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做的事情, 會讓你覺得厭惡或者反感么？」
「呵……找我問問題？舒薇，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們是朋友關係嗎，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齊文悅話沒說完，先自己哆嗦了下。半晌后，她伸手捂住臉：
「我就知道，那天她不過是在跟我裝蒜……」
他打開面前的午餐盒。
她只能震驚又忿忿地睖著他。
廖蘭馨淡定地看她。
齊文悅放下手，好奇地看過去。
蘇邈邈氣悶地往迴轉身。
想要指責，但「親」那個字, 還有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齊文悅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
「這個問題可能就要涉及到物種差距和種間進化了，預計我說出來你也聽不懂，不如免去。」
須臾后，她皺起細淡的眉，開始回憶自己之前的感覺。
——
他把女孩兒的牛仔褲挽下去, 站起身。
「……」
可如果舒薇知道了蘇邈邈背後的蘇家，那恐怕……
女孩兒嗖地一下，把小腿縮回了椅子下，警覺地望著他。
舒薇喊住她，繞到文素素的去路前攔住，「……行，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對商彥半點想法都沒有了——但是，蘇邈邈她得罪我得罪狠了！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腦海里再次浮現男生俯身吻向女孩兒時，那迷戀得近乎貪饜的眼神。
廖蘭馨眯起眼，扭頭。
齊文悅一聲不吭的，悶頭坐著。
想完，文素素神情淡淡地抬頭，「她家裡條件確實還可以，但跟個孤兒沒什麼兩樣。」
文素素表情一變。
他伸手側撐住顴骨，意味深長地問：
「……！」
廖蘭馨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你是撞見商彥終於忍不住，對蘇邈邈下手了？」
「你你你你……你怎麼知和-圖-書道的！？」
廖蘭馨斜下眼，沒表情地瞥了齊文悅一眼。
廖蘭馨：「……」
三中留給學生們的午餐時間比較長。
「謝什麼？」
過了兩秒，她睜開眼，想起之前離開教室時，齊文悅對蘇邈邈說了一句話——
蘇邈邈再次呆住了。
舒薇越想，越是臉色難看。
廖蘭馨閉上眼，伸了個懶腰。
「什麼秘密？」
兩人在園林區饒了幾圈，跑到最深處的樹下長凳上，坐了下來。
「……這不關你的事！」
舒薇有些急了，「就算你告訴了我，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如果能說，你早就憋不住了，既然你沒說，就說明不能說——那我還問你做什麼？」
「……」
「舒薇，你到底要說什麼！」仍是最初開口的那個女聲，語氣冷冷的，帶著點不耐煩。
「你？」
他啞笑了聲，拆了一次性木筷，吃午餐。
「我讓人查蘇邈邈的入學資料和背景信息，結果竟然什麼都查不到——學校里有人告訴我，她當初中途入校，還是你父親給委託打通的關係。」
齊文悅幾乎是過了電一樣以一個超高難度的原地起跳動作，直接從長凳上蹦了起來，一下子就跳出一米遠去。
文素素沉默了下。
「你……你怎麼……能……」
恨不得把面前半跪著的男生踢開的惱然……
商彥嘴角一勾。
「因為告訴我，對我們都有利。」
想通這一點，女孩兒那張漂亮艶麗的小臉上，五官幾乎要皺到一起去了。
滑溜的糯米糰子被他咬住，咀嚼，然後伴著一聲意味深長的笑咽了下去——
糾結了幾秒鐘后，她搖頭——
「沒什麼，我只是找你問個問題。」
「……我也坐得近，為什麼我一直以為他和-圖-書們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
「怎麼謝？」
沉默半晌，齊文悅終於憋不住了，扭過頭哀怨地問：「同桌，你都不覺得我今天中午不對勁嗎？」
蘇邈邈見他沒有追問，心裏鬆了口氣，也把自己的午餐盒打開了。
文素素目光閃爍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開視線。
「我告訴你了，這件事情我不能說。」
「午餐，還有……牛奶。」
「……」
「我不能告訴你。如果被我爸知道這件事是我傳出去的，他能直接把我趕出家。」
蘇邈邈神情間的那些細微變化, 被商彥收進眼底。
她還沒有坐正，旁邊的聲音突然又問：「討厭么。」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
齊文悅憋了口氣，痛苦地搖頭。
「所以我猜，你肯定知道她的底細。尤其是，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蘇邈邈低下頭，聲腔壓得有點軟：「謝謝師父。」
他還問她怎麼了。
飯後，一中午心不在焉的齊文悅好說歹說，終於打消了廖學霸直接回教室學習的想法，成功把人拖到了體育場里。
盒內仍是精緻的菜色，連著兩個周不見重樣，也完全避開了她的忌口。
齊文悅：「……」
然後他才眼帘一撩，懶洋洋又似笑非笑地看她——
「……」身旁的人側對著她，慢條斯理地拆了面前的午餐盒, 戴上裏面的一次性手套。
那麼複雜到幾乎交織混淆的情緒里, 唯獨沒有的，就是商彥說的反感。
舒薇冷笑了一聲。
商彥莞爾，「讓我再親一下，怎麼樣？」
舒薇眯起眼，拿出了「殺手鐧」——
「你最多算個人形金魚。」
蘇邈邈完全懵在了原地。
