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比清楚，他要追求的是自我毀滅，沒有理由跟帝夋聯手。」
「話？」土神不明所以。
化身的卧房中，吳妄慢慢睜開雙眼，窗外一縷陽光直直地照了過來，讓他下意識抬手遮擋了下。
「聯手？不可能，」運道女神低聲道，「哪怕你說，他吞噬了帝夋，甚至帝夋反過來吞噬了他，我都能接受。
水神嘆道：「不管如何，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們當時太過鬆懈，在大荒天地巨變，陛下因為衝擊天地封印而重傷時，就該守護在陛下身周。
吳妄笑了聲，繼續緩緩道來：
……
吳妄默默地扭了下自己的大腿，忍住了吐槽的衝動。
「帝夋明顯是對上次輸了不服。
武神問：「這事為啥就跟帝夋有關係了？」
吳妄在旁嘀咕道：「這果子外面這麼硬，裏面為啥這麼軟趴趴的。」
他在空中投射出萬丈高的虛影，對著燭龍當頭一指：「天地封印開了，你敢過來嗎！」
我們分兩頭，一同奪取主動權。」
「但天外聚起的這些生靈，對天庭未來，對這個天地的未來，至關重要！」
「這個神界的突然消失，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
天外大略的布局。
這意味著，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這個敵人……其實力有可能在當年的第三神王，之上。」
「我明白。」
吳妄仔細想了想，還是穩了一手。
論破壞力和危害，他們自然是在極致的歲月大道上空。
水神那富麗堂皇的水晶宮角落，武神、水神、運道女神三者聚在此處，各自愁容滿面。
「不是我瞧不起武神，他雖勇猛，且追隨過人域的燧人先皇，但……」
武神老師都開口了，自己也沒辦法拒絕。
雲中君在旁微微頷首，緩聲道：
「這就是數重含義之一，帝夋喜歡一石多鳥嘛。」
「這肯定是燭龍做給我看的！」
水神默然不語，目光卻滿是深意。
現在，燭龍展露了這一手，其背後的數重含義中，有一重就是針對我們。」
一顆龍首虛影突然出現在高空，對大司命的萬丈身軀張口吞去。
金光亂閃，紫氣東來，那黑光竟被直接卷飛。
土神：……
天外世界的中央，浩瀚天威彷彿從虛空鎮壓而來，那天地封印此刻竟露出了一條縫隙，有數道身影立於縫隙之上。
運道女神此刻還有些虛弱，但身周已經環繞了一層道韻；
「按土神所制定的策略，繼續強化我們此前的計劃。
天道會加持於你身，你只是去給帝夋下個戰書，最好是能把他搞破防。
——武神只是往椅子上一坐就開始出神，沒有喊醒吳妄的意思。
吳妄抬手畫了個雲圖，其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裂紋包裹和*圖*書
之處，便是一處處神界。
「燭龍！」
極限施壓、鞏固自身統治、戳武神親善生靈的軟肋。
運道女神立刻搖頭：「我是不會出現在他面前的。」
「雲夢之神到底是真的仁慈，還是看不透這天地局勢？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是陛下此前對我說過的道理！」
為何我尋找蒼雪，會尋到陛下的龍首處？
罷了。
「天外世界，生靈之力的總數，是大荒的三成。
吳妄看著眼前被丟下的運道女神，擠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東皇太一若再出手，那……
大司命呼喊的回聲在整個天外世界回蕩。
燭龍和帝夋已經出招，現在就到咱們的回合了，三位以為，我們該如何做？」
吳妄又道：「然後，帝夋藉著這個消失的神界，對我說了幾句話。」
這兩年之內，有接近四成的天外眾神，已經上交了各自神界的兵力配備，這就等於接受燭龍的調遣，燭龍從原本一個光桿司令，成了具有實質意義的統治者。
