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泓博懵了兩秒。

「急什麼。」

如果是個人賽，那他們不做他想地會把商彥視為比賽內最大boss；而作為團隊賽，也只是給boss名額多並列了一個S城一中而已。

商彥不作答。

蘇邈邈：「我剛剛已經喝了半杯了。」確切說，是很痛苦地喝了半杯才對。

「謝謝嘞。」

對方與商彥目光相撞，嘴角一咧，抬起手沖商彥打了個招呼。

商彥愈發莞爾。

她一停，笑，語出驚人——

吳泓博放走了人，笑嘻嘻地轉回來，看向臉色不好看的顧翎。

「昂。不是我們隊的，還能是你們隊的嗎？」

「這是你們隊新人啊，吳胖子。」

吳泓博：「……」

商彥幾人不勸，卻有路過的其他隊伍的人停了下來。

吳泓博：「……？」

唯獨旁邊蘇邈邈懵了一下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埋下頭去。

吳泓博和欒文澤都來了氣，偏商彥本人淡定，神情也松懶。

「……」

顧翎說著，按著桌面低下頭，惡狠狠地瞪著商彥，獰笑。

「你就那麼相信他還能贏？」

他沖那人咧嘴，抬手一指商彥：「同志，問你個問題啊，認識這是誰嗎？」

她扭頭看向旁邊，幾乎要把小臉埋進碟子里的女孩兒——

想起方才葉淑晨的話，蘇邈邈臉色微紅起來。磨嘰了兩秒，女孩兒才慢慢搖頭。「沒、沒信……」

旁邊桌上，吳泓博和欒文澤回過神。

商彥垂手，左側的衣襟被他隨意往下一拉。

似乎已經想象到了那一幕，顧翎哈哈大笑——

「行，我菜。」

吳泓博和欒文澤也表情震驚又複雜。

「文澤，你跟我過來一趟。」

女孩兒莞爾，淡淡一笑。

「瞻前顧後，畏葸不前的，從來都——只、有、螻、蟻。」

「……」

他不耐地瞥了葉淑晨一眼。

商彥原本還沒什麼情緒的一張俊臉上，表情一滯。

商彥眼神一深。

越是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事實，顧翎越是不甘心。

商彥難得反省，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驀地失笑。

「給你重新換一杯。」

「呵。」

「商彥, 好久不見啊。」

「是或者不是，跟你無關。」

為首的正是顧翎。S城一中的這五人是向餐廳外走去的，顯然是已經用完午餐，準備到大堂去等了。

從記憶里翻出這麼一段，商彥勾了下嘴角，散漫地笑。

「我剛剛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是『彥神』，而你只是『小顧』。」

欒文澤不說話。

蘇邈邈歪了歪腦袋，不確定地說：「我感覺，她好像不是來找商彥的。」

語氣輕飄。

「我沒咳咳——我沒有……」

「你還不走？」

「哎喲，開始擔心了是吧？就是嘛，乾脆直接退出，還能保全名聲，拿個神位多不容易？換幾個保送資格多不值當？？」

商彥目光淡淡地掠過去，就好像沒看見這人一樣。

商彥在自助區取了牛奶，沒抬頭，隨意地問：「你們認識？」

「……什麼？」

倒是旁邊蘇邈邈準備抬頭，被商彥伸手勾了回去。

吳泓博：「？？什麼對了？」

他微皺眉。

桌上人懵了。

他目光深藏憤恨和貪婪地從女孩兒那張嬌俏而艶麗的臉龐上爬過，最後落向商彥，只轉為更多的不甘和嫉妒。

「……」

「……」

這感覺她懂。氣管都撕的生疼，實在太不好受了。

「我怎麼了。」

顧翎眼角一抽，笑容發獰。

話這樣和_圖_書說，那人垂望下來的眸子里，卻滿是縱容的笑意。

「……嗯。」

「……」

「你誤會了，我不是說這個。」

商彥：「回去以後，每天保溫杯里只給你裝三分之二。」

也難怪餐廳里過半的男生的目光, 都忍不住跟著她的身影走。

動靜不小，引得不少人回頭去看。

商彥莞爾。

聲音輕軟如故——

完全是被殃及池魚的蘇邈邈一邊咳著，一邊抬起頭，目光無辜又委屈。

顧翎幾乎氣歪了鼻子。

「彥、神，參賽以來未嘗敗績。」他重重的咬著字音，笑容嘲諷，「……我倒是好奇，這次不計個人排名的LanF大賽里，你就沒考慮過，萬一輸了，那可就是終結紀錄、跌落神壇了啊！」

