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顯示三個服務員在近大半個月里陸陸續續都已經離職。
兩人只差把整個辦公桌翻個底朝天。
「別出聲。」嚴昱澤提醒。他拿手機發了條消息。兩人就站著不動，靜靜等待。
要說這個烏漆嘛黑的氛圍真的很烘托做賊的感覺，打小沒幹過這麼出格的事，阮棠心跳加速，手腳發軟，她把手電筒放在桌上，深呼吸兩口氣，冷靜下來。把桌上文件翻開，藉著手電筒的光看內容，她忽然想起問：「具體要找什麼？」
阮棠已經記不清當天服務員長什麼樣子，不過看證件照確實有幾分眼熟，嚴昱澤說的應該沒錯。
「恭喜你替會所揪出一個中飽私囊，挪用貴重物品的蛀蟲。」
阮棠正在打量環境，嚴昱澤朝她招手，「別杵在那，過來。」
他悠哉悠哉走近，並大言不慚地表示，「關鍵時候還是要靠我。」
阮棠覺得如果再和他說話下去，一是浪費時間，二是會血壓上升。於是認命開始翻找。桌上文件真不少，一邊找還要一邊注意不能亂了順序，必須放回原位。這樣一來，速度就快不起來。
嚴昱澤對她招手，「你過來看。」
此時門外已經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阮棠往前翻和-圖-書一頁。
服務生打開辦公室門，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白毛汗，他塞給兩人各一個小巧的手電筒，很快離開。
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但阮棠不想助長他氣焰，轉身就開始在辦公桌上翻找起來。
受他影響，阮棠也開始提著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室內沒有光線，嚴昱澤把手電筒打開，又趕緊去拉上窗帘，整套動作十分熟稔。
「果然有鬼。」嚴昱澤微微冷笑，拿出手機，把資料拍照，然後說，「再仔細找一找。」
阮棠神色誠懇，「大哥。」
阮棠拿著手電筒先照了一圈環境，是個小型辦公室，室內總共四張辦公桌，兩兩並排。一圈轉下來，手電筒正好照到嚴昱澤剛脫下口罩的臉上——白慘慘的嚇得阮棠心一哆嗦。
嚴昱澤拿著手電筒在桌面文件上一晃而過，又移向桌子下面的抽屜。剛才阮棠已經打開看過，都是些辦公文具和私人用品。
既然已經找到一些東西，阮棠又有了動力，把剛才沒有翻過的角落再仔細檢查。嚴昱澤這回也沒閑著。
嚴昱澤同意。
最鬧心的還是身邊有個人，自己不動手，還跟監工似的，時不時湊過來看看她翻h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cｏm出來什麼東西。
我呸，阮棠默默唾棄一口，剛才是看到他這副悠閑的少爺做派，心裏來火，以至於都沒有認真思考。現在被他這麼一激，她眯起眼想了想，恍然明白。
「怎麼？對我敬佩有加？」
阮棠哼哼地笑了兩聲，「是想看看什麼樣的臉刷出了做賊的感覺。」
嚴昱澤說：「只要是和那天有關的都行。」
阮棠繼續翻，忽然又覺得哪裡不對，落針可聞的環境里，只有她在找資料的聲音，回頭一看，嚴昱澤坐在後排電腦椅上，手裡拿著咖啡罐子，那模樣悠閑的像來品嘗咖啡的。
反正她現在看見他這張臉就覺得有點心煩。
他里裡外外照了個遍。
阮棠趴下身體，幾乎貼在地板上。
被她反嗆一句，嚴昱澤依舊氣定神閑，「膚淺了吧？你以為刷臉就是掃一掃呢，這裏內部跟軍事化管理差不多，要進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可是下了大力氣打聽，幸好有一哥們，當初這裏剛開的時候家裡參与了投資，這才找到機會讓人把我們放進來。這裏面用了不少人情和臉面，不是刷臉是什麼？」
阮棠額頭彷彿撞上鐵板，疼的直咧咧，還不敢出聲。就遲疑的功和*圖*書夫，辦公桌下的空位已經被嚴昱澤佔了。他手長腳長，佔滿空間。
