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
她，的確，有點受寵若驚。
聞梁絕不缺女人，所以當初條款里規定陳喋在四年間會維持和他的戀愛關係在他眼裡很可笑。
付笙忍不住餘光去看他。
付笙肩膀被撞的生疼，又被聞梁拽著頭髮用力往下一勾，她頭皮一刺，被迫抬起下巴仰視他。
他冷著臉側頭，人懶散的斜著，煙抽得更加狠。
乖乖坐在他旁邊，腦袋擠過去看。
「難怪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娛樂圈不簽公司單打獨鬥的倒是很少。」她喝了口茶，「不過等這部片子出來，肯定有的是公司拋橄欖枝的。」
陳喋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你不是看到過她么。」他說。
前台接過她遞來的名片，很快揚起標誌性的笑容：「您跟我來。」
陳喋勾勾唇：「嗯。」
一周后，陳喋接到電話，通知她通過了《簪花》的女主角試鏡。
他說話太糙了，簡直野蠻，可付笙還是被他的話弄的臉紅，心跳越來越快，喉嚨發乾，說不出話。
他難得耐心，居然還真摟著她給她講清楚那份合同里埋下的十幾處坑，而後說：「就你這樣的，被賣了還幫人數錢說的就是你。」
「想讓我睡你？」
聞梁拎著她衣領往後拽：「看的懂么你。」
「你現在有簽經紀公司嗎？」執行總監問
她想，也m.hetubook.com.com許像聞梁這樣的男人，越是反骨便越受他青睞。
她更年輕一點，大一的時候，聞梁剛剛開始著手溫遠集團的事，她在西郊別墅看過聞梁處理合同的模樣。
但他狂妄自大、離經叛道，這天地間沒有能收服他的，反倒是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這有什麼看不懂的！」陳喋對受到輕視很不滿。
「滾。」
陳喋「嗯」一聲。
前台把她帶進執行總辦，裏面坐著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一身淺灰西裝：「陳喋嗎？」
她高考結束那年和聞梁簽訂合約，這種關係保持到她大學畢業結束，如今已經悄然而至。
這嗓音百轉千回，任誰聽了都得酥一大半。
「你現在在哪？」他聲音放鬆，有點痞。
陳喋深吸一口氣，走進嘉娛大門。
他向來由著自己性子，從不管人面子。
聞梁只皺眉不耐煩看過去：「你誰？」
周圍其他人對視一秒。
他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付笙再次啞口無言，看著他往門口走。
嘉娛製片是老牌電影公司了，近幾年口碑票房雙手的不少電影都是從這家電影公司出來的，一畢業就能接到它拋出來的橄欖枝很不容易。
居然，真的面上了。
他還沒走，懶懶倚在一邊牆上和*圖*書，正垂著眼打電話。
助理拿了兩杯茶進來。
而是想用自己幼稚的辦法用白紙黑字把聞梁束縛在自己身邊，哪怕只有四年。
儘管後來導師和陸川都跟她說過希望很大，但真正拿下這個角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陳喋那時並不是早早就為自己以後獨立出來鋪路。
聞梁從衛生間出來時就看到那女人站在外面，喝得多了，自然眉目含情，百轉千回。
還沒說什麼，就直接被聞梁狠狠推到牆上。
陳喋很認真地看，一點沒找出毛病：「挺合理的啊。」
聞梁掃一眼過去。
當時他覺得就是高考完閑著沒事幹的小屁孩瞎折騰找事罷了，斥她一句「天天不幹正事」，沒細看就順著她把名字簽了。
沒人敢在這時候惹他，都不吵他，聊著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只有肖軾和他關係近些，算是知道他為什麼心情差。
「今天少爺還特地囑咐我中飯多做點小姐愛吃的菜，說您太瘦了呢。」張嫂說。
付笙一愣，想到那個女人。
於是很快簽下自己名字。
聽到他低聲笑：「我過來接你。」
論誰聽了都覺得吃味。
那份合同不是完全平等，不過人家也是謀利，條款有傾斜也正常，陳喋仔細看完，確定那些不平等自己都能接受。
她原以為和-圖-書，四年也許就夠聞梁真正喜歡上自己了。
付笙給聞梁倒了杯酒，靠過去輕柔道：「聞總怎麼不喝酒？」
現在聽到這樣的話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一顆漂亮的臉蛋可以帶來許多好處，至少，付笙從來沒在男人身上受過這樣的折辱。
