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湛：「沒有誤會。」
「哦。」唐染輕點了點頭。
譚雲昶無奈：「行，那也別在這杵著了，都去停車場吧。我和千華開來了兩輛車，人估計盛不下——祖宗，你去唐染妹妹那輛？」
唐染：「？」
譚雲昶：「？」
和駱湛一道回來的int實驗室松客杯項目組的所有人，此時全都獃獃地看著他們面前發生的這一幕。
唐染茫然地轉回頭，看向她並不認識也沒什麼印象的孟學禹。
他一頓，情緒複雜地抬眼：「她之前失明，看不見東西的。現在應該好了。」
唐染歪過頭：「早說什麼？」
譚雲昶尷尬幾秒，連忙打圓場：「學禹估計是暈機了，剛剛說胡話呢。你們聊你們的，別——」
譚雲昶本來是特意挪到這邊的。
話到尾音，小姑娘憋了憋，還是沒忍住小聲咕噥：「有一個護士姐姐可嚴厲了，一點葷腥都不讓我碰。」
唐染也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
車內死寂幾秒。
「嗯，你說得有道理。」
這一笑里透著凌厲，且坦然自若。
「湛哥他這是，抱住了一個女孩，對吧？」有人喃喃發問，「還是說我現在應該還躺在萬米高空的公務艙里，做著一個離奇可怕的怪夢？」
譚雲昶懵了好幾秒，下意識地開口：「那你不早說啊唐妹妹。」
對視數秒。
駱湛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他平靜地補充：「你不是說你小時候見過的那個男孩是最好看的嗎？和他比起來呢，我還好看嗎？」
「會疼，看來不是夢了。」那人疑惑地收回手，「那難道是湛哥撞邪了？」
唐染驚訝抬頭，不懂掩飾的眸子里露出明顯的歡愉。
唐染此時才反應過來被捉弄，皺了皺鼻子偷偷瞪了駱湛一眼，又連忙轉過頭去了。
唐染臉紅起來，但還是認真地反駁：「沒有的，是在醫院里一直吃營養餐，很ｈttｐs://ｍ•ｈetubｏｏｋ.coｍ•ｃｏｍ清淡。」
「。」
譚雲昶連忙遮掩過情緒，笑：「害，沒事，我就是有點奇怪。我長得平平無奇，你看見我沒什麼反應也就算了，現在你都見到駱湛了——」
「……」
三人都心知肚明，獨唐染一人完全在狀況外。
譚雲昶停住時，正聽見唐染語氣輕快地問駱湛：「駱駱，t國那邊熱不熱？我記得書上說那邊的氣候很獨特，是唯一一種雨熱不同期的……」
見駱湛被唐染髮現，他就知道駱湛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想著給兩個久別十年到今天才算正式見面「重逢」的人一點獨處空間，譚雲昶這才跑來int眾人這邊。
被掐的那人扭回頭，盯著被他們湛哥擋住了大半身影的女孩看了兩秒，嚴肅搖頭：「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小仙女似的邪祟？」
「學禹，別哭啊。不是我軍無能，實在是敵人火力太猛。」
「我是最好看的么？」
譚雲昶：「啊？」
把人摁回座位后，駱湛垂下手，沒表情地在譚雲昶衣服上來回擦了擦，然後才收回來。
「……」
「論時間我們先認識的這女孩吧？我記得學禹那會兒還看見人小姑娘就臉紅、大家都在猜他什麼時候會表白來著——這怎麼八竿子打不著的也讓湛哥禍禍到手裡了？」
「……」
「可不只是譚學長說過，湛哥你自己也說了的！」孟學禹不知道從哪兒鼓起的勇氣，攥著拳抬起頭，死死地瞪著駱湛，「當初是學長你自己說，你不可能喜歡她的！」
「撞什麼邪？」
譚雲昶可憐巴巴地扭過頭，求助地看向唐染。不等他目光接上唐染的，譚雲昶眼前就先黑了——
譚雲昶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氣得咬牙：「就你乾淨！」
譚雲昶嫌棄地轉了轉頭，注意到兩人身後戴著眼鏡目光複雜的男生，譚雲昶在和圖書心裏嘆了口氣，伸手把人勾肩搭過來：「孟學弟，來來來，你給這兩個二百五介紹一下這是哪位。」
