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已經開始動工改造,所有的演員也都暫時放了假。
他心裏的怒火霎時間消退得一乾二淨,心髒的地方開始悶疼。
傅寧硯也不在意,將領帶扯下來,自顧自走去浴室洗澡。
「嗯,她在外瘋夠了,是該回來了。」
蘇嘉言垂著眸,「我想靜一靜,師傅就讓我跟你去吧。」
他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謝澤雅,「你想吃什麼?」
而直到此刻蘇嘉言才明白,真正可以倚靠的,也只有陳梓良、黎昕和一直沒有消息的蘇懿行了。
沒有人應門。
傅寧硯立即朝謝澤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將手機換到左邊耳朵,「嗯。」
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竟是傅寧書,傅寧硯怔了片刻,才按下接聽。
提到家庭,這個老實木訥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理成板寸的腦袋,嘿嘿一笑,「我閨女已經上大班了。」
她居然會喜歡他……
譚睿一驚,連忙擺手,「三少,除了我開車,其他事情我可不懂。」
他捏著鑰匙走向自己的家,還未開門就發現裏面亮著燈。心下無奈,打開門果然見沙發上橫躺著傅寧書。
「寧書,」傅寧硯打斷她,「我有分寸。」
段文音聲音淡漠,「還有,澤雅剛剛回國,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她不願打擾你,但是你要主動關照。」
保安小哥傻了眼,「哎這些東西……」
蘇嘉言輕輕搖了搖頭,頭靠在陳梓良肩上,也不說話。
傅寧硯慣常居住的房子是在三環的一套高層複式公寓,只是習慣了蘇嘉言處留宿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去了。
他厭惡一切形式的不明不白,對他而言一旦牽扯上了感情就意味著桎梏的開始。
「不知道,謝澤雅什麼時候滾回去了,我就走吧。」傅寧書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聶君君看著傅寧硯陰沉的臉色,欲言又止,「姐夫……」
「回去看你媽的臉色嗎?」傅寧書說話從來不懂得婉轉。
「去哪兒了?」
傅寧硯看了她一眼,轉過頭,「我為什麼要帶她回來。」
這套能源循環系統預備用在棲月河的高檔商品房中,也是政府準備推行節能試點計劃的一部分。
「讓譚睿過來。」
聶君君還在說,而傅寧硯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緩緩邁開腳步,朝著樓下走去。
但十八年相處下來,雖然很少直接表露情感,但兩人之間的感情絕不比親生父女單薄。
「嗯。」蘇嘉言又輕輕地應了一聲。
「董事局那邊已經有所微詞,你最好快點解決,讓景興搶了先,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她怎麼會喜歡我。」傅寧硯忍不住反駁。
傅寧硯薄唇緊抿,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譚睿下車去幫忙取,然而走進去看到摞在保安室里的四隻大箱子時,忍不住一怔。他也不多問,讓小哥幫忙搬出來。
到達樓下時,譚睿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待了。傅寧硯上了車,吩咐道:「去找嘉言。」
陳梓良笑著看過來,「嘉言,你來了。」
聶君君抬頭見是hetubook•com•com傅寧硯,頓時一怔,「姐夫?」
——
譚睿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燃之後打開車窗,長長地吸了一口,「後來相處久了,就發現我老婆是個好姑娘,當時我窮得叮噹響,她也不嫌棄,直說人好懂得疼人就行了。」
「當然不是,」謝澤雅聲音帶著笑意,「我在陪阿姨逛畫展。」
「嗯。」
傅寧硯立即下車,走過去將譚睿手裡抱著的箱子打開,裏面是一箱子的衣服。他面上頓時罩上一層寒霜,冷著臉將剩下的箱子也都打開。
傅寧硯心裏頓時冒起一股火,一抬手掃掉了辦公桌上的東西。在外間的秘書聽到動靜立即推門進來,見傅寧硯怒氣沖沖頓時嚇了一跳,「傅,傅總……」
傅寧書輕哼一聲,「你和謝澤雅在一起?」
傅寧硯在沙發坐下,拿起遙控就要換掉吵吵鬧鬧的動畫片,傅寧書一把將遙控奪過來,「不準換。」
說完便掛了電話。
吃過飯之後,又幫謝澤雅安排好了酒店。結束之後已是夜裡十點多,傅寧硯下意識要將車開往劇院附近,都要打方向盤了才猛然想起,目前這個狀態恐怕是不能過去找她了。
傅寧硯此時也沒有時間管她了,因為恆盛那邊來了消息,拒絕了之前口頭談好的所有條件。
車子慢吞吞地往前開著,到達劇院附近的時候,已是七點多。車子開過去,一路彌散著飯菜的香味,傅寧硯想要見到蘇嘉言的心情一時便更加急切。
「譚睿,問你個事。」
「我讓譚睿過來。」
譚睿趕緊彎腰去撿東西,傅寧硯冷聲喝道:「不用撿,回來開車。」
