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邈邈一怔，抬眼。

「家屬」最終沒能反抗，還是在無數羡慕又嫉妒的目光里，被商彥捏著指尖握在掌心拉起身來，攥得緊緊的。兩人並肩走出了教室。

站在講台上, 扔完「炸彈」的商彥卻不以為意。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的時間，才重新望向台下。

沉默幾秒，他微撩起眼，笑意倦懶溫柔——

只不過從那喜悅中回過神，再看看自己周圍的人，新生們的表情又慢慢認真起來。

商彥心情很好地勾著嘴角笑。

烏黑的瞳仁深里，似乎還藏著點微惱的情緒，大約還是在氣他方才「自作主張」的爆料。

跟在後面一隊的人里，有小聲玩笑的揶揄：「彥神，不是說10個名額嗎？已經滿了哎。」

商彥垂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蘇邈邈又側過身，看向離門最遠的地方。

蘇邈邈臉頰一熱，偷睖了他一眼。她要繞開商彥往回走。

「不是要看嗎，怎麼不進了？」

儘管用力睖了那人一眼，女孩兒還是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不等商彥開口，之前一直站在角落打量蘇邈邈的那個女生上前來，面上露出溫婉和善的笑容。

以至於站在房間內的這一瞬間，她有一種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感覺。

在發現欒文澤和吳泓博還有葉淑晨，也都像自己一樣不被允許進入到那個裡間之後，她那些委屈都被她自己遺忘了……直到今天。

商彥微皺了下眉。

那隻手白凈有力，與蘇邈邈交握之後，似乎無意識地稍稍用力了下，然後驀地放開。

「是我，意外嗎？」葉淑晨笑著站起身，「好久不見了，小蘇美人。」

蘇邈邈也不拆穿，跟著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女孩兒偏過頭去，壓低了聲音小聲警告，「別再提了？」

說完，商彥直接大步走向站在裡間門外的女孩兒。

在商彥不確定腦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兒還能綳多久的時候，裡間的房門突然被人叩響。

「……」

一邊帶著新生們走進電梯間，商彥一邊淡聲開口介紹。

蘇邈邈面上的笑色逐漸薄淡下來。趁著那邊分配參觀新生，她轉身，打量著自己身處的地方。

在兩個新生的驚呼和感慨里，任思恬心不在焉地瞥向那間房門。

他不確定，因為被這個房間勾回來的無數個漫漫長夜的孤獨和痛苦的情緒里，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太用力。

商彥：「這個消息應當在最短時間內傳遍A大，我不會讓它在校園內有任何盲區和死角——所有人都該知道。」

商彥：「這樣，就不會有不識趣的人再來覬覦你了。」

——

「……」

「這個不算名額。」

「——學姐？學姐？？」

台下嘈雜聲一頓, 很快便有人舉起手, 緊隨其後, 大半個教室的學生都抬起手臂，更有的乾脆努力揮動起來。

「沒事，是我魯莽了。」

「……」蘇邈邈安靜兩秒，抬眸，烏黑的瞳仁里情緒無辜又無害的，「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我是第一次聽學姐你的名字，但相信我們以後應該還會有更多接觸和*圖*書和了解的機會——很高興認識你。」

蘇邈邈想了想，實在忍不住好奇——不知道這裏間的布置，會不會就像她記憶里，自己和商彥最常上自習的那個小裡間一樣。

「我點到的人直接出來，跟我走。」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由微微皺了眉，但仍是保持微笑。

