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眼角浮著醉意：「現在哪跟哪啊，早著呢，晚些再回去。」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霍煙：……
「好。」
許明意在房間里躲了一天，直到晚上，他偷偷給霍煙發了條微信：「我的衣服在哪裡？」
「去什麼地方？」
傅時寒知道她在磨蹭什麼，所以也不催，由得她一點一點，慢慢來。
她笑了起來：「你還真聽話呀，我都快忘了，不過你要是留小平頭，肯定特別男人。」
霍煙來到陽台，發開藍牙，蘇莞正站在花園的泳池邊沖她揮揮手：「看片還是要看日本的，特別小清新，沒歐美那麼重口也很有教育意義，你自己學一下。」
許明意固執地說：「我就是海鮮過敏。」
幾個音發的含糊不清。
纖細的手腕邊綴著幾個小海螺，就跟他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他沒理會，正要過馬路，一個染著酒紅色長發的女人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靚仔，一個人嗎，要不要加個微信，晚上一起玩玩。」
許明意附身給自己系好了鞋帶，笑道：「這叫專業素養。」
霍煙捂著臉，根本不敢再看下去，這也太羞了吧。
蘇莞被他撞的險些摔倒，連忙伸手抱著他的腰，穩住他。
抖動的視頻畫面里，許明意緊緊抱著蘇莞不肯撒手，一路從酒店大門給抱到房間里，走得踉踉蹌蹌，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女朋友之類的話，最後在房間門口，他將她壓到了牆壁上，湊過來就想啃她的脖子。
許明意說：「接了單業務。」
許明意低頭傻傻笑了一下，緊緊攥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你塗香水了？」
這種小海螺明顯不是真的海螺，而是批發市場幾毛錢一個的工藝品，不過商販卻言之鑿鑿說，這就是真海螺，是他在沙灘上撿的。
傅時寒抱著電腦，問她：「要不要看電影，恐怖片，你最喜歡的，想看嗎？」
「靚仔來了！」
五分鐘后，傅時寒問她：「電影好看嗎？」
耳邊傳來男人低醇有磁性的嗓音：「還要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看吶。」
「都醉成死人了，估摸著今晚也玩不起來，算了，回吧。」
蘇莞溫順地點了點頭：「好吧。」
那幾個女人目送她離開的背影，其中一人對搭訕的酒紅色長發女人說道：「小靚仔不錯，阿芸啊，你老公既然跟那小狐狸精糾纏不清，乾脆你也放寬心，今晚找這小靚仔一塊兒玩。」
許明意也不嫌棄，接過了她的湯碗，呼啦啦吃了一大口：「剛剛玩球有點累了，現在不多吃一點，晚上還會餓。」
「煙煙，過來幫我。」他喚道。
許明意被她一拉，整個人跌向了她。
霍煙毫不猶豫走過去，接過了電吹風，傅時寒拎了椅子乖乖坐下來，由她幫他絲絲縷縷地吹著頭髮。
於是霍煙蹲在了陽台的一角，默默戴上耳機，打開了視頻文件。
「是不是要加錢啊。」秦芸醉眼惺忪，從錢夾里抽出一百塊拍許明意胸口：「夠不夠你喝一杯的？」
夏天到了，向南和許明意為了方便涼快，都剃了小平頭，傅時寒只是將鬢間剃成了小茬子，腦袋頂上還留著拇指長度的髮絲。
許明意收了錢，毫不猶豫接過了酒瓶，仰頭便喝。
許明意回頭，見蘇莞言笑晏晏望著他，說道：「幫我一起結了。」
半分鐘后，許明意叩響了女生的房門，霍煙給他開了門，他小心翼翼低聲問：「真沒在吧，你別騙我。」
許明意沒想到她會這麼豪爽，確認收款以後，他說：「那你們玩吧，我在外面等你們，好了叫我一聲就行。」
許明意下了樓梯，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裡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嗯。」
半赤的上身，只穿了一條方方的小短褲，短褲居然還是沈遇然的，印著菠蘿和西瓜的圖案。
他接了煙，獨自走到陽台邊，點煙的手都在顫抖。
約莫晚上九點，許明意收拾行裝準備出門，沈遇然問他：「喲，和尚今晚有約？」
「你發什麼神經呀，我不要這些錢，這些錢把你搞成這樣，我都要氣死了！」
「就是要小才好呢，老男人有心無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男生上了床跟餓狼似的，保證你一試難忘。」
