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轉到誰，誰就得回答一個問題，答不出就得喝酒。」

最後一節自習課打了下課鈴，眾人歡呼著紛紛背著書包走出教室，沈亦歡才慢吞吞的直起身，收拾書包。

趕到BQ的時候陸舟已經在了，站在馬路邊，沒穿校服，清清爽爽的T恤和牛仔褲，垂著頭看手機，對周遭的視線都沒看見似的。

「噢。」沈亦歡面無表情的轉回去。

「啥？剛才？！」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陸舟身上，這個「剛才」他們肯定不在場，那麼就只有陸舟去找沈亦歡的時候了。

「你們玩的就這程度啊？」沈亦歡挑了下眉。

沈亦歡輕輕嘖了聲，這陸舟，說的好聽，找他了又不回。

陸舟起身，拉開椅子走出去，沈亦歡都沒有理他。

沈亦歡眨眨眼：「我男朋友。」

「陸舟！」她甩開手，不樂意被他拽著走了。

窗帘緊閉，卧室內幾乎沒有一點光，以致於打開手機時那兩光差點刺瞎她的眼，有好幾條信息。

少女腦袋挨著牆，醉醺醺的，正在跟一個男人笑著講話，一看就是來搭訕的。

「你上一次撒謊是什麼時候？」她問。

沈亦歡覺得她親奶奶的關注點也是奇了，對男朋友完全沒反應，重點卻放在帶她去酒吧上。

沈亦歡跟他們喝一樣的，伏特加混蘇打水，她給陸舟也倒了一杯，陸舟沒怎麼動，就擺在桌上。

「你等會兒，帶點月餅回去。」奶奶叫住她。

沈亦歡回家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沈亦歡托www.hetubook.com.com著腮抬眼：「什麼？」

又過了會兒，沈亦歡起身去衛生間，等了五分鐘沒回來，陸舟便去找她。

於是遊戲開始。

各科課代表開始發回家作業。

……

沈亦歡勾著陸舟的肩膀，抬了抬下巴：「我叫來的！」

沈亦歡抽了張紙擦手，邊嚼邊回復：

小老太太一瞪眼：「你男朋友讓你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他回答：「剛才。」

沈亦歡輕嗤一聲，無情嘲笑：「這都多久以前的老梗了，還玩。」

第六輪的時候酒瓶口對準了陸舟。

沈亦歡其實也無所謂, 無非就是爸媽回家的話她就不用回自己租的那個公寓去了, 現在看，她中秋節還得一個人待公寓里。

「666」

「最近一次被表白是什麼時候？」

過了兩秒，她也沒聽到腳步聲，剛想回頭，一隻手罩在她的發頂，輕輕揉了兩下。

她本就喝醉連直線都走不穩，又被一拽，險些跌倒，膝蓋在旁邊柱子上磕了一下。

化了個淡妝，T恤陪短裙，兩條長腿勻稱筆直，線條流暢，泛著點自然的光澤，像是綢緞似的。

「廁所艷遇我歡姐。」

其他人也都往旁邊撤了撤，給他們讓出兩個位。

都是問她出不出來玩的。

「隨便玩玩嘛，開心一下！」

「班長！」沈亦歡喊一聲，興高采烈的朝他跑過去。

她從通訊錄里翻出陸https://m.ｈｅt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舟給他發消息：我無聊了，可以召喚你嗎？

「我一會兒還要跟我朋友去玩呢，哪有帶著月餅去酒吧玩的。」

放假那天下午沈亦歡一直待在學校里, 少女平常特別鬧騰，今天有點倦的趴在桌上，指間磕磕絆絆的轉著筆, 已經掉桌上好幾次了。

樂隊在台上唱著一首民謠，彈著吉他。

陸舟說：「我中秋也在家待在。」

9點鐘，酒吧里的人剛開始多起來。

少年聲音有點兒沉，帶著鼻音, 很輕的笑，五官柔和下來。

她再去拿酒，就被陸舟捏住手腕，聲音很冷：「別喝了。」

剛提了口氣，還沒說出來，沈亦歡已經毫無預兆的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老式月餅，模具上還有個福字。

BQ是一家新開的清吧，沈亦歡平常玩樂的都是這種地方，她還真是不知道能約在哪見面，這還算是找了家最安靜的了。

陸舟偏了偏腦袋, 耳朵湊過去一點：「嗯？」

陸舟看了會兒沈亦歡的側臉，輕輕笑了一聲。

「我怎麼就什麼都不會了。」

「這不是你是女生嘛，上來就大尺度總不好吧。」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有抱怨作業多的, 也有已經商量著假期要去看什麼電影的, 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靠窗的角落只有他們兩人。