「來了。」

「商彥……你嘴唇被我咬破了。」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聲音的發出處。

如同在看見這扇小門時，心裏突然無故冒出來的第一反應所感覺到的那樣，眼前的這個小房間，幾乎是一比一地複製了C城三中科技樓的那個小裡間。

「小孩兒，《長恨歌》我已經背過兩年了。」

蘇邈邈正準備回到房間正中，還沒來得及走出兩步，便被商彥擋在裡間門前。

想到這兩人之前在LanF大賽的那些牽扯，蘇邈邈心裏的意外情緒也被瞭然所取代了。

「我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待一會兒。」

商彥不做聲地盯她兩秒，驀地莞爾一笑。

蘇邈邈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你竟然也考到A大來了？」

你開心就好。

某個夏天的晚上。

蘇邈邈：「……」

她往右，對面那人又跟著往左一攔。

——

「這話是怎麼說？您是學姐，我不敢當的。」

這似乎只是個玩笑，但一貫對他人情緒敏感的蘇邈邈還是在第一時間里，察覺到了一點夾雜其中的異樣。

階梯教室101內, 計科大一新生們還沉浸在「我剛有了男神下一秒他就有了女朋友」的悲痛中。

任思恬眸光一閃，壓下眼底些許不甘的情緒。她瞥向蘇邈邈，看著女孩兒那無辜的神色，她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壓了一個淡淡的笑。

進到裡間之後，蘇邈邈步伐驀地一停。

商彥：「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替補隊員和新鮮血液——如果以後被他們趕超甚至落下太遠，你應該不會，但告訴吳泓博，他就等著抱著他那一箱薯片和可樂被我踢出工作室吧。」