「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謝老爺子打的什麼算盤,Gerard家族的事他們謝家可沒少摻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要跟去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怕耽誤了你和寧硯。」陳梓良笑道,「你看你到了這個年紀,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我這個糟老頭子自然巴不得你找到好歸宿,最好在我入土之前啊,還能抱上徒孫。」
好像一個氣球被扎破了一般,傅寧硯滿漲的情緒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不關你的事。」
這樣想著,他覺得整個心臟都在微微戰慄。
傅寧硯幾分嫌惡地皺起眉頭,「我正在處理。」
她穿著T恤熱褲,理了一個典型的沙宣頭,多日不見,皮膚晒成了健康的麥色,整個人看來年輕又活力十足。她把腳翹在扶手上,手裡抱著大桶的爆米花,聽見開門聲音的時候抬眼朝著傅寧硯看了一眼,又將目光移回到電視上。
他之前會和趙姍姍保持很長時間的聯繫,就在於她非常懂規矩,從來不會去觸及他的底線。
傅寧硯將箱子一腳踢開,冷冷一笑,「她想得美!」
傅寧硯聽著,一時陷入沉思。
傅寧硯在看到箱子時,臉色頓時一沉,「這是什麼?誰寄過來的?」
「誰規定二十七歲就不能看動畫片了?你規定的?」
「為什麼這麼問m•hetubook•com.com?」傅寧硯盯著她。
傅寧硯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蘇嘉言的號碼,那端傳來機械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陳梓良拍著她的手背,「別難受啊,吵架嘛,多大的事。你就跟著我出去散散心吧,回來和他好好說。」
「我為什麼不能質疑?」傅寧硯一聲冷笑,「您現在用來捐贈三流學校的錢,都是我賺來的。」
他正要離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傅寧硯趕緊幾步下去,見聶君君正提著一隻垃圾袋出來。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段文音打斷他,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她微皺著眉,神色不悅的模樣。
住在小區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是以裏面環境清雅寧靜。此刻夜色沉沉,除了各處亮起的燈火,沒有半個人影。
如此看來,她終究是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了。
聶君君喚了一聲,怔怔看著傅寧硯沉默的背影,倒影被窗戶里漏進來的夕照拉得很長很長。
靜了一會兒,傅寧硯又問:「你這次打算留多久?」
陳梓良哈哈一笑,「年輕人之間,總會有些磕磕碰碰。我不用你跟著去,你被慪氣,和他好好溝通。」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回車上。
「你有毛線分寸,」傅寧書從沙發坐起來,赤著腳走向廚房,又拿了一小桶冰淇淋出來,「你別把謝澤雅想得太天真了,都已經過去七年了你以為她還是那個幼稚好騙的小姑娘?」
他按捺之下心裏的煩躁,給謝澤雅撥了電話。
傅寧硯點頭,「隨意。」
重新回到車上,傅寧硯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吩咐譚睿:「回公寓。」
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所以後來就結了婚,生了娃。」
「寧書,」傅寧硯臉色沉下來,「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蘇嘉言靜靜走過去,「師傅。」
「我在城北機場,過來接我。」 傅寧書說話一貫不愛拖泥帶水,此刻更是無頭無尾直奔主題。
「你好歹是住在我的地方。」
何德何能,蘇嘉言居然喜歡他。
傅寧硯去卧室換了衣服,出來走到沙發旁邊,「讓一下。」
一旦有了事做,人也就不易陷入消極的情緒。蘇嘉言將傅寧硯的東西寄到了他住的地方,而後開始投入精力幫助黎昕準備著講座和講堂事宜,一站一站跟著輾轉,整個暑假就這麼過去了。
譚睿一時不明白為什麼傅寧硯要問起這些瑣碎的問題,怔了一下,笑道:「她是親戚介紹的,我讀書的時候認識一個姑娘,一直想出人頭地了就去跟她表白,所以最開始挺不樂意的。」譚睿摸了摸口袋,「三少,我能不能抽支煙?」
霎時間一陣怒火從心裏生起,他后槽牙要緊,太陽穴青筋都突了起來。
傅寧硯一怔,片刻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傅寧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腿收了起來。