咻！
「歲月。」
二神起身對峙，各自不肯相讓。
第二、第三兩個方向，都是武神反抗燭龍。
「哼！」
下一瞬，雲中君、土神、大司命、祝融火翎、少司命，五名強神、五條大道，夾帶著浩瀚天威直接降臨。
運道女神低頭思索著，她大概明白水神的意思。
天道之間，雲中君、土神、大司命天庭三謀神齊聚。
在天地封印之下，有神懸空而立，身周包裹九條蒼龍，白衣如雪、面若冠玉。
運道女神微微皺眉，快步走到了一處角落，拿出了一顆水晶球，球體內散發出微弱的亮光。
「我現在最怕的，其實是他毀滅那個神界的能力，這不可能，這般能力超出了他原本的極限。
雲中君補充道：「應劫者與大劫的博弈，就是渡過大劫的過程。」
吳妄笑道：「我現在就在極力避免武神陷入這個局中。」
「事情很詭異，也很嚇人，如果這般情形發生在我們武神界，而我被其它事耽誤了精力，後果不堪設想。
這般消息已在天外眾神心底傳開，眾神或近或遠都趕來此處探查了一番。
我懷疑，他可能煉製出了狠毒的法寶，或者掌握了混亂大道的某種神通。」
武神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從側旁傳來，吳妄立刻坐了起來。
也有些不對勁，燭龍什麼時候喜歡搞這種彎彎繞繞了？我原本還是挺佩服他的，為了變強肆無忌憚，拋棄了一切，面對敵人直接碾壓，不留後患。
雲中君老哥，我稍後帶你去跟水神碰個面，儘快利用起水神在天外世界的影響力，這是我們穩中求勝的關鍵點。
運道女神此刻抱著胳膊坐在一顆碩大的和-圖-書珍珠蚌中，表情時而憂慮，時而無奈，目中的光彩也略有些黯淡。
「這件事吧，具體如何我也沒辦法對兩位透露，生靈之力與迅速壯大天庭，對我們而言無比重要。
「這裏面也蘊含了我們的機會。」
天外之戰，將會是我與帝夋真正的決戰。
「拚命？」
吳妄笑了笑：
這一瞬，天外世界各處都閃耀出了璀璨神光，一條條大道宛若熟睡的蒼龍被驚醒，近兩百名先天神衝到空中，朝天外世界最中央的區域看去！
他如果真的有把握打回來，那他還威脅我們幹什麼？必然是把自己的獠牙藏好，關鍵時刻給我們致命一擊。」
吳妄起身應了聲，問：「老師，這是怎麼了？」
土神嘆道：「帝夋和燭龍到底有沒有和解，這個還無法確定。」
「陛下，」土神笑道，「其實您不必說這些，臣大概是明白的，畢竟陛下的崛起速度之快，就充滿了異樣。」
很快，幾條謀略擺在了吳妄面前，倒是剛好符合激進、穩健、居中三個程度。
帝夋·燭龍此舉，無非就是為了三點。
水神道：「很有可能，帝夋修歲月大道，又曾被人域的王者伏羲同化過，自身神魂之能，或許早已在陛下之上。」
大司命不敢耽誤，下方燭龍已蓄勢要上沖，他喊完了自己需要喊的最後一句話。
「出了點事，有個神界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無數生靈無影無蹤，萬頃叢林直接化作了砂礫。」
但採取這般手段，就相當於是與她的那位父親決裂，其後果……
武神咬牙罵道，身周涌動的威勢幾乎要掀翻這片大海，「他這是在逼我低頭，給他跪下，趴在他腳邊舔他的爪子！」
「這其實就是燭龍最想看到的局面，武神獨自前來，然後他吞噬武神的大道。」
謀臣多了，就是省心啊。
他其實知曉，武神老師是在半個時辰前抵達的此處，但吳妄選擇了繼續沉睡。
「不像是混亂大道，」水神嘆道，「更像是燭龍陛下本身的大道，吞噬萬物，吞噬萬靈，只不過現在多了另一重大道。」
他本身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在追逐自我超脫的路上，已經滑下了深淵。
「他在說，你們不要逼的太緊，不然我將天外世界直接化作荒蕪沙漠，自己遁入虛空，讓你天道什麼都找不到，又時刻受我的威脅。」
「唉，只恨當時我被天地封印的動靜吸引了目光，沒能在家中……」
「凡事不必太過悲觀，燭龍和帝夋此舉，其實也有在威脅我們的意思。