他們身邊站著的，就都可能成為之後搶走自己名額的對手。

「……嗯。」

趁著這邊幾人還沒進來，欒文澤轉身小跑步，鑽進了這長廊盡頭的第二道門。

蘇邈邈往左，對面的人就往右。

她回過神，沖兩人歉意地笑了下，這才重新操作面前的平台，給兩個人做數據分析案例的可視化演示。

呸。

蘇邈邈抬手，壓下門柄，輕輕推門。

樓內陰涼。

商彥嘴角輕勾了下。

但只須臾后，不等蘇邈邈開口阻止，房門已經被推開。

緊隨其後，A大貼吧、A大校友群、A大各省老鄉群……紛紛列隊。

在兩人身後，裡間房門關上的剎那，外間另一個角落裡，一直死死盯著電腦的任思恬終於忍不住。

——

商彥笑笑，側過身，「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啊，你別誤會。」

「你好，我是蘇邈邈。」

「別動——！」

「再加一個，蘇邈邈。」

蘇邈邈眼神晃了晃，抬眸，「任思恬說是你的私人場所，我怎麼好https://m.hetubook.com.com隨便進呢？」

跟葉淑晨打完招呼，蘇邈邈不意外地看到了下一張電腦桌的欒文澤，跟著便是還在努力往自己的桌子下面的箱子里藏零食的吳泓博，以及……

蘇邈邈：「……」

而蘇邈邈看得神情複雜。

他一丁點都不想弄傷他的女孩兒。

商彥：「你不是我女朋友么？」

蘇邈邈有些意外，但還是禮節性地握了上去。

行行行。

她攥緊了手裡的滑鼠，用力地咬住唇瓣，扭回頭不甘心地看向那個緊閉的房門。

「嗯。」葉淑晨轉身，看了欒文澤一眼，眼裡含笑，「我和他都是計院軟體工程專業的，也算是你的半個師兄師姐了吧？」

她歉意地沖蘇邈邈笑了笑。

女孩兒笑容柔軟漂亮，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出來的模樣。

商彥頭都沒回，抬起的手臂落回，插|進褲袋裡，懶洋洋地笑著應了。

蘇邈邈抬腳走了過去。

蘇邈邈看著工作室最裡面，站在那兒的唯一一張陌生面孔。

「提我是你女朋……」蘇邈邈話聲驀地一頓，再仰起臉兒，果然正對上那雙滿含著戲謔的黑眸。

她等再久，只要那個佔據的人不離開，她就永無希望……

蘇邈邈一懵，門外的人似乎也愣了下。

「……」

商彥垂在椅側的手慢慢收緊，他幾次抬起，最後只克制地停在女孩兒的后腰旁，沒有抱上去。

商彥莞爾，「你就是我最私人的，其他有什麼你不能看的？」

「……！」

欒文澤：「？」

「去哪兒？」

「好，我一定轉告。」

並不意外地，她看到了一扇小門——和當初在C城三中計算機培訓組的那個小房間一樣，這裏也多了一個裡間。

轉椅上交疊的兩道身影幾乎同時驀地頓住。

任思恬目光晦暗地看了一眼背對著房門坐在男生面前的女孩兒。

她正要再開口說些什麼，蘇邈邈的身後突然傳來男生低沉松懶的聲音——

欒文澤聽懂了意思，啞然失笑。

「彥爹，你帶小蘇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一直到一行人走進計院的實驗樓，他們詢問的熱情這才稍稍停歇，而將注意力轉到了樓層參觀上。

「我只是聽欒文澤與吳泓博都提起過，說商彥對你……感情很不一般。」

就連臨門一側的書桌、書桌上一角的電腦、書桌對面的單人床、床旁邊的衣櫃……

舉手的人不減反增。

他停頓兩秒，慢慢從女孩兒身上抽離視線。

蘇邈邈微微一笑，垂下眼，沒有說什麼。

所以他只能拼儘力氣地克制著自己……

此時她終於有點忍無可忍，被那人握在掌心的指尖動了動。

他腳步停在前門旁邊, 目光則落向第二排唯一坐著的女孩兒。

欒文澤跟著驚喜地露出了笑容，「我之前聽吳泓博說你來了A大，還想一定要儘快見一面，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

「……」

「你怎麼才來。」

蘇邈邈得承認，自己很沒出息地被這話取悅到了。

雖然人數只多了兩個，電腦桌也只多了兩格，但工作室和-圖-書內剩餘的空地，足夠這十個新生進來之後也不顯得擁擠。

跟著，她又看向房間盡頭的蘇邈邈，「不好意思啊，蘇邈邈，只是那裡是商彥的私人房間，他不讓別人進的，所以剛剛一看見你隨便開門，我有點急了。」

蘇邈邈：「……」

這個女孩兒的出現終於無比清晰地提醒她，她對商彥隱忍的那些感情都是虛無的幻想而已——她以為自己只要這樣一直沉默安靜地陪在商彥身邊，不像那些痴蠢的女生那樣貿然告白，時間一長，潛移默化，商彥遲早會習慣她的存在。