二十分鐘后。
駱湛沒搭理他，唐染仍舊一副茫然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駱湛充耳未聞，指腹在離開前輕蹭了蹭女孩側頰，然後他皺起眉：「藍景謙最近兩個月是趁我不在虐待你了嗎？怎麼沒長肉還瘦了？」
「是我說的。現在我反悔了。」
駱湛仍沒理他，只垂著眼。
後座一共坐了四個人：唐染，駱湛，譚雲昶……
駱湛眼神一晃，到底沒再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譚雲昶聽不下去，翻了個白眼：「你們是不是下飛機的時候腦袋被艙門夾了，連這個小姑娘都認不出來？」
「真沒有？」
她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說完以後，女孩就朝駱湛仰起臉，軟著酒窩輕淡地笑：「那我們回去吧，駱駱？」
駱湛靠在真皮座椅里，原本朝著唐染而側著身，此時他垂著眼皮低且冷淡地笑了聲：「當事人還沒聾，聊我的八卦一定要當著我的面？」
譚雲昶：「……」
「嗯，我不正常。」駱湛毫不猶豫地叫停女孩的腦補，「所以沒有過任何前女友或者曖昧對象。」
駱湛好氣又好笑：「你剛剛是不是瞪我了？」
駱湛嘴角淡淡勾起來：「那你跟我說是誰，我回去找家院長。」
「真的！」
「……」孟學禹正看得心情複雜，聞言回頭。「當初是學長你說的。」
這大白天的突然說什麼騷話？
譚雲昶：「……？」
「美人邪？」
「嗯，」駱湛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是要叫家院長給她發個表彰——謝謝她在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看住了某個饞嘴的小姑娘。」
譚雲昶：「？？」
唐染搖頭，認真地說：「當然不會。」
一貫冷淡而懶散的青年勾起嘴角，朝孟學禹微微挑眉。
然而隔著幾米觀察了一會兒，譚www.hetubook.com.com雲昶慢慢察覺了點不對。他皺起眉頭，裝作隨意地溜達過去。
駱湛眼底冷冰冰的怒意在觸及近在咫尺的女孩柔軟的眸子時，不自覺便縮了回去，像是生怕情緒里的鋒芒會誤傷了面前的小姑娘。
「啊，」唐染恍然。「店長是問這個。」
駱湛啞然。
「啊！我就說眼熟，原來是之前店裡那個盲人小姑娘！」
唐染點頭：「爸爸的司機送我來的，我請他開來一輛suv，店長你們那邊坐不下的話，也可以讓其他人過來。」
唐染輕笑起來：「不是，是第一次在int門店。那天有一個扶我過去的女孩，她說駱駱是帶回家就該供起來的長相。」
唐染意外地問：「他好像很生氣，他說的當初的那個女孩是誰，是……」唐染猶豫了下，不自察地放輕聲，「是駱駱的前女友嗎？」
唐染無辜回頭：「我沒有。」
「果然就應驗了我說的，湛哥這禍害脫單以前，咱實驗室里誰也別想踏踏實實地找女朋友。」
「別拿你那眼神污染小姑娘，她才剛復明幾天。」
小姑娘似乎是愣了下，過去幾秒才輕聲說：「其實，我已經忘記他長什麼模樣了。畢竟已經過去太久了。」
駱湛起身靠過來，嫌棄地捂住譚雲昶的眼，一把把人摁回後排。
孟學禹咬了咬牙：「你說的，湛哥不會喜歡她的。」
駱湛轉過頭，屈起的手肘扶著座椅靠背的頂端，他沒什麼表情地看向座位后的孟學禹。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緩和，唐染小心地往駱湛的方向挪了挪。她猶豫了下，聲音壓得輕輕的：「駱駱，他說的是你嗎？」
唐染倒是轉過身來，茫然地問：「怎麼了，店長？」
唐染搖搖頭，嚴肅地看向駱湛：「護士姐姐是為了我好，不能這樣。」
幾秒后，他無奈地笑了聲：「你什麼時候聽說我有過前女友了？」
「……」
「ｈｔtps://m•hetubｏok.com•ｃｏｍ哈，哈哈，還真是個新奇的說法。」譚雲昶乾笑著，扭頭看向駱湛，拚命使起眼色來。