她是個知道進退的姑娘。
霍煙心底越發不安：「怎麼不說話。」
蘇莞連忙拿出紙巾給他擦臉，又拍著他的背：「哎，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頭髮微潤，被熱風一吹，散發著男士洗髮水的淡香。
然而有一杯就有第二杯，沒多久他的褲兜里塞滿了紅票子，人也喝得醉醺醺。
「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蘇莞站起身：「我回酒店洗個澡了，晚上再找你玩。」
許明意回房間，在沙發上躺了會兒，又摸出了小海螺手串，放在燈光下看了看。
以前她所接受的性教育僅限於言情劇裏面男女主角的接吻和撫摸的片段畫面，從來沒有這般大尺度地看過真正的男女之事的全流程。
「大概是從他們開始運動的時候吧。」
霍煙：……
「煙煙，我會輕輕的。」
那個「嗎」字還沒說完，他突然將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她的手背：「女朋友……」
「超過半個小時，就要給附加費了。」許明意嘴裏囫圇不清地喃著：「50起，上不封頂。」
「傅時寒，你不準看我，也不準說話，把剛剛的事情，忘掉！」
這邊的酒吧都聚集在一條街上，所以幾人趕了過去，分頭尋找。
「算是吧，總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他說完，對她們禮貌地欠了欠身，朝著馬路對岸走去。
許明意拿著衣服離開房間的時候，認真地對她說了聲：「謝謝。」
許明意不覺心跳跑得有些快了。
她轉身離開，許明意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穿著一條水紅色的輕紗長裙，身段曲線優美，長發的發尾微微有些捲曲，許明意之前聽到她跟霍煙說，是為了和他燙同一款髮型。
「不準動，這是我的！」蘇莞像發了瘋一般，撲過來推開要撿錢的那些人：「這是我的錢！」
蘇莞說：「你真的海鮮過敏？」
是蘇莞給她的香水，說什麼魅惑香型，讓她睡前抹一點點。
傅時寒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起身回了房間。
「哎，不就幾百塊錢嗎，你的就你的咯，誰稀罕，幾輩子沒見過錢的窮逼。」路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一杯酒一百塊，這是划算的。
許明意不想打車過去，索性在酒店門口的路邊找了輛共享單車，按照定位地圖，一路找到了月色酒吧。
她緊張得坐立難安，摸出手機給蘇莞發了一條微信：「下好沒有啊！」
昨天晚上因為許明意鬧騰了一夜，大家碰到床倒頭便睡了。
許明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蘇莞：「下好了，你到陽台，我用藍牙傳給你！」
許明意還在包里胡亂地摸著，又拿出幾張錢給她。
許明意攥著那根小海螺手串，走過來牽起蘇莞的手，將手串仔細地重新戴了上去，然後還放到路燈下看了看。
小販滿口答應，跟許明意討價還價了半天，收了他二十塊，還說道：「你放心吧，我這手串銷量好著呢，女孩子都特別喜歡，拿回去送給女朋友，保准開心！」
身邊有女人的感覺……和單身的時候是很不一樣的，總感覺有種默默的溫馨。
蘇莞離他坐得近了些：「明意啊。」
他伸手觸摸，碰到女人纖細的腰肢，還算有一點意識，慌忙抽回手，站起來跌跌撞撞便要往外走：「我……我喝醉了，我要吐一下……」
這錢來得輕快容易，不過多喝幾杯酒而已。
霍煙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許明意皺了皺眉：「抱歉，我不喝酒。」
酒吧位於鬧市區的酒吧街，現在正是夜生活的開始，熱鬧非凡，許明意進去之後，在卡座邊找到了今天那幾個女人，不只是她們，卡座里還有幾個小夥子，他們正在玩遊戲。
蘇莞跟了出去，急切說道：「她們已經走了！」
許明意：「她呢？」
海風徐徐，夾雜著腥鹹的氣息。
酒吧的喧囂聲吵得蘇莞耳朵疼，她捂著耳朵，尋找一番，在卡座角落裡看到了許明意。
秦芸笑了笑，說道：「會不會太小ｈttｐs://ｍ•hｅtubｏｏk.ｃoｍ.coｍ了。」
有女人遞來了整整一瓶酒，對他喊道：「靚仔，來，吹了這瓶，我給你五百！」
許明意受驚嚇一般，坐得離她稍稍遠了些，目光很不自在：「你別亂叫。」
蘇莞將錢全部收回來揣進包里，從來沒有一刻，她會覺得這些東西竟然是那麼重要。