誰都能感覺到聞梁不爽。
他笑聲從嗓子里沉著低盪出來，磨得人心尖都發癢，和剛才的樣子完全不同。
付笙聽聞過外界聞梁的評價，不再敢說話。
「嗯，今天不小心睡過頭了。」陳喋把長發束起成高馬尾，脖頸纖細，坐到餐桌前。
另一邊，昏暗的酒吧包間內坐著個男人，一隻腳踩著茶几，把煙抽的濃霧繚繞。
付笙聽到他問——
說來也是冤家路窄，聞梁和他那位富貴弟弟生日是同一天，下午接了一通家裡老爺子的電話讓他明天回家慶祝聞乾的18歲成人禮生日。
付笙猶豫兩秒，跟上去。
聞梁喝的有點多了，眼神不清明，輕佻地掃過她全身。
但也不得不承認，聞梁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對很多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張嫂看著她笑說：「小姐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
當時她還非常非常喜歡聞梁，完全抱著小女孩的崇拜傾慕情愫，關係變的曖昧不清也讓她非常欣喜。
接到電話時已經日上三竿，陳喋剛起床在和圖書浴室洗漱，濕著手接起電話對方開口就是這一句。
付笙直接被他這話激得紅了眼眶。
聞梁，聞梁，又是聞梁。
換了一身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下樓，張嫂剛剛把中飯做好端到飯桌上，抬頭見她下樓道：「正要去叫小姐吃飯呢。」
「不合理？」
「嗯。」
18歲的陳喋拿著剛學會的知識親手擬的合同，字裡行間都能看到18歲小姑娘的驕矜。
「這是我們對新人演員的統一合同。」她說，「你可以看看，能不能接受。」
「您現在要回去了嗎。」付笙注意到他剛才把煙盒也帶上，「我送您出去吧。」
又狂又傲，唯我獨尊，會讓人不由想深入挖掘，看看他沉淪時是怎樣一副美景。
他不知道。
於是重新跑上去，一把挽住聞梁的手臂。
聞梁輕笑，索性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也不管那合同涉及商業機密：「那你看看，這合同合不合理。」
座上一貫還有幾個美人，其中一個坐在角落目光直直打量他，片刻後起身穿過眾人坐到聞梁旁邊。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沒有再回包廂的興緻，她拎著包也打算回去。
執行總監效率很高，沒一句廢話，很快從身後印表機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到陳喋面前。
陳喋足足怔了三分鐘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都已經掛斷了。
拽著ｍ.ｈet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她頭髮的手一下一下往下扯，付笙被他弄的頭也一下一下往後仰。
他喝了酒，深邃的眉目淡去，顯得風流又狠厲。
直到聞梁起身出去，旁邊另一個男人問他去哪，聞梁沒回頭擺擺手繼續往前走。
付笙愣住，沒想到聞梁居然壓根不記得她，咬咬唇，還是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前幾天互網大會，是我陪您去的呀。」
他輕蔑諷刺道：「所以老子幹嘛要睡你這樣的？」
陳喋用力甩了甩腦袋，認真把合同看下去。
獨立，能夠去開始自己的事業是陳喋告別聞梁的第一步。
陳喋簡單吃了些便出門，也沒讓司機送，打車到地鐵站，又坐地鐵到製片公司樓下。
靠著馮致給她的名片一路暢通無阻。
付笙忽然想起那次在公館，被聞梁從電梯里拽出來的那個女人。
聞梁想起來，陳喋跟個男人從電梯出來還進了派出所那天。
這妞膽子大啊，敢往槍口上撞。
「聞總。」她輕聲喚他。
他直起身，興緻缺缺，一個眼神都懶得再分給她：「滾遠點。」
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一旁的聞梁。
後來陳喋纏著他要學怎麼看合同，磨了他好幾天，過後便自己擬了那份截止到大四畢業的合約。
非常不爽，感覺下一秒就能跳起來揍人。
聞梁嗤她：「一邊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