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聖杯又把300人分為兩條船，再沉一艘，讓衛宮切嗣選擇。

還有什麼？

就這麼不斷分，不斷沉，問到最後衛宮切嗣就成了殺人犯——殺光了所有人，卻沒救下來一個。

什麼？

他問。

君臨點點頭：「是的，你說的對。所以，什麼都可以變，我們的基本核心價值觀，不能輕易改變。」

呆毛女王也明白了：「但是如果沒有信條，你又如何保證自己不在殺戮中陷入黑暗？」

他同情的看著呆毛女王，搖頭道：「你甚至都沒有看清這個世界，沒有看清你的對手，沒有看清現實，又談何正義？學會睜大你的眼睛，去看清真相，那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你的心裡話？」呆毛女王問。

尼古拉的聲音悠然響起。

「你為什麼要嘆氣？」

如果是以前的衛宮切嗣多半會選擇推，而現在的大眾價值觀則多半是選擇不推——不是因為一條人命比五條人命更有價值，而是因為你推了就犯法。當然，更高層次的回答則可以是：每個人都有義務為自己的選擇承受代價。

儘管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只是不想被那些正義束縛，讓自己陷入一條如衛宮切嗣般的死路。

「不，遠不至於。你是破局者，面對困局，你總會想出辦法的，對嗎？」

他情願死都不會同意那樣的。

但在君https://m.hetubook.com.com臨的眼中，這種問題是可笑的。

「那麼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區區價值觀？」尼古拉笑了：「如果有人告訴你，你可以變得更強大，但是你要因此放棄人的一切喜好習慣與形體。比如你會變成一團腐肉的模樣，渴飲人血，餓食糞便，討厭女色，喜歡猩猩，但那是因為這是更崇高的生命本質，你會願意改變嗎？」

對答中，聖杯詢問，如果有兩條船，一條船300人，一條船200人，兩條都要沉沒，但衛宮切嗣只能救一條，問他救哪條。

說著君臨揮了揮手：「你們可以離開了。」

要說有問題，那也是命運的問題，是不斷沉船者的問題。

她不理解。

君臨便嘆息一聲：「所以說事物總是矛盾的，陰謀是這樣，人心也是這樣。我們一方面努力自省，克制，但另一方面又放縱自我，用種種理由欺騙自己。沒有絕對的界限，與其說堅守心中理念，到不如說在善與惡的兩端來回橫跳。今天想行善，就行個善，明天想作惡，就作個惡。甚至有時候行善的同時也作惡，作惡的同時也行善。所以我是不相信人性本善或者本惡的，我認為人性是善與惡的結合體，同時兼具兩面，然後左右搖擺著。就像個鞦韆，但是一不小心，m.hetubook.com.com就可能把自己甩出去，徹底墜入其中一方。這就是我們……相比之下，擁有絕對信條的你，雖然有些迂腐，卻也因此堅定！」

現在的衛宮切嗣也不再是以前的衛宮切嗣，他沒那麼迂腐了。

衛宮切嗣嘆息道：「也許我不該說……但我相信諸神之所以同意放縱位面入侵，並不僅僅是因為君臨的需求。」

如果沉船有幕後黑手，那就是幕後黑手的問題，憑什麼要把問題歸結到救人者身上。

「對我來就說就是，我喜歡你的冷酷，但你卻又對這種冷酷表現出了反感。你在自我猶豫，自我懷疑，這代表你的意志不夠堅定，如果有一天你成為終選者，那或許就是你我融合的最大障礙。」

正如阿爾薩斯血屠斯坦索姆的問題一樣，這種問題根本不應該歸咎於衛宮切嗣。

「這也就是我的問題。」君臨仰首看天空：「尼古拉，我已經接受了你的部分思維。我可以理解敵人存在的意義，可以接受強大的挑戰，可以把一切艱苦與危險視為踏腳石，這點我和你接近了，也樂於與你接近。但是……」

君臨點頭：「我們是選民，以正義之名行事，是對選民最大的束縛。」

殺一救五。

相比之下，推小孩進火車軌道的問題都來的有營養些——一列火車正在經過分叉口，它要和_圖_書過的鐵軌上有五個小孩，而不過的那條鐵軌旁有一個小孩。現在你有一個機會救下那五個小孩，條件就是必須把無辜的這個小孩推進軌道。

