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忘記的約定，那我們就當做沒有過好了。」
臨窗一個觀景極佳的位置上，欒巧傾撐著下巴，亂沒形象地坐在高背椅里，懶散地看著窗外的夜景。
從這「粗暴」的動作里感覺到自家小蚌殼無聲的憤怒，秦樓啞然失笑。他伸手勾過那張名單。
「……嗯？」欒巧傾嗖地一下抬起頭。「有什麼好辦法嗎？」
欒巧傾聽得茫然。
斜對面的侍者看得直皺眉，下意識轉眼去望那個女人對面坐著的男人的反應，卻見對方只是有些忍俊不禁。
等宋書終於從這個消息里定下心神，她不由咬了咬唇，「既然他是這樣的身份，你怎麼敢信任他來做這件事？」
宋書死死地握著毛巾，臉色蒼白，手指都用力得顫了起來。
「大概是對你的臉皮厚度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吧。」
「當然。而且如果真是Vio的東西，那瀟凱也絕不會放心碰的。」
秦樓嗤笑了聲。
剛說完她就收到對面楚向彬心情複雜的目光。
欒巧傾不自在又心虛地喝了口紅酒。
而等侍者再次離開時，坐在他對面的欒巧傾的表情已經是近乎憋悶了。
「當然，也有可能秦總只是想和他的秦助理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不想看見你。」
「問我這個問題，你確定嗎小蚌殼？」
預計這個話題說到何種程度，宋書都不能做到坦然，秦樓選擇跳過。
過了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我根本不需要確定她的身份，就把她當做是那個人就好了？」
「……」
宋書眼神一冷，「既然確定他的問題，那瀟凱科技公司毫無疑問就是當年那起案件后他的獲益了。」
楚向彬說：「你看看別人。」
「——」
「……」
沒一會兒，目的地樓層到了，秦樓和宋書走出電梯，秦樓二話不說地牽起宋書的手往一個方向走。
楚向彬嘴角勾了下，很快就壓平了，他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地抬頭，「什麼好奇心？」
「？」
「……」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可以想辦法儘力給他設立一個足夠倒戈的理由，但這都是在他願意配合的情況下——如果他不願意配合呢？這樣的風險不是人人都願意冒的，他和當年的事情毫無關聯，沒理由為我們做這樣的犧牲。」
「不是有吹風機？」
欒巧傾克制住朝他翻一個白眼的衝動，「那你幫我分析一下，如果你覺得某個人在隱藏某件事情，要怎麼做，才能試探出來？」
在她爆發出來的前一秒，楚向彬及時抬頭，「以你已經透露出來的消息，我還不知道你想調查誰以及你懷疑的她的身份是什麼的話，那我大概就真是淪落到需要你罩的地步了——我有一個比較適合你們這種關係的計劃，你要不要聽？」
「我需要麼。」楚向彬嗤笑了聲，「我不是說了，對你們那些事沒有興趣。尤其是亂七八糟的家族紛爭之類的，我更一點都不想摻和。」
「這裏面的人你都認識嗎？」
「我可以信任他，但勤銳對他的信任度未必足夠——尤其hetubook.com.com是在明知道Vio要重新做大金融衍生品的情況下，如果Jerry喬在堅持了這些年都沒離開卻偏偏在這個時刻離開，那勤銳一定會有所懷疑吧？」
「如果是如你所猜測，那她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那個身份？為了害你嗎？」
酒店頂樓的餐廳內，風景勉強開闊些。
見秦樓刷卡按下樓層后，宋書遲疑地問：「我們的房間是在同一層嗎？」
秦樓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他轉身拎起名單，眼神冰冷地一個一個指過上面那些宋書比較陌生的名字。
欒巧傾咬咬牙，「那，如果我覺得某個人在隱藏自己的某個身份呢？」
秦樓與宋書回到酒店時已經過22點了。兩人乘著的車把他們送到酒店樓下的門廊，秦樓和宋書前後下車，走過酒店古歐式風格的金碧輝煌的大堂，拐進側廳的電梯間。
「……真要利用勤銳做替罪羊嗎？」宋書遲疑地問，「雖然商戰里不該有什麼仁慈，但是我有點難——」
欒巧傾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說話，擺擺手，「沒什麼。」
「你做夢吧，那樣更快。」
而幾秒后，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微皺起眉，轉眼看過來，眼神里藏著些凜冽。
「你確定有這樣的人選？」
「……」
「他是他，我是我。而且……」
