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八千年玉老,誰人與共
第四章

「你是怕那武功心法太詭異,我練了會有什麼不測么?」我笑了,調侃道、「還是……怕我練到最後把一切都給忘了,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了……喏喏不準哭,再不給,我可要搜身了。」
偏頭詫異的望著我,身子爬著,匆忙想拿被子遮。
等等,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昨夜為了背剩下的心法,逼著小陸脫了衣袍,還點了他的穴……然後……然後呢?
有苦難言……
原來,還真在這兒。
撈起擱在屏風上的長袍,披上低頭系好,撈起一把劍,拎著來到庭院,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練了起來。一個黑影一閃便悄然躲在竹后望著我,那衣衫飄了一下,大紫大綠的顏色,不想注意都不行。
這感覺只有在平日練完憶無憂后才會出現……而且這功是越練記性越差……難不成我又……
這細微的響動聲聲入耳,綿綿不絕。
「我叫你別穿明黃袍子,你也不用作踐自己,喜慶成這樣見我啊……這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可是自從練了那功,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內力也明顯在消減,以前飛檐走壁小菜一碟,如今卻要耗去七分力氣,如此放棄著實不甘心,但也不知何時能突破第七層。
他眼一彎,手也拉著我的衣料,睫毛輕顫,像是在說他不曾介意。
對於我剛才那番鬧騰,小毒公子一臉的氣憤難耐。其他的人倒是見怪不怪……
「主子,您怎麼……」
睡在被窩裡都依稀能聽到外頭傳來的類似用手刨門的聲音和橇鎖聲……
他們跟著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內心極悶騷,穿得又大胆。
「……」我無語,低頭雙手捧杯,吮啊吮。
韓子川這麼費盡心思我來做甚……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沒放棄么。
「很好……長本事了。」壹一甩袖,冷冰冰的吐了這麼一句,剛就他那麼簡簡單單一揮,微微閉合的門一下被內力沖得四分五裂,木板碎了一地。
直到我確信碰到的真是他的肌膚而不是一塊木頭后就整個愣住了,呆了呆。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睏乏,湊近了,挨近了他並用手戳了一下。
一個人忙從竹林后沖了過來,紫衫綠褲再加一個黃靴子,一團令人作嘔的色彩直逼我過來,我忙別過臉,都不忍心看了。他卻沒注意只顧著攙扶著我,平日里只是和我鬥嘴的脾氣也收斂了不少,顫著聲音說:「主子,您怎麼了,看著我啊……」
一輪彎月高掛,想必這清冷之夜有許多人都無心睡眠。
「坐。」
忽然之間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對勁兒,那股熱氣還直往腦子裡沖,頭皮一陣發麻,只覺得記憶像絲一般被抽離,忙聚神,我便不再敢使力氣,癱在了椅子上,譏笑了一下。
專挑那明晃晃的顏色,刺|激我的感官……
作勢咳嗽一下,「可能沒和你說清楚,我的死對頭快要來了,所以事到如今只能把八九層的心法背得滾瓜爛熟,看有沒有運氣衝破阻礙,練成它。放心……你背上紋描的其他武功秘籍我是不會看的。」
「不礙事。」我揮手,手扶著竹子起身。
這功邪門得很,記憶是大不如前了,可想忘的最終是忘不掉,那些舊事像是刻入骨髓,深入血液。
「你不去我自已去。」縱身一躍而起,拍拍灰,雄赴赴氣昂昂地走了,哪兒還能看出半分和*圖*書的傷樣。
他愣了愣。
可是,在其他小公子們眼裡就不這麼認為了。
我深呼一口氣,忙利索的起身下塌,拾起桌上的那盞燭台,小心翼翼的捧著,坐了過去。
「地上有銀子撿還是怎的,抬起頭來說話。」壹冷著聲音說了句。
我嘆氣一聲,撫著他的發:「你啊,性子怎就變得這麼倔了,倔就算了還小氣了。」
我看看眾人,「你們這都怎麼了?」
他身子顫著,整個將我抱得很緊,似乎很是不安。
眾美男全聚在一起,有幾個在低聲說著什麼。壹擦拭著手裡的玉蕭,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肆兒,末了輕笑著搖頭,一臉鄙夷的狀。原來這個小痣公子肆兒正斜著眼修指甲,一旁的小伍手捧著一冊泛黃的書,就著光亮細細看,他雖是垂著頭,側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在昏黃的燈光下依舊那般猙獰。
有權有勢,任憑你再大的本事,也逃不了他們的掌控,何況那個人如個還是一國之君了,切不能把他們給拖累了。
難道被點了穴了?
