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回頭，摸了摸似懂非懂的蘇宴，「所以啊，小宴，以後不能再在姐姐面前說姐夫的不是了。她會難過的，知道么？」

商驍卻不答，只問：「解決了？」

「……」

「？」

郭如：「……」

耳邊聲音再起，仍是風輕雲淡。

郭如冷笑了聲，「真依你，事業埋進棺材里了我看你也不會同意炒吧？」

她的眼神表情那麼失落，像是丟了什麼。

蘇老太太聞言笑了聲，情緒分辨不明：

蘇老太太轉頭問：「你小時候沒犯過錯？誰小時候沒犯過錯？……商家這個長子就從未有過。他心性隱忍深重得可怕，哪像個名門貴庭養尊處優長起來的孩子？」

「我沒事。我先回去了。」

蘇毅清問：「媽，您好像不太喜歡商驍？」

幾秒後接通。

「小宴啊，來，過來奶奶這邊。」

商驍側過身，走出一步才發現身後的人並未跟上。

「？？」

「商嫻。」

「當初如果不是小蘇荷懇著我要結這門婚，那我怎麼也不會同意的。」

「哼。」

「。」

對著回到主界面的屏幕，蘇荷嘆了聲氣。

蘇荷誠實地回答：「安安幫我回關的，我沒看。」

「這……沉穩也是好事，您之前不還說，這輩年輕人大多過於功利急躁了么。」

「你怎麼……也出來了。」

「蘇荷，你可總算接電話了！不是告訴你今天一天不要出門嗎？你怎麼非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得在這種關頭出去折騰、還連電話都打不通？？」

她忙斂去情緒，低眼，快步走過商驍身側，聲音輕鬆活潑。

蘇荷：「……？？」

在她出門后，蘇毅清神色有些尷尬，「商驍，蘇宴年紀小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嚴。」

「問題是你關注的時候就沒自己去看看，祁樓關注列表裡一共才幾個人，你覺得自己擱進裏面合適嗎？？」

「我們真是很普通的，互關。」

蘇荷默然不語。

「郭姐受累了。」

「這造勢可怖的《穿越》綜藝還沒開拍，只是《呈鳳》里一個小角色，你都能給我折騰出這麼多事情，我都不敢往後想，等《穿越》開播你還能搞多大事……以前你怎麼沒表現出這樣的熱搜體質來？」

「這些以後再談。」郭如緩了口氣，「蘇荷，你說你是屬扁擔的嗎——驍神那邊剛壓下去，祁樓這邊又起來了？」

蘇荷起身，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快步離開房間。

一切說完，蘇老太太垂眼嘆聲。

「這些話，剛剛怎麼不說給你的經紀人聽？」

郭如嘆了聲氣。

蘇毅清表情一僵，連江如詩都驚訝回頭：「這聯姻不是兩家長輩敲定嗎？怎麼竟然是蘇荷要求的？」

「……」

他停住，轉回。

*

從郭如之前反應看，承受力有點一般，萬一哪天她和商驍的隱婚敗露……她是不是和_圖_書得提前準備一瓶速效救心丸？

「原來你是一直這麼傻的。」

蘇毅清又道：

郭如氣得翻白眼。

郭如一頓，語氣稍肅。

蘇荷解釋：「我是怕你誤會，而且蘇宴剛剛還那樣說……」

眉眼清冽，如雕如琢。

蘇老太太不知想起什麼，目光幽幽久久，不見回神。直到許久后，才聽她一嘆。

「蘇荷？」

「去吧。」

明明剛才都未……

「抱歉郭姐，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絕不搞事。」

蘇荷窘迫：「我和祁樓沒有關係的，你別聽蘇宴胡說。互關的事情是祁樓說在節目組內的嘉賓間都互動一下……」

「嗯。」蘇荷點點頭，猶豫兩秒，小心地問：「你已經聽說了？」

「……？？？」

蘇荷無辜：「有么？」

等女孩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商驍沉默半晌，終於還是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二樓，陽光房。