霍煙：「二樓，201，上來取吧。」
真好看。
「作為交換，這個給你吧。」蘇莞摘下別在劉海上的一枚粉色小花夾子，然後夾在許明意的捲毛上：「定情信物，你要好好保管哦。」
「不然呢，總不能是霍煙幫你洗的吧，她自己的衣服還是傅時寒幫她洗呢。」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微信有人添加好友，看頭像是一個紅頭髮女人海邊的自|拍，應該就是剛剛遇到的那幾個客戶。
於是傅時寒快速搜索了一部香港恐怖片，然後關了燈：「過來吧。」
許明意搖了搖頭：「不是的，如果你不想吃了，就給我吧，別浪費。」
晚上，幾人去吃海鮮大餐，許明意說自己海鮮過敏，便提前回了酒店。
許明意坦誠道：「放心，我念計算機的，絕對專業，你可以先試用，第一次不滿意不收費。」
電影一開始，女主角和男主角玩的是醫生病人的角色扮演，當男主角躺上病床的時候，穿著護士服的女主角便開始入戲，一件一件褪掉了他的衣服。
霍煙連忙藏了手機，驚惶失措地問：「你站哪兒多久了！」
他想到了她那纖細白皙的手腕，戴上手串，應該更好看吧。
「不賴！絕對不賴！」
第二天清晨，許明意酒醒，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身，恍了好一會兒神，低頭望向自己——
人頭攢動燈紅酒綠的街頭，蘇莞看見了他，他靠在路燈邊，剛剛嘔吐完，臉色漲得通紅，眼睛被刺|激得掉出了眼淚。
霍煙如實回答：「不好看。」
霍煙宛如受驚的兔子，猛然轉身，發現傅時寒不知何時悄悄走到了她身後，正俯身看著她的手機屏幕，眉眼間透出一絲深長的意味。
許明意：「……」
這一個「好」字，她聽見自己聲音抖了抖。傅時寒壓下筆記本，放在柜子邊，然後又從柜子里取出一盒東西，拆開了包裝薄膜。
她連忙躺下來，縮進了被窩裡，背對著他，假裝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不過霍煙就坐在他身邊，知道他不可能沒什麼，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有了變化。非常令人心悸的變化。
手串上又六七個海螺，被一條細細的紅繩牽扯著，稀稀疏疏。
手機顯示有文件傳入，她連忙接受了，探頭朝浴室那邊望了望，傅時寒還在洗澡。
幾個女人明白過來：「你叫小明啊，這算是勤工儉學么？」
過去錢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手機里一串串的數字，用少了很快就會被補上，她不缺錢，也從不吝惜錢。
許明意問：「你也海鮮過敏？」
蘇莞放緩了調子，看著他，開玩笑說：「你想幹什麼，喝醉了耍流氓嗎。」
沙灘邊，兩個人坐在白色的橫椅上，手裡捧著熱騰騰的方便麵。
他取下手串放到眼前看了看，又拿到燈下仔細打量一番，自言自語道：「真好看。」
「好！」秦芸帶頭起鬨：「小夥子好樣的，再來。」
霍煙回到房間的時候，聽見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水聲，傅時寒應該在洗澡。
「你不要發瘋了，我帶你回去好好休息。」
「你別說了。」許明意頭皮發麻，眼冒金星，此刻心裏已經是方寸大亂：「給我根煙。」
蘇莞呼嚕嚕吃了一口筋道的麵條：「不是啊，我陪你。」
「行，早點回來。」
她穿著及膝的棉質睡裙，睡裙上印著一隻粉粉的卡通大兔子。
有幾個路人走過來驚喜地喊著。
「哎！靚仔，既然來了，坐下來喝一杯。」秦芸拉扯著許明意的衣袖：「別這麼拘束，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放輕鬆。」
半個小時后，幾個女人從酒吧里走出來，嘟嘟噥噥說道：「那小子還真拼啊，一個人喝了大半箱。」
「……好呀。」
許明意的後背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潤濕了ｍ•hｅtｕbｏok.cｏｍ•com。
蘇莞說：「你是不想讓他們請客吧，他們肯定不會跟你aa的。」
那玩意兒，不會是他弄的吧，不能夠啊，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只是蘇莞那樣的大小姐，應該從來沒有洗過衣服，他以後不能讓她這樣了，他自己會洗衣服，如果有必要，他也得幫她把衣服洗了，他其實很勤快的，至少比傅時寒勤快，也比他會幹活。
