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裴景瑜笑著道,「我初中時對一個女孩子有過好感,那時候我不是很愛學習,但是,她成績很好。」
「我瞅著他可不像這麼熱心的人,天底下小姑娘多了去了。」樂雅一聲輕哼,懶得再跟傅小桐理論了,「我告訴你一個最實際的辦法,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楚瀾站立原地,看著那兩人的背影。楚悅瞧了瞧哥哥明顯變得難看的臉色,良久不敢作聲。
這情況明明是,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得到男神首肯了?
「喂,你幹嘛!你別鬧了!……雅雅!」傅小桐趕忙去搶樂雅的手機。
「感覺好不好?」樂雅問,「老實回答我!」
裴景瑜笑笑,「沒什麼,知道這事兒后就徹底釋懷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是她讓我對學習產生了興趣。後來高中就一門心思學習去了。到了大學,念書不再是第一要務,身邊的同學朋友紛紛開始談戀愛。他們都說我很挑,所以一直沒交女朋友。」裴景瑜的笑容略帶些靦腆,但還是挺自然的說道,「其實也不是。在大家都談戀愛的時候,我也挺希望有個女朋友。但是吧,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平常也沒有特地去接觸什麼女孩子,加上對學業投入很多,幾年也就這麼單下來了。你說我總不能為了有個女朋友,隨便去泡個妞兒吧?」
「那個……師父……」傅小桐在心裏醞釀著,她該以什麼方式說出來呢,既能知道師父的態度,又不會顯露出她的意圖。
手機那端良久沒有聲音傳來。當傅小桐意識到自己已經話癆到失態時,停了下來。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楚瀾一聲輕笑,跟她碰了一下杯,仰頭又是咕隆咕隆的一大口,一瓶酒瞬間見了底。
瞬間,傅小桐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兩拍。她有些慌亂……
「傅小桐我真的服了你了!你的那種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就你們倆那樣兒,好幾次大半夜的在寢室樓下親親我我,你還跟著他徹夜未歸過。你們倆的打情罵俏,膩歪的我們大家都看不下去了,你居然說你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你瘋了!我怎麼可能打電話問人家喜不喜歡我!我還要不要臉了!」傅小桐差點跳起來了。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但是……」傅小桐輕聲道,「他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我覺得這種對我好,應該就是像幫助小女生那樣的吧……」
車子行駛上馬路后,楚悅眼瞧著楚瀾是要把她往家裡送,表情無助的低聲道,「哥哥……現在都這麼晚了……我這會兒回去肯定要被罵的……他們會說我瘋到大半夜才回家……哥哥,我去你那裡呆一晚上好不好……爸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不會說hetubook•com•com我了……」
「那不就得了!」樂雅兩手一攤,「你喜歡人家!」
傅小桐被她這一招反問給搞蒙了,下意識回道,「我沒有不喜歡師父啊……」
「哥……」她走到楚瀾跟前,輕聲道,「已經很晚了,去洗漱睡覺吧。」
「其實……挺好的……」每次遇到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就是找師父傾訴。看到師父會很開心,被他細心照顧時會覺得很幸福,當他靠很近時會覺得心跳加速……
「你怎麼了?有點心不在焉啊?」樂雅敏銳的發現了傅小桐恍惚的狀態。
「你對裴景瑜從始至終,只是虛無縹緲的暗戀,你以為你很喜歡,喜歡的不得了。但實際上,讓你體會戀愛感覺的,一直都是楚瀾!」
「我們真的不是……」為什麼經雅雅的嘴裏說出來,她跟師父的相處,變得那麼曖昧呢?
「……嗯。」傳來一聲低沉的應答。
「我……我再想想……」被樂雅狂轟亂炸一番,傅小桐已經徹底凌亂了。
「哥哥真好!」楚悅甜甜笑道。
「這些……是戀愛的感覺嗎……」傅小桐吶吶道。
「嗯……師父,你睡了沒」傅小桐有些艱澀的開口。為什麼現在連跟師父說個話,都變得這麼不自然?她很鬱悶這個轉變!
