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朕還是這天下正主!

這時候,劉若愚疾步走了進來,請示著朱由校。
接下來,朱由校便讓魏忠賢退了下去。
「他們?」
劉若愚忙扶起了方從哲,且又扶著他坐在了一旁的軟凳上。
朱由校沒有明確回答方從哲,只說道:「朕知道他們是不想朕身邊有一個聽話的人,哪怕他們知道你方從哲離開朝堂朕也不會用他們,但他們也還是會除掉你方從哲,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逼迫所有在朕身邊的人都是和他們站在一邊的人,也只有如此,朕的旨意如果得不到他們的同意就出不了紫禁城!」
凜冽的北風將朱門叩個不停,黯淡的白光漸漸隱匿於黑雲之中。
畢竟這些文官更喜歡操控皇帝或者操控首輔成為自己的代理人。
然後,朱由校冷笑起來:「不可能!」
乾清宮。
「皇爺,元輔請求現在就見您,您看宣還是不宣?」
「奴婢遵旨!」
方從哲把頭磕得砰砰直響。
而朱由校則抬起深若黑潭的眼眸,點了點頭。
但朱由校自己則沒有要繼續看奏疏的意思,他依舊待在一旁不動,思索著對策。
方從m•hetubook.com.com哲哆嗦起來,他現在都想罵朱由校是個暴君,但他可不敢罵,只能硬著頭皮回道:「臣遵旨!」
「他們是誰?」
朱由校斜眼瞥了他一眼:「朕知道你要來,賜座!」
因為在朱由校看來,掌控社會大部分財富的文官士紳肯定要追求政治上的權力而不會甘心被皇帝控制。
朱由校則突然朝方從哲怒吼起來:「可朕不想被你們擺布!」
方從哲哭得更加激動起來:「陛下!臣求您了!」
方從哲聽到這裏,也不敢回答,畢竟他承認這是事實,但他自己也是文官,所以也不好直接表態承認我們就是想把皇帝軟禁在紫禁城,只聽我們的擺布。
朱由校知道這不是靠他這個皇帝強勢一些就能解決的問題。
「不用再磕了,沒用的!」
但朱由校也知道這並不說明文官集團中的許多文官就心甘情願地因此被皇帝驅使,也不說明所有文官都不敢再和在東林書院講學的那幫文官即東林黨文官親近。
而自己這個皇帝對東林黨的文官的一波嚴厲打擊后,肯定會造https://m•hetubook•com.com成東林黨勢力大減,許多文官會自動褪去自己身上的東林色彩。
魏忠賢回了一句。
朱由校說著就蹲在方從哲面前拍了拍方從哲肩膀:「繼續做朕的首輔,愛卿!只要你繼續對朕忠心耿耿,將來朕只會給你方家永世富貴,而不會讓你方家性命難保!否則,朕雖然現在還不能操控他們,但朕滅你方氏一門還是易如反掌的,而且比他們更容易!」
沒多久,方從哲就走了進來,雙手持著奏本,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一來到朱由校面前就直接匍匐在地,而且還因為太過於急著下跪,而摔在了地上,嘴裏卻急不可耐地道:「臣見過陛下!」
所以,朱由校才說這些文官其實是在威脅他。
朱由校回答后就咬牙繼續說道:「朕必須這樣!必須對誰都狠,不只是他們,也有你方從哲,甚至是朕自己,必須狠!沒辦法,你方從哲既然成為了朕的首輔,要麼死在他們的手裡,要麼死在朕的手裡!」
螻蟻尚且有偷生之戀。
朱由校說著又道:「他們想把朕變成金絲雀,養hetubook.com.com在紫禁城這座牢籠里,用朕的名義去滿足他們的私慾,卻又把將來天下傾覆的鍋扣在朕身上!」
朱由校說著就盯向了方從哲:「想要全身而退?」
儘管他殺了一批文官,但並不能阻止一些文官背後的權貴士紳想對抗皇權操控皇帝的本質。
而現在方從哲的兒子方世鴻被綁架方從哲被威脅,明顯就是這些文官和他們背後的權貴士紳對朱由校這個皇帝這次殺了大批文官后的反應。
朱由校看著已經點起的燭光,面色冷冷地問著魏忠賢。
朱由校大喝一聲,又道:「朕都沒有怕!你怕什麼?你真以為他們能一手遮天?事實上,他們是最懦弱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們就像你方從哲現在這樣懦弱!你別看他們現在背地裡囂張至極,但都是一群外強中乾的傢伙,只敢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有本事他們直接來反朕,你信不信朕下次抓住機會再屠他幾個九族,他們依舊不敢明著造朕的反?知道是為什麼嗎,是因為朕還是這天下正主!」
畢竟直接對朱由校這個皇帝下手的話,成功的可能性也太低,一旦失和*圖*書敗后的代價也很大,而且因為皇帝既是他們想對抗的人又是他們擁有特權的保障者,所以他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對太聽皇帝話的文官即方從哲下手。
朱由校這麼一吼,方從哲嚇得顫抖了一下,脊背發涼。
而朱由校則直接一揮衣袖:「因為你們的貪得無厭已經讓安寧太平的日子沒多少了!你方從哲是京師大興人,你應該清楚,城外有多少流民在餓死,這還是天子腳下,外面只會比這更慘!而關外邊陲有多少不安分的勢力在虎視眈眈,也在內閣這麼多年,也比朕清楚!可到時候你們可以換下我大明的官袍重新為新朝效力,而朕的大明呢?」
方從哲欠身坐著,小心翼翼地遞出奏本來:「臣是來遞辭官疏的,求陛下准臣回鄉吧。」
「朕知道你這個請求不過分,也合情合理,朕也的確不是薄情之人,但朕不能答應你!」
朱由校不得不承認,明朝後期的首輔之所以一個比一個沒用,也不能全怪首輔自己,而是這個時代的本質決定了大多數權貴士紳們不喜歡強勢的首輔,如同他們也不喜歡強勢的皇帝一樣。
方從哲和*圖*書作為人,自然也不想就這麼死去,朱由校對此自然也是理解的,也知道方從哲是想求自己放過他,允許他辭官,這樣他就不用以自殺的方式離開帝國的權力中心。
魏忠賢匍匐在地上,臉色潮|紅,顫顫巍巍地回答道:「奴婢不知,東廠安插在方世鴻身邊的眼線墨玉稟報的原話就是如此!」
朱由校看著地上穿著大紅衣袍的魏忠賢,說了一句:「他們這明面上是威脅方從哲實際上是在威脅朕!接下來,要讓東廠全力保證方從哲和他有關的人的安全,要儘快查出是誰綁架了方世鴻!另外,立即告訴安插在方從哲身邊的人,全力阻止方從哲自殺!」
朱由校知道東林黨嚴格上來說不算是後世那樣的黨,只是一群有著共同利益和政治訴求的文官而已。
方從哲自然朱由校的意思,一時直接哭了起來:「陛下,他們綁架了臣的兒子,要臣自殺,您如果不讓臣辭官,臣就只能自殺了!求陛下准予臣辭官,讓臣有個活命的機會吧,嗚嗚!」
說到這裏,方從哲就聲音哽咽了起來,哆嗦著嘴,然後再次跪在了地上,腦門緊貼著冰冷的地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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