待她們走後，蘇莞走到剛剛的卡座邊，見許明意斜躺在沙發上，包里脹鼓鼓的。
許明意一臉懵逼，走過去追問道：「不是，我什麼時候成她男朋友了？」
她獨自走出酒吧，給傅時寒去了電話：「我找到和尚了，他沒事，你們先回去吧，我看著他。」
許明意走到陽台，猝不及防迎面便撞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霍煙心猛地一跳：「怎麼了？」
霍煙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驚呆了，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特么是什麼呀！
所以現在是連借口都不找了是吧。
「噗。」一根麵條從許明意鼻子里噴了出來，他嗆得劇烈咳嗽，臉變得通紅。
許明意為難地說：「超時就要另算錢了……」
傅時寒大約明白了什麼，知道他狀況可能不大好，更知道他也許並不想讓很多人撞見，所以毫不猶豫答應了：「嗯，你照顧好他。」
「一間酒吧，具體名字忘了，待會兒看看定位。」
傅時寒說道：「某人不是不讓我剃小平頭嗎？」
「啊！」
傅時寒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垂著眸子看她，眼瞼處那一刻淺紅的淚痣，格外盈盈動人。
「哦。」許明意毫不猶豫幫蘇莞也結了方便麵的錢。
隨後，她看似隨意地拉了拉衣領，白皙的脖頸邊，露出一道紅色的「草莓」痕迹。
「和尚，醒醒。」她拍了拍他的臉，許明意清醒了幾分，醉眼朦朧地看著她：「怎麼是你。」
她知道，傅時寒早已經看出來，她緊張得已經快綳不住了，所以才叫她一起看電影，分散注意力。
許明意：「行。」
他嗅到她身上有隱幽的香味，並非沐浴露的味道，他湊近她的頸項間，吸吸氣。
許明意點頭：「嗯。」
許明意目光上移，有些為難地說：「我要永遠戴著？」
許明意轉身想溜，說時遲那時快，身後的霍煙直接出門，順帶還關上了房門。
蘇莞撲哧一笑：「不用戴著啦，但是你要永遠珍藏。」
男孩的體力消耗總歸比女孩大很多。
吹過了頭髮，霍煙又拿著自己的小睡裙去了浴室，搗鼓了大半個小時才肯出來。
他將手串揣進口袋裡，餘光瞥見，路邊好幾個穿著波西米亞風格長裙的女人，剛剛偷看了他好半天。
蘇莞似賭氣一般咕噥著說：「所以你得知道，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像我這樣，你得珍惜，知道嗎。」
秦芸望著許明意漸漸走遠的背影：「模樣身材是挺不錯，就是看著單純。」
蘇莞猛然瞪大了眼睛，跳起來勾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許明意！我就當你答應了！醒過來不準翻臉不認賬！」
那幾個女人露出好奇的表情：「原來是做生意的啊，看你樣子還小，念書了嗎。」
許明意探著腦袋望了望，確定了房間里沒人，這才走進去：「我來拿衣服。」
霍煙漫不經心說：「陽台上。」
「我怎麼穿你的褲子。」
許明意回道：「接送業務，半個小時以內30，超過半個小時，收50。」
「我看他挺缺錢用的，變著方兒想賺錢呢，他不是說承接各種業務嗎，今晚找他出來喝酒唄。」
她站在陽台邊，穿著一條淡青色及膝的連衣裙，清新動人，或許是剛剛洗了澡，臉頰暈著緋紅，捲曲的長發還有些微濡，微風吹拂，洗髮水的清香飄入他的鼻息間。
她自稱阿芸，讓許明意晚上去月色酒吧接她們，畢竟幾個女人深夜玩太晚了回去不安全，隨後又給他發來了定位。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那串小海螺手串也飛了出去，打在牆壁上，滾落在地。
蘇莞擦了擦緋紅的眼角：「你是不是有病，把自己喝成這樣。」
許明意舌頭都大了：和-圖-書「你說吧，要我怎麼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
他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上面有一個大大的二維碼，下方寫著「小明萬事屋」幾個字樣。
蘇莞捏著他的下頜，用力撐開了他，同時指著邊上的沈遇然道：「小沈同學，這些通通都給我錄下來，省得這醉鬼白占我便宜啊。」
「別呆陽台了。」他進屋的時候，回頭望了望她，笑道：「小心上火。」
「我們是男女朋友，不用這麼客氣。」
蘇莞看著他手裡的方便麵盒：「那你還吃海鮮味的麵條。」
抱了人家姑娘，不可能不負責，可是他背負這樣寒微的身世，哪裡負得了這個責任呢。