楚向彬說：「那驗證的方法就很簡單了——試探她，拿和你自身安危有關係的事情。」
「……」
欒巧傾一愣。
楚向彬沒說話，右手一抬，在空中劃過半圈。
停了幾秒，他慢吞吞地抽回手，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
「他們就是瞎講究。」欒巧傾皺著眉，拿起紅酒杯，「我花我們自己的錢，還得給自己穿得花枝招展、符合審美？那我到底是花錢來幹什麼的？」
秦樓走過去。
「是啊。」
主菜的牛排被端了上來。
「知道什麼。」楚向彬抬眼瞥她。
一頓晚餐，結束在你來我往的低聲密談與私語里。
「Vio是在我手裡改制重建的。我能扶起一個，就能扶起第二個、第三個……你是不是對我太沒信心了？」
欒巧傾盯了楚向彬好一會兒，這才按捺下心底的不安，認真思考其楚向彬的話來。
「那你為什麼還要試探出來？」
——
「信任本身就最不值得信任了。要拴住一個人，從來不該用信任。」
欒巧傾狐疑看他，「怎麼了？」
楚向彬嘴角微抽了下。
「勤銳投行的核心高層才是主謀，秦氏原本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甚至不需要冒太大風險。秦氏內以董事會配合那時候的總經理鄧瀟凱替秦扶君遮掩，他們就握著秦氏最不會被懷疑的『卧底』；而秦扶君如果想要找到能夠對抗秦氏的助力，也確實只有勤銳可選。剩下的事情，包括最後險些敗露前對白頌的栽贓，爺爺不在國內的情況下，他們相當於掌握大半個市場的話語權——裡應外合就足夠了。」
「可信度如何？」
秦樓扔下名單，伸手覆住宋書冰涼的手和*圖*書，「所以他們並不無辜，你只需要放手去做。我相信你布下的這個局，你也要相信我對那個產品的把控能力——只要他們踏進去，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欒巧傾：「……」
「……」
「信任？」
欒巧傾：「……」
「那用什麼？」
秦樓笑笑，「你就不覺得，他作為一個小副部長，有時候對我的態度完全沒有公司里其他人的尊敬？」
「你是說，當年那件事……」
宋書抬抬眼，「……做什麼？」
秦樓沖完澡出來的時候，宋書正坐在沙發里，半濕著長發皺著眉看手裡的名單。
「……」
「……我已經發給余叔了。」宋書聽見聲音后抬頭，慢慢仰進沙發內，「他們那邊會針對名單上的人做十年來的賬戶調查，如果有異樣，那定向分析后一定能比對出來。」
此行預訂的酒店坐落在市區，位於鱗次櫛比的高樓環繞之中，無論站在哪一層，入眼都是一片鋼鐵圍城。
托著紅酒瓶過來給欒巧傾和坐在她對面的楚向彬斟酒的侍者表情微妙地看了欒巧傾一眼，欲言又止。
「……」
楚向彬也不追問，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站著的侍者，讓對方給自己撤掉面前的沙拉盤。
「結果什麼時候出？」
「是花秦樓的錢。」
楚向彬手裡的沙拉叉停頓兩秒，似乎有些無奈地抬頭，「你之前不是說你和秦情之間有些恩怨要搞清楚。」
宋書點點頭，「是你的金字招牌。」
話說完，紅酒潤了一口，欒巧傾眉頭鬆開些，不自覺地點點頭，「酒還不錯。」
欒巧傾呆了幾秒，「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楚向彬沉默兩秒，暫時放下手裡的牛排刀，「聰明不意味著全知，更不意味著我們都會掐指一算——你現在給我的信息量，好比在哥倫布時代給了我一張紙和一支筆讓我給你畫世界地圖。」
「……」
「至少兩個周。」
聽出那微微咬牙的「有緣」發音，秦樓啞然失笑。
「那鄧瀟凱呢，對他你準備怎麼辦？」
秦樓放下名單，向後一仰頭，目光從下往上對上站在他身後給他擦頭髮的宋書。
楚向彬繼續補充：「他訂的酒店，他訂的餐廳——甚至包括我們兩個現在坐在這兒，都是他安排的。」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
楚向彬若有深意地看了欒巧傾一眼，結束話聲。
宋書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人？」
話說完，宋書已經被他快速地拉進房間里、順手把門甩上了。
「忘記了就重新約定。」宋書木著臉往裡走，「今晚你可以選擇睡沙發或者地板。」
「接觸久了發現你還沒有那麼龜毛嘛，達成和解協議不和你吵架以後我覺得你這個人簡直順眼太多了——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兄弟了！公司里有什麼事儘管找我，我罩你！」
「他們，都是勤銳投行的人。」
秦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給我擦頭髮。」
