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嚳笑了笑，一人一鬼相對而坐。
「這也沒有辦法，郭家在至聖道場的地位不弱，而且他們還退還了太乙宗給的好處。」
莫求盤坐上首，面色不變：
「咳咳！」受傷未愈的柳輕候今日也趕了過來，聞言輕咳，道：
「幸甚！」
姓郭的活了幾千年，竟然還如此衝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
「太真曾言，最喜蓮花，所以我在這裏移植了許多，想著有遭一日能帶她過來一同欣賞。」
「下去吧！」
就連堪比道基修士的鬼物，也多心藏凶戾之輩。
「有何不可？」
「哈哈……」帝嚳大笑：
如若沒有條件，才是古怪。
「若是陰間皆是宮主這等靈智完善之輩，倒也不是不能談，奈何鬼物無智，如何結盟？」
「數百萬年來，陰陽兩界幾無相通之時，不曾想，在下竟能有機會與道主坐而論道。」
至聖道場給出了最後通告。
億萬萬鬼物，全都是遇活人就欲吞噬的存在，人鬼殊途這句話，從來就不止是說說而已。
他眼神犀利，能洞觀人心，雖只是一縷殘魂，依舊能從對方的言談舉止間，和圖書看出些許端倪。
「不錯！」帝嚳點頭：
「我知道了。」
「全真道所修法門，多為陰屬，陰間最是不缺低等靈物，無智鬼魂，難道道主不想要？」
「道主，請！」
在他看來，只要莫求在，全真道就在，沒必要跟人死磕。
「嗡……」
說著，伸手朝亭下的桌案一引：
「師祖！」
「結盟？」
也不知至聖道場是不是都不怎麼注重心性，還是陰雷法本就講究隨心所欲、縱情妄為。
帝嚳輕嘆：
「但只要合作，以後有的是機會。」
五年後，洞天世界理論上不會再誕生新的通道。
「……」莫求眯眼，頓了頓，方道：
「宮主有心了。」
莫求分出的一縷陰神出現在一片大山之中，背負雙手，朝著山巔那巍峨高聳的宮闕看去。
地獄圖當空蕩漾，一道虛影從中踏出，環視場中片刻，身形一晃，朝著暗處虛空隱去。
「宮主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無智！」莫求搖頭。
「倒是在下見識短了。」
全真道，只有拿命填，才有可能讓其恢復。
再加上其他兄弟姐妹的落井和_圖_書下石，七非宮最近確實不怎麼好過。
莫求面露沉思。
那五年後還未閉合的通道，都將成為一個個沙場。
「道主也可……」
「也就是說。」莫求開口：
儒生出現在近前，單手一引，輕飄飄朝上方飛去。
「莫道主，有請！」
帝嚳聞言挑眉，遲疑了剎那，方點頭道：
「說來聽聽。」
聽聞這個消息，全真道的人自面色難看，尤其是葉全真，更是渾身亂顫，銀牙緊咬。
「不瞞道主，在下確實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因為東屏郡主之事，承天侯這些日子多有刁難。」
「陰間靈果，大概是比不得陽世充裕，但也有不少獨特之處，對於修行者也有莫大好處。」
衛恙金丹受損，壽元已然無多，此番卻沒有閑著，反倒是幫著葉全真打理起宗門事務。
果然。
捨棄？
「相通道主也明白，你我結盟對彼此都有好處，我能助全真道更加輕鬆攔截鬼物入侵。」
「實在不行，我們回去也無妨，只要道主能證得元嬰，全真道總有一遭能東山再起。」
不多時。
「不過……」
如何捨得？
以假亂和_圖_書真，堪稱了得。
「要不然，還是讓一步吧。」
「人鬼殊途。」莫求踏空而來，慢聲道：
就算被人擒下，也不會查到與全真道道主有任何關係。
「陰陽通道，七非宮確有一些記載，雖不及陽世那至聖道場，想來對道主來說也有不小用處。」
「不錯。」這點，帝嚳並不否認：
帝嚳輕笑：
眾人抬手，張口欲言，卻迫於莫求的威勢，不敢多說什麼，紛紛拱手，接連退出大殿。
「陰間功法注重肉身，捨棄了元神變換，這才沒有見過。」
「就算你我結盟，七非宮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
他們只會再在上清玄幽洞天待五年，五年後就會折返，除非這裏不再有全真道做主。
「七非宮，與全真道結盟！」
「在下想……」帝嚳面露凝重，直視看來，一字一句道：
「百萬年來，我們怕是唯有有機會合作的陰陽兩界人、鬼，道主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
「他們就是想讓你服軟！」
「想來，對道主用處不小。」
「幫在下做些不方便出頭的事。」
「七非宮宮主，豈會看上一位凡人女子？」
「七非宮的傳承，並非泛泛，若不然在下豈會捨棄家族法門，陰陽通道也多有描述。」
桌案上放有數盞靈果，只是氤氳之氣，就能讓人動容。
「奈何，人鬼殊途，她又是大周之主，我只能讓她暫居蔣家，以蔣家女自居，他日好方便迎娶。」
陰間。
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的帝嚳正自立於亭下，看著水中蓮花。
「更何況……」
「這不算什麼，陰間缺乏頂尖靈果，但普通的陰果卻是隨處都是，不少初生陰魂就是靠此為生。」
而舊的通道，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緩緩閉合，當然這是在陰間鬼族沒有維持的情況下。
「在下有一個條件。」
莫求沒有接話。
「太真可不是普通凡人。」帝嚳搖頭，轉過身看向莫求，龍睛一閃，面上露出動容：
莫求眼神微動，緩緩點頭：
一旦鬼族動手……
「嗯？」莫求挑眉：
「可惜孤陰不長，在下倒是想求幾種陽世靈物，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不過是分神之法罷了。」莫求搖頭：
「而陽世諸多靈物、秘法，在下也很感興趣。」
「道主。」衛恙開口：
他和-圖-書始終不相信，帝嚳會真的對贏太真動情。
一人一鬼來到宮闕後花園。
就如，斬殺東屏郡主。
親朋好友，也幾乎盡數命喪陰間鬼族之手，更是多年來被此界眾生當做救世主般的存在。
「自然。」帝嚳點頭，道：
「當年，你率群鬼入侵上清玄幽洞天，屠戮數以百萬計的百姓，她又怎麼可能會嫁你。」
「宮主的想法，委實大胆。」莫求緩緩搖頭：
「只要道主同意，七非宮有關陰陽通道的記載，一併奉上。」帝嚳開口：
面前這道陰魂，在他眼中竟是毫無破綻，說是一個新生鬼物，怕也沒人會覺得不對。
一生，幾乎都放在此界。
「莫某此行為何，宮主當也清楚。」
鬼將、鬼王……
又能有多少？
不同於場中的其他人，她是此方洞天土生土長的人。
待到大殿空無一人，莫求緩緩閉上雙眼。
「我在他身邊的人，也……」
「宮主有話不妨直說。」莫求舉起酒盅，細細品了一口，感受著那縷精純陰氣滋養著元神：
「道主法門精妙，在下佩服！」
「嗯。」莫求點頭：
五年！
「嗯。」帝嚳點頭：
葉全真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