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像是生怕她要拒絕這個造型，連忙擺著手跟宋書解釋。
秦樓不依不饒，「那什麼時候可以？」
宋書見小姑娘激動得手舞足蹈的模樣，也有些好笑，「這個造型要求是秦樓提出來的？」
而原本站在宋書身旁的小姑娘大概是受到衝擊最厲害的——畢竟她剛剛站得那麼近，秦樓拉著宋書離開時，幾乎是擦著她的身旁過去。
「如果不肯告訴我一個確切時間的話，那我現在就準備開餐了，小蚌殼？」
小姑娘苦思幾秒，「那可能是想給您一個驚喜？」
宋書思索兩秒，抬眼笑笑，「不用了。我等他回來就是了。」
宋書禁不住開口了，聲音低低的，沒什麼波瀾，只有點不好意思和無奈。
小姑娘僵了好幾秒才扭過脖子，「我、我們要報警嗎？」
對上女孩兒襯著些微茫然的眼，秦樓只覺得心底欲.望如蟻如蟲，翻來覆去地在所有難忍處啃噬，逼得他幾乎要瘋了。
「我……我這是為他們的神仙愛情感動，他們倆的故事可感人了呢，我都當睡前故事刷的。」
「真不肯鬆口？」
「啊，被你發現了。」
秦樓毫無猶豫，「忘了。」
秦樓笑了起來，聲音發啞：「反正無論怎麼樣也要被誤會，乾脆我們就落實一些，這樣至少不冤枉。」
小姑娘怔了下，搖頭，「沒有，秦先生把您送到這邊，好像就先離開了。」
到某個分寸，女孩兒的身體輕抖了下，聲音也跟著一顫。
小姑娘不安地問：「宋小姐要找秦先生嗎？我可以找我們領導問問秦先生人在哪兒。」
小姑娘茫然地低下頭，「哎？宋小姐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
秦樓眼神幽沉，卻笑起來。
他緊緊地從后貼上了她的背脊，手指拂過她的薄肩，落到白色散擺裙的那隻漂亮的花型的蝴蝶結上，然後慢慢壓著向後抵住。
「是我。」
秦樓的聲音驀地停住，然後他笑起來，「我說的一切都沒錯，只有一點錯了。不需要酒精或者別的什麼，你只穿成這個樣子，只需要站在我面前，一句話都不必說一個表情都不必做——我也忍不住的。」
就站在宋書旁邊的小姑娘被嚇了一跳——畢竟那看起來實在和正常人表達驚喜或者意外的模樣不太相近。
宋書剛這樣想完，就被突然上前的秦樓一把攥
宋書看向秦樓m.hetubook.com.com的眼神愈發狐疑，「今天中午出門前我問過你要不要換上西裝的，你還記得你怎麼拒絕的嗎？」
譬如今天臨近傍晚這一番折騰，宋書就隱隱在心底猜到了秦樓想做什麼。
秦樓眼都不眨，「校方臨時通知，說我們最後是要上謝幕典禮的。今天穿得太隨意，還是換兩套正式一些的比較好。」
秦樓一番費盡心思的挑.逗都沒能給他的小蚌殼撬開口，他不禁有些遺憾地垂下眼，眼底深處的情緒壓抑而微獰。
「怎麼會呢……」
秦樓於是放任自己，他一邊去碎吻著宋書的耳垂，一邊低聲重複：「我說過的。等幾年以後你會穿上掐腰的小白裙，會露出纖長白皙的小腿會有最漂亮的身材和臉，而像我這樣的垃圾只會在某個喝多的夜晚把你拖進我的車裡，跟著口哨聲撕開你的裙子咬破你的嘴唇——」
她不安地咬住唇。
「本來是秦先生提出的造型理念，我們還擔心不好實現呢——宋小姐你平常不太做專業造型吧？這方面你可能不了解，其實女性造型都是偏向年輕化的，而之所以這種造型很少見，不是因為大家不願做，而是因為真的很難駕馭。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妝容年輕但是人卻顯齡，那就絕對『車禍』現場了——所以像您這樣的氣質，就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這樣風格地穿——我看就算給您換件校服讓您直接混進學校里，問題也完全不大的！」
秦樓微微垂下眼，黢黑的眸子將視線往女孩兒腰間那隻白色染淡粉的花結上一落，指腹跟著在那綢緞一樣的布料上輕輕撫過。
宋書再次瞥了一眼鏡子里那個讓她有點陌生的自己，隨後無奈笑笑，「驚嚇還差不多。」
但他也知道場合不對，只能忍下去，聲音愈發低啞。
她太了解秦樓了。什麼都不說或許還能矇混過去，如果真被他哄著開了口，那今晚的校慶典禮大概就真的只能告吹了。
儘管秦樓極少在她面前表現出那容易把人嚇退的瘋子的欲.望面，但她並不是沒有見過——早在十多年前，早在秦家那時候所有人都還在的老宅里，早在那個除夕夜，她被少年壓在偏廳的房門上，看他腥紅著眼強硬地捂著她的嘴巴，然後薄唇微顫地吻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和_圖_書呢？」
「呸，顏狗。」
「換衣服？」宋書奇怪地轉向他，「怎麼突然要換衣服？」
「……」宋書微皺起眉。
秦樓眼底某種黝黑深沉的情緒一掠而過，伴著那最後一絲狠厲，他咬咬牙，環過女孩兒的腰，突然把人反身扣到牆角。
