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杜柏欽抬頭看了看她,神色看起來那麼依戀,那麼柔軟。
蓁寧在晚餐后悄悄繞到西樓的值班室問伊奢:「他今天見過誰?」
將茉雅淺淺地笑了一下:「柏欽,我原以為你不是這樣被愛沖昏頭腦的人。」
杜柏欽正坐在露台旁的一把椅子上,雪茄煙擱在一旁煙灰缸燃出了一截煙灰,他眉心微攢,默默地出神。
杜柏欽那日很晚才回來。
杜柏欽睜開眼看見是她,用手肘撐起了身子倚在沙發上。
杜柏欽閉著眼無聲地笑了笑:「你說呢,杜太太?」
將茉雅擱下了叉子,手交疊在桌面上,輕輕地說:「柏欽,這樣不可以。我等了你三年,不是要這樣的結果。」
蓁寧柔聲說:「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哪怕沒有那麼快,我不介意再等一等——你高興一點好不好?」
房間里好像經歷了一場世界大戰!
杜柏欽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今日我有一個跟茉雅一同出席的活動。」
電視熒幕上的將茉雅穿一襲淡藍色套裝,戴一頂深藍色羽毛的緞帶帽子,笑容得體,優雅大方地挽住杜柏欽的手臂。
將茉雅抬手去握住他的手,聲調反常的柔軟平和:「柏欽,我看,我們還是結婚的好。」
杜柏欽誠懇地說:「對不起,茉雅,我不能跟結婚。」
杜柏欽依偎她的肚皮上,心滿意足地蹭了蹭,繼續閉目休息。
兩個和-圖-書人一直磨蹭到近十點才下樓。
杜柏欽將她抱到浴室,主卧房的浴室寬敞無比,他把她放到裡邊的沙發上,轉身替她放了熱水。
將茉雅貼過去要吻他的臉,杜柏欽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車子徑自開往的城中的餐廳。
蓁寧在樓上的房間裡頭,他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直到傭人來請她開飯。
杜柏欽眉頭深鎖,隱有心事。
蓁寧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不會,不用道歉,我可以理解。」
直到晚上他回來,蓁寧也沒有問他:結果如何?
杜柏欽從浴室走出來,拿著毛巾擦頭髮,遠遠地說:「醒了?」
蓁寧坐到沙發上,他挪了挪身子躺到蓁寧的腿上。
杜柏欽扶著將茉雅上了車,隨即坐入另一側的後座,兩人客氣地坐在兩端。
蓁寧睡到半夜發現身邊沒有人,醒來走出卧室,發現他在二樓書房的吸煙室。
蓁寧已經吃得半飽,端起牛奶問:「怎麼了?」
杜柏欽搖搖頭:「我定了餐廳吃飯。」
杜柏欽有些疲倦地嘆息了一聲:「我真該十年前就娶你。」
剃鬚后香水的青草香氣格外好聞。
杜柏欽重新將頭埋進她的懷中,靜靜地靠著,不再說話。
蓁寧懶懶一聲:「嗯。」
將茉雅溫柔地問:「累了沒有?」
蓁寧臉色嫣紅,雙眼迷離,耳朵后的一抹酡紅,甘甜得醉人。
蓁寧m•hetubook•com.com坐到他身前厚厚的地毯上:「請醫生過來看看好不好?」
杜柏欽大少爺不肯吃飯,又得她去請。
不知道她的笑容是否勉強,杜柏欽看她,目光深深淺淺,好幾次想說話,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吻了吻她出門了。
原來是他攜了將茉雅出席這一屆優秀學生的畢業典禮。
保鏢一路緊緊地跟隨者,護送著他們登上車子。
杜柏欽連開胃酒都沒碰,口吻鄭重地直接說:「茉雅,我有一事同你說。」
蓁寧有某種不詳的預感。
蓁寧走過去扶住他的肩膀。
杜柏欽低聲說:「這是一早安排好的,對不起。」
杜柏欽傍晚時候回到泛鹿。
杜柏欽喃喃地說:「老了。」
結果他們又把浴室弄成了一個小型的犯罪現場。
第二日她起來時,杜柏欽已經出門。
伊奢也沒隱瞞她:「將維先生。」
私人會所的頂層包廂,窗帘的一角拉開,可看到天空密集的雲朵。
杜柏欽神色是不動如山,聲音帶著歉疚:「對不起,我知道會傷害你。」
康鐸上個周恰到好處地下了一場大雪,城北的植布滑雪勝地的滑坡積雪厚度已二十厘米,城中居民紛紛在周末舉家帶著雪橇和狗狗驅車前往,一度造成了高速路上大面積的交通堵塞。

蓁寧忽然說:「咦,你有一根白頭髮。」