宋書遲疑，「如果真的按照這個計劃來，那我們需要一個替罪羊——那和圖書個產品不能是從Vio手裡走的，否則真到瀟凱科技崩潰的時候，我們也脫不開身。」
楚向彬停頓了下，「她隱藏的身份是你知道的嗎？」「大概……知道。」
楚向彬含笑瞥她，「你只差穿著酒店裡的浴袍和拖鞋下來了，還怪人家侍者想要攔你？」
宋書沒表情地瞥他，「這不是天真。」
「糾正一點，」楚向彬淡定開口，「不是花我們的錢。」
宋書的手停頓了下，「如果動了他們，Vio也要傷筋動骨的，甚至很可能……你確定？」
秦樓眨了眨眼，「我更想睡在蚌殼裡面。」
欒巧傾：「……她們還真是都做了個頭髮再來的？」
「權力和價值，年輕有為、能力卓越、又是Vio的副部長，足夠了嗎？」秦樓一頓，「至於勤銳的信任——如果他本來就是勤銳在Vio改制重建管理團隊之初，被勤銳安插|進Vio的人呢？」
楚向彬又說：「而既然她掩藏了這層身份，那她的表層身份與你的關係應該是相反、至少中立的，也就是她的表層身份和你是敵方對峙或者毫無瓜葛的關係。」
宋書聯想他們在聊的問題，眼睛微亮起來，「你有更好的人選？是什麼人？這個人一定要在Vio里有足夠但又不能太過的權力和價值，這樣才能接觸到那個產品；而且他還要能夠得到勤銳高層的完全信任；最重要的是，我們也必須確保他值得信任……」
「……」
「——哎？」
從那聲音里的愉悅來判斷，某人此時歡快得猶如飛奔著要把他的小蚌殼端上餐桌的精神狀態。
楚向彬收回目光后，還看見欒巧傾坐在他對面一副糾結的表情。
「你罩我？我還沒有活到嫌自己命長的時候。」
他回眸看向宋書，「你不會覺得，我們都一起出來住酒店了，我還有可能放你單獨去住一個房間吧？……你以前也沒這麼天真的，小蚌殼。」
「——！」宋書呼吸驀地一滯，瞳孔也緊縮起來。
她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跟這個人不對付了——她討厭一切在智商上對普通人有碾壓優勢的。
秦樓停頓了下，將手裡的毛巾遞給她。
粗略一掃后，他目光微閃。
宋書費力地把自己的手從那人的鉗制里掙脫出來，「我記得我們有關某些約定……」
「既然是秦氏的股東，我和秦梁那裡總有他們的把柄在，這部分問題不大。」
宋書許久后慢慢平靜下來，「但最難的還是那個問題——誰去做反間計的這個人選，我們無法確定。」
「——！」
「秦氏的董事會或者高管層里的那部分，多數了解。」宋書微垂下眼，動作輕和地給秦樓擦著碎發。
「……！」
就比如這種時候，明明她要被他這個話氣個半死，卻還是得在心底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我剛剛那樣說，你就不好奇？」
「不算是什麼好辦法。」楚向彬說，「從你剛才暴露出來的信息里不難看出，那個人掩藏的身份和你是十分親密的關係——所以在我問你她是否可能會傷害和圖書你的時候，你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宋書皺眉，轉過頭，「這麼久，還挺好？」
……呸。
「……」
越說宋書越是遲疑起來。
宋書腳下一頓，「我們是不是還特別『有緣』地住在同一個套房內？」
那人一走，欒巧傾輕撇了撇嘴角，「我保證，他剛剛一定是想提醒我注意儀態。」
欒巧傾腦子一轉，恍然大悟，然後微微咬牙：「你套我話？」
秦樓點頭，「確實。」
「你不信任Jerry喬？」
「他的欲求所在。」
欒巧傾開口：「你應該算是公司里比較聰明的那部分人了吧？」
秦樓笑了起來，「你之前的那個計劃進展得似乎不錯——從Jerry喬那裡傳開，業界許多人早就風聞Vio要準備重新做大金融衍生品。甚至有不少實業公司主動上門來問了。」
他放下酒杯，「你想說什麼，說吧。」
欒巧傾的笑容陡然一僵。
欒巧傾側過頭，目光快速地瀏覽過餐廳內的客人，重點在那些盛裝出席、容發精緻的女客人們身上做了短暫停留。
「當然不可能！」欒巧傾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楚向彬眼都不抬，「請你把比較級換成最高級，再把疑問語氣改成陳述語氣。」
欒巧傾恍然，十分讚賞地拉過楚向彬的手來用力地拍了拍。
秦樓點點頭，「挺好。」他坐到宋書身旁的沙發里。
秦樓嘴角一勾。
欒巧傾越聽越心虛，佯裝出不耐煩的表情：「我們直接進重點吧？」
話聲落時，他拉著宋書停在一道套房門前，拿卡刷開了門禁系統，然後秦樓笑著回頭，「對了，忘記提醒你，我特意囑咐他們訂了一個小的套房——套房裡面只有一間卧室，卧室裏面也只有一張床。」
「又不是我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好奇？」