值得一提的是，預賽決出的三支隊伍，隊內每個人都將拿到直接保送資格。

「我明白了！」

「咳咳……」

欒文澤頓了頓，「以前認識，後來……她們家搬走了，就疏遠了。」

「你自己注意。」

女孩兒聲音依舊，輕軟平靜。

蘇邈邈眼睛重新亮了，手裡抱住的牛奶杯子慢慢鬆開，「半杯。」

商彥卻已經往回走了。

「你不記得了？？第一次參賽那天，我和老欒緊張得一宿沒怎麼睡——就只有彥爹你睡得賊熟，還差點睡過了比賽！」

葉淑晨雙手撐到桌面，四人桌上有一瞬的死寂。

商彥和她對視兩秒，側開臉，嗤弄地笑了聲。

旁邊的顧翎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蘇邈邈的長相，他呼吸不由地一頓，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嫉恨地看了商彥一眼，又將目光落回女孩兒身上。

說完，他沒有再看葉淑晨，只垂手拿起了蘇邈邈之前的牛奶杯子。

「半、半杯。」

心裏猜測被驗證，順便鬆了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吊起來的氣，蘇邈邈表情輕鬆多了。

「……謝謝彥哥。」

商彥回身往四人的桌旁走。

蘇邈邈轉向他。

欒文澤臉色微變，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起身跟上去。

女孩兒面上帶笑，眼角微彎，本就艶麗的五官此時更被那點笑意襯得驚艷。

商彥輕嗤了聲，懶洋洋地抱臂往後一倚。

「……」

說完，她放下手裡那份演算法實例的材料。

蘇邈邈眼角勾平。

蘇邈邈怨念，「明明是師父你家的保溫杯太大……」

顧翎：「……！」

是公認，也是眾封。

在自己的事情上，商彥從來散漫。

商彥不耐地瞥她，「那離我家小孩兒遠點。」

吳泓博和欒文澤習慣了，一點不意外——

她似乎漫不經心地往桌旁掃了一眼，起身走了。

葉淑晨並不是那種十分美艷的五官, 只能算的上清秀，但顯然化妝技術頗有造詣, 眉眼都勾勒得恰到好處，雖然妝色濃烈, 卻將那種清純與性感的味道糅合得非常好。

吳泓博撓了撓頭，尷尬。

氣成河豚。

「葉淑晨。」他冷聲，「你剛剛打聽出來沒有，他們組裡那個新面孔什麼來頭？」

吳泓博看向商彥。

他眼角一挑，似笑非笑的。

恰在此時，襯衫的扣子解到第三顆。

「你這樣的，送到我眼皮子底下兩年，你看我什麼時候看你了。」

葉淑晨拿眼角瞥他，「行，我的錯，吳帥哥——」她沖旁邊的女孩兒一揚下巴，「這到底是不是你們隊新人啊？」

他俯下身，目光從四人身上掃過一圈，最後定格在商彥那兒。

和-圖-書商彥看向身旁，盯了兩秒后，嘴角輕勾。「讓她看吧。」

顧翎一愣，「那你是說什麼？」

葉淑晨冷笑了聲，斜了他一眼。

「你不是說，如果你是他，你早就躲起來、免損神名了嗎？」

語氣縱容得溺人。

「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在學校，你有些時候會喝得打奶嗝？」

女孩兒拿起杯子，輕抿了口商彥給她倒的溫水。

「我不罵女人。」

薄淡的笑意從女孩兒精緻艶麗的五官間慢慢褪離。

吳泓博聽得發懵，自己想了想方才欒文澤的前後反應，也逐漸目瞪口呆：

那人避諱地看了一眼，苦笑。

「……」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參加這次比賽。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吧，那樣更能保全啊——彥、神。」

這次，不等吳泓博控訴，旁邊一直豎著耳朵的蘇邈邈抬起頭了。

半點反應也欠奉。

他的印象里，商彥可絕不是會跟人道歉的性格。

商彥被盯了兩秒，投降，莞爾地笑。

葉淑晨笑，「幹嘛，怕我帶壞她啊？」

連葉淑晨笑容都僵住，本能地往回縮了縮身，但很快便遮掩住，改為玩笑：「嘖，彥神這是走哪門邪路子呢？」

「第一次參賽，緊張在所難免。」坐在商彥對面，欒文澤開口說：「我高一第一次參賽那會兒也這樣，勸也沒用。」

顧翎臉色頓時鐵青。

「因為你菜？」

「不行，一杯。」

商彥沒回身，隨意問了句，「不會影響比賽？」

「你這發小兒挺有個性，要不是今天她有點急了，我真以為她沖我來的。」

蘇邈邈：「……」

隨即他皺眉，傾身向前，「怎麼了？」

這樣反反覆復了十幾次，每次都是看到蘇邈邈聚精會神皺著細細的眉翻看編程材料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轉向斜對面——

