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血腥而猙獰,彷彿一個不拿生命當回事的殺戮之主,殘忍而暴力,眸子里滿是邪惡。狂暴而嗜血,一如惡魔般,在草原上不斷掀起慘烈血腥。
如今機緣巧合轉世到天聖銀河,還修鍊了道法,聽陽承明的口氣看還修鍊的不錯,所謂的奇才就是帝一真人。
人的大腦想什麼其實會形成一副副畫面,高境界的人透視輕鬆,這也是古老法門的人為什麼在這裏接連大規模透視散修,主要原因是容易透視。
「哦,姜兄是吧,嗯,我是落霞仰聖星驕陽山谷的修士,我叫陽承明。」說著,陽承明起身一禮。
「呵呵,不是這樣的。」陽承明頓了下,又道:「前段時間,我們驕陽山谷有一位同門弟子煉功受外魔所困,竟然在一次潛修中走火入魔逃到這裏,他拿著飛劍四處殺人,惹下大禍,我們也是心急,這才四處搜尋他的蹤跡,有跡象表明他可能在這個星球上,如果姜兄見過什麼異常狀況不妨和我們說說。」
陽承明嘆息道:「修行一世不容易,可謂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可惜了師侄如此奇才,十幾年修成元嬰,不得不說是冠古絕今,奈何天妒英才,徒然感嘆吶……」
不用問,這人就是轉世后的帝一真人了,由於心魔狂暴,在修鍊的道路上進步太快,沒怎麼注意修心,以至於突破關口體悟的少,加上前世罪孽深重,嚴重影響了這一世的修鍊進程,前段時間走火入魔以後就開始四處殺戮。
古月的突然出現,攪亂了剿滅逐日天尊的想法,這是他不好接受的,不是沒捏死逐日而懊悔,而是古月其人對他來說太矛盾。
「嗯,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很遺憾,我沒有看見任何修士。」
「我師侄入門時間不長,但他對道的領會很好,是我們驕陽山谷萬年不遇的奇才,哎,入門才十五年就元嬰大成和*圖*書,遺憾的是他進度太快,以至於被心魔所乘……」陽賢明不無遺憾的連連搖頭嘆氣,攤上這麼一出事,師侄的前途堪憂。
這叫什麼事啊,和古月是仇人來著,三拐兩拐關係是越來越曖昧,尤其古月自爆姜君集更不好接受,說來說去都是這隻無極神眼惹禍,唯有無奈之極的嘆息一聲,只覺得命運弄人啊。
「呵呵,這有什麼好哄你的,他就在草原那邊。」說著,姜君集隨手遙指西方。
如果當初點燃「集擎絕」的可怖傷勢不是古月救治,也沒什麼不好接受的,可古月明明是敵人,一轉眼,就和自己有一種曖昧關係,這是不好理解的。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氣勢狂暴,紅色飛劍殺戮之意濃烈,不遠處橫七豎八躺著一百多具屍體,屍體破碎的很厲害,好像都是被青年人虐殺的。
陽承明一怔,赫然道:「這位朋友客氣了,我們能聊聊嗎?」
他的三位師兄也暴跳起來,對他們而言,這個消息堪比萬金,心中的激動難以抑制,甚至沒道謝,這四個人急忙御劍飛向西方草原。
「別感慨了,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似見過一個小子和你們描述的差不多,當時我沒大在意,剛才仔細一想,那很可能是你們要找的人呢。」
茶小二也不啰嗦,麻利的端出一壺上好清茶,一一擺放在姜君集落座的桌子上。四個果盤上都是本地特產的果子,不算好,卻也新鮮。
太空一道流光悠閑滑下來,流光輕緩悠揚且速度極快。姜君集淡淡背手,降落在蘆葦塘上方,心不在焉打量著蘆葦塘里的洪荒異獸。
