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不來的，我們就別想了。」
「我說的那個懷疑跟這個不是一……」
商彥：「注意措辭，我可還開著免提。」
電話掛斷，沒幾秒鐘，手機里震動一下，一條帶照片的彩信飛了進來。
想起這兩人那場談到兵荒馬亂的戀愛史，商彥不由莞爾。
「……商嫻比我大8歲，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我剛回國念初中。有那麼一段時間，因為薄屹，我總懷疑我這位姐姐是個苗疆轉世的下蠱高手——除了鬼迷心竅，沒什麼能解釋薄屹的狀態。」
薄屹：「……呵呵。怎麼了，被你姐收拾了，跑我這兒來撒氣了？」
商彥嘆聲。
蘇邈邈一怔，抬眼，「嗯？」
說來也巧，之前在樓頂天台遇上的兩個學生，這會兒剛好下樓。兩相照面，兩個學生望著商彥身後拉著的女孩兒，表情微妙地對視了眼。
在原地站定須臾后，他重心前傾，聲音附到女孩兒耳邊——
蘇邈邈：「……？」
對面秒慫。
商彥：「手機不是帶了？拿出來打個電話。」
「蘇邈邈……同學？」
「嗯。」
他鬆開了女孩兒的手腕，抬手解了身上的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到了女孩兒的身上。
走廊安靜，身後教室里的學生們探頭探腦，豎著耳朵等著聽兩人的聲音。
「像是鬼迷心竅了似的，也不止他一個。總不能……都是會『下蠱』的。」
「厲害和圖書啊……這才多會兒工夫，就帶了兩款完全不同型的女生上去了？」
薄屹在對面沉默幾秒，突然解氣地笑了起來。
商彥難得懷疑人生。
薄屹：「……」
商彥深深地嘆了一聲。
薄屹：「？」
「妻、奴。」
帶著陌生而熟悉的體溫的外套將自己裹住，蘇邈邈微微錯愕地抬眸。
男生裏面也只穿了薄薄的線衣，外套同樣在樓下的教室里擱著。
看著女孩兒臉頰一點點攀上來的嫣粉，商彥眼神深了深。
女孩兒咬著勾抬起頭, 一觸即商彥的目光, 她便發現自己上當了。
「商彥……現在還在上自習課啊……你拉我出去幹什麼？」
「感冒也是我活該，不好么？」
「嗯。」
怔了兩三秒, 他才反應過來蘇邈邈這話的來由。
蘇邈邈一怔，點頭。
他步伐加緊，幾步將女孩兒帶到了樓頂天台的門后。
商彥啞聲笑著，側過身。
商彥微狹起漆黑的眼瞳。
商彥自己停住，改口：「我沒有前女友, 一個都沒有。」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女孩兒慢吞吞地撩起眼帘，輕輕掃了他一眼。
蘇邈邈：「……」
「是么。」
商彥在原地站了兩秒，便繼續拉著蘇邈邈上到樓頂天台。
捏了捏眉心，商彥難得求人，耐著性子給他解釋——
她有些好笑地看向商彥。
「……」
到Z型ｈttps://m•ｈｅtｕbook•com.ｃoｍ折回的上一段樓梯，蘇邈邈和商彥還聽見兩人隱約的聲音傳回來——
女孩兒手裡筆尖停了一下。
商彥嗤笑，「誰跟你同學，你都多大歲數了，要點臉行不行。」
「商嫻去年不是來過我們學校，他們以為她是我前女友，我家小孩兒也被誤導了。」
快速鬆了勾, 蘇邈邈重新低下頭去，神情也恢復淡定。
「……」
「商嫻和薄屹，就是上次給你打電話的這個，戀愛談了好些年了，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
「那時候我無所謂，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傳。但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早知道會遇見你……」
他手插|進褲袋裡，聲音被太陽曬得松懶。
跟刀片刮過去了似的。
突然就又有點不太想做人。
「我一定不會那樣選……應該從最開始，就跟她們劃清界限的。」
聽到這兒，蘇邈邈自然已經聽出來，之前來班裡的商嫻確實就是商彥的姐姐，而且似乎還是電話對面這位的戀人。
商彥：「前些天在計算機組，你還抱著我發誓不會懷疑我的。」
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不帶情緒的。
聲音輕軟。
蘇邈邈一邊照做，一邊好奇地問。
蘇邈邈也忍不住輕彎下眼角。
「那個就是商彥吧？」
「不過除此之外，師父我一身乾淨。」