「可以么?」
不過也只有一博了。
他這時候又折回來,做甚麼?
「你是向來就是這些公子中最乖巧的,今天的事別與他人說可好?」
「靠,你身上還真有武功秘籍?這右側是什麼,地圖么?」
看他閉眼睡得挺舒適的,怎麼身子綳得這麼緊啊……我又探著手在他身上摸了摸,順著滑膩如玉的肌膚游移了一下,只覺得那肌肉僵硬得似石頭一般,冰涼涼的而且這膚色也白得過了頭,看情形似乎血液不通。
壹卻把他按住。
「我就說了不該這個時候橇門的,你著……主子都還沒下床。」小貳一雙清漱的眼直往我身上瞅,仿若是想看清我被褥里到底脫到了什麼程度。
我輕環住他,溫柔的拍著背,悄聲安慰道:「我知道分寸的,來讓我看一眼。」
我苦澀一笑,視線緩緩向下,陸兒伏在我身邊,情緒已平靜了不少。
那蕭卻挑起了我的被褥,他斜也一眼看著,臉上的神色緩了下來。
一大清早的……他一定想出恭。
我一抖。
他一張臉白得慘兮兮的,忙低頭在懷裡尋著什麼。
我一愣,眨巴眼,一時沒反應過來,抽手又補充一句:「尋仇的是個很厲害的人,你們不是對手。」
一時間柔腸百結。
他注意力全然不在我的身上,獃獃拎著濕塘涯的衣料,厲聲道:「我的袍子。」
恨得他在後面直跳腳。
他很安靜的伏在我胸口,手有些抖,攥緊了我的料子,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安。
他眉一蹙,搖頭。
當初練,只是因為不想再過服食忘憂散的日子,而如今意義卻大不相同了……
他瞪著又大又漂亮的眼睛看著我,像是不可置信。
他以為我今晚要那個什麼吧?
所謂萬事開頭難,可這要說的,還是得說……
他趴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想起在竹林處出的岔子,我留心,捧著杯子,手稍微動了動,悄然運氣試了一下,沒料到剛提起一股內力,渾身一陣酥軟無力,一時間氣有些虛了,這身子果然是大不如前了。靠在椅子上,捏著杯子的手有些抖動,不露痕迹地在椅子上坐穩了,深吸一口氣,定神。
到底昨夜出什麼事了?!
裡衣還未脫。
預料中的痛卻遲遲未來…和-圖-書
小陸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少一人擔憂,也是好的。
不能拖了,怕再不說,我就該忘記了。
我橫下心,從丹田提著氣掃向那些竹葉。
他有些不解,疑惑的望著我,我卻又把他按下了。
不太對勁兒。
看來……以後不僅成了施不得內力的廢人,失憶也怕是遲早的事了。
這會兒幾雙視線齊刷刷的射向了想佯裝假寐卻未遂的我,從後背到前胸全身上下這個熱啊……簡直比被針扎還難受。
他有些顫慄。
難道,非得讓我親眼看到芳華與他是如何要好與親密無間么……
某間緊閉的閨房裡。
只是點頭,怕我沒看到,又點了好幾下。
我搓著手,在房裡踱來踱去,末了還不忘趴在窗外看了看,待認定了清冷的庭院里再無他人後,鬆了一口氣忙把紙窗也關嚴實了。
我眯起眼睛,抱著枕頭滾了一圈兒,琢磨琢磨,懶洋洋的半睡半想著,突然只覺得丹田一陣熱流往上竄,全部匯聚到了腦子裡,酥麻麻的。
他卻直拿那雙眼睛愁啾著我,神情分外的……
我這破身子,遲早會成為累贅,如今怕是三成內力也沒了吧,我不聲不響地低著頭,撫著光滑的杯子,不只不覺中,握著杯子的手也動了力氣。
「不打緊。」
這會兒身子里翻江倒海,難受得要命,深吸一口氣,運功將亂竄的真氣壓住。掀著眼皮朝他望去。