「哦,是這樣啊。」一個叫陽賢明的修士語氣不無失望。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尤其荒謬的是,古月既然自爆,以前的肉體關係那就等於是上輩子的事,這一世不大可能和_圖_書受上輩子影響的,這麼一算,他和古月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此遭遇堪稱古怪。
陽承明頹然嘆息,自語道:「小師侄跑哪裡去了,這要是闖下滔天大禍可怎麼得了。」
「這位兄弟是哪裡人?」忽然,間隔一張桌的高大青年說話了。
姜君集瞅了這個青年一眼,插話道:「這個……有什麼關係嗎?」私下猜測也許他們在找什麼人,否則不會失望。
陽承明突然跳起來喝道:「幾位師兄,兩萬多里不算近,我們務必要趁著小師侄沒有闖出滔天大禍以前把事情擺平,否則就麻煩了。」
姜君集恍然大悟,如果有修士早期築基修鍊時心魔太重的話,的確容易出事,看似這驕陽山谷也是個小門派,有弟子出事,這是家人出來找尋呢。
陽承明微笑道:「我們在找人,嗯,也許兄台見過……」
紫色身影一閃,姜君集挪移出去。
風吹蘆葦,發出沙沙聲響,滾滾江水翻起綠色水花,水面上掠過飛鳥姿態清閑,不時衝進水裡捕捉魚蝦,活脫脫一副自然風光,好不宜人。
姜君集的境界不高,至少他沒有逐日天尊境界高,但也可以輕鬆制住逐日天尊,這歸根結底應該說他修鍊的境界已經吻合向大千神宇,而不是和諸神雷同,這種差異將會越發明顯。
姜君集猶如從另外空間撕出個洞口,鬼頭鬼腦四處看了看,才閃身在子空間鑽出來,整理下長衫,向不遠處飛了過去。
姜君集也頗不好接受,慨然嘆息一聲,順著蘆葦塘里一條寬闊水面飛著,這種事以前沒遇過,感覺很棘手。
「喂,還沒給錢呢。」茶舍的老闆凄慘兮兮叫了起來,以為姜君集會一起結賬,誰知道他更痛快,忽然間就消失了。
「我這是怎麼了。」姜君集眸子深邃雪亮,低頭看了看頗為顫抖的手,這感覺忒突兀。
蘆和_圖_書葦塘水道有兩個岔口,靠近路邊有個茅舍,茅舍不大,卻頗為精緻,一根旗杆上掛著一塊白布,上面只有一個字:茶。
姜君集自怡然自得的自然風光中收回眼神,瞟了說話之人一眼,淡聲道:「外地來的,第一次到這裏。」
四個青年男子都很驚訝,這人好平和,一般情況若是高手不大理會他們的,功力比他們還好的人,也不會坐過來,而是他們坐過去和人家搭訕,這也是規矩。
「我沒個固定地方,常年四處雲遊,無以為家實在汗顏。」姜君集掃了掃一桌而坐的四個青年,看似一個門派的,連服飾都有類似的地方。
這是修為一般的表現了,否則應該說聲謝謝的,可謂關心則亂,在修士身上表現的也很清楚。
陽承明一一介紹著道:「這三位是我師兄……」隨後他又道:「姜兄在這顆星球上呆多久了?」
姜君集笑了笑:「剛剛過來,沒多久,僅僅幾天而已。」
陽承明幾乎跳過桌子,一把抓住姜君集的手臂,激動的道:「當真不成!?」
「呃……錢我是沒有,這樣吧,我送你五百年陽壽,修行的話,這玩意會轉化成一個胖嘟嘟的元嬰,嗯,你就當是親兒子隨便養養吧。」
姜君集好奇的插話道:「你們找人……這個……難道我認識不成?」
的確,姜君集不介意和古月為敵,哪怕和整個宇宙為敵也嚇不死人,這就是他目前的心態,有那麼一股不好言傳的無上勢,心懷激昂而博大,隨時都可以讓自己極度熱血引頸高歌,可事情這麼一扯,就有些不好消受,畢竟古月和秦飛卿不同,這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陽承明翻過茶杯,客氣的倒滿一杯綠茶,輕輕推過,微笑道:「姜兄是哪裡人?」
這麼一會已經砍死一百多個活人,還有一萬多匹草原上遷徙的角馬、長頸鹿、獅子、領養等等……草和*圖*書原上血腥遍地,土著也被殺了個精光,人和動物的血液順應著河水染紅了方圓五十里,一副活脫脫抵禦景象。