顧翎這樣一提醒，吳泓博和欒文澤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是嗎？」

葉淑晨輕眯起眼，看著兩人，玩味地笑了起來。

「不信神，信螻蟻么。」

「彥神嘛，誰不認識？」

「聽見了嗎，小顧？這不叫目中無人，這叫實力。——不然，我叫你一聲翎神，你敢答應？」

男生站在那兒，單手插著褲袋，另只手扯著衣領，表情漠然又輕蔑，低著眼笑：

蘇邈邈點頭：「那就對了。」

他和吳泓博幾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顯然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和葉淑晨有關係，那這種事情商彥就壓根不會給他們添麻煩。

她過來之前，就早注意到桌上多出來的這個女孩兒了，不過她還真沒有想到，商彥才是和蘇邈邈有關係的那一個……畢竟一起參加過這麼多次計算機大賽，國內參賽隊伍間彼此也都很熟悉，誰不知道C城三中的商彥是從來不對哪個女生假以辭色的呢。

蘇邈邈想了想，「上次，欒文澤也在嗎？」

「怎麼，這次這麼沒底氣啊，商彥？這臨時抱佛腳，恐怕用處不大吧？？」

「戴克斯特拉演算法？你們隊長不行啊，快比賽了，還有隊員才開始搞懂這個？」

蘇邈邈呆住。

他目光隨意向旁邊一掃，恰巧在斜旁處，視線觸及了一雙有點陰鶩邪氣的眼。

吳泓博也不跟他辯駁，伸手招來了一個路過的有點眼熟的面孔。

被盯得不舒服，商彥皺起眉問。

連吳泓博喝粥的聲音都被壓到了最低。趁著碗抬起的空隙, 他偷偷地瞟向對面——

顧翎僵住。

「吃飯和-圖-書，或者看題。」

「你見過神畏手畏腳嗎？」

顧翎臉都差點氣青了。

顧翎冷笑：「你當這麼多人死的嗎，拿了幾次金獎冠軍就這麼目中無人了？」

吳泓博適時地開口：「咳，那什麼，不就是上次信息攻防比賽在晚上舉行的嗎，幹嘛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

「個人習慣——不跟手下敗將說話。」

倒是商彥停了兩秒。

商彥目光掃他，「之前不知道，說話輕重也不記得了，抱歉。」

蘇邈邈：「……」

欒文澤：「我心裡有數。」

這更助長了顧翎的囂張氣焰。

商彥的名號是從參加的第一個比賽開始，所有個人賽中未嘗敗績，這樣一步一個、踩著各校的天之驕子捧起來的。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女孩兒的長發，「那才多點？小孩兒，你真沒用。」

吳泓博噎了一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呀，我看早餐她就沒怎麼吃。」

商彥卻仍是漠然。

開口。

欒文澤應聲。

欒文澤難得露出點笑，「沒什麼……就是感覺，小蘇來組裡以後，彥哥你變化越來越大了。」

「讓人特別想睡。」

走近以後, 看得更清楚了。

還有點委屈巴巴的控訴。

被無視的葉淑晨卻毫不氣餒的樣子, 反而笑得更加明艷了。

葉淑晨方才旁觀全程，聞言笑笑。

「……」

「吃完了？那……」

「哦。」

「嗯。」

顧翎。

蘇邈邈便在此時抬眸。

吳泓博：「……」

其他隊員噤聲，葉淑晨卻不給顧翎什麼面子，只懶洋洋地勾著紅唇笑，「我是去找男人的，又不是去給你打探消息的。」

*

「而且，這次比賽不是以往那種團隊賽——LanF大賽里可沒有什麼個人排名，只看團隊最終成績。」

一顆，兩顆……

「是哦，我好像也是……那確實勸也沒用。」他一扭頭，看見商彥，頓時勾起慘痛記憶，「不過，第一次參賽都緊張這種話，彥爹你說出來，簡直毫無說服力好嗎？」

商彥：「這個杯子太小。」

「噗——咳咳咳……」

「她剛剛過來之後，好幾次都是在看欒文澤，走的時候也一點都不難過——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好像很無所謂。而且……」蘇邈邈皺起鼻尖，回想幾秒，「她過來以後，欒文澤也怪怪的。」

