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脾氣啊。」姜雨低聲咕噥了一句：「你要是不控制自己，遲早會被聿熙中學開除，你不是還想考上重點大學嗎。」

而「她不喜歡他」這一點，宛如毒蛇的信子，好像慢慢地誅他的心了。

周圍聚了不少學生，圍觀著這一幕，低聲竊語——

她根本不喜歡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裘厲臉色很難看。

他想要獨佔這一份美好，誰都不能搶走，也不容任何人污言穢語，玷污他的美好。

他不斷尋釁找茬，被人一頓暴揍，雖感覺不到疼意，但殷紅的鮮血提醒著他，他還有生命。

「你喜歡就好。」

「傍大款還看年齡嗎？有錢不就行了。」

關於謝淵和姜雨的事情，學校里有一些無端的猜測——

「還能為什麼，她和霍城分手，說不定是等著找下家呢。這樣的女人，傍誰不是傍。」

彷彿下一秒，他就能掐斷他的脖子。

……

他嗓音帶著無限的冷意。

是啊，她是他女朋友。

「因為我是瘋子。」

裘厲捏著少女的下頜，無比絕望地問：「能喜歡我嗎。」

她跟謝淵都解釋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跟裘厲解釋。

「姜雨也是怪了，以前從來不會和陶安馨爭這些事，怎麼忽然這樣積極。」

裘厲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抵靠在櫥櫃邊。姜雨甚至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輕拍在她的頸項的肌膚上。

「怎麼了？」

「你媽的！」

裘厲嘗試著湊近她。

「啊這……就一些科和-圖-書技館里的事啊。」

姜雨看著他黑沉沉不見底的眸子，是真的怵了，顫聲道：「你想要什麼？」

「都是我辛苦掙來的。」姜雨拿起鏟子，攪了攪鍋里的水餃：「是我上愛斯梅拉藝術中心的學費。」

「裘厲，我們不吵架，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姜雨主動求和：「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哦。」

裘厲也不知道，他只是瘋狂地想要感覺到什麼，抓住些什麼。

答案是肯定的，她早有覺悟。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周圍同學連連後退。

姜雨抬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年那英俊的面龐：「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

姜雨沒有多想，跟他一起來到便利店，挑選了一袋自己最愛吃的牛肉玉米水餃。

剛走出校門的姜雨，被眼前這一幕給嚇住了。

因為他從裘厲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死亡的深淵，如影隨形。

總之，這一次委託完成的非常順利，成功掙到了十二萬，更重要的是，愛斯梅拉的學費有著落了。

珍惜重頭來過的機會，好好學習舞蹈，過好她的一生。

「我才不像你呢。」姜雨嫌棄地撇嘴：「誰要吃你吃過的。」

「嫌棄我不幹凈？」

回到家裡，姜雨將速凍水餃拿到廚房，準備下鍋。

「你真麻煩。」

姜雨，是唯一能夠帶給他真實的人。

然而，裘厲手順勢往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姜雨試圖側身挪開。

「姐姐……」

「我被開除hetubook.com.com，跟你有關係？」

裘厲品嘗著舌尖無味的棒棒糖，就像嘴裏含著一顆玻璃珠似的，毫無感覺。

但是直至今天，她才發現，一個人的喜歡，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消受的事情。

他不能失去。

行吧，反正煮水餃也不需要太多佐料，能湊合吃就行了。

她燒了水，利落地將一顆顆凍冰的水餃下了鍋。

「不知道啊，忽然就打起來了。」

「謝淵是出了名的脾氣差，誰的面子都不會給，怎麼對姜雨會這麼好？」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裘厲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生氣，可是當她和其他男人接觸的時候，他就是不爽，不爽得快要爆炸了。

這一次，他貪婪地觸上了她柔軟的唇。

因為喜歡，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念、渴望、甚至佔有……

裘厲單手扼著那男生的頸子，將他提了起來，雙腳離了地面。

她忽然想到了未來【裘厲】給她的忠告——

家裡好像從不開火做飯，也沒有調料。

結賬之後，走出便利店，裘厲拆開了糖紙，將棒棒糖放進嘴裏。

她數存款太入迷了，竟沒察覺到裘厲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上一世的霍城，就是死在裘厲的手裡的。

低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姜雨一驚，連忙鎖了手機屏幕。

現在，她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你怎麼掙，靠多管閑事嗎？」

姜雨嗓音輕微地顫抖：「我喜歡啊。」

他想要感和圖書知這個世界，感知愛和歡愉，想要被回應、被珍視，甚至悲傷、甚至嫉妒……

「好吧。」

原本裘厲沒那麼在乎。

他罵罵咧咧地叫了幾聲「瘋子」，不甘心地離開了。

「女朋友」三個字，一下子觸到了裘厲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姜雨震驚地看著他，他又問道：「你能……喜歡我一下嗎。」

