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買了兩張票，跟許知喃一塊兒坐纜車到車頂。

小姑娘剛下飛機就已經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圍巾帽子一個不落，穿著件奶白色的麵包服，加上臉上還有點兒肉，看上去竟顯得肥嘟嘟的。

林清野沒伸手接，而是朝她彎下腰，手臂撐在膝蓋上。

許知喃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問：「你怎麼突然戴眼鏡了？」

而後才慢悠悠道：「為了色|誘我們阿喃。」

趙茜那兒似乎還有其他朋友在，鬧哄哄的，調侃道：「怎麼樣，沒打擾到你倆的蜜月之旅吧？」

典禮過後, 許知喃換回一件簡單的禮服裙。

愣住。

許知喃給他圍好，繞了兩圈。

而兩人周圍站著的也都是娛樂圈的朋友和刺槐樂隊三人。

林清野順從地起身進了浴室，許知喃將兩個行李箱扣上，豎起來放到一邊。

許知喃和林清野自然是坐在最中央。

他不知想到些什麼，低低笑了聲：「這麼早醒沒用，以後還是得讓你睡得晚點兒。」

林清野又給她拿了一個行李箱出來，將其他衣服幫忙整理進去。

「還好。」

晚宴到尾聲，林清野喝得已經有些過量了。

臉也的確沒紅，他喝酒本就不容易上臉，但這會兒唇色泛紅，濕潤的，看著竟然有種莫名的勾人。

為了防止被太多人圍觀，他們選定的M市不是個特別出名的旅遊城市，雖雪景壯觀，但人並不非常多。

許知喃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你去洗個臉吧。」

不過近視度數很低，幾乎可以忽略，只偶爾晚上累的時候需要寫東西才會戴一下。

沈琳琳招呼一群人過來拍照。

一出機場映入眼帘的便是茫茫大雪，在堰城時幾乎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雪。

一張照片拍得像是畫。

許知喃手忙腳亂地收拾乾淨，又去開窗通風，香味吹散開后比方才好聞許多，她正想再好好聞聞，忽然從喉間湧上一陣噁心感。

「笑什麼？」許知喃問。

景點也以各種雪景為主，不如堰城繁華，也沒什麼購物點。

林清野看著手機里的照片，輕笑一聲。

兩人隨便在酒店樓下的小攤兒上吃了碗面，蔥花香油，倒還有點兒歲月靜好的意思。

許知喃將行李箱拖出來，打開。

更是第一次看他穿著西裝戴眼鏡。

「不啊。」她看著心情特別好，說話時尾音都是上翹的。

但這卻是兩人第一次出去旅遊。

雖然林清野戴了口罩，但一路上也碰上不少人認出兩人，不過婚禮的消息在網上弄得轟動，大家也都知道他們今天是來度蜜月旅行的，並未太過打擾，只是打個招呼。

趙茜聽到聲音：「怎麼了阿喃？」

「把圍巾戴好。」許知喃從包里拿出一條灰白兩色的圍巾。

林清野又親了親她指尖，在她耳邊低聲道：「那再給你看點兒別人都看不到的。」

很俗氣的一個寓意。

許知喃想起之前看到的攻略，介紹道：「這個就是雪山上其中一個挺有名的景點，好像叫情人橋，可以買鎖寫上名字扣在上面的鐵鏈上。」

林清野倒還沒喝到醉的程度，只是剛剛過量，人也泛起懶罷了。

說是蜜月但其實時間也不長，後續林清野還有活動，而許知喃也不能離開店太久。

林清野往周圍看了一圈：「那兒有買鎖的。」

「……」

話沒說完，林清野就捏著她手往下，放到齒間輕磨了ｈetｕｂoｏｋ.ｃoｍ•ｃoｍ下，牙齒帶來細微的痛覺，又被唇舌拂去。

「看著嘴唇有點兒紅。」