突然,心頭泛起一絲明悟,他忍不住仔細品味起來……一個老道年紀約五十來歲,他一身道袍還算洒脫,站在黃金大殿內猶如俯瞰眾生的神人,牛皮哄哄氣勢很霸道,彷彿長年累月坐慣上位,發號施令已成自然的人。
姜君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動念之間,星球上的千姿百態映入心田,無數個場景紛至沓來一一成像。
天聖銀河都很重視禮節,哪怕雙方是仇人,一般情況也會維持過得去的禮儀,這是基本的道德價值觀。一方想和另一方聊聊,發出邀請后,一般不會被拒絕,哪怕是仇人呢,也會風度翩翩先禮後兵。
「客觀,您裏面請。」
「不了,我隨便在江邊坐坐就好。」說著,姜君集一身平凡的走向江邊,在一張空著的桌子上大大方方落座。
姜君集心中一片憐憫,滔天大禍這個詞多熟悉啊,他忽然插話道:「你師侄是什麼樣的人,他修鍊到什麼境界了?」
姜君集背著手,慨然嘆息一聲,不論如何,不過來看看都所不過去,當年自己無意舉動導致松濤山莊被滅門,這事雖然沒成為自身的心魔,可也多少有些遺憾,如今有了機會,若不補救一下,確實說不過去。
姜君集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四個小子還是一副急性子,覺得很有趣,不禁搖了搖頭。十幾年修鍊出元嬰算是奇才,可是和當年姜子恆一比,差距不是一般的遙遠。那一雙深邃悠遠的海藍色眸子隱現,姜君集莫名其妙一哆嗦,手都顫抖起來。
姜君集不明白本土規矩,但為人一貫平和,不會拒絕這種充滿善意的邀請,柔和的點頭道:「甚為榮幸。」說著,他起身坐到陽承明這張桌子的空余座位上。
淡淡蘆葦芬芳,隱隱洪荒鳥鳴,www.hetubook.com.com姜君集迎著朝陽淡然飄於水面之上,心思隨著蘆葦起舞,品味著心中淡淡愁緒,感慨著淡若浮雲的際遇。
姜君集掃了掃其餘三人,這幾個修士最多最多在離體左右晃悠,這個陽承明還是上個月中旬才修成的元嬰,屬於剛剛踏入修道門檻的修士。
隨著話語聲悠悠飄來,紫色奇光炫亮天際的剎那,將茶舍老闆和店小二包裹住,奇光猶如無限靈動之生命源泉,水銀瀉地般滲入倆人的身體里。
「能知道你的名字我很榮幸。」
姜君集忽然站了起來,眼神看向西方,忍不住呢喃著道:「我的乖乖,我就說好似和我有什麼緣分,呵呵,還真是有意思,原來是你!」
姜君集看著滾滾江水默不作聲,這裏的茶對他沒有吸引力,碧落天機里頂級奇珍用億都說不清楚,哪裡還會在意這裏的東西。於他而言,這裡是凡間,哪怕天聖銀河修士很多,物產豐美,可也不能和富裕如一界帝君的姜君集媲美。
姜君集現在的境界忒霸道了些,稍微凝神的瞬間,竟然看透了那個所謂奇才的三生七世,而這奇才的前世也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還是菜鳥出來混時碰見的帝一真人,在奧良星被大魔鬼殺死的那個。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很熱情的小跑過來。
「我姓姜。」
其實以姜君集目前的修為,只要稍微凝神,就可以輕鬆透視這些人的大腦在想什麼,只是他不樂意如此做,也不樂意表現大神通。
茶舍外面伸出一排木板,十幾張桌子古香古色,不多的幾個茶客坐在江邊品茶聊天,日子好不快活。
「殺!殺!殺!殺!殺!殺!」帝一真人狂暴無比,混亂的真元在體內肆無忌憚,飛劍殺機凌厲。角馬、羚羊、獅子、大象等等草原上的一切生命都被其一一擊斃。
星球碧綠,滿是蘆葦的巨型沼澤地生機盎然,到處都充滿了一股蒼涼野蠻的洪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