許明意通過了她的好友添加申請。
「這電影真好看。」
啊啊啊！
蘇莞一把拉住許明意的衣袖：「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為了錢什麼都能做！」
許明意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你的行李箱上了鎖，沒密碼打不開，只能先將就著穿我的。」沈遇然眯著眼睛坐起來：「老子還沒嫌棄你，你有什麼話說！」
許明意：……
沈遇然搖搖頭，無奈地遞了根煙給他：「你自己想好，蘇莞大小姐看樣子是要跟你來真的。」
完全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像個瘋子似的，為了護住這些紅票子，差點跟人在街頭大打出手。
秦芸看到許明意，連忙招呼他過來：「來，一塊兒玩。」
「你覺得怎麼樣？」她鼓起勇氣問他。
她站在床邊緣，一動不敢動，像是生怕觸碰了什麼不可言說的禁忌。
「你還送我手串呢。」蘇莞晃了晃白皙的手臂：「我會永遠戴著的。」
傅時寒目光重新移向電腦屏幕，淡淡道：「沒什麼。」
秦芸立刻拿出手機，給許明意轉了五百塊：「這些，包你一晚上夠不夠。」
不等霍煙回答，他又自顧自答道：「待會兒你就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
蘇莞跟在他身後，看到他進便利店買了一盒方便麵。
隔著昏惑的舞池，蘇莞遙遙看著他，在那一瞬間，淚流滿面。
結賬的時候，又一盒方便麵遞到了他的手邊。
霍煙一個人吹了會兒涼風，臉上的緋紅終於散了不少，她平復呼吸，默默告訴自己，我是成年人，我是成年人，我是成年人。
沈遇然睡得迷迷糊糊，咕噥道：「蘇莞大小姐把老子趕到沙發上，留了大床給你，你倒睡安穩了，這會兒就來吵吵我。」
他不習慣喝酒，所以喝得有些難受，中途還嗆了幾口，不過還是喝得一滴不剩。
「哎，靚仔，回來繼續啊。」
沈遇然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尚，看不出來啊，平時不近女色，喝醉了還能有這份出息呢，如果不是我們攔著，昨晚你倆好事兒就成了。」
他無力地坐在鬆軟的沙發里，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一具溫熱的身體搭在了自己身上，入鼻是一股濃郁的甜香。
「想抽了。」
霍煙：「海邊玩去了。」
蘇莞愣住了，原來他不是要給她錢，而是要給她戴上手串……
被他聞出來了。
看起來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二十五六有。
許明意皺著眉頭擺手，示意自己不行了，他從來不喝酒，酒量也不大好。
許明意睜大眼睛，惶恐不安：「她？給我洗？」
蘇莞取下他的t恤和七分褲遞過去：「喏，已經幹了，知道你沒帶幾件衣服，昨天晚上連夜就幫你洗了。」
「昨晚吐得那叫一個銷魂，蘇大小姐給你拿去洗了。」
男人身上有濃重的酒氣，熾熱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耳邊，撩得她面紅耳赤。
許明意摸了摸自己額前的自然卷劉海，心裏琢磨著：「她的頭髮，可沒我的自然。」
蘇莞故意問他：「要是沒吃飽，你還請我吃飯嗎？」
沈遇然樂呵呵地笑著：「你現在是人家的寶貝男朋友了，昨天如果不是我們攔著，估摸著她還想給你侍寢呢。」
他脖頸的喉結上下翻滾，有橙黃的液體從他嘴邊溢出來，順著臉頰流進衣服里，他緊閉著眼睛，鬢間有青筋爆出來。
她摸了摸，竟然全是錢。
他步履蹣跚地重新回了酒店，蘇莞連忙跟上去。
「你幫我洗的？和*圖*書
」
蘇莞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神情，問道：「你該不會想賴？」
媽呀！
「我有東西要給你。」許明意手伸進褲兜里，抓出一把錢扔進她手裡，蘇莞有些生氣地打開：「我不要。」
估計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
傅時寒將臉埋進她的胸口，蹭了蹭：「現在就不男人了？」
晚上十一點，許明意還沒回來，手機也一直沒人接聽，眾人有些擔憂，沈遇然說他去了什麼酒吧，具體名字他沒提。
許明意再度石化，內心萬馬奔騰。
蘇莞咕噥著說：「什麼了不起的稀罕物，不就一破手串嘛，十塊錢三條打包賣。」
許明意倒也信了，說如果不是真的，我回來找你退貨哦。