一會兒男和_圖_書人走過來,赤著腳穿一件短褲,露出修長筆直的腿,湊上來吻她臉頰。
記者不斷地按動手中的相機,快門聲音響成一片。
杜柏欽回過神來:「怎麼醒了?」
杜柏欽拉起她的手:「不用,沒事,乖,過來給我靠一下。」
杜柏欽將頭靠進她的懷中,低沉的聲音有些發悶:「嗯,事情不太順利,蓁寧,我覺得愧對你。」
蓁寧低下頭仔細看了看他的黑髮,發現真的是一根華髮:「杜先生,別操心太多了。」
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杜柏欽臉色略有遲疑,低聲喚了一聲她名字:「蓁寧。」
蓁寧下午在電視直播上看到了新聞,杜沃爾家族的慈善基金在墨撒蘭國立大學捐贈成立的航天科技學院,每年為國家定期培養一批軍事人才,其中最優秀的飛行學員,將會直接進入墨國空軍銀翼飛行部隊。
蓁寧暗暗擔心,明明前段時間好了一些的身體,卻又生起病來。
也許他不說,那就是沒有結果。
蓁寧下樓進了書房,看到他閉著眼躺在書房的沙發上。
蓁寧也不願意逼問他,服侍他更衣歇息晚餐,神色如常權當沒有這回事。
她躺在房中,燈已經熄了,她聽到杜柏欽的腳步聲走過來,在她房門前駐足了一會兒,卻沒有走進來。
蓁寧憐惜地撫摸他的臉,因為消瘦了一些而更加冷硬料峭的下頜線條,腮邊新長出的https://m.hetubook.com.com鬍子有一些微微的刺手。
蓁寧俯身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些溫溫的熱度。
泛鹿莊園每年的一切操辦都按照舊制沿襲,杜柏欽公務繁忙,對於泛鹿的日常的瑣事並不經常親自過問,因此一般由司三督軍,領著一批工人在雪地上操練,蓁寧白天跟著出去玩了一會兒,她還是不夠抗寒,在雪地里站得久了凍得發抖,司三趕忙催促她回屋子裡去了。
髮絲肌膚之間有著令人深深陶醉的曖昧馨息。
蓁寧捏了捏他的臉:「還第一個啊,杜先生,是有到第幾個?」
那晚杜柏欽有些低燒,吃了飯就懨懨地靠在蓁寧的懷中看文件。
大批未能進場的民眾和媒體圍堵在綠色草坪的周圍,等到畢業典禮的儀式結束,康鐸公爵殿下攜未婚妻步出學院的禮堂,沿途的民眾對著他們微微屈膝行禮,將茉雅笑容可親地接過了一個騎在父親肩膀上的小男孩遞給她的一束白色花球。
蓁寧滑進水裡,水波蕩漾之間溫度熱得舒舒服服,她滿足地深深吸了口氣。
蓁寧走進去:「回來了幹嘛不去餐廳吃飯?」
蓁寧走過去坐到他椅子的扶手上:「怎麼了?」
蓁寧躺在自己的房間,也沒有刻意不睡等他。
泛鹿的傭人雪后也一直在后|庭院的草坪和灌叢間訓練獵狗,康鐸世家的公子哥兒們喜歡狩獵,泛鹿莊園每年都會舉辦至少一次這群世交子弟們的和*圖*書打獵聚會,這個傳統從杜柏欽的祖父開始,這位墨國的開國功臣昔年喜愛領著部將在泛鹿的山林中操練騎術和射擊,這些部將後來都發展成了康鐸城內的大族,這個一年一度的騎獵盛會,也就因此繼承了下來。
將茉雅用叉子吃沙拉,這時停下手看他,神色非常的平靜。
蓁寧輕輕地給他按太陽穴,杜柏欽眯著眼靠了一會兒,鼻子在她的肚子上磨了磨,忽然語調模糊地說:「蓁寧,你說以後有孩子,第一個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杜柏欽柔聲哄她:「乖,洗個澡會好一點。」
但第二日早晨的日光升起來,世界似乎又恢復成了一切太平。
將茉雅絲毫不介懷,仍是微微一笑:「謝謝,親愛的。」
蓁寧伸手環住他的背,輕輕地撫摸他後腦的黑髮:「不要這樣說。」
將茉雅臉上的表情收拾得那般好,妝容精緻的臉上連一絲意外都不露:「是為了那個女孩?」
蓁寧噢了一聲,慢慢地走上樓去。
蓁寧怔怔地打量著昨晚的作案現場。
侍者很快捧上精緻的杯盞,銀質餐具和高腳酒杯閃閃發亮。
他們究竟幹了什麼?
杜柏欽看了一眼水裡的人兒,忍不住回頭,手扶著浴缸的邊緣吻她耳垂。
杜柏欽沒有回答。
蓁寧愣一下,杜柏欽將她迷得五迷三道的,顛鸞倒鳳地過了一夜,她幾乎要忘記了將茉雅的存在。
蓁寧撅著嘴巴抱怨:「我渾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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