楚向彬就那樣看著她，「我以後得看好你，你這樣的智商，夠被很多人賣八百遍。」
「我看他是想找個合適的理由，讓我把他名正言順地開出去放他解脫還差不多。」
「你這個人……」欒巧傾咬牙切齒地看楚向彬，「還真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啊。」
宋書還未從這個消息里回過神，「我以為只是他能力卓絕，吃定了公司里也不捨得損失這樣一個人才……」
「……」
侍者慌忙低下頭去。
宋書面無表情地了他一眼。
「既然你已經知道她隱藏的那個身份，為什麼還一定要試探出來。有些問題不是一定要等到100%確定才能解決，這世界上就不存在著100%確定不變的事情。」
經楚向彬提醒，她才發現自己最近確實是搞錯了重點——從開始懷疑秦情的身份以後，她就一直執著于通過任何蛛絲馬跡確定秦情是不是那個人；而從來沒有想過，如果秦情真的就是那個人，那她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這樣欲蓋彌彰地回到秦樓的公司里，又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才出現，她在計劃著什麼或者說準備要做什麼……
秦樓笑得更愉悅了，他毫不避諱地接話，「既然是不必要的期待，那確實可以直接扔和_圖_書掉了。」
「——！」宋書的呼吸一滯，「你是說……」
「……」
「你就不覺得，秦樓這是明確地在安排你離他和秦情越遠越好？」
秦樓也不謙虛，默認下來后他問：「那就繼續推行這個計劃？」
一提到這個，欒巧傾立刻警覺地看向楚向彬，「你幹嗎問這個？」
「我笑當初我一時興起，還好沒把人踢出公司，不然到了今天還真是無人可用……」
秦樓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宋書眼睫微動了下，「……對不起。如果有選擇，我還是不想牽累你。其實秦爺爺當年的角度做出的決定無可厚非，母親和我終究是外人，他不想為外人冒出毀掉秦家百年基業的風向，再正常不過。」
「那是什麼。」
許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手裡的毛巾被她無意識地捏緊。
「……」
楚向彬也不再追問，重新低下頭去切牛排，「無論你和她隱藏的那個身份是敵是友，你與其浪費時間去驗證那個你心裏應該已經懷疑很久的真實度，不如退一步思考。」
而楚向彬抬眼，「不是想逼她承認么？如果一個和你應該無瓜葛甚至應該是敵對關係的人為了你的安危表現出急切的情緒，那她的身份到底如何，不就昭然若揭了？」
秦樓轉眸望她，笑而不語。
「當然了。兩個周，剛好能讓我們有一段不錯的可以完全放鬆心情的旅行。我可不想我抱著你把你壓在沙發里或者別的什麼地方佔便宜的時候，你還滿心別人的名字。」
欒巧傾嗖地一下坐直身，「可是剛剛門外那個都不想讓我進門——就因為我穿的衣服不夠正式？難不成我出來吃頓飯還要做個頭髮再來！」
「……你想說什麼？」欒巧傾關鍵時候並不傻，很快就聽出楚向彬話裡有話。
楚向彬沒有回答，反問：「她隱藏的身份和你是什麼關係？」
欒巧傾一噎。
宋書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紅酒瓶被他以軟布托著瓶頸輕繞過半圈，倒完兩杯酒，侍者躬身行禮後退開了。
欒巧傾越想越是煩躁，忍不住拿起旁邊的紅酒杯毫無美感地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思考什麼？」
宋書木著臉起身，拿過那條大毛巾糊住了秦樓的腦袋。
欒巧傾面無表情地盯著楚向彬，這一次盯了許久，直到楚向彬難能都有些不自在了。
欒巧傾壓下暴躁，低下頭湊近，「我聽，你說。」
楚向彬抬頭瞥了她一眼，「他不是什麼都沒說么。」
「……」
幾秒后。
他思索幾秒，晃了晃高腳杯里的紅酒，「其實你如果真的想要驗證那個人的身份，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秦樓懶洋洋地應，「是不是特別有緣？」
楚向彬無奈地撩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你現在才想起警惕是不是晚了點，我如果真想做什麼，你這個智商夠被我賣八百遍的了——而且我保證你還會全然蒙在鼓裡，毫無知覺。」
「我喜歡小蚌殼牌吹風機。」
「不需要為難。」
宋書正愁眉不展的時候，聽見笑聲不由茫然地回過頭，「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