沒想到，他也有搞這些陰謀詭計的時候。」
武神輕輕呼了口氣。
老哥，他做了什麼？」
水神長嘆了聲：「第和*圖*書四神代和第五神代的兩位神王，終於還是聯手了。」
那些前衝來此地的天外眾神，大半停下了身形。
各位不覺得這般神通有些嚇人嗎？
大司命：……
神光漫卷，空中炸出了七彩斑斕的霞光，天道五強神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天道降臨之日，除燭龍之外，降者不殺！」
兩年前，燭龍·帝夋召集天外眾神，奪走水神的權，意圖針對武神。
天外的局勢，似乎已出現了微妙的轉折。
第一個方向是武神迫於壓力，對燭龍屈服，肯定會被燭龍用手段控制住，如此成為燭龍手下第一打手。
這……他本來計劃著，趁著這一兩日閑散時光，帶金薇去郊遊散散心，畢竟今後估計就是較長時間的忙碌了。
吳妄笑道：
武神、水神自然也在此列。
水神和運道女神不禁投來了同情的眼神。
神殿突然震顫，三位神靈豁然抬頭，直接看向了西北方向。
「燭龍和帝夋這一步棋，會導向三個方向，這三個方向都是他們想看到的。
大司命也道：「遠古時有個說法，就是前路如果有大劫產生，就會有應劫者降臨，陛下倒是符合這般應劫者。」
天內天外都開會？
不知是否因吳妄在場，水神也化成了人形。
最後的可能，就是武神的秉性——用自己的武道去解決這個問題，去跟燭龍拚命。」
吳妄只能表現出一點點驚訝。
此刻，武神明顯憔悴了許多，頭髮中也多了幾縷扎眼的銀白。
轟！
看起來，我此前把燭龍想的太簡單了。
運道女神口中的他，其實就是燭龍。
水神道：「現在其實還有一種更悲觀的猜測，就是陛下已經不是陛下，他常年被混亂大道折磨，本身神魂已經十分虛弱。
這才是最需要忌憚的地方。」
天外的諸位，你們！」
吳妄問：「肯定是燭龍嗎？」
大司命！
天道之力，濃郁到讓帝夋·燭龍深感窒息。
這對天道而言就是最好的資源，其它的礦、靈脈，相對來說並不重要。
「什麼？」武神習慣性地捧哏。
運道女神問：「你是說，帝夋控制了他？」
吳妄主動向前，武神一把拉住吳妄胳膊，遁入乾坤之中，瞬息間消失不見。
一個是武神界直接反了燭龍，拉攏盟友，掀起一次神界大戰。
帝夋！你還想要藏到什麼時候！燭龍的神魂被你控制之事，你當天道無從察覺，你當東皇陛下無從知曉嗎？」
吼！
那龍首虛影被天道之劍正面砍斷，但五名強神的自身神力也下降了一大截，這讓他們五個感覺觸目驚心。
場面不能弱。
「我們繼續聊，」水神看向了運道女神，溫聲道，「現在最棘手的問題ｈｔtps://ｗｗw•heｔuｂｏok.ｃoｍ•cｏｍ，其實就是確定陛下的情形如何。」
「這件事，可以跟此前一系列事件相聯繫。
構造天外秩序的諸神大道，剛剛遭受了狠狠的一擊！
「睡醒了？」
雲中君對大司命拱拱手，淡定地坐回了自己的二把手石椅。
半個時辰后。
一旁武神突然面露恍然之色，口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哦~」
燭龍怒吼，天地震蕩。
「如果他們真能做到，在幾個時辰內，就將那麼大區域內的生靈蠶得一滴不剩。
下方，燭龍抬起龍首，目中迸發出幽冷的光亮，卻並未直接衝上去。
但大司命左手下壓，一股無形的衝擊力凝出，竟將燭龍的吼叫聲直接鎮了回去。
「當然，」水神道，「你在我這裏住著就好，接下來我也會盡量不離開水神殿。」
水神的神殿中。
我該喊你一聲帝夋，還是該喊你一聲，帝夋·燭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妨，」吳妄笑道，「二位入座，容我編個大舅哥你能接受的借口。」
武神點頭道：
大司命仰頭大笑，目中略有些癲狂，他罵道：
聯合眾神。
「消失了？整個神界消失了？」
一旁土神忙道：「兩位、兩位，當著陛下的面，你們……」
燭龍暴虐地大吼著，一股股黑光對天空衝擊而去。