「哈哈……」傅小桐沒想到裴景瑜居然會主動說起自己過去的歷史,而且是這種狗血的開頭,忍不住笑了起來,「於是你受到了刺|激,然後變得發奮學習?」
「師父?」她試探性的喊了聲。
傅小桐心底沒由來的一驚,立馬轉過臉,端端正正的坐好。
思索良久,傅小桐垂下頭,低聲道,「就算有,也只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師父他不會喜歡我的。」
「喜歡就去買。」楚瀾淡淡應道,抽出了手。
他喝的越來越多,楚悅看的越來越心驚。以前從來不知道,哥哥原來這麼有酒量。
這些,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你喝醉的那次。你不僅親了我,還向我表白,說你喜歡了我三年……」裴景瑜看著她笑,「如果你早說,或許我們就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楚悅的手搭上楚瀾的手臂,嬌聲道,「哥哥,我也覺得這款車挺不錯的,我很喜歡,你送我好不好?」
傅小桐看看楚瀾,又看看楚悅,回道,「不用麻煩了,景瑜會送我的。」
黎蓉蓉幾天前就已經搬走了,跟她男朋友開始了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活。這一屆大四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們的房子問題是該速度落實了。
本來就是偶然遇到的,怎麼好打擾人家哥哥妹妹的約會……
楚悅由浴室出來時,穿著楚瀾的襯衣。她喜歡這種帶有哥哥氣息的m.hetubook.com.com衣服。
裴景瑜低下頭,嘴唇在傅小桐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下,微微一笑道,「上次送你回來時,被你親了一下。我覺得,我得討回來。」
傅小桐躺回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三年單戀,終於得償所願了,開心點!
他甚至有種莫名的感覺,如果再不主動一下,或許,這個喜歡了自己好幾年的妹子,就會沒了……
楚瀾沒有理會她,繼續喝自己的酒。
原來,他們倆都住在一起了……
「你有點造孽啊!」傅小桐感嘆。
好半晌,傅小桐終於憋出了一句,「……男神你……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其實暗中關注了裴景瑜幾年,她知道他是一個比較親和又隨性的人,和大多數男生並沒有多大差別,打籃球的時候常常看到他和隊友們玩玩鬧鬧。只是相比較起來,他更加帥氣、更加成績優異、更加有禮貌,不會說髒話,不會把自己弄的邋裡邋遢,永遠都是一副乾淨清爽的模樣。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跟女生接觸很少,也一直沒有交女朋友,還被人私下揣測是不是GAY……
「我……恩……那個……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楚瀾一口灌得太急,猛然嗆咳起來,楚悅趕忙去拿他的酒瓶,勸道,「別再喝了,對身體不好。」
果然,幾千塊錢的項鏈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哦……」傅小桐點頭。
楚瀾轉過臉,正與傅小桐四目相對,他略略挑眉,潛台詞是你看著我幹什麼?傅小桐湊到他耳側,低聲道,「師父,你比男主角帥多了!」
「哥哥……」她用哀求的語氣,又叫了一聲,「哥哥……我一定不會打擾到你的……」
傅小桐突然覺得自己很傻逼。大半夜打電話給師父,打擾他的私人時間。她們兩什麼關係啊,只是朋友和師徒罷了。她立馬道,「嗯……我就是彙報一下,裴景瑜說願意跟我在一起……內啥,我得感謝師父……如果不是師父我就進不了盛安,也沒辦法近距離接觸男神了……不能近距離接觸男神,他也不會發現我的人格魅力,哈……謝謝師父……」
「別亂說!」傅小桐又一次反駁,「我跟他不是男女之情的!我沒有產生過非分之想,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傅小桐在一種不明所以的情緒中,看著裴景瑜跟他道別,然後開車走了。
楚瀾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將她一把抱入懷中。楚悅一動不動,緊張又詫異的看著楚瀾。楚瀾的眼神有些恍惚,似溫柔又似沉痛,他的手指有些顫抖的緩緩撫上她的臉龐,暗啞的喉嚨低低道,「你得償所願了……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hetubook•com•com……」