「是的。但我還是不打算改變。」

目送他們離去，君臨把自己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

尼古拉嘿嘿低笑起來：「好主意……擁有絕對真理的你，的確擁有改變我的價值觀的資格。和你不同，和那個傻丫頭也不同，為了最終的目標，我可以放棄一切，也包括自身的理念。」

君臨回答：「你對我剛才關於正義的評價，有什麼想法？」

「是的。」君臨很肯定。

這一次，君臨沒有再反駁：「是的，你有著絕對的信條，所以你不會陷入黑暗。而我們不同，靈活意味著變通，但變通也就意味著圓滑與退讓……心中良知的不斷退讓。所以有很多選民就是這樣一步步陷入黑暗之中。」

「沒錯。」

「靠，當然不願意。」君臨立刻道。

「沒錯。所以死亡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尼古拉道：「你有你的底線，許多底線還在生命之上。我也是，超脫就是我的最高追求。對我來說，死亡不是死亡，失去追求，才是死亡，生不如死的徹底死亡。」

「哦，那到不是不能談，一些小小的習慣癖好還是問題不大的。」尼古拉回答：「某種意義上，這也的確是靈魂ｗww•ｈ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ｏｍ契合的最好辦法。只要你也有超脫的意志，其他相同，便可！」

衛宮切嗣回答，救300人的。

他說：「所以你不以正義之名行事？」

「如果我連你的最終目標都修改了呢？」

君臨微笑：「放在心裡就可以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君臨卻道：「夠了，話到這步就夠了。有些事你已經告訴過她，她沒有聽出來，那是她自己的問題。」

「呵呵，你沒說過這個。」

「那除了超脫以外的呢？」

果然，雖然他剛才疾言厲色的教訓了呆毛，但事實是他不是不講正義。

於是衛宮切嗣領著不甘不願的呆毛女王離開。

「那我不能接受。」

「但是你不能接受我藐視一切生命的價值觀？」

他說著悄然逝去。

衛宮切嗣明白了。

「就像你這次的做法！」呆毛女王道。

君臨一笑：「算是吧。我之前告訴你的是現實，尼古拉就是正義。現在告訴你的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理念。但無論理念是什麼，我們都必須面對現實。而在我的眼裡，現實是對是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什麼樣子，它的真相是什麼。」

「是的。」君臨回答：「那是我所惶恐的。其實我也在害怕……雖然我看起來義正言辭的駁斥了那個姑娘，但我其實羡慕她，佩服她……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成為你那樣的無情者。ｈeｔuｂooｋ.ｃｏm•ｃｏm」

呆毛女王愕然。

「那不是值得欣喜的事。」

「這的確是個麻煩。」尼古拉回答。

「我能理解，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不止一個候選者的理由。」

「僅僅是個麻煩？」

「是的。」

「靈魂的契合很重要，你的強者思維正在接近我，但是對生命價值的看法卻依然和我差異巨大，並且固執的不願退讓。雖然我很欣喜的看到你為了達成計劃而放縱入侵……」

「現在你知道了。」

「你不能？」君臨驚訝：「你可是為了晉陞連生命都不要的人，區區價值觀的改變，竟然不願意？」

「但束縛總是存在的。」衛宮切嗣道。

君臨笑了：「那就好辦了。」

——

在Fate zero里有一場衛宮切嗣和聖杯的對答。

「沃茲不是也說過嗎？你本來就有讓我不喜歡的地方。」

「還不錯。」尼古拉回答。

於是衛宮切嗣被問到自閉了。

但也正因此，他明白了。

「我們這算是關係破裂了嗎？」君臨揚眉。

「但你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實思維，我道出現實，不代表我認可現實。」

呆毛女王睜大了眼睛。

「所以我終於有了讓你不喜歡的地方嗎？」

「是的，我總會想出辦法的。」君臨輕輕點頭：「如果改變不了我自己，那就改變你，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還有問題？

「而將來你可能會做出更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