這世上有犧牲自己來玷污別人視線的偉大人才,也只有小毒公子了。
我死死盯著,往後退,沒能忍住,腳退後了幾步,抖了抖,身子前傾,吐了一口血。
突然一陣咳嗽響起,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悉悉簌簌有幾個輕巧的腳步聲。我詫異的撐起身,就被床欄磕了頭。
踹了又踹……
小毒公子手撐著桌子就要起來了,卻被壹壓著又坐了下來。
看著那一大團招人的顏色朝我走來。
他騰的一下臉全紅了。
「你要壓在他身上仔么時候,他就那麼好?!」一聽這個火爆且沖的語氣就知道是小毒公子。若不是小痣公子攔著他,他怕是要把小陸給生吞活剝且撕了喂他養的千年毒蟲了。
大廳里很安靜。
其實……
我嘆了一口氣,收了視線,低頭飲一口茶,徐徐說一聲:「小陸,今天來我房。」
「把我們聚來,又說要散,耍人呀……我這棋才下到一半,還差幾步就要贏子兒了。」小痣公子拍了一下桌子,旁邊的小陸卻小心翼翼的拉了他一下,小痣公子這才反應過來,聲調上揚:「散?主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卻沒笑,一張小臉綳得緊緊的。
等等……讓我好好想一下,這小子躺在我床上,卻被人點了穴。
莫不是……
能說么……
看我這記性。
我按住了他的手,氣若遊絲的說:「罷了,你別掏了,你懷裡除了毒藥再也尋不出什麼好東西了,別想還能掏出補品來,你去把他們都叫到大廳去,我有事兒要與你們說。」
他喪失說話的能力,很多事情無法說個明白,但,我都懂……
我笑了,摸著他的肩,又捋著他的青絲,只覺得韌性卻又滑膩萬分,這髮絲就像他的人一般,讓人又愛又恨。
我知道,他是真的在害怕……
幸好……
我呆了。
一張臉又急又氣的望著我,眼神里還m•hetubook•com•com有些羞惱。
我一把拽住了驚魂未定的小陸,順勢撥開了眾人獨拉著他的手,朝私房裡擠去……也來不及研究他們臉上的神色,倒是身邊一陣竊竊私語和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分神,腦海里就會浮現弄玉說過的話,倘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
我打個哈欠,眼中噙著淚水,看到床頭圍了幾個身影。
披著凌亂的紫衫就要下床,卻哆嗦了一下,腳軟錦無力,華麗麗地跌在了地上,呆了呆。
他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
似乎看到我臉不好受的模樣,聲音又輕了不少:「主子,您是不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
對此,我很無語。
小陸像是傻了。
我笑了,用力一拉扯,柔順入水般的料子全鬆開了,漸漸松挎挎的垂在了他腰間。
那淺妃色的衣袍映襯得這張臉,比桃花還要艷麗萬分。
不看。
胸膛里一陣熱流翻湧,衝上來弄得我渾身火熱。
他紋絲不動,任命的趴著。
我驀然睜大了眼睛,咦,陸兒這傢伙怎麼在俺房裡,還脫得這麼徹底地躺在床上……
他點頭。
「哎呀,你一男的害怕什麼,我又不脫你下面……還是,你想反悔?」
「哎呀,就這事兒啊……好,好辦,我這就去收拾,等回去雇個馬車。」小貳忙不迭點頭,就要起身。