「哦?真的不是?那意思就是說,楚瀾佔盡了你的便宜還不給你名分?」樂雅當即拿起手機,一臉怒容道,「行,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找他問問清楚!把女孩子帶出去一晚上,居然連個女朋友的名分都不給,簡直欺人太甚啊!」
楚瀾看了她一眼,沒有應聲。
回寢室時,樂雅也在。見到傅小桐進門,她立馬咋呼起來了。「我難得回來的早,你丫倒好,瘋到這麼晚才捨得回來!」樂雅敲上傅小桐的腦袋,「我明天特地給自己放了一天假,我們去把這陣子在網上看的房子考察一下,行的話就趕緊搬出去,再住在學校里就是死皮賴臉了。」
「你胡說什麼!我跟楚瀾不是那種關係!」傅小桐立馬反駁。
楚瀾彷彿才回過神來,淡淡應了聲,「好。」然後轉換了行駛方向。
「那你高中有沒有追上那個女孩子?」傅小桐好奇的問。
另一邊,裴景瑜把傅小桐送回C大。車子在校門口停下,裴景瑜陪著傅小桐步行進入。午夜時分,校園裡人聲寂寥。兩個人隨意的走著。
楚悅索性坐到楚瀾身旁,又開了一瓶酒,拿起來,對楚瀾笑道,「哥哥一個人喝酒多沒有意思,我來陪哥哥吧。」
「小桐?」耳邊傳來低醇的聲音。
「我們……就是好朋友啊,他是我的好師父啊,平常都很照顧我……」
「我記得就行。」裴景瑜牽起了傅小桐的手,「那麼,我剛剛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傅小桐的臉皮火燒火燎的紅了起來,「我……那個……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是那種喜歡!只是很單純的喜歡!因為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
那不咸不淡的一眼,令傅小桐莫名的緊張了。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哈!」裴景瑜跟楚瀾楚悅微笑告別後,與傅小桐一起離去。
傅小桐心裏一個咯噔!
……傅小桐的腦袋當機了。她傻愣愣的看著裴景瑜,好像還沒明白過來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電影開場前還有一段時間的廣告,在放到一款越野車時,裴景瑜側過身問傅小桐,「你覺得這款怎麼樣?」
「嗯,他對你很好。所以,他也是喜歡你了。這事兒就這麼簡單了。你們兩情相悅嘛!」樂雅做結案陳詞。
「什麼?」樂雅一口礦泉水全噴出來了,「沒搞錯吧?他這時候來跟你說這個,黃花菜都涼了好不好!你都已經是楚瀾的人了!讓他另覓良緣吧!」
傅小桐急忙走到檢票處,出事票據,擺脫這不知所措的窘迫。
反而是說不出來的慌亂……
楚瀾勾起一抹笑,伸手捏了捏她靠近的臉龐,讚許的點頭,「有眼光和_圖_書。」
「哥,睡衣在哪裡呀?」電話那端,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甜美的女聲。
「你以後叫我景瑜就行。」裴景瑜看她那傻愣愣的模樣,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笑道,「我看你是一時間消化不過來了,我也不急,你再好好想想。」
「那個……剛剛裴景瑜跟我說,我們倆可以試著交往……」
傅小桐與楚悅的目光相接僅僅只是一瞬,但那一瞬間,大熒幕的畫面亮了一下,傅小桐在那雙眼睛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絲銳利和敵意。
傅小桐一驚,猛地後退幾步。她特錯愕的看著裴景瑜,「我……我什麼時候……」
那邊的對話,裴景瑜是完全沒有在意,他對傅小桐道,「趕明兒我們去車展看實體。」
裴景瑜對傅小桐調侃式的回應毫不介意,一本正經的說,「嗯,差不多吧。後來,我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一所高中。」
其實他心裏還是有點受打擊了,他主動提出交往,妹子居然沒有羞澀沒有甜蜜,只有一臉錯愕……難道是驚喜來的太突然?一時間HOLD不住?
深夜,傅小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管怎麼樣,今晚裴景瑜對她說的話也算一個大事了,去跟師父探討探討,也沒什麼吧?猶豫良久,她還是撥通了楚瀾的電話。
電影開始了,雖然身旁氣氛有點詭異,傅小桐努力把情緒投入到影片中。奇怪的是,以前很迷的湯姆克魯斯的顏,現在看著居然不過如此,她不由得轉頭看了幾眼他的師父……還是師父真絕色啊!