商彥看得目光ｈtｔps://ｍ•ｈｅｔuboｏk•cｏm•ｃｏｍ柔和了些，嘴上卻不饒人，輕嗤了聲。
須臾后，他嘴角一勾，自嘲地輕嗤一聲，「不過現在，我不懷疑了。」
商彥：「商嫻那點段位也就收拾你吧。別廢話，你發一張你和她的合照過來。」
蘇邈邈看了幾秒，輕聲：「他應該很喜歡你姐姐吧？」
不等回神，商彥已經拉著她往教室外走。
商彥接過，只按開了免提。
蘇邈邈心裏一緊，面上皺起細細的眉，「你別給我，會凍感冒的。」
蘇邈邈聽得更茫然了。
商彥輕眯起眼，聲音里透著不疾不徐的危險。
「我相信你呀。」
「我承認，高一那時候，我確實沒有否認過商嫻和舒薇的事情。……因為否認之後，會有更多的麻煩。」
「……」
薄屹：「……」
女孩兒的聲音一如剛問出那個問題時的平靜, 聽不出半點語氣上的起伏或是情緒上的變化來。
他笑得無奈。
風吹著艷麗的金色陽光，搖晃著眼裡的影兒，將深秋那點涼意吹拂過來。
「完全原封，隨時等你來拆。」
蘇邈邈被他看得臉頰發燙。
蘇邈邈：「哦。」
商彥卻沒有說下去，只轉回身，將話題拉回到最初。
這是誰把他家小孩兒教成這樣的？
薄屹：「我發，我這就發。」
空氣靜默幾秒。
商彥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在披著自己校服外套的女孩兒身上停了停。
「…hｔｔｐs://wｗｗ.ｈｅｔuｂｏok.ｃｏm.com…嗯。」
擦肩而過。
「上次在醫院，電話打到你手機上找我的那個人，我幫你存下那個號碼了。」
……
只是蘇邈邈到底沒擰得過商彥, 話聲到尾音時，她已經被男生帶到了教室外的長廊上。
他回頭一看，女孩兒一張艶麗的小臉果然更加沒什麼表情了。
商彥目光瞥下來, 「帶在身上？」
蘇邈邈順著通訊錄，翻到了「薄屹」這個名字，她撥出號去，電話遞給商彥。
對面有點遲疑——
不多時后，電話接通了。
薄屹發來得很快，顯然生怕商彥這不當人的，轉頭便真把商嫻的聯絡方式給了班裡男生。
話至此，商彥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她伸手想解，卻被連手一起包進正在合攏衣領的掌心裏。
原本沒準備上來，自然顧不得帶外套，商彥一垂眼看見女孩兒微白的臉色，不由在心裏暗罵了一句自己的粗心。
商彥頭疼。
過了幾秒，女孩兒慢吞吞地點頭：「我能理解的。」
商彥：「……」
他俯下身，撐著膝蓋低到女孩兒眼前——
蘇邈邈輕輕地抖了一下。
商彥嘆了聲氣。
商彥啞聲笑了笑，起身。
商彥；「……」
蘇邈邈不贊同，眉皺得更緊了。
「帶手機了么？」
求生欲可謂極強了。
薄屹：「我為什麼要發合照給你？你是不是又不安好心？」
商彥：「……」
「她不是……」
又沉默幾秒和_圖_書，他有些無奈地坦然道：「她是我姐。」
照片於是也只是隨手從相冊選的，角度像是旁人從窗外偷|拍下來。裏面隔著玻璃，薄屹半跪在商嫻的辦公室的沙發旁，小心地替沙發上累得睡過去的商嫻解下高跟鞋。
「……打給誰？」
在全班驚訝而寂靜的注目禮下，蘇邈邈臉色一紅，壓低了聲音往回拽走在前面的男生。
齊文悅和廖蘭馨在兩人身後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蘇邈邈以為他有什麼急事，也知道這人不知因為什麼始終不配手機, 便暫時放下了心裏那個小疙瘩，伸手要去給他拿。
商彥一邊點開，一邊跟蘇邈邈解釋——
「邈邈同學就在旁邊聽著呢是吧？你別信這老狗的話，商嫻就是他前女友，他倆不是姐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商彥長期不當人，和各種人的關係十分混亂——你咬他，使勁兒咬！省得他再在外面沾花惹草！」
蘇邈邈好奇地看過去。
薄屹：「我就該知道是你這老狗。」
「我們班裡有男生問我商嫻的聯繫方式。本來我不想給，但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有必要回去替我的『前女友』擴列一下。」
天高雲淡，四方空曠。
商彥輕眯起眼, 趴下身, 斜著側到女孩兒身旁，從下往上望著她。
商彥垂著眼看她，淡淡地笑。
結果手裡的筆剛放下，她手腕突然一緊, 整個人就被從椅子上拉起來了。
「……」
商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