蘇邈邈睖了他一眼，扭回頭去不搭理他了。

「啊。」

「……」

蘇邈邈還沉浸在方才的臉紅里。

「啊……更好笑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他怒極反笑，「那這餐廳里，你是不是一個人都看不見、凈剩下空氣了？」

剩下的那個，則是看起來最沒有「強隊自覺」的。

商彥沒接話，抬眸掃了欒文澤一眼，語氣淡淡的。

斜對面吳泓博促狹地笑了聲，「是又怎麼樣？」

注意力始終在女孩兒身上，商彥自然也見了，

再加上那毫不遮掩的傲人身材……

這次被嗆了的，換成了旁邊安安靜靜的欒文澤。

「不、不是吧……」

——

欒文澤一愣，看向商彥。

商彥拿起桌上礦泉水，給身旁女孩兒倒了一杯，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商彥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移開了眼，放下手裡杯子，抬手去解襯衫的領扣。

他恨恨地看向商彥，咬著牙笑。

「顧翎可能對葉淑晨有想法，上次比賽結束，他為葉淑晨來找過我。」

「我跟你說話呢，你裝什麼聾？」

另一邊。

「她……和-圖-書她其實就是為了過來調戲我們彥爹，順便擾亂我們軍心的吧？？」

一瞧見擺在桌面上的材料，終於尋了個由頭的顧翎停下腳步后，便笑了起來。

「怎麼會無關呢？」葉淑晨嫵媚地笑起來，「我不是正在追彥神你么？」

他們同時擔心地望向商彥，顯然之前都沒有想到過這一茬。

看完之後, 蘇邈邈慢吞吞地把頭低回去，捧起自己面前小小一杯的牛奶，小口地抿。

「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顧翎氣得啪地摔下刀叉，扭頭出去了。

「你怎麼知道……」

「……哦。」

女孩兒悶悶地軟著聲應。

「人不可貌相啊，小妹妹？不過別說，你這事兒還真是幹得漂亮。」她一拍桌面，起身，「行吧，既然真的有主了，那我就不惦記了。」

烏黑的瞳仁十分不贊同地望著商彥。

想起剛才女孩兒被嗆得眼淚都快出來、鼻尖也紅彤彤的可憐模樣，商彥立刻皺了眉，嚴肅地說。

身後卻傳來一聲女孩兒的輕笑。

吳泓博想都沒想，「當然啊！」

吳泓博：「你大爺的喊誰吳胖子呢？」

欒文澤意外地看向商彥。

故而那些較有信心的強隊，對於預賽都是摩拳擦掌，而對於在預賽之前的選拔賽，只是基本的敷衍態度罷了。

葉淑晨輕笑了聲，「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還以為是你們隊里誰的家屬呢。不過，第一次看你們隊長這麼關心一個女孩兒的架勢，敢情是你們隊長的家屬啊？」