「你白痴啊!」樂雅忍不住又戳一下她的腦袋,「楚瀾那麼高冷的一個人,看我們就像是空氣,唯獨對你簡直好的令人髮指!這樣都還不叫喜歡,怎麼才算喜歡?人家是吃飽了撐著對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那麼好?!貌似人家還是個有為青年,分分鐘百萬的進出!你覺得你值這個價么?」
兩人走到宿舍樓下,停住了腳步。裴景瑜看著傅小桐,表情依然帶笑,但眼神異常認真的說,「感情方面我就那一段處於萌芽期的過去。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自己蹉跎了不少時光。其實我對女朋友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看著順眼,相處開心就好。小桐,我們要不要試著交往一下?」
傅小桐聽著一旁的對話,默默的想,師父真是土豪的節奏啊……一擲千金為紅顏……
楚瀾點燃一支煙,抽上幾口,直到那兩人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開口道,「走吧。」簡單兩個字,陰沉的語氣卻令楚悅驀然發怵。她一聲不吭,亦步亦趨的跟在楚瀾身後。
「你的情商已經低到令我髮指了……果然女孩子年輕時不談幾場戀愛不行啊。」樂雅扶額,「我的意思是,你剛剛不hetubook•com•com是說裴景瑜對你有所表示么,你拿這個去問楚瀾,不就可以試探出他對你的態度么?」
當她走入客廳,發現楚瀾仰靠在客廳沙發上,茶几上已經有好幾個空酒瓶,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氣和煙草氣混雜的頹廢味道。
傅小桐良久沒有回應,裴景瑜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了,他輕咳一聲,「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太快了?畢竟我們真正接觸也就這一陣子。」
「小桐?」沒見回應,那邊又叫了一聲。
怎麼又有點小心酸呢……好奇怪!
「她上的普高。大家都很惋惜她發揮失常。我也鬱悶了一陣子。但我後來知道,她是為了班上一個念書不太好的男生,交了半張白卷。」
其實他原本也沒想這麼快的。他的打算是在平時多相處,多了解,然後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但是,今晚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幾人陸續走入場內。楚瀾和裴景瑜分別坐在傅小桐的兩側,楚悅坐在楚瀾的另一側。
楚悅眼臉低垂,微微一笑。很久以前就想去哥哥那裡看看呢,一直沒有機會,也沒有合適的介面。
「哎呀!」傅小桐躲閃著拉開楚瀾的手,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卻是分外深邃明亮,他看著她笑,魅惑的瞳孔里盛滿了溫柔與寵溺。傅小桐的心跳在瞬間又有些不齊整了。她有些倉惶的避開他的目光,卻不經過掃過了楚瀾另一側的楚悅。
傅小桐沉默了。這些感覺……她都體會過……
傅小桐當即點頭,「好看!而且這車看起來很MAN,挺霸氣的!」
「你可真有操守啊!」傅小桐笑著評價道。
樂雅也沒真的想打電話,於是作罷,她把傅小桐拉著坐下,語重心長道,「你倒是告訴我,你跟楚瀾究竟是什麼關係?」
「小桐,我對你的智商和情商太失望了!我問你,你跟楚瀾在一起開心嗎?有沒有緊張的感覺?有沒有幸福的感覺?有沒有甜蜜的感覺?」
「……那就這樣了。我就是特地感謝師父的。不打擾師父休息了。嗯,晚安。」傅小桐一口氣說完,然後把電話掛掉了。
可是,怎麼沒有開心和激動,沒有那得償所願的興奮?
楚瀾掃了裴景瑜一眼,表情轉冷。
一場電影看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由於電影場次比較晚,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幾人步出影院后,楚瀾對傅小桐道,「我送你回去。」
「好,好師父……」樂雅拚命忍著恨不得一把掐死傅小桐的衝動,又道,「你敢說你不喜歡你的好師父?沒有人會讓一個不喜歡的人摟摟抱抱吧?」
「還沒。」他回。
「都在衣帽間。」距離聽筒較近處,響起了楚瀾的聲音,顯然是回答那個女聲。「小桐,你要說什麼?」他又對著電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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