順著階梯教室的石階, 商彥一排排走過去，手在空中隨意地點。

商彥眸里黑漆漆的。

蘇邈邈：「……」

——

計科大一新生年級會前後, 最先炸了窩的是A大的大一新生群。

任思恬眸里光一冷。

「欒文澤，吳泓博，葉淑晨，任思恬——你們過來一下。」

「你別介意啊？」

蘇邈邈和欒文澤幾乎同時開口。

而入門正對的位置，豎立著一塊白板。此時的白板正面還有黑色馬克筆的痕迹，上面似乎是幾人討論演算法后沒來得及擦乾淨的結果。

……

任思恬臉色難看地站在那兒，似乎是自查失態，她已經在第一時間調整過神情，微微皺著眉。

眼淚先濡濕了兩人的唇。

「提什麼？」

商彥神在在地笑，「這叫家屬。」

說完，他也不進電梯間了。

任思恬抬腳，沖蘇邈邈一點頭，擦肩走了過去。

兩邊各自停住，互相看清，不由地同時一愣。

女孩兒含糊的嗚咽聲，帶著負疚的用力。唇瓣間很快多了一點血腥的鐵鏽味，分辨不出是誰的，可他們誰也不在意。

「……」

女孩兒無奈地抬眼，像是被這人鬧得沒脾氣，聲音輕軟，「商彥，你好無聊。」

說著，任思恬向蘇邈邈伸出手。

她不甘心。

任思恬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刻商彥的神情。

她捏緊了指尖。

「對你，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啊。」

儘管台上商彥說得一本正經，但教室里聽了仍是不免鬨笑。

商彥難得怔了下，微皺起眉，「任思恬？」他回頭，瞥了一眼忙碌的團隊隊員們，「她以前沒有這樣過。今天可能只是因為……」

等面前這對秀完，欒文澤挑了個空隙，不解地沖商彥示意了下他們身後的十個大一新生。

「……啊？」

「這棟樓就是我們計院的專用研究樓，共有六層。我們團隊所在的研發場地——我們自己稱呼為工作室——它在五樓，而一到四層全部是學院內的研究生實驗室。」

眼眶裡微微湧上酸澀。

「我的女朋友的行蹤，為什麼要跟你彙報。」

10個新生聽到這個消息，都為之精神一振，顯然他們之中多數人原本就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

商彥一挑眉，似笑非笑的，帶著點欠抽的輕蔑。

「？」

她誠心地笑起來，「祝賀你呀。」

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商彥的心裏就跟那個房間里一樣，早就被某個人塞得滿滿的。

商彥和蘇邈邈走在最前ｈｔtｐs://m•ｈeｔｕbook.cｏｍ.ｃｏｍ，出了電梯間，迎面差點撞上人。

男生面上染著清雋好看的薄笑，「生氣了？」

商彥頭疼地下了講台。

「……」

蘇邈邈最先回神，睜開的烏黑眼瞳里掠過慌亂濕漉的情緒，她手忙腳亂地從被她完全壓在椅背上的男生身上退開。

蘇邈邈心裏微微地抽動了下。說不清是疼，還是更為複雜的情緒，順著泵出心房的血液，帶著那種五味陳雜的感受流淌到四肢百骸里去。

蘇邈邈瞳仁輕栗了下。

任思恬站在門外，目光一掃，聲音微僵。

他再嫻熟不過地拿起桌面上擺著的一本書，修長指節壓著書脊，翻過一遍。

像是突然回到了兩年前。

蘇邈邈頓了頓，「你桃花真多。」

葉淑晨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地笑：「你說什麼呢，我可聽不懂。」

蘇邈邈沒舉手，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看著他。

只有呼吸逐漸加快，彼此心跳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逐漸清晰可聞，灼熱的氣息糾纏繾綣慢慢升溫。

一時之間，女生宿舍樓內宣稱自己「失戀」的哭嚎聲無數。

一圈繞下來，商彥身後已經跟了10個人。

他輕聲道。

「是真的實驗室，不是金絲猴展覽館。抱著看熱鬧心態的, 建議節省彼此時間。」

「……小蘇？？」

蘇邈邈：「……」

商彥回身，「哦，他們是給你們的驚喜。」

「而且大家現在都在討論你和他的事情，所以我對你確實是久仰大名了。」

「抱歉，驚擾大家了。」

於是商彥拉著她去推開裡間的門，又把她帶進去時，蘇邈邈也就沒有抗拒。

蘇邈邈的出現。

任思恬淡淡一笑，側眸看向蘇邈邈身後站著的商彥。

「現在看來，似乎確實是這樣呢。從去年進入這個團隊至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商彥這樣『不務正業』地荒廢大半天時間，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你才剛來A大，他就迫不及待地宣告你們的事情了啊？」

一切都一模一樣。

「？」

「……進。」

「你們工作室……很亂嗎？」

和那時候的裡間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個裡間沒有通往外間的窗戶，而只有一扇看起來隔音效果極佳的房門。