——
「君君。」
她觀察著傅寧硯的表情,「姐夫……你是不是誤會她什麼了?嘉言m.hetubook.com.com姐這個人,是不太會表達感情,但是如果不是在乎一個人,她根本懶都懶得理她。」
譚睿應了一聲,打起方向盤朝棲月河方向駛去。
段文音靜了一下,聲音更冷,「我要是當時把你掐死在廁所,可就輪不到你現在來對我大放厥詞。你現在很不冷靜,我不想繼續和你說話。」
他和傅寧書上次見面還是過年的時候,傅家二小姐成天在外,專愛光臨什麼非洲原始部落,一年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著家,對此大家都已見怪不怪了,是以,傅寧硯才會對在這個關頭接到傅寧書的電話感到好奇。
——
「逛街?」
謝澤雅忍俊不禁,「倒好像她是你妹妹一樣。」
陳梓良微微嘆了口氣,「你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做什麼事我都放心。總之無論你做什麼事,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我活到這個年紀,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生左不過幾十年,活得稱心如意才最重要。」
經過調查,發現與恆盛接頭的是景興地產。
可是蘇嘉言隱藏得何等完美,他居然從未從她的言行中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年齡上傅寧書大了傅寧硯一個月,但真正相處起來傅寧硯反而更像是傅寧書的兄長。
「當然要吃最最正宗的崇城菜,」謝澤雅笑答,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二小姐回來了?」
保安小哥「哦」了一聲,看著譚睿上了車,車子繼續朝里開去。
傅寧硯打開門,清冷的燈光傾瀉而下,室內冷氣開得很足,這個以黑白為主色調的公寓尤其顯得冷。
傅寧硯還沒回答,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響起段文音的聲音:「聽說恆盛的案子出了問題。」
陳梓良正坐在迴廊下,看著芳草萋萋,安安靜靜的庭院。
人一旦受了傷,就會本能地尋找可以療傷的地方。
「不勞您費心。」
車子在夜色中停了許久,他嘆了口氣,發動車子朝三環開去。
譚睿五年前就在給傅寧硯開車了,為人老實誠懇,從不亂說話,偶然說話,也都是說到了點子上。
「寧硯,猜猜我在哪裡?」
蘇嘉言低下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正在此時,傅寧硯電話響了起來。他連忙退開拿過手機,幾分尷尬說道:「抱歉,我接個電話。」
近日正在舉辦的畫展只有崇城美術學院的百年校慶巡展,傅寧硯頓時面色一沉。被崇城美術學院開除的事情,一直梗在段文音心裏,傅寧硯早就聽她提起,說想通過捐贈成為學院的名譽校友和客座教授。
她六歲跟著陳梓良,絕少有這種膩著陳梓良的時刻。兩人在表達感情方面都是內斂的,平日里交流最多的就是怎麼唱戲怎麼演戲。
「誰稀罕插手。」
譚睿通過後視鏡覷著傅寧硯的表情,問道:「三少,蘇小姐已經不生氣了?」
譚睿小心翼翼開口:「三少,你和蘇小姐分手了?」
天一熱起來,蘇嘉言就醒得更早。她照例跑步練嗓,結束之後去劇院找陳梓良。
傅寧硯帶著幾分讓人心驚的和*圖*書
蕭索。
「謝家還真是不要臉。」傅寧書聲音幾分嘲諷,
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即使蘇嘉言的臉總是不自覺地飄進腦海,他也飛快地將其驅逐出去。
「她回來不就是眼巴巴想要爬上你的床么。」
譚睿立即笑著擺擺手,「其實男人都是賤骨頭,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最好。我閨女滿周歲的時候,那個姑娘來找過我。當時她約我出來,我高興了大半晌,還專門去買了一套新西裝。結果見了面,才發現有些事……還真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距離產生美?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感覺已經不是那種感覺了。她老公做生意虧了,想找我借錢。請我吃飯,讓我點菜,又緊盯著我手裡的菜單,我說一個菜名她都要算半天。當時只覺得可笑,當年那種心情,再也沒有了。」譚睿看向窗外,吐了一個煙圈。
聶君君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出差去了啊,姐夫你難道不知道?」
聶君君低頭看著腳尖,「嘉言姐還是很喜歡你的……」
譚睿朝四樓看了一眼:「蘇小姐不在?」
傅寧硯靜靜聽著,心在一種難以言明的欣喜和痛苦之間不斷地掙扎,一寸一寸揪緊。
本將塵埃落定的事情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傅寧硯心情非常暴躁。一邊緊鑼密鼓地準備重新來過,一邊暗暗調查景興插手的原因。
傅寧硯怔住。