到此時，她彷彿還能感覺到那隻手掐在她脖子上、將她毫不留情地摜在牆上時，https://m.hetubook.com.com傳來的像是要瀕死的窒息感。
像是只全身軟毛都炸起來的奶糰子。
廖蘭馨正張口要說什麼，突然聽見來路兩串腳步聲，緊跟著一個熟悉的女聲帶著點不耐煩響起——
樹后，廖蘭馨和齊文悅對視一眼。
夾起一隻糯米糰子。
「嗯。」
「？」
「……你說什麼？」
「同桌，我今天知道了一個非常令人震驚的秘密，懷揣著這個秘密的感覺好痛苦啊——而且我還怕被當事人滅口嗚嗚嗚嗚，簡直想想就可怕……」
「跟他們坐前後桌，離那麼近，怎麼可能會沒發現？」
舒薇皺起眉，「蘇邈邈家裡很有背景？」
蘇邈邈惱得只剩下睖他的力氣了。
*
她伸手指向廖蘭馨，表情猙獰——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商彥再淡定不過地拉回椅子, 坐到女孩兒身旁。
「……你什麼意思？」
幾乎要跳起來的驚慌……
舒薇笑起來，表情不善。
「我怎麼了？」
齊文悅：「同桌，你要是一直這麼聰明的話，會讓我覺得做人很沒意思的。」
「來日方長。」
被捂住嘴巴的齊文悅睜大了眼睛不解地望著廖蘭馨。
舒薇冷眼。
蘇邈邈：「……」
「那你都不關心關心我、問問我是怎麼了嗎？」
怎麼能沒有反感呢……明明該有的才對。
想到舒薇表現出來的對蘇邈邈的敵視，她心頭一動。
「就算她會和商彥在一起，你都不說？」
「最重要的，你還沒有告訴我——蘇邈邈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文素素表情難看。
「我不急。」
蘇邈邈幾乎快要被那種渾身發燙的感覺刺|激得跳起來指責他了, 只是小腿還在那人溫熱的掌心裏攥著。
「……？」
樹林子里安靜和_圖_書
半晌，齊文悅頹喪地揉了揉臉。
蘇邈邈眨了眨眼，小聲咕噥了句。
蘇邈邈轉頭。
齊文悅表情都無法控制了：「你、你……同桌你是早就發現了？？」
「我如果問，你能說么？」
齊文悅做出一臉「視死如歸」——
戲真多啊。
這話一出，舒薇臉色頓時沉冷下來。
說著，文素素抬腳就要離開。
「蘇邈邈跟你認識吧？而且，你們兩家關係應該還非同一般？」
廖蘭馨豎起一根食指，在嘴邊無聲地做了個「噓」的動作。
文素素冷了臉，「既然這樣，那你別來問我了。」
「我不會說的，我會堅守這個秘密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齊文悅：「……」
廖蘭馨渾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只是剛走出一步去，她的手便被舒薇攥住了——
「你到底想找我說什麼，我跟你又不熟！」
廖蘭馨有點意外。
「——！你怎麼知道的？」
只不過在她開口前，廖蘭馨已經懶散地把目光收回去了——
齊文悅：「……」
「嗚嗚嗚我感覺我的三觀都已經碎成渣渣了……」
她緊張得細密輕卷的眼睫都微微地抖, 嫣色的唇瓣開合, 結巴到失語。
廖蘭馨這才將手放了下來。
商彥啞然失笑，嗓音里絲毫不掩愉悅。
商彥垂著眼笑。
「怎麼，在你父親心裏，蘇邈邈比你都重要？」
他轉回去。
文素素目光微微閃動。
齊文悅：「那你都一點不驚訝的嗎？——那可是商彥、商閻羅喂，高一這一整年總記得吧！你能相信他、他那麼一個人，會……」
「？？」
廖蘭馨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聽。
「你不用激我，她什麼病這件事我不會說的。」
廖蘭馨也不言語，撐著手臂曬太陽。
「……」
齊文和_圖_書悅：「？？？？！！！！」
耳聽出那個聲音的主人，廖蘭馨猶豫了下，伸手一拉齊文悅，同時很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直接把人拉到長凳后的粗壯大樹的陰影里。
大樹前面，之前那兩串腳步聲似乎終於在長凳前停了下來——
看到女孩兒快被自己方才突然的動作嚇傻了的模樣，商彥心情愉悅, 低笑了聲。
廖蘭馨身形一頓。
商彥手裡筷子一停，側身問。
「……」
「等等。」
「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樹后，齊文悅驚訝地睜大了眼。
她扭過頭，無聲地給廖蘭馨做口型：「舒薇和文素素？？」
如果能藉著舒薇的手給最近全校矚目的蘇邈邈一點苦頭，還不用她親自上陣，那何樂而不為呢？
蘇邈邈噎了下。
「你剛剛……」
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的羞赧……
「整個三中，知道這件事的包括所有師生在內，都不超過5個人——除了我們班主任，連各科老師都不知道具體情況。如果這件事真的泄露出去，我爸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是我傳的！」
而樹前，在經歷了長久的沉默以後，文素素皺著眉問：「你想知道這個做什麼？你和商彥不都玩完了嗎？……難不成，你還惦記他呢？」
齊文悅被這冷淡的一聲「嗯」得更委屈了。
「——哦？」
那句很沒腦子但似乎又發自肺腑的「那你小心點」。
在她殘餘的理智還不足以辨明這種親昵到了什麼程度的時候, 身體已經先一步給出了本能的反應。
「……！」
齊文悅：「……」
「喲，還真下手了……我印象里，商閻羅的耐性不該這麼差吧？」
「……」
女孩兒白皙的臉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染上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