商彥似乎不意外，跟身後新生示意了下，幾人沿著欒文澤離開的方向走進長廊。

他說著話，目光落向商彥，語氣也轉為無奈。

「好了, 兩分鐘自由提問時間結束。下面我會選第一批去實驗室參觀的學生。名額10人，有意願的舉手示意。」

【身為「計院頭牌」的彥神親口承認自己有女朋友了】的消息, 在短短數十分鐘內, 沿著網路傳遍了整座A大校園——甚至可能還不止。

「你好，我是任思恬，計科專業大四一班。」

她怔了怔，下意識地側身看向商彥，「這位是……？」

商彥回眸，啞聲低笑，「我家小孩兒太漂亮了。」

包括蘇邈邈在內，工作室里原團隊的幾人和十個新生都愣了一下。

商彥伸手，把人拉回來，「真不進去看了？」

「……」

而對方和善的笑容正入眼帘——

「彥ｍ.ｈeｔubooｋ.cｏｍ•cｏｍ神，一個子平台在防欺詐演示上似乎出了點bug，你來看一下。」

她幾乎是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她幾步衝上前，單膝往空著的那張椅子上一跪，雙手環住男生的肩，便用力地吻了下去。

就這樣放棄嗎？

「？」

蘇邈邈：「私人場所，不看。」

組裡擱著六張電腦桌，都在遠離窗邊的一側。

任思恬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亮著的屏幕上正顯示著學校貼吧和校內QQ群的分屏界面。

「你,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

進到工作室內，蘇邈邈第一眼便看到了「答案」。

「欒文澤？」

既然是考核，那勢必有篩選有淘汰。

望著房門，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白皙的臉蛋被羞得通紅，更添了兩分嬌俏的神采。

「參觀之後如果確實對我們團隊的課題和項目有興趣，我會給你們安排考核，考核通過即能進入工作室，但是是否安排你們接觸核心演算法，還是要看你們之後的表現。」

「……」

「不然怎麼連欒文澤都這麼緊張忙慌地趕回去通知的樣子？」蘇邈邈皺了皺鼻尖，「他在我印象里一直是很淡定的。」

蘇邈邈目光一閃，收回了手。

旁邊兩個新生的聲音終於叫回了任思恬的意識。

他回頭掃了眾人一眼。

站在白板前，商彥開口：「就按剛剛的分配，你們先給他們講解。」

「葉……淑晨？」

「……」

任思恬頓了一下，才笑著收回目光。

商彥選的10個人，都是之前在他講演時聽得格外認真、眼睛里都逐漸冒光的那部分，於是一路上，少不得讓他們抓著這機會問了他許多問題。

蘇邈邈：「……」

門開一縫。

望著那個坐在電腦桌前，沖自己明媚笑著的女生，蘇邈邈怔在了原地。

商彥說完之後，電梯門剛好打開，他牽著蘇邈邈進到電梯內，神情疏懶淡然，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簡單幾句話給新生們造成了怎樣的心理壓力和競爭氛圍。

她為之付出了那麼多——

他撐著膝蓋俯身下去，到了一個平視甚至需要他有點仰視女孩兒的高度。

如今這個新「計算機組」在A大的工作室，要比以前在C城三中大了幾倍。

一行人乘電梯上到5樓。

蘇邈邈慌忙背過身，坐到商彥面前的椅子上。

「這些人是……？」

蘇邈邈：「……」

半年前，她正式來到這個工作室，那一次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去推門時，從來都寡淡疏懶的男生第一次露出了厲色，冷聲喝止了她。

商彥聲音沉啞地從椅子里起身。

「……」

商彥走過女孩兒身旁，坐到書桌對面的兩張椅子中的一隻上。

——

工作室里突然響起聲音。

學校里的夏蟬都差點被嚇得啞了嗓。

「……」

聽這人把「女朋友」三個字掛在嘴邊半天，恨不能拿個喇叭對每個路過的人廣而告之，蘇邈邈也忍了很久了。

她剛要轉身，就聽身後女孩兒輕聲開口：

那人正在與十個新生簡單介紹著什麼，被窗外光線描摹的側顏線條仍舊清雋俊美。

欒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