許知喃抬手要去摘他眼鏡，卻被他半路截住了手，許知喃愣了下，這才想起林清野都還沒回答她剛才那個為什麼戴眼鏡的問題。

她酒量不好，也不喜那些婚禮上的勸酒文化，於是索性便去除了這一部分, 林清野對婚禮的整個安排都是由著許知喃舒服來的。

被這麼一鬧，倒也不再覺得困了，兩人洗漱完便直接出發去雪山，冬天天亮得晚，這會兒還霧蒙蒙的，山腳下人卻已經挺多了。

林清野笑了聲：「那去。」

「……」

「沒。」

原本還擔心許知喃爬山會累，到后才發現可以直接做纜車，真正需要自己爬山的部分不多。

林清野站到她面前，許知喃後背抵著窗檯被他攏進懷裡，帶著寒意的晚風吹進屋，卻吹不盡屋內的旖旎氣氛。

他這動作做得明目張胆又慢條斯理。

更重要的是，臉上還架了副金絲邊眼鏡。

「挺好。」他牽住她的手，「以後我們都鎖在一起了。」

她邊聊邊整行李，許知喃肩膀夾著手機，一不小心打翻了那瓶尾調是槐花香的香水。

翻江倒海地湧上來。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出發去蜜月。

好在剛才那一通熱熱鬧鬧的婚宴結束, 也不覺得困了。

「你跟林清野最近有做避孕措施嗎？」

「你眼睛沒有不舒服吧？」她問。

「那是為什……」

明天還有度蜜月的行程, 婚禮前都太忙了，這會兒才想起來竟然連行李都還沒整理好。

許知喃接起來。

第一天沒怎麼玩，先是在酒店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人一塊兒準備了下旅行攻略。

也多虧這霧天，林清野帽檐壓得低，一時半會兒還沒人認出和-圖-書他來。

到中途從纜車上望下去很漂亮，雪線暴露在視線中，雪線之上白雪皚皚寸草不生，雪線之下卻還能見到綠色松柏。

趙茜好歹是已經懷胎十月，當初孕期反應嚴重還暈倒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許知喃剛才那乾嘔的聲音和她那時候很像，一時沒說話。

雖然許知喃逃過了酒, 林清野卻逃不過, 一過去就被人拉著喝酒，幾杯下肚，人也就顯得懶散起來。

林清野估計好多地方都有個這種情人橋、情人鎖的。

許知喃拿出相機全程都在拍照，又和林清野一塊兒拍了張合照。

抵達后兩人先去酒店放行李。

許知喃暫時沒工夫回答她。

「……」

林清野過去將鎖掛在那沉甸甸的鐵鏈橋上，又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趙茜故意逗她，拖著長音「哦——」一聲：「洗、澡、啊。」

「沒，剛回來呢。」

很快，濃郁的香味在房間里蔓延開來。

對於能和林清野一塊兒出來旅遊這件事她興奮極了，醒了以後就再睡不著了。

配上如今這西裝和眼鏡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斯文敗類」。

沈琳琳簡單修了個圖, 將這張照片發上了自己微博, 迅速引起粉絲們的尖叫。

因為第二天要爬雪山的緣故，前一天晚上林清野總算是沒再折騰許知喃，終於是睡了一個好覺，恢復了從前獨居時的良好作息，天一亮許知喃便醒了。

他笑了聲：「喝醉了不都是臉紅的么？」

許知喃笑了笑：「不好嗎？」

他還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曖昧又溫柔，卻又顯出些不懷好意的撩撥，聲音繞進許知喃耳朵里，讓她莫名的整個腦袋都像是被一通攪和成了漿糊。