譚雲昶往唐染後面的位置縮了縮，笑容諂媚：「唐妹妹，我們搭個車，你不介意吧？」
「對對對，我就是問這個——你真不覺得他長得，特別，嗯？」
孟學禹原本正失神地盯著看，此時冷不丁被譚雲昶拖到最前面。
譚雲昶只得自己給自己接台階，笑得尷尬：「駱湛可是從14歲入學后就霸佔了k大校草位置、從此再沒叫寶座易主的顏值級別，唐妹妹你看見他，就一點不覺得有什麼嗎？」
「……」
孟學禹僵住身。
suv里後座兩排，這一系的空間再寬敞也不過方寸的地方。孟學禹說話的時候聲音沒有刻意地壓，前排沒法聽不清楚。
在踩到高壓線上前，譚雲昶險而又險地住了嘴。對著小姑娘僵了兩秒，譚雲昶訕訕地笑：「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駱湛之前可在意這件事了，你要是早說的話，他肯定不會想那麼多了。」
「對對對，她有一年沒去店裡了，我都快把她忘了，沒想到啊……雖然之前就覺得以後肯定會長成個小美人，沒想到才一年不見，睜開眼睛這麼漂亮！」
那張清雋俊美的面龐上不見情緒，只一雙眸子黑漆漆地沉著。他沒看別處，也不在意旁人，只望著唐染一個。
唐染反應過來，臉也微紅，但沒有掩飾什麼。她只更好奇地問：「那他是不是誤會你什麼了，他好像以為你以前搶了他喜歡的人？」
譚雲昶尷尬頓住。
後排，譚雲昶一言難盡地看著兩人，半晌壓著聲音直搖頭：「認識唐妹妹前，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駱湛也能有這麼一天。」
譚雲昶陷入人生迷惑：「第一次，見面？」他轉向駱湛，「你們最近已經背著我偷偷見過了？？」
「我介意。」
駱湛坐在和唐染同一橫排的另一個位置上，此時懶hｔｔps://m•ｈｅｔuｂｏoｋ•ｃoｍ•cｏｍ洋洋地支起眼皮，語氣冷淡又薄情寡義——
駱湛微皺著眉，沒理他。
他垂了垂眼：「嗯，是在說我。」
「我就是喜歡唐染。」
小姑娘的眸子黯下去：「駱駱各方面都很厲害，長相也最好看，有前女友很正常——」
譚雲昶拖長語調。
梗了好幾秒，他在那兩人求知的目光里低下頭，含糊地說：「就，之前隔幾個周就會去int門店的唐、唐染。」
藍景謙的司機開來的suv里。
「好，那就……」
他只無聲地嘆，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頭：「嗯，聽你的。」
在駱湛冷冰冰的目光里，譚雲昶笑得好不尷尬：「這，我也不知道，怎麼最後就剩我倆被撂下了。」
看得駱湛不由失笑。
還有孟學禹。
旁邊的人同樣表情管理困難：「如果你看見的是夢，那我們應該在做同一個——嗷——你掐我幹嗎！」
中途順便把小姑娘的臉托著尖尖的小下巴轉回來：「乖，別看他，臟。我們看點乾淨的，對眼睛好。」
「駱駱當然好看。」女孩轉回去，薄薄的眼皮半垂下去，細長的眼角彎彎地翹起來。她的笑意浸在溫潤的眸子里，眼神澄澈，「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了，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感慨歸感慨，沒耽誤譚雲昶好奇地轉向唐染——他也很好奇這個答案。
譚雲昶：「你要是早說的話，那駱湛說不定都不用去——」
譚雲昶聽懂了，心裏暗自咧嘴：不愧是他們祖宗，坑自己的直球都打得這麼狠。
駱湛和唐染的話聲同時停住。
譚雲昶剛要答應，卻見一直沒什麼反應的駱湛抬了眼。
「你們下去打車，回去以後找我報銷路費。」
「嘶……這麼說起來，從剛剛一打眼我就覺著這女孩有點眼熟，原來不是我的錯覺啊。」
「嗯？我們應該認識她嗎？」
「咳，打斷一下。」譚雲昶繞到唐染身後，朝駱湛做了一個「發生了什麼」疑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