吳妄搖搖頭：
我有把握贏，但贏時付出的代價，必須慎重考量。」
這裏面必然存在內在關聯，真相可能比我們此前所猜測的，帝夋與陛下聯手，更棘手。」
燭龍看似全力爆發出的攻勢，竟被天庭五強神外加天道之力，直接擋下了。
雲中君道：「不可，根據現在的情形來看，燭龍與帝夋此刻若是真的聯手了，天外這些生靈之力，最多只能留下三成。」
天道是以生靈之力為基礎，這與此前幾個神代，收集生靈信念轉化神力完全不同，後者的效率很低。
「臣遵命。」
龍、龍、龍——
我用天道複原了那個神界被毀的過程，歲月大道與混亂大道產生了共鳴。
也就吳妄最是淡定，坐在角落的矮桌后，吃著水神特意安排人送來的奇珍異果。
「臟不臟……別說這般噁心話。」
運道女神冷聲罵了句，隨後便繼續憂慮，喃喃道：
天庭三謀神同時開始思索。
雲中君笑道：「調兵遣將，包圍武神十二界……哦不，武神十一界，冥卿界已經被咱們陛下搞垮了。」
「帝夋，你的末日就要來了！天道之力，已足以鎮壓你！你等著，再有五十年，一百年，陛下必將御駕親征！
「在這裏也不平安，蒼雪就是被帝夋從此地帶走的。」
帝夋擄走我那可憐的孩兒后，去了哪？
天道一直在監察天外，那麼多生靈和-圖-書，數以百萬計、千萬計，都沒能發出半點怨念？
某天帝大人心神抽離天道之間回歸天外時，忍不住發出這般感慨。
趁虛而入，趁虛……」
對付武神，算是帝夋·燭龍此舉的最主要目的。
我要打造一個完美的天道、完美的天庭，且需要儘快打造出來。」
水神怔了下，而後目露瞭然之色，身形被陰影覆蓋，似乎陷入了思索。
就這口味，真想直接帶回去給自家小命嘗一嘗。
「好了，咱們不聊這個了。
吳妄在自己的寶座后不斷踱步，三謀神分析著燭龍此舉的深意，以及會對天外世界造成的影響。
雖然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外強中乾、骨子裡都透著一股虛弱。
「那跟我沒太多關係，武神監察不利罷了。」
大司命沉默了許久，很快就道：「陛下，臣以為，當果斷出手，痛擊燭龍！」
「帝夋與燭龍現在已經可以視為一體，窮凶極惡、主掌混亂。
「那怎麼辦？」運道女神低聲道，「我們莫非還能找他對質驗證？」
「情況其實很複雜。」
「你不敢！因為你已不是燭龍！
武神試圖插入話題：「不是，你們兩個聊天能不能帶我一個？」
大司命，稍後我需你在天外露面一次，擾亂帝夋的視線。
水神道：「莫要走了，莫要走了，咱們不是聚在這裏想辦法了。」
吳妄走回主座，靠在石椅的椅背上，笑道：
下方的燭龍龍首微微揚起，目光掃過天地間，默默地沉了下去。
大司命的冷笑聲，落在正飛速趕來此地的天外眾神耳中，竟是那般的刺耳。
「生靈又非不能復生。」
雲中君嘴角微微一撇：
「不是燭龍，那事情更麻煩，」武神嘆道，「來，跟我走一趟吧，我帶你去見水神，說不定你這小腦袋瓜靈光一閃，就能給出一個絕妙的注意。」
吳妄緩聲道：
那富態的模樣，倒是讓人頗感親和。
五強神動作整齊的揮手，一把巨劍的輪廓在大司命背後瞬息凝成，對高空直直揮砍。
武神在旁背著手走來走去，速度逐漸加快，神情逐漸暴躁。
吳妄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將大劫實情吐露給雲中君，雲中君差點被這般大劫逼瘋，也就最近在天外活躍了起來，讓雲中君壓力小了許多。
「滾！」
這震顫並非是出現了什麼針對此地的衝擊，而是源於大道。
三謀神各自莞爾。
土神道：「針對我們？」
無聲無息，誰都沒有驚擾，直接覆滅了一個神界，且什麼痕迹都沒留下。
爆發出鏗鏘之聲，凝聚出天道之劍！
運道女神渾身輕顫了幾下，默默地抱住肩膀，低頭不再開口。
東皇鍾稟告天外神界消失之事不久，那片荒漠附近，出現了大量的神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