林清野脖頸一低，埋在她後頸，在她肩膀處輕咬了口：「怎麼這麼早醒了？」

林清野卻是看著她輕笑了聲，俯身，灼熱的、帶著酒氣的吻順著脖頸一路往下。

許知喃也被他這流氓行徑嚇了跳，觸電般迅速收回手，林清野也沒抓著她不放，成功收回。

「笑什麼？」

按林清野的時間線，他已經認識許知喃十年，而按許知喃的時間線，她也已經認識林清野八年，但真正好好談戀愛卻是只有最近這一年半，也從來沒機會旅遊。

許知喃趴在床上，難得懶懶散散沒有規矩，在床上寫旅遊攻略，偏頭問：「我看到推薦最多的就是雪山了，而且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雨，明天如果起霧的話風景會還能漂亮，我們明天去？」

林清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是么。」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林清野皺著眉手臂往她腰間一攬，嗓音喑啞：「做什麼。」

趙茜猶豫片刻：「阿喃……」

不過既然都被發現了，林清野也就不再戴口罩了，倒也自在不少。

「我是說沒打擾到林清野干正事兒吧？」

……

不過這種玩意兒本就是雖然土，但心愛的人在旁邊也會覺得樂在其中的，這會兒橋上就有許多人在扣鎖。

而身側坐著的男人雖然還穿著一身筆挺挺括的西裝, 但早就被他捻開兩顆襯衫扣子，一手攬著許知喃的肩, 身子傾靠過去，懶洋洋地倚在她身上, 垂眸耷眉間都是些清冷的痞壞風流。

許知喃也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戴眼鏡了。

「昨晚睡的早。」

接近年末，天兒也跟著冷下來，蜜月地的冬天還是濕冷的氣候。

許知喃不動了，也沒說話。

再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

許知喃坐在地上，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喝醉了嗎？」

他讀書時候沒有近視，是剛出獄那段時間頻繁用眼熬夜寫詞才近視的。

他依舊看著那照片：「以前總覺得那些會在這種地方掛鎖的人傻，沒想到現在自己也願意和-圖-書掛了。」

女人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色蕾絲晚禮服，勾勒得身材玲瓏有致, 皮膚白皙又帶著光澤，看上去一眼就出眾。

「嗯？」

他們跟著人群一邊拍照一邊往前走，最後停在一個鐵鏈橋前。

浴室門被推開，許知喃尋聲回頭。

「……」許知喃蹬掉鞋子，「你怎麼腦子裡都是這些，他剛剛去洗澡呢。」

「不怕累？」

「……」

他沒說話，許知喃想起網上看到過的粉絲形容他的詞，笑了聲。

晚宴結束, 送走賓客后兩人便回去。

一通撩撥之後，林清野才問：「斯文敗類是這個意思？」

剛下纜車兩人便被一個女生給認出來了，女生的尖叫引來不少人，最後跟著大家拍了合照才終於被放行。

趙茜給她打電話也沒什麼其他事，只不過今天跟姜月一塊兒在吃飯，閑著無聊便給她也通了個電話。

聽她不說話，趙茜也隱約猜到了：「我要當乾媽了？」

「沒事，我把香水倒翻了，突然有點兒噁心而已。」許知喃方才噁心得厲害，這會兒再開口說話氣息都虛了，去客廳外倒了杯水。

兩人下飛機到M市。

屋裡暖氣打得很熱，整完行李她都出了層薄汗，許知喃打開窗，托著腮在窗邊坐下來。

走回到平地再回頭看，他們的那個鎖早已經湮滅在其中，找不到了。

許知喃蹙起細眉，乾嘔了下。

林清野垂眸看她。

——林清野&許知喃。

剛到酒店趙茜就給她打來電話。

林清野洗過臉，沒怎麼擦乾，額角的碎發都濕了，水珠順著臉滾落，經過挺翹的鼻樑和偏薄的嘴唇。

冬天的衣服厚重肥大，剛裝幾件便快要裝滿了。

「你有沒有看到你粉絲說你像斯文敗類？」

兩人買了把白色的鎖，掌心大小，又買了只馬克筆各自寫下自己的名字。

兩人十月領證，十二月結婚，期間兩個月林清野簡直跟成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仗著合法開車，有時在自以為的安全期便沒太管避孕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