譚睿猶豫了一下,回答:「蘇小姐寄的。」
可是這樣一個冷淡理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冷靜處理的女人,居然也是會哭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兩人斷絕來往才是最適合的解決方法。可是她單方面的決定,竟然讓他覺得如此,如此的憤怒……
「寧書,」傅寧硯低聲喝止,「我讓譚睿接你回家,有什麼事我們再聊。」
傅寧硯雖然有意壓低了價格,但是給出的報價還是比恆盛的心理價位高出了很多。這件事本已十拿九穩,傅寧硯完全沒有想到恆盛會臨時反悔。
「怎麼了?」
傅寧硯也懶得追問,話題一時就斷了。
聶君君猛地搖頭,「她當然喜歡你,每次姐夫你過來吃飯,她都很早就開始在廚房準備,還會高興地哼歌。她肯定是喜歡你過來,才會這麼用心的。」
傅寧硯笑了笑,不再說話。
「寧硯,你不開心嗎?」謝澤雅聲音幾分猶疑。
「那天黎大哥帶她回來,我當時在樓下便利店,看到她哭得可慘了。」
到達小區,門口保安室的小哥將傅寧硯攔下,「傅先生,有你的包裹。」
「你嘉言姐去哪裡了?」
傅寧硯心裏煩躁更甚,「我倒是想問您,當日執意拆散,現在又來費力湊合……」
又敲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應。
傅寧硯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今年二十七歲,不是七歲。」
「你……是不是和嘉言姐分手了?」
「誰稀奇住你的地方,冷冷清清一點人氣都沒有,」傅寧書冷哼一聲,轉了話題,「你怎麼沒把謝澤雅帶回來?」
憤怒之外,卻又有另外一種心情:
他聲音也便帶www.hetubook.com.com了幾分冷意:「代我跟她問好。」
蘇嘉言頷首,在陳梓良身旁坐下,「我跟師兄說過了,這次我陪您去明陵市。」
全然的兩個世界。
他一貫視她為旗鼓相當的對手,以為在絕情方面兩個人向來不相上下。
洗完出來,傅寧書手裡的爆米花已經見底了。
「不知道,說是要陪陳師傅開講座吧。」
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塗。傅寧硯煩躁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這一日傅寧硯剛剛從會議室出來,便聽秘書說謝澤雅打過電話來找他。
對他而言,這種關係中的感情一貫只是累贅,所以即便只有一點苗頭,他就不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扼殺。
蘇嘉言哭了?
他坐不住,當下給鍾凱打電話:「幫我調查蘇嘉言去哪裡了。」
蘇嘉言心裏一陣難過,伸手抱住陳梓良的肩,「師傅。」
他的書、浴袍、香水、須后水……甚至一枚小小的袖扣,都不曾落下。
傅寧書吃冰淇淋的動作一頓,靜了一瞬,輕輕地「嘁」了一聲,也沒正式回答傅寧硯。
傅寧硯眉目間罩上一層寒意,「她做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針對她?」
此時前面的車子往前挪了,譚睿趕緊掐了煙踩油門,「三少,我就單純講講自己的事,你可千萬別多心。」
是的,他早就知道,對蘇嘉言而言,真正的不在意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徹頭徹尾的冷漠。
可是,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會喜歡他。
譚睿說:「你幫忙撿一下,放在保安室,我等會過來取。」
「那你讀書時候認識的……」
而在蘇嘉言家的時候,時常可以聽見樓上馬桶沖水的聲音,早上樓下修電器打火灶的吆喝聲,如今天熱了起來,午休時還能聽見蟬鳴。
傅寧硯笑了笑,擺了擺手。
「怎麼了?」陳梓良偏過頭,見她神色懨懨,忍不住關切問道,「和傅家那小子吵架了?」
「怎麼不回家。」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面對蘇嘉言那張冷淡不苟言笑的臉;習慣了氣她,想看到她著急跳腳的模樣;習慣了工作上遇到不順意的事情,就想要回到她身邊;習慣了忽略她也忽略自己的心情,依然把這段感情框定在最為單純的錢色交易。
到達四樓時,他猛地剎住腳步,深深呼吸幾次,才抬手敲門。
傅寧硯「嗯」了一聲,「你夫人和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不在。」
陳梓良拍了拍的手背,呵呵笑著,「這是怎麼了,嘉言,傅寧硯讓你受委屈了?和我說說,我找他理論去。」
「姐夫!」
「寧書,別這麼說澤雅。」
傅寧硯身體放鬆,往後靠去,「你結婚七年了是吧?」
「澤雅澤雅,叫得真親熱,」傅寧書皺了皺眉,「你不是現在還喜歡她吧?」
第二天起床時傅寧書已經不在公寓里了,箱子也一併帶走了,打電話問她,只說去了朋友家裡。
上次陳梓良在本市辦的講座反響很好,下一站的目的地便是明陵市。
車子還沒挺穩,他便打開車門朝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