他翹著屁股想坐椅子,我忙攔住,「去床上,這會兒會感冒的。」
夜裡,大廳里燈火通明。
他有些黑線。
我扳著他的肩,他卻撇頭,搖得更厲害了。
我想說什麼,卻最終噤聲。
他用了蠻力,擼著那紫底花花的什麼顏色都有的寬大袖子,就要給我擦汗。
他的衣袍凌亂的搭在上面,背部線條極美,原本該光澤瑩潤的肌膚上,卻密密麻麻多了不少東西……
門合上了。
憶無憂只是一個傳說,很少有人練到最後,多半以心智受損而告終。
看著小背影抖得,腿哆嗦像是在抽筋……想必是點穴久了,渾身都麻痹了。
溫熙的陽光照在榻上,柔軟的紫紗布半遮半露地蓋在一個人身上,勾勒出線條美好的脊背,隱約還有纖秀白皙的腿。
這會兒像是全醒了,扭頭望著我一臉的小怨意。
「你看我已經練到七層了,內力回到了初練的時候,只要在堅持下去熬到了第九層,我便能神功大成了。」
小伍拿起書冊將他手撥走,時不時地將身子挪開,儘可能地離他遠一些,後者笑得訕訕的。空氣里有淡淡的香味,偶爾有燈芯炸開的聲音和紙頁翻動聲。
我握著杯子,想說些什麼。
我手指有些抖動,撫了上去……
他急了,捧起我的臉,想要直視。
「你看我的指甲修得怎麼樣?」肆兒將手湊到燭火前眯起眼打量。
於是嘆了一口氣,輕聲勸著:「我獨留著,你們一個個都走……我這也是想了許久才做出的這個決定,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話就說到此處,你們要好好考慮。」
拒了小貳遞來的點心,我搓著手,環顧了一下眾人,很沒骨氣的說了一句:「……大夥都散了吧。」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擾到主人的好事了。」一記冷嘲熱諷,好不刻薄。
「去啊……」我提高了音,聲音有些抖。
「我倒想看看逍閑人都沒轍對付的人,究竟是誰。」小痣公子笑得這叫一個歡暢。
m.hetubook.com.com當然,誰能被點了全身大穴,還能搖頭。
這孩子……又沒點他啞穴,怎就這麼直楞楞看著我睡也不提醒一下……哎呀,抓頭,我想起來了,他說不了話……
我又沒能忍住,看他步步相逼,只好狠下心來,狂摟住他的脖子對著他前襟,一口惡氣噴了出去,濺了不少血。吐完之後覺得臟腑很輕鬆……
不會一直就忘了給他解開穴道了吧?!
一聲剛落,只覺得他們目光全聚在了我身上,這叫一個熱啊。
而那被整個朝廷,武林所窺視的藏寶圖的右半側背部,卻搭了一塊汗巾,被她用很輕蔑的方式,鄙視了。
太陽高照。
壹在一旁徐徐緩緩地說:「當初就說了要伺候你,你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
只會讓他們更加擔憂,其實這世上最難對付的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朝廷的人。
「什麼?!」
「別吵了小陸,他一定是累壞了。」丑兒悶著聲音說了一句。
他雖沒什麼力氣卻把我的袖子攥得很緊,那張臉似乎在急需表達,想傾訴。
拼,總比束手無策等著韓子川來的強……
那這人,一定是神仙。
看他一副想要跑的模樣,我立馬伸出二指,點了他的穴位。
我笑了,捧著他的臉,「我只怪沒早遇到你,不然你這聲音還有得救。說不定還能聽你說話……」
撐著咬牙喘息著起來,扶著牆,往屋外走去。
他就這麼大半夜蜷在紫紗布里?