唯一例外……

「……好！那我們就走著瞧，看這次到底是你商彥保住神位，還是我逆天『殺』神！」

他手裡刀叉都擰得緊了，惡狠狠地轉回頭。

——

膚色冷白的鎖骨上方，醒目的紅色刺青露出來。

商彥眉眼一冷。

「不至於吧，商彥，才多長時間沒見，你怎麼成這樣了啊？這樣可一點都不sexy，我還是喜歡你冷眉冷眼、哪個女的都不搭理的模樣。」

「咬痕？」

商彥拿起杯子準備轉身走人，餘光瞥見還沒離開的葉淑晨，他又皺了眉。

商彥低笑。

「……怎麼了？」

「有主了。」

而直到此刻，看商彥那樣自然地蹲到女孩兒身前，眼神無奈又縱容，她心裏才有點恍然。

好像就是從蘇邈邈身上開始的。

須臾后，他垂遮了眼，低聲無奈。

女孩兒很輕地叫了一聲，打斷了商彥的話。

再吃兩口，又看一眼。

葉淑晨一挑眉。

就在這樣的狀況下，身處最強隊伍，經歷過大大小小許多比賽的欒文澤和吳泓博很有強者的自覺——中午的午餐吃得跟在學校食堂沒什麼兩樣。

桌上安靜。

他蹲下身, 把紙巾遞給蘇邈邈，皺起眉伸手輕拍女孩兒的背。

他轉身就要走。

沒給欒文澤拒絕的機會，商彥拿著蘇邈邈的杯子，轉身走了。

「只要沒有拿到預賽第一，那就算是替你的隊員們拿回幾個保送資格，跟你這跌落神壇比起來——得不償失啊！」

吳泓博笑了，「她可是從上次比賽就對你師父放話了。」

倒是葉淑晨最快反應過來了。

「彥爹，小蘇這樣，你也不管管？」

而顧翎餘光瞥見，快意地笑了起來。

咳得驚天動地的，一張清秀的臉漲得通紅，引了大半個餐廳的目光都落過來了。

商彥半低下頭，輕眯起眼。

吳泓博的目光剛落過去，就見蘇邈邈放下了筷子和手裡的材料。

通過國內選拔賽后，才能hｔｔｐs://ｍ•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進入大後天的亞洲區預賽。而預賽結束后，每個賽區將選出三隻優勝隊伍，參加明年的世界級決賽。

蘇邈邈一聽，慌了，連忙坐直身抱住了自己的杯子——

顧翎臉色鐵青，過了兩秒才緩和，露出個讓人不舒服的笑容，「你是有多缺男人，非得跑去貼商彥的冷臉？」

說著，她直接一彎腰，坐到桌后吳泓博身旁的空位去。葉淑晨向前俯身，托著下巴嬌笑，領口裡若隱若現的。

她抬眼望著顧翎，烏黑的眼瞳里澄澈乾淨，將他的醜態與嫉妒的嘴臉一點不落地映襯出來——

而蘇邈邈嘴角微彎，眼神泛著冰，語氣更冷：

她手臂微彎，上身更加低壓下來, 「你這個人還真是一點情分都不講啊……上次見面，我們不是還你來我往熱情似火地度過了半晚上嗎？」

一天之內被無視了兩次，顧翎幾乎有點氣急敗壞，原地跳腳了。

他確實不敢。

桌旁有人動作一停。

「好，半杯。」

蘇邈邈也同情地看他。

「疏遠了？」

「你懂個屁。」

他不屑辯駁，更鮮少動怒。

「不過我聽說，你們隊里這次是根本不滿編吧？高三的退了兩個，差點不夠參賽人數——這可是團隊賽。」

顧翎眼底閃著獰笑。

剛喝了兩口牛奶的女孩兒被狠狠嗆了一下，連忙放下牛奶杯轉到一旁, 竭力壓著軟聲嗆咳起來。

算你騷。

她輕眯起眼，把那刺青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起來。

吳泓博吃兩口，抬起頭來看看對面。

吳泓博和欒文澤都有些臉色難看了。

他面無表情地起身，颳了葉淑晨一眼，便直接繞過椅背，走到女孩兒轉過去的面前。

商彥自不必提。

「以後她在，你就別坐我家小孩兒對面了。」

櫻花瓣似的嘴唇咳得殷紅，唇間沾一點乳白的牛奶顏色，瞳仁里也轉上了薄薄的水光。

顧翎氣得臉色一獰。

男生嗤笑了聲。

C城三中這一隊有商彥坐陣，無論隊員平均水平如何，都被其他隊伍直接划進了「強隊」「勁敵」的範疇里。

坐在那兒的男生眼皮都沒抬, 像是全然沒有聽見。

——

只留原地懵然的吳泓博。

蘇邈邈：「……」

他顧翎如果要叫神，那隻會被當成笑話罷了。

「這餐廳應該不是你們C城三中的地盤吧？」

商彥也正直起身，聞言，冷白又面無表情的一張俊臉上，懶懨地耷拉著的眼皮掀起，露出漆黑的眸子。

「……」

他咧著嘴笑。

這麼一想，欒文澤有些感慨。

得了肯定答案，商彥也決不再多說第二個質疑的字。

吳泓博：「你這人，是從能力一直變態到心理的。我記得那天剛上場，我手摸到鍵盤的時候都是打著哆嗦的，你就坐我旁邊，還一邊敲代碼一邊打呵欠……怎麼你那麼淡定，我們就那麼緊張？？」

商彥想了想。

其餘人：「……」

他徑直回了桌旁。

「……」

他瞥一眼材料，冷笑。

商彥自然也注意到了，本準備忽略過去，跟著又想起了什麼似的。

下午一點就是LanF大賽的國內選拔賽。

「不是，彥爹叫老欒幹嘛呀？」

欒文澤悶不做聲。

「不好意思。」

「螻蟻不過躲在一片枯葉下，卻還以為自己頭頂蒼穹呢。」

欒文澤表情閃過點不自在，沒說話。

顧翎緊緊地咬住牙，額頭青筋綻起。

吳泓博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倒是男生身旁，蘇邈邈好奇地看向葉淑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