂上或墓碑前，而是忽然一個瞬間想起，此情此景，卻無此人。
嘖。
戰術喝水。
蘇酥眼神落在楚堯臉上。
不過迅速回過神來。
「我不知道，剛才啥也沒聽見，告辭。」
又和她碰了一個。
楚堯頓時不說話了，專心吃肉。
已經碰過杯，楚堯酒都喝了，蘇酥杯子懟嘴邊，卻沒入口，忽然幽幽冒出一句話。
如果這是一道考題，且滿分一百分的話，楚堯剛才這個「先走又回」的動作，絕對是兩百分的成績。
唐心表情收斂，和圖書重新恢復漠然。
楚堯這話，透露著一股子客觀，也有一種冷漠。
這是賠罪局。
「看你們吃飯真是享受。」
洞若觀火。
「你知道……她訂婚了嗎？」
暮色降臨，四人已經圍在銅爐火鍋旁。
日你們媽哦！
這話一出口，似乎氣氛，悄然就有幾分沉重。
我尼瑪！
它已經不是自己走不走的問題了。
隨手取了串大腰子，楚堯繼續吃著。
哦。
虞美人笑，蘇酥瞪眼笑，唐心撇嘴。
虞美人輕聲開口，緩緩說道：「我十歲吧，那會兒我爺爺，我爸爸，還有我小叔，都在這兒住著。」
嗯？
她們三個舉杯時，楚堯沒動。
緩慢就是優雅。
叮的碰一下。
二次入座。
這些年她爸雖執掌家族生意，但「正統」身份，卻從未被承認過。
同時，她說這話，還有兩層意思。
而另外兩個半女人，卻是一個比一個斯文。
更讓三人驚呆的是，楚堯走到門口，腳步微微停滯片刻，卻又重新折返回來。
楚堯：……
憋著把酒咽下去，楚堯當即站起身來，起身就走。
「真香啊……」
無非是豪門內鬥，爭接班人。
當真豪門是非多。
現在這個飯局，在楚堯眼裡，不是仙人跳，hetubook.com.com勝似仙人跳。
想了想，楚堯又倒了一杯酒，舉向虞美人，輕聲道：「我該說節哀，還是恭喜？」
蘇酥依舊是笑靨如花，繼續開口：「我話還沒說完。」
只是……
「吃你的，管那麼寬！」
笑著「讚美」。
吃得不亦樂乎。
很通透的感覺。
蘇酥瞪眼說道，自然是聽出這話中若帶的三分嘲諷，吼了一句，自己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叔死，是節哀。
「那你嚇老子！」
楚堯眼神掃了一圈，微一思索，當即露出個燦爛笑容。
這話，成功勾動三人情緒。
唐心率先舉杯。
右手拿串。
正想著這些，蘇酥主動舉杯，面向楚堯。
說著又丟給虞美人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她是被家裡安排訂婚了，但後來她自己又退了。」
鬧呢！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這都第二次。
能和虞家訂婚的，得是什麼神仙家庭？
這話，三人都是微楞，眉頭微皺。
這話，虞美人既然能當著這倆閨蜜面說出來，顯然她們是早就知情的。
什麼傻逼家族！
楚堯一口老酒差點沒噴出來。
它是，矛頭已經對準自己。
先來盤羊尾肉油油湯，然後便開始大口吃肉。
等到三人手凝在半空中，hetubook.com.com六道視線看過來，這才慢條斯理舉起杯子加入。
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還是閉嘴為上。
「讓幹啥幹啥，不要客氣，也別憐惜我。」
「後來……我爸爸和小叔鬧翻，小叔被逼到跳了樓，爺爺就再也沒來過這兒，回太平山老宅了。」
她語氣很平靜，內容卻驚心動魄。
這些念頭便是盡數浮現在楚堯腦海。
的確是有點凶。
她爸在內部鬥爭中，逼死她小叔。
「吃東西啊，看我幹嘛，該吃吃，該喝喝，向前看。」
無語的看著她。
瞬間也明白了今天這個局的終極含義。
楚堯是放開了，她們顯然還沒放開，還是端著。
索性當個逍遙公主。
都到死人的地步了。
院子里大師傅支起燒烤架，弄點大肉串配火鍋。
第二代就算廢了。
一是順勢解釋一句，不全是為懷念那個「舊人」。
再次日你們媽哦！
長筷夾片肉，像給羊肉洗澡一樣，左三圈右三圈。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往日一起吃羊肉的小閨蜜不在了，物是人非。
干不過個女人，來找自己茬。
一飲而盡。
虞美人緊緊攥著拳頭。
「還好我機靈，又回來了。」
「死也得當個飽死鬼吧？先吃。」
屋子裡頭涮著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