大家明顯發現，回來以後的沈亦歡和陸舟之間的氣氛完全冷了。

第一個轉到沈httｐs://ｗｗｗ.hetｕboｏk•ｃｏｍ•ｃｏｍ亦歡，她攤攤手，坦然：「問吧。」

沈亦歡倒不生氣，她每次和奶奶說話都這樣，哼哼兩聲：「我會的東西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臉頰紅撲撲的，因為醉意平日一雙漂亮的狐狸眼都勾出一番媚意，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沙發里。

「我來！我來！」其中一個男生興緻高昂的舉手。

她屬於酒量不行但一喝就停不下來的那種，才沒一會兒就已經醉意上頭。

「跟誰出去玩啊？」

陸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無聊可以找我。」

「為什麼要放中秋假啊, 每天都學習不好嗎。」她鼓了鼓嘴，是真心實意這麼說的。

「陸舟。」小姑娘低著頭，聲音有點低落。

「知道啦知道啦。」沈亦歡隨口應著，「奶奶，我走啦！」

她還是頭暈，大概是真醉了。

沈亦歡想起昨天陸舟放學時對她說的——你無聊可以找我，她就沒什麼興趣跟那群人一塊兒玩了。

沈傅回她的, 前幾分鐘沈亦歡剛剛問他他和媽媽明天回不回家, 看這回復，應該是直接把中秋假期忘了。

老太太平常一個人住，也是無聊，雖然嘴上總是不饒人，可是還是對沈亦歡非常好的，晚飯的時候就不停往她碗里夾菜。

「那你給誰吃。」

沈亦歡沒笑，她撐著腦袋目光筆直的看進陸舟的眼睛里。

馬路上街燈亮起，月亮懸在頭頂，又大又圓，路上隨處可見結伴出來玩又結伴拿著手機對著月亮卡擦卡擦拍的。

出門的時候陸舟還沒有回hetubook.com.com復。

幾輪下來，這遊戲問的尺度就大了。

「你想管著我啊。」沈亦歡把手背在身後，上身靠過去，笑盈盈的，「你承認你喜歡我，我就聽你的。」

酒吧的嘈雜，剛才那個男人跟沈亦歡搭訕時少女臉上的笑容，以及沈亦歡現在喝醉的很容易勾起火來的模樣。

其中一個男生喝了口酒說：「班長也來酒吧啊，剛才我們看到背影還以為是認錯人了呢。」

「那你把我做的月餅放下，我不給你吃！」

「歡姐欸，不帶你這麼護犢子的啊，剛才還說我們尺度小，怎麼到陸舟這你就問這種發人深省的問題了？」其中一人調侃。

「不是。」陸舟打斷她。

沈亦歡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偏過腦袋掃了陸舟一眼，說：「剛才。」

沈亦歡也沒理，全堆在桌上, 等桌肚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才直起身。

「那你會什麼？」

老太太挺得瑟的翻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會啊。」

「扔了也不給你！」

重新回卡座。

開學十幾天後就是中秋節。

沈亦歡看了眼，沒什麼興趣。

他說：「我也沒見你學習過。」

沈亦歡剛找到位置坐下，就聽到另一邊有人喊她的名字，沈亦歡回頭，是同班的幾個男生。

沈亦歡笑了聲，故意看著她咬了一大口，拿出手機，陸舟已經回復了。

「對啊，所以我玩你們學習，我看著就開心，現在放假我都沒地兒玩，在和_圖_書家待的無聊死，不開心。」

「班長也在啊，一起吧！」其中一個男生招呼。

他在廁所門口找到沈亦歡。

發完信息她就把手機扔在床上進浴室洗漱了。

陸舟緊蹙眉，走過去，什麼也沒說就把沈亦歡拉走了。

眾人笑起來。

沈亦歡偏過頭，瞳孔放大了些，指了指陸舟：「你這是邀請我……」

她今天穿的還是挺正經的，沒有穿弔帶破洞褲一類，奶奶見了她都沒進行例常訓話，屋裡她正在自己做月餅，豆沙餡的。

「您還會這個呢。」沈亦歡隨手拿起一個已經做好的咬了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

為了把氣氛給救回來，其中一人拎著個空酒瓶大聲嚷著：「來來來！咱們玩這個！」

「不是。」沈亦歡糾正她，「是我帶他去，人家可是年段第一，我怕他學傻了，帶他去見見世面。」

「不是他。」沈亦歡看他們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吹了聲流氓哨，「是剛在廁所外頭的一個男的。」

有點無聊, 可她也提不起什麼興趣出去玩。

酒吧里人越來越多，從起初的民謠換成了搖滾樂，震耳欲聾，空氣里瀰漫著濃重的煙味和酒味。

她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去了奶奶家。

不然視線里的陸舟怎麼還勾了下唇。

「沈亦歡，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他問，語氣平淡。

每一樣，都讓陸舟煩躁至極。

……

「不喜歡。」

吃完飯，沈亦歡就道別要走了。

奶奶臉色緩和下來一點：「你學習上好好跟人家學學，就知道整這些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