他沒穿上衣，身下還圍著白色的浴巾，背影的肌肉線條流暢，十分性感。
「你怎麼不剪頭髮呀。」
「喲，不是不抽嗎？」
她重回房間的時候，傅時寒正靠在柜子邊，拿著吹風機給自己吹頭髮。
許明意一個人走到花園，腦子裡琢磨著洗衣服的問題。
她給他吹得特別慢，直到他每一個根頭髮絲都已經幹得透透的了。
許明意慌張地從床上跳下來，掀開沙發上沈遇然的被單：「醒醒，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許明意說道：「加微信可以，本人承接各種諮詢開導、戀愛情感、心理諮詢、自閉抑鬱等等，按分鐘收費，哦，對了，還有電腦方面的問題也可以諮詢我，查男朋友聊天記錄什麼的，資費另算。」
許明意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我……我還要送她們。」
許明意說：「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兩分鐘后，燈已經完全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男人從後面環住了她的腰，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靜寂的夜色里，格外性感——
算了，勉為其難送給某個人吧。
蘇莞低頭一笑，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當我男朋友就好啦。」
霍煙俯下身爬到了他身邊，傅時寒將薄薄的毯子搭在她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從後面攬住她。
當她把這些畫面在腦海中置換成是傅時寒和自己……
霍煙說：「自己進來看唄。」
沈遇然撓著自己亂鬨哄的一頭捲毛，在房間里來回兜了兩圈：「我衣服呢？」
阿芸：「給你一百，行吧。」
「人家就是怕你醒來翻臉不認賬，喏，視頻都給你錄好了。」沈遇然悠哉悠哉地拿出手機，打開視頻遞到許明意眼前。
許明意：……
「哎！地上有錢哎！」
轉眼間，啤酒杯已經遞到了他的嘴邊。
霍煙恍然想起來，以前好像說過，不讓他剪頭髮，這樣摸著就不舒服了。
傅時寒倚在床邊，挑著眸子望她。
垃圾桶邊扔了方便麵盒子，許明意沿著馬路往回走，路上遇見賣海邊紀念品的小商販，架子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珠串，有一個白色小海螺手串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莞無語，將自己手裡的方便麵碗遞過去：「吃吧吃吧，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蘇莞掛了電話，獨自一人靠在酒吧門邊。
「牛逼啊，跑到北海來還能找活兒干，真是上哪都餓不著你。」
霍煙真想一腦袋撞牆上，暈過去才好呢！
後面的畫面，許明意著實沒有勇氣再看下去，高挺的額間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星子。
許明意撲過去，撿起小海螺手串，宛如對待極貴重的珍寶一般，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灰，喃喃道：「幸好沒摔壞，你脾氣真大。」
「那……睡覺？」
許明意回頭看她，她臉上暈染著精緻的妝容，睫毛又密又長，嘴唇嫣紅，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果香。
兩個人沉默地坐了會兒，蘇莞不怎麼吃得慣方便麵，只是隨便糊弄了兩口，許明意倒是嘩啦啦一口氣把湯都喝乾凈了，偏頭看了看她手裡的碗：「你吃飽了沒？」
他用紙巾擦了擦臉，似乎清醒了幾分，從包里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紅票子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收回去。
蘇莞也不說話，故意伸手撩了撩頭髮，露出了腕上的小海螺手串。
許明意說我自己戴的，他將手串擼到自己手腕上試了試，又覺得有些女氣，果然還是要女孩子的纖纖細手戴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