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孰敵孰友(下)

他定定的看著我,按在我身體兩邊的手不覺抓緊,似乎在克制情慾:「別逼我做傷害孩子的事!傻瓜。」
一個是情敵的姨娘,一個是我母親的故人,這樣簡單的解釋把所有的不正常現在都變得很正常。
盟友?誰是我們的盟友?
我也故意學他的樣子,瞥了他一眼,靠在窗邊:「你拿什麼教我,說來聽聽。」
「什麼協議?」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繼續不理他,索性還閉上眼睛。
可,他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笑完便摟我入懷,臉驟然冷若冰霜,眼眸里一絲笑容都沒有殘留。
誰說愛一個人的心只停留在空想,它更需要擁有和撫慰。
他從我頸窩裡抬起頭,停住所有的律動:「什麼?」
嗓子干啞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他用齒尖磨舐那裡,一路向下,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掀開我的上衣,嘴唇自上而下印下無數痕迹,明明知道他只是戲弄加挑逗,可身體已經不自覺的貼合上他。凌棠遠低笑,似乎在嘲笑我心口不一,我羞澀的扭過臉,咬住自己手指。
我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司機,凌棠遠偷手掐了一把我的臉蛋,像第一次認識我一樣震驚。
凌棠遠停住動作,瞟了一眼,臉上露出無賴的笑容:「晚了,現在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始第三個地方。」
我被他無聊的威脅氣紅了臉,橫了一眼不肯再說。
他突然在我耳邊低語:「孩子沒事吧?」
我的心突然甜甜的,幸福盈滿胸口,覺得時間停留在這一秒也是永遠,不想再奢求其他。
「喂,再不說我就送你連帶你媽一起回孟家!」他勒緊嗓子說。
我繼續微笑,這是偽裝。如果凌棠遠此時能再離我近一些,一定會看見我嘴角的顫抖。
我的心底有絲涼意,失望像冰慢慢騰起涼颼颼的感覺。雖然我明白他在說什麼,表面上還是要裝作不懂,努力微笑:「你是想漁翁得利??」
我怎麼會不生氣?
「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我很少會說這樣直白的話,臉上表情分外的不自然。
凌棠遠眼底突然閃過一道亮色,而後下一秒鐘便探過身來按住我的肩膀,我條件反射的拿手去推,他停在離我嘴唇最近的地方閑閑的看著我:「你太聰明了,我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要不我們簽一個協議吧。」
他不是在求婚,而是真的在說條件!我本能的察覺他心底的認真,如果最後我能憑藉肚子里的孩子分到大部分財產,他又娶了我,他仍是最後的勝利者,https://m.hetubook.com.com無論是凌伯笠還是孟嶼暮都會鎩羽而歸。
凌棠遠聽見我喊孩子才慢慢撐起胳膊,帶有懲罰意味的將手指按在我的紅腫的嘴唇上:「記住,你只能聽話,我不允許你反抗。」
「為什麼?」按理說他不會驅走劉阿姨的,畢竟她都跟了他們母子幾年年了。
「我……我答應你。」面對他溫柔的陷阱,我只能違心屈服。
他訝異的挑了挑眉,嘴角又扯大了些:「學的挺快,不錯。你要是真這麼聰明,不如說給我聽聽?」
是方靜利用了凌棠遠母子,還是凌棠遠母子利用了方靜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突然明白為什麼在很多事情處理方面劉阿姨都遠遠要比范阿姨來得犀利,對我也更刻薄。
我在這雙眼睛里看不見間剛剛的凌棠遠,那樣嬉鬧的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有些惶惶,生怕他再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仔細瞧瞧,他眉眼間又沒有嚴厲的神色,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越這樣,我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直道最後他才慵懶的趴在我肚子上聽寶寶的心跳,邊聽邊抱怨:「兒子,你媽差點不要我們了呢!」
見我咬緊牙關,他又換了一個地方,眼睛眉毛。每被他的舌掃過,都能激起我全身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戰慄。
這個男人有本事讓人又恨又愛,同樣也有本事讓人又懼又憐,我真沒辦法一直用一種表情來配合他的善變。
身子突然變輕,他笑著抱起我,顯然此時再說什麼都已經太過多餘,我們更需要彼此來慰籍連日來的思念。
我剛剛所有的驚嚇,又被他故意做出的無辜表情所覆蓋。
嗓子干啞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突然,耳垂有些濕熱,我驟然睜開眼,發現凌棠遠居然趴伏在我身邊得意的笑:「一次不說,我就換一個地方,兩次不說,我再換一個地方,直到你說為止。」
他在我耳邊說:「因為我才知道,她是方靜的親姨。」
還有誰是這樣的兩重身份?還有誰有這樣的兩重心思?