裘厲家的廚房特別乾淨，就連死角區都看不見油漬，鍋碗也都是新的。

「那現在，姐姐做好準備了嗎。」

裘厲一開始覺得，單純的食物滋味的滿足，也許就夠了。但是現在他發現，不夠，遠遠不夠，他想要的……更多。

「呵，有這麼多存款。」

姜雨不想多解釋，索性順著他的話，懶懶道：「沒錯，就是靠多管閑事。」

「我去，你該不會是說，她對謝淵……天吶，謝淵可都四十多歲了，都可以當她爹了！」

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裘厲喜歡自己，聽自己的話。

直到此時，姜雨才漸漸發現，真的在玩火。

裘厲停下腳步，試圖心平氣和地跟她好好談：「上午，你和謝淵在操場說什麼？」

姜雨是潑墨在他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明艷而美好。

但漸漸的，他發現自己開始有慾念，開始長夜難眠，開始想要的更多。

姜雨並沒有避開，任他冰涼的唇，輕輕在她嘴角處，翩擦而過。

「我想吃餃子。」裘厲袖子下緊攥的拳頭合攏，又鬆開：「去我家，給我煮餃子。」

和-圖-書他輕輕嗅著她的鬢間，嗓音裡帶著低啞的誘惑：「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裘厲單手甩開了那男聲，將他扔在地上，摔慘了。

那時的他，對誰都笑，看似良善無害，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姜雨見裘厲不再與她爭執，只是一路都沉著臉，沒有說話。

那男生死死握住他掐自己的手，猛力掙扎著，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

他的掌心很燙，掌腹有粗礪的硬繭，扣著她的手腕，帶了輕微的力道，是她掙脫不得的。

男生爆了一聲粗口，還想要上前動手，但是看到裘厲那毫無人類感情的黑眸，還是犯怵了。

姜雨對他質問的語氣，略有不滿：「你管這麼多，這是我的事。」

距離……好像太近了。

「不想總在外面吃。」

姜雨要不要抓住他……

裘厲將吃過的棒棒糖遞到了姜雨嘴邊：「吃。」

「謊言。」裘厲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頜，逼迫她看著自己：「你靠近我，別有目的吧。」

理應保護她。

這一點，裘厲看得非常清楚。

姜雨小跑著追上他，問道：「你為什麼和他打架？」

反正她還挺高興的。

姜雨看著他吃棒棒糖的呆萌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吃糖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惡魔已經動心，他從深淵里對她伸出了一隻手。

裘厲見她明顯是不願意，沒有強迫她，叼著無色無味的棒棒糖，默然地邁步離開。

姜雨找了半晌，才從櫥櫃里找出一包沒有拆封的碘鹽。

「ｈtｔps://ｍ.ｈｅtubooｋ•coｍ•ｃｏｍ裘厲，快放手！」姜雨趕緊跑過去，出言制止：「快放開他！」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生哪門子氣，不過這傢伙性格就是如此，莫名其妙不開心，也是常有的事。

她是在幫他、救他……當然，也是在救自己。

沒有她，這個世界於他而言，就不存在任何意義。

過去，他會用自殘的方式，感知這個世界。

如果只是合作關係的話，她會吃甲方吃過的棒棒糖嗎。

「裘厲，別這樣，我有點害怕。」

……

姜雨倒也不是嫌棄他，但她自知和他的關係沒到那一步。

……

「謊言。」裘厲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姜雨的託詞：「談什麼科技，他會激動得抓起你的手。」

「要什麼原因，裘厲就是個瘋子！是精神病！」

誠然，不會。

「怎麼沒關係。」姜雨不依不饒地說：「我難道不是你女朋友？」

在等待水餃沸騰的時間里，她摸出了手機，看著賬戶里距離目標學費越來越接近的存款，心裏陣陣喜悅。

說話的男孩只圖一時嘴快，卻不成想，身邊經過的裘厲，反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姜雨思忖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少年走進了廚房，並且關上了門。

似乎沒什麼感覺，裘厲覺得意猶未盡。

這樣，她就可以更容易地引導他，避免他走上歧路。

要不要救他……

「那姐姐很厲害。」

「如果沒有做好覺悟，不要對他開這種玩笑。」

剛剛那個男孩的話，更是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