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城

「不好好的抓藥,吵什麼吵?不知道賀師傅最不喜被人打擾?」
再加上除了蒼香又找到幾種可以補充精神的草藥,才有今日的進度。
他自然知道莫求說的不錯,是自己一時糊塗,竟然用量過大。
「虧你姐夫在我跟前說你如何如何聰明,這般不頂事不如早早回去!」
「師兄。」莫求伸手虛攔,同時朝不遠處迷迷糊糊的賀師傅使了使眼色:
「哭,就知道哭!」魏師兄見狀更怒,上前一步,右手一抬就要甩過去。
「莫師兄也說是三錢。」
今日藥房坐診的是賀師傅,一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留有三寸鬍鬚。
「剛才我們從後面過來,藥方淋了雪,上面有些地方模糊不清。」
他伸手朝藥方上一指,道:「我說茯苓應該拿三錢,師弟偏說是七錢。」
害怕?
「莫師兄。」
反之,則會進展較快。
「不敢。」莫求面色微變,急忙低頭,小聲道:
莫求輕輕搖頭。
「哦,我看看。」莫求搓了搓手,掃去寒意,踱步來到兩人近前。
一個時辰后。
細細看去,他的雙手有些紅m•hetubook.com•com腫,這是凍瘡,雖不嚴重卻影響不小。
「師兄。」程壽急忙開口:
藥方有些地方被水打濕了,大部分並不影響,但茯苓後面的用量卻很是模糊。
鬆了口氣之餘,他的心中又是生出一股莫名焦躁,看向三人的眼神更是不善。
得益於系統,莫求對《寶葯傷科》的理解已是大師級,觸類旁通,普通方子自也瞭然。
在這裏,師傅打徒弟、師兄教訓師弟再正常不過。
「連安陽定止方都不知道?」
隨即沉著臉看向莫求,輕輕一哼:「莫師弟,你學的倒是很快啊,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師了。」
不得不說,這有些不講道理。
「你別廢話,快去收拾東西!」
眯著眼,看著兩側灰撲撲的院牆、房屋一一閃過,莫求心中嘆了口氣,再次縮了縮身子。
「出城?」莫求抬頭,眼帶詫異:
如今深秋已過,寒意侵襲。
當下伸手一指,緩聲道:
「再說蔡師弟也是一時看錯,所幸並未出岔子,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個時候和_圖_書嗎?」
當下狠狠收手,怒瞪一眼蔡睿:
而蔡睿卻執意說他親眼見到魏師兄寫的是七錢,兩人爭執不下。
教導個屁!
「我親眼見到魏師兄寫的是七錢!」
且並不比感悟《寶葯傷科》之前差。
「哦?」魏師兄原本打算訓斥,聞言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再次審視了一下藥房。
「可是……」他依舊堅持:
不知不覺,四個月的時間已經悄悄過去。
「城外的孫老爺不小心從閣樓滾了下來,被鐵器划傷,自己不方便動彈,讓我們趕緊過去。」
他掃眼三人,面色一沉,低聲斥道:
「你收拾一下,等下跟我出城一趟。」
「另外,就算是給男人用的,除非是十分魁梧的壯漢,若不然也用不了七錢。」
面色,當即變的有些不好看。
賀師傅喜歡安靜,此即正眯著眼躺在躺椅之上,半睡半醒半迷糊。
「再有下次,直接滾!」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識海里的星辰,再次閃爍起暗淡光暈。
「哼!」魏師兄哼了一聲,回首看去,恰好見到賀師傅在躺椅上側身。
「賀師傅睡著了和*圖*書,別驚擾到他老人家。」
像是七錢,又有些像三錢。
現在這個時辰出城,在城門關閉之前能不能回來怕都是兩說。
「這是安陽定止方,裏面有山藥、牡丹皮……看用量定然是給女人用的。」
初雪並不大,也不密,如柳絮般隨風飄落,引得街上不少孩童歡呼雀躍。
「茯苓用到七錢,其他藥材的分量不會那麼少,這會導致藥效失衡,沒能救人不說反而會傷身。」
程壽道:「你來看看,這方子里的茯苓應該是三錢還是七錢?」
他解釋的很詳細,更是通俗易懂,程壽聽的連連點頭,蔡睿卻是眉頭緊鎖。
門口,兩個下人已是在焦急等待,不過他們的表情卻是讓莫求皺了皺眉。
當然。
這可是城中王老爺給自己妾室用的方子,若是出錯,麻煩不小。
「是。」莫求急忙應是。
關鍵是程壽覺得這個方子很熟悉,以前拿的時候都是兩錢三錢,最多五錢,就從沒有七錢過。
時光匆匆。
程壽和新來的學徒蔡睿則在抓藥,動作小心翼翼,唯恐驚擾到賀師傅。
瘦弱的身子骨多了些和_圖_書肉,面上時有紅光,就連身高都略有增加。
進度可謂喜人。
尤其是夜晚,痛、癢發作,更是折磨人,偏偏沒有什麼好法子。
幾位夥計整理著藥材。
魏師兄入了車轎,莫求則縮著身子與車夫一左一右坐在車架上。
他一身灰布冬衣,頭戴斗笠,小小的身子蜷縮起來,盡量避免寒風侵襲。
幾個月過去,在藥房里的日子雖說並不愜意,但吃飽喝足,膚色倒是不再如以前那般枯黃。
在取一樣藥材的時候,兩人之間起了爭執,當即朝著莫求看來。
這幾個月來,除了秦師傅不時說些醫理、用藥,魏安只把他當夥計使。
精神萎靡,進度就會遲緩,不過不會削弱。
當下略作收拾,兩人就上了孫家馬車,在車夫嫻熟的技巧下朝城外駛去。
「這兩個月你是怎麼跟著學的?」魏師兄怒瞪一眼蔡睿,低喝道:
莫求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才縮手回頭看去。
當即兩眼一紅,垂首小聲抽泣。
孫老爺是草藥販子,更是藥房的大主顧,出了事自然不能耽擱。
「就是現在。」魏師兄皺眉,同樣面www.hetubook.com.com泛不悅:
「嗯。」魏師兄點了點頭,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拂袖道:
「所以這茯苓,應是三錢。」
這幾個月他吃飽喝足,身子骨強健,精神自也充沛。
打眼一掃,他就認出這是一個主治腎陰虧損的方子。
城外孫宅到了。
他自然看出這上面寫的其實是七錢,但這並不意味著方子就對。
這是……
夥計好歹還有工錢,到了他這裏,不僅沒有工錢還要時刻小心。
「怎麼了?」說話間,面色陰翳、略有駝背的魏師兄已是從後面轉了過來。
「都是師兄教導的好!」
若非莫求有著上一輩子的閱歷,怕是不知道被對方訓了多少回。
被打之人不僅不能有怨言,還要感激對方的教誨,不然就是不懂尊師重道。
經由幾次嘗試,莫求已經驗證,星辰光暈的亮度與他自是的精神有關。
蔡睿聞聲一顫,他不過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更是首次離開父母,何等受過這等委屈。
嘆了口氣,他緩緩轉身。
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這個道理放在醫術上同樣合適。
說著,他把莫求的話複述了一遍,並朝一邊的蔡睿使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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