以往沉悶的黑色被銀灰所取代,傢具,配飾都變了顏色風格,有阿姨端茶給我,而原本應該在這邊跟隨的劉阿姨已經不見蹤影,我回頭瞟了凌棠遠一眼,他坐在沙發上揚著頭,若無其事的解釋:「我覺得她管的太多了,讓她去找她了。」
但,心底的悲愴已經大於怒火。
我算徹底見識到凌棠遠的歹毒,現在除了答應他幾乎沒有別的辦法阻止這種非人的折磨。
趁所有的一切還沒開始,我先放縱自己品味片刻幸福,如果有一日我們m.hetubook.com.com需要分離彼此,此刻便是最好的回憶。
凌棠遠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像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般樂不可支。我不懂他又在搞什麼鬼花樣,警惕的看著他發瘋,準備隨時反擊。
我驀然僵了,回頭看他,他眼睛深不見底,做出一個鬼臉朝我笑笑又眨了眨眼。
他攤開我的掌心,用食指在上面輕輕划,我仔細辨認那些筆畫,他寫了:「有時候,不要太聰明,那樣會讓人害怕。」
我問凌棠遠的時候,他斜了我一眼,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嘴角揚了揚,「你拿什麼當學費,說來聽聽。」
我不得不說,有時候他完全看透了我,而我還在學著慢慢摸清他的心。
我把臉扭向一邊,故意不理他,眼睛張望窗外的夜景和匆匆的行人。我知道,他一定會忍不住,他不容許任何人忽視他。
骨氣和尊嚴也需要有支撐的,或精神,或物質。從前我靠精神,如今我靠物質,於是我笑著回他:「結局未定,所有的事都不算數的。」
「你要告訴媽媽這次不答應就沒機會了,下一次可是要看爸爸心情的。」他說。
「如果最後我們得到我們應該得的。你嫁給我。」他挑了挑眉尾。
他,還在嘟囔著,邊說邊低頭親吻我的肚皮,眼睛始終在溫柔的望著我,嘴角還帶著陰謀得逞的和圖書笑。
果然,沒多久他就硬生生把我臉掰過去:「只許看著我。」
凌棠遠像似不曾聽見我的問題,懶得解釋,見他如此迴避我也不想問,靜靜坐在沙發上。他懶洋洋的朝我張開胳膊,我明白他的暗示,立即順從的靠過去。
他哼了一聲把我推倒吻上來,咬住我嘴唇的力道很大,我幾乎能聞到被他牙齒咬血腥的氣味,我開始竭力反抗,他卻始終壓著,我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只能拚命移開嘴唇:「我錯了,我錯了。孩子,小心孩子!」
脖子被他攻佔,我除了喘息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
「棠遠。」我輕輕的呼喚。
我深深吸口氣:「我明白了。我們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每個敵人都可能是盟友,每個盟友都可能是敵人。」
一向是他最喜歡發怒的,近來不知怎麼,我也變得越來越控制不住脾氣,心底里都是理所當然的信念:如今我腰桿硬了,怎麼還能容許你們肆意宰割?
我拉開他的手,也慢慢寫下去:「你何嘗不是?」
他見我笑,反而不悅:「我這麼說,你不生氣?」
他溫熱的舌尖剛劃過耳邊輪廓,我立即全身都繃緊了,身上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滾燙。
前面的她是劉阿姨,後面的她……是他的母親?
當晚,我回到凌棠遠家,意外的看見整個房間都換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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