她基本不在意別人的任何看法和意見，但想象一下待會兒不管他們怎麼姿容得體地走出去，那些造型師們也會或明或暗地投來的戲謔打趣和八卦的眼神……
只是後來分離多年，再回來以後他珍視她猶如易碎的琉璃，一點過重的情緒都掩藏在那些委屈和可憐下面，從不輕易露出來。
住手腕，直接拉進旁邊的更衣小隔間里。
秦樓的思想言語行為對於旁人來說總是古怪又瘋子，難以捉摸，但對她來說，大約是因為實在太過熟知這個人的一切——所以多數時候她都是能準確地猜到他的腦迴路的。
再向下，纖長白皙的小腿像是取兩塊不見半點瑕疵的羊脂玉細細雕琢出來的，勾人的曲線一直延展到腳踝和足尖。
被迫背對著那人而無法看到秦樓任何的表情，從未有過的陌生壓力逼得宋書眼神微顫。
宋書搖了搖頭。
「你再拖延下去，不怕耽誤了校慶典禮，到時候誰來負責？」
最後的妝容定下以後，牽著宋書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對著鏡子里的女孩兒眼放異彩。
「效果比我們想象中好了很多哎，宋小姐要是這樣出去，完全看不出是已經二十六七的年齡——直接減齡十年都沒問題吧？」
「……」
「噢，好的。」
「……」
薄薄的一門之隔內，秦樓呼吸沉沉地壓著宋書，把人抵在更衣間的牆角邊。
「……你是不是在計劃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當然是你負責。」秦樓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去吻她的唇，刻骨的欲.念在他眼底深深淺淺地起伏，呼吸若即若離，「是你勾引我的。」
他微微抬起下頜，呼吸向上挪了一點，拂過女孩兒白皙的耳垂，把它染上一點剔透的艷粉。
中間宋書視線移開幾次，始終沒見到秦樓的身影，她微抬起眼，看了看鏡子里的小姑娘，「你們進來之前，有見過秦樓嗎？」
今天這一眼……最多算一時之間沒能壓抑住的本性暴露。
「當然沒有，」秦樓一頓，「最多，我只是想和你試一下情侶風格ｍ•ｈｅtubｏoｋ.ｃom.com的著裝？」
「你以為，我怎麼想起來的？」
小姑娘對宋書的印象顯然也很深刻，趁著團隊里其他人給宋書挑選配套的服裝和飾物時，她一邊給宋書做頭髮護理一邊跟宋書聊天。
等宋書這邊做過頭髮護理后，一頭烏黑的長發看起來柔軟順滑且富有光澤。而造型師團隊里負責服裝和身上飾品搭配的那幾位也終於敲定了最終方案。
他向前俯身。
「今、今晚。」
又是一番捯飭后，換好衣服化了淡妝的宋書被給她收拾頭髮的小姑娘笑著牽到房間里的等身長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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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宋書對秦樓的話是持將信將疑的態度，但這點小事情上她也不會拒絕秦樓。被秦樓召來的造型師團隊很快就位，把宋書帶去了二中附近臨時改造出來的私人化妝室。
「嘻嘻我也是……」
「……」宋書攥了攥微微汗濕的手心，努力木著臉兒撇開視線，「現在，不行。」
更像是一種……欲.望成癮。
「希望不要那麼瘋吧。」宋書輕嘆聲。
「就是，一樣外面也能聽見裏面——而且我聽說秦總對這個宋小姐可是寵進骨子裡了，要是她叫他拿命出來他恐怕都不會眨下眼的那種。宋小姐要是有半點不情願，他肯定也捨不得做什麼。」
「你好丟人啊，秦樓。」
宋書自己對年齡是沒什麼心理障礙的，只是看著鏡子里那個像是退回到十年前的自己，她也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樣會不會，太奇怪？」
「最關鍵還是長得好看吧？」
「幹嘛幹嘛，人家做什麼了你們就開始亂猜，不準無證駕駛啊……」
「確實，」小姑娘也感慨，「秦先生真是異於常人的，想什麼做什麼都叫人猜不透。」
當他被造型團隊里的人領到宋書面前，看見微彎著白皙的腿安安靜靜地坐在鏡子前的女孩兒，秦樓表情都變了。
宋書垂眼笑笑，「所以才說他是個瘋子么。頂著那樣的發色招搖過市，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
如果是平常，那秦樓大約還不捨得，但和那時候一樣此刻都是他的情緒最難以抑制的高點——宋書越是流露出最少見的真實情緒，他越是無法忍住想要表達欲.望、想要看到女孩兒被他的話迫得碎了淡漠安靜的外殼，露出赧然甚至羞惱的情緒。
「你可小點聲，這是臨時造型室，不是我們的隔和圖書音間，裏面都能聽得清楚。你想被秦總踢出去嗎？」
而在髮型上，造型團隊又只給她做了輕柔順滑的效果，一頭烏黑的長發紋絲不亂地垂在輪廓秀氣的耳朵後面，只用一根淡青色的手絹簡單地束紮起來，露出整張白凈漂亮的瓜子臉，還有纖細白皙線條美好的頸。