蘇荷聽得都想給自己點首《竇娥冤》。

「無礙，二伯不必掛心。」商驍從高背椅前站起，「蘇荷那裡我不放心，也暫失陪了，抱歉。」

「你們女孩兒，為什麼會突然生氣。」

「是我錯怪商嫻了。」

「我不在意這些。」

「那你們倆怎麼就偷偷互關了！你知不知道微博上祁樓那些女友粉都把你罵成什麼樣子了，流量你也敢碰？」

到此時蘇宴一語驚人，蘇荷之前下車時心裏就隱約浮現的不安算是被驗證和圖書了。

她接過蘇宴的平板飛快掃了一遍，便歉意地抬頭看向蘇老太太：「奶奶，我這邊工作上有點緊急情況，我可能需要出去打個電話。」

商驍未動。

「……」隔著話筒都能感覺到對面的怒氣值飆升，蘇荷心虛地停住，靠進牆角，「抱歉，郭姐，我家裡臨時有事。」

商驍唇角輕勾，一點極淡笑意入眼。

「我擔心什麼？」

蘇宴沉默幾秒，憋屈地點點頭。

「——哥？」

蘇荷正自娛自樂著，一回身，便見不遠處的迴廊拐角，長身玉立的男人站在廊旁的落地窗前。

「你那段視頻我也看到了——如果早發現你有這樣的體質和表現，那我三年前就會不遺餘力地捧你了。所幸你還年輕，現在也不晚。」

「……」

蘇荷一怔。

「JA整理了來龍去脈，已經通知給我。」

蘇毅清回過神，「媽，既然是蘇荷自己選的，您又有什麼好擔心呢。商驍沉穩些，旁的不說，至少能照顧蘇荷。」

「太明智了！」蘇荷尋著個話隙，迅速插入，義正言辭，「事業上升期，怎麼能炒cp呢？」

「以後別犯傻了。能與我說的，也能與經紀人說。」

郭如：「今天開始，你的微博許可權交給公司，我會給你安排專人打理——你可以上號查看，但不準點贊關注更不準評論轉發，懂了嗎？」

「不，你儘管搞。只要不犯大錯、不捅破天，隨便你www.hetubook.com.com。」

「蘇荷，相信我，你有條件也有能力踏到這個圈子的頂端去——千萬別邁錯。現在不是你該談戀愛的時候。」

蘇荷被逗笑，「郭姐您真風趣。」

在蘇荷已經心疑自己是不是真把郭如氣傻了開始說反話了的時候，她聽見郭如竟乾脆笑了起來。

蘇荷下意識走過去。

「懂。」

*

他一步之遠，廊外便是蘇家的溫室花園。那些花草爭奇鬥豔地怒放著，卻在這一道身影前盡數被奪了彩。

「蘇荷那個脾氣，你這個做二伯的還不知道么。如果她不願意，誰能逼她嫁了？」

商驍不再逗蘇荷。

「沒關係。」

「你只見他謹禮自守，卻不見他生性淡漠——禮和義之外，哪怕只一分他也絕不多做。這不可怕么？」

郭如語氣複雜：「你還知道我受累……我真是奇怪，以前你在我手下安安分分了三年，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從這個月開始，跟中了魔怔似的？」

男人微一頷首，轉身離開。

「而且依我看，商驍比他那個乖張不馴的弟弟重禮數得多，聽說他打小便謹禮自守，從沒聽說有過任何失格行事。」

「怕他不動心，蘇荷求不得。更怕他動了心……這樣的人若真動了心，蘇荷承得起么。」

「我風——」

商驍無意識自己皺了下眉。

「行行行，我沒法跟你比心大。你先說清楚，你和祁樓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祁樓也是你發和圖書小？」

蘇荷立刻拿出自己可信不夠但貴在快速的認錯態度：

「……」

郭如也沒介意，很快便結束了通話。

蘇荷驀然回神。

「我有問題問你。」

「你和祁樓這件事公司與祁樓團隊還有《呈鳳》劇組開過緊急會議了。劇組那邊出於不想提前折損曝光的考慮，不贊同你們兩個互動cp，祁樓轉型未半，自然也不想因為你……」

蘇荷一怔，下意識地答了：「我不想把責任推諉給祁樓。」

蘇宴偷偷看了江如詩一眼，才抱著平板挪過去了。

女孩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漂亮的眼睛也黯下，方才向他走來時的活潑靈動都散掉了似的。

蘇老太太沒回答。她只在沉默后抬起手，沖自己的小孫子招了招。

「好了，這次就澄清處理，你也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郭姐，我們就是最單純的同組工作關係。」

蘇家的長幼秩序一向甚嚴。過來給蘇老太太問安，蘇荷和商驍的手機自然全部調在靜音模式。於是JA和邢天兩邊的轟炸式電話和信息，兩人愣是一條都沒看見。

蘇毅清愣了。

蘇老太太安撫地拍了拍蘇宴，才平靜開口：「商家這個長子，心性太重。我頭一回見他的時候，他比小宴大不上幾歲。一個十三四的孩子，安安靜靜地垂眼站在那兒，半點情緒不露，任誰都看不透。」

「不失格就是最大的失格了。」

蘇老太太點頭。

蘇毅清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