切,毛病。
我悄然鬆了一口氣。
一隻手很有力的撫上了我的袖子。
轉頭裝作沒看到,回憶起昨夜看到的心法口訣,拎著劍提著腳上的力氣,踏著竹子飛身而過,一陣亂舞。
只是……
手撐著頭微起身打了個呵欠,斜也了一眼穿在身上完好無缺的單衣,我安下心來,摟起了身邊的枕頭,抬起腳反射性的就想把他踹下床。
「我覺得這樣很好者。」
倒是小痣公子邊走邊回頭,還不住的朝我做口型,那意思似乎在說:操勞過多,易傷身。
我笑著頭抵在他肩上,手作勢就要往他身上摸去,他卻咬唇眼眶紅紅的,死死揪住了我的手,欲言語可任由他臉色怎麼蒼白,從喉嚨里卻也只能發出沙啞單調的聲音。
我掀著眼皮,看著下面這一個個悠閑自得的小公子們,卻無論如何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目前形勢比較緊迫,雖然也不能保證能衝破第八層,練至九層。
我忙低頭。
一個嬌艷如桃花般的男子以極曖昧的姿勢趴在床上,而一個一身男兒裝的女子卻執著燭台,俯身盯著他裸|露的背,嘴裏念念有詞、還不住的用手比劃著,還要用袖子護著燭,小心不讓蠟滴到了男兒身上。
想我逍閑人的身手與誆人的口才,偶爾使詐下個小毒,是不用懼怕任何人的,況且身邊還有這麼多身手不錯的有趣公子。
壹倒是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話,板著臉,執著玉蕭就這麼抽了過來,我一驚閉著眼,正想好歹也要被他打一下,忍了就行。
挑眉……
「陸兒……」我笑眯眯的望著他,「把你上次抄來給我看的《憶元憂》再讓我瞅一眼可好?」
一時間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我一愣,那道聲音像是一抹清泉灌入我耳中,頓時腦子裡一片空明,反應過來了忙劍鋒一轉,收回了手,劍身發出一陣鳴叫便插入了滿是落葉的地上,我和_圖_書單膝著地,支撐著身子,努力才壓住了在體內亂闖的真氣。
這個疼……
我嘴角漸漸勾起,笑入了眼底。
他側著臉,枕著手似乎睡得很香。
說時遲那時快,趴在枕頭一側的陸兒卻像是醒了,揉著眼起了身,望著圍在床前的人,也沒了反映。
他手執著前襟,靠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望了我一眼,將頭枕在我的肩上。
五年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身子泡了增進內力的藥草,武功在江湖上自是數一數二的。
其實找他們來是有很重要的是必須宣布,從弄玉特地來向我說了那件事兒后,我便一直在琢磨了。
他領著眾美男奪門而出。
他們不知道,我對付不了的人多著去了,這屋裡就有……一三四……六個。
撫著他的青絲,「陸兒……我原也不知道你的身世,只是在街上者見了你,覺得分外喜歡,碰巧你又願意跟著我。只是沒料到你父親竟是我所敬佩的大將軍,我雖沒大本事,但也能避免那些朝廷的人再來找你麻煩。」我伸手輕輕拍著他,放柔了聲音,「你若不想我練,我也不強求便是了。」
我吞吞口水,改了話:「要麼,我去你那也成。」
我苦笑一下,坐在凳上,支著腿,低頭淺酌著茶水。
或許他擔憂的也並不是毫無道理,如今我的記憶大不如從前了,內力也無緣無故少了不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在韓子川找到我之前讓身子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不然怕是要受制於他了。
幸虧他剛才及時出聲激醒了我,不然還真得破功了。不過看在他穿成這樣嚇唬我的份上,我也懶得和他多說了。
他怕我適得其反。
其實,我真的很不好……
我坐了過去,湊近了他,捻起他的手,握著,笑了:「來這也有許久了吧。」
「你要介意,現在就搖頭,我不看便是了。」
我迷糊地翻了個身,掀著眼皮,努力睜開了一條縫。
忙一翻身,伸出掌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給他過了一口氣,又給他解了穴道,看他眉蹙了一下,這才安心,拿著被褥小心將他裹著。這小公子冷成冰似的,昨夜一定不好受。
「陸兒……我遇上了麻煩,怕是也只有你能幫我。」輕輕將他拉入懷裡,擁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背,滑過他的脖頸,悄然撥開了衣料,往裡探去。
一個個眼神複雜,有驚有喜有怨有疑惑還有期盼……
月色正濃,夜正長……
他眨眼,笑了。
我一激靈,立馬是被嚇得脫口而出:「我仇家怕是不久就要尋來了,所以大伙兒今天收拾東西都散了吧。」
憶無憂,憶無憂。
陸兒卻不知安危,伸著光溜溜的手,抱緊被褥翻了一個身。
我默哀。
他們望了望睡在床上的小陸,再掃了一眼展著被褥幾乎是將全身壓在他身上且維持摟擁的姿勢的我,原本那笑得如瓊花般爛漫柔美的臉立馬一個個嚴肅了。
說我原本想夜裡練功,試圖在韓子川找到我之前突破困擾了半個丹來練功與遇到的障礙,妄想一日之間恢復內力,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身子越練越糟,今天醒來差點連躺在身邊的小陸是誰都快忘記了?
夜漫漫……
幾個人簌地站了起來,美目直掃過來,差點把我身上鑿出孔……
抬頭輕聲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們自己走,你一人留么?」
「主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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