「看見這樣的你，」他的視線從她的足尖一直向上，拂過每一段美好的曲.線，直到落在她的眼裡，秦樓俯身笑，「我還能記得什麼？……我什麼都記不得。」
「那怎麼能怪我？」
不下狠心是吃不到蚌殼肉的。
又等了半個小時后，秦樓終於出現在這間臨時的造型室內。
「……」
宋書微皺眉，難能有點不滿，「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造型設計。」
「就是，別亂說，說了小心被鎖。不過我還真挺磕他們這一對的——比娛樂圈裡好些營業cp真實多了，這才是完全無水分真感情的啊。」
「啊，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她清晰地看見了那個總是一副懶散姿態出現在各種各樣的財經雜誌的頭版封面上的年輕男人，是如何脫去了平日里那恣肆的或者漫不經心的笑容，連膚色冷白的額角都微微綳起淡青色的血管，以深沉壓抑到近乎猙獰的眼神和攻擊性爆表的姿態把宋書從她面前「搶」走的。
「……」
從教學樓出來，兩人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去學校會堂參加典禮前的校友會。但秦樓卻改了主意。
「哪裡奇怪了！」
和她想象的常規的晚會造型不太相近，這一次設計師團隊似乎為了迎合「校慶典禮」的主題，儘可能地將她往學生的方向打扮了——
小姑娘笑起來，「宋小姐和秦先生感情真好。上次我回去以後，跟我一位也做造型行業的朋友提起過，她聽說我們是要給秦先生把頭髮染回去都嚇壞了呢。她說秦先生以前參加什麼典禮啊晚會啊之類的活動，不管遇到多大牌的造型師，別說染髮了，就從來碰都不讓人碰他頭髮一下的……現在想想上次也是，好像就您上手，他才不敢說什麼的。」
宋書再次抿住嘴巴，不肯開口了。
旁邊造型師團隊的其他人也紛紛贊同地點頭，還有人忍不住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宋書的臉已經完全染上嫣色，她便真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造型師團隊眾人一啞，然後紛紛一言難盡地看向她。
宋書即便是對他會做什麼都不意外，此時也不禁有些赧然。女孩兒那張沒什麼情緒的漂亮臉蛋輕輕撇開，儘可能避過了秦樓的呼吸。
「就在那次你喊了我四遍以後，在那個工具房裡，你不記得我怎麼對你說的了？」
「砰」的一聲，隔間的門被重重地扣合。
實在有點……意外。
宋書五官長相是偏精緻那一掛的，再加上脫了高跟鞋后的纖細而有些嬌小的身材，不做裝扮看起來也很顯年紀小。
「你不顏狗，有本事你別對著人家小隔間一臉姨母笑，看著嚇死個人。」
宋書被他撩撥得無可奈何。
宋書語塞兩秒，面頰上更多一層嫣色，「……你還記得我們今天出來是要做什麼事情的么。」
「忘了。」
臨時造型室內的團隊眾人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個個面面相覷，在各自臉上看到驚慌又茫然的情緒。
「是啊，」小姑娘飛快地答應完，才有些好奇地轉回頭，「怎麼，秦先生沒有跟您提過嗎？」
宋書倒是習以為常。
宋書淡淡一笑，搖頭，「沒什麼。」
造型室內聲音壓得低而雜亂。
秦樓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秦樓說話時故意貼著她的耳朵，唇瓣開合幾乎都是吻著她做的，戲謔的欲.念的低啞的壓抑的笑像是藏著密密麻麻的小鉤子，順著耳膜傳進四肢百骸里，惱得宋書想躲卻無處可躲。
「——！」
那時候宋書就已經知道，這個瘋子對她埋藏著怎樣深不見底的欲.望。
說起來也是緣分，造型師團隊里負責給宋書洗頭髮的正是上次幫宋書解決了秦樓那一頭紫毛的小姑娘。
他半俯身.下來，灼.熱的氣息就在她的頸旁和耳邊輕拂，帶著恍惚里有些燙.人的溫度。
她身上則是一件白色的無袖散擺裙。上半段貼身收腰的設計包裹出優美的身材曲線，裙擺從腰線處散成花形，一段白底漸染了一點極為淺淡的粉色的花結裝點在左腰側前。
小姑娘又拉著宋書一邊做最後的補妝，一邊閑聊起來。
想起什麼，宋書眼底一晃，嘴巴卻沉默地輕抿著。
宋書輕皺起眉，沒說話。
同時秦樓慢慢俯身，毫無餘地地貼到女孩兒的耳後，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點不容退避的迫力。
全過程只有被折騰，宋書還真未見具體效果。此時一切落定，望著鏡子里完全設計狀態下的自己，宋書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