嚴昱澤站起來，大言不慚地宣布，「我出腦子，你出體力。好了，開始找吧。」
服務生臉上倒還鎮定，但目光閃爍，顯得有些緊張，「辦公室里的人已經走了，今晚我值班，但是保安10點開始就要巡邏，一個小時一次，你們現在進去，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十點之前必須出來。」
阮棠「咦」的低呼出聲，抽出角落裡的牛皮紙袋。因為顏色和書桌近似，剛才漏過了。
「他就是那天吃飯出現的服務員之一。」嚴昱澤語氣肯定地說。
嚴昱澤道了一聲「謝謝」。
阮棠和嚴昱澤在黑暗中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兩人動作一致地把手電筒關滅，人往辦公桌底下鑽。
到了三樓辦公室門口，服務生說，「剛才來的路上避開了監控，三樓的攝像頭壞了好幾天了，要後天才有人來修，你們自己當心點。我先下去了。」
阮棠粗略的翻了翻。
阮棠走到後排辦公桌旁。
嚴昱澤看她表情有趣，還能說笑，「能理解你現在想看我臉的想法，還是先辦正事。」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小門從裏面打開，走出來一個服務生裝扮的m.hetubook.com.com人，東張西望。因為嚴昱澤和阮棠站立的地方沒有路燈，一團漆黑，他根本沒看到人，於是拿出了手機。
很快在嚴昱澤的記憶下，三個服務員的資料被找出來，平攤在桌上。
顯然嚴昱澤所說的刷臉和阮棠認為的有天壤之別。他把車停在離會所最近的一樁商務樓下，然後兩人走到會所，選的也不是正門，而是側面小路花園柵欄的一道小門，上面還有藍色警示標牌，「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
服務生走近幾步，上下打量兩人，「是你們兩個？」
服務生對周圍掃了一圈，把兩人帶進門，然後一路東拐西彎，繞著花園進入會所內部。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服務生更是警覺，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讓他緊張半天。
嚴昱澤突然伸手攔住她，「剛才那張。」
嚴昱澤的手機震動，他看一眼屏幕，走出去，說：「在這裏。」
動作太快，目標又一致，黑暗中，兩人的頭撞在一起。
又找了一陣，阮棠把一份客人的文件放回原位，拿出手機看時間，離十點還剩半小時時間。她扭頭對嚴昱澤說，「快別監工了，再不搭把手，時間就快沒了。」
嚴昱澤給她一個「廢話」的表情，「罐子是速溶咖啡，裏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放的是盧瓦克，就是蘇門答臘出產的麝香貓屎咖啡，一般職員喝不起這麼貴的咖啡，所以這肯定是提供給會所客人的。」
阮棠覺得現在兩人的行為特別鬼祟。
阮棠立刻跟上，順手帶上門。
紙袋裡是人事檔案，員工的資料。
嚴昱澤把咖啡罐子放到她面前，「這是什麼？」
阮棠打從心眼裡懷疑，如果粉絲知道他是這麼一個又懶又自戀，嘴損還惡劣的性格，還能對他粉的起來嗎？
「大哥我拜託你，下次說話能不要這麼迂迴嗎？一個多小時又被你浪費十幾分鐘。」
嚴昱澤揭曉答案，「別看四張辦公桌一樣，這張桌坐的人肯定級別大一些，時間有限，就找這張桌子上的資料。」
兩人站在小路靠牆樹木最茂盛的陰影里。
嚴昱澤說：「走吧。」率先走進去。
阮棠真想給他跪了，「好歹也是熱搜的常客，堂堂大明星還要垂涎別人咖啡，你真是做賊來了？」
安靜的環境里誰都沒說話，突然走廊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來到辦公室外。
嚴昱澤挑眉，上下掃了她一眼，「經過你這麼一對比，我快要無法克制智商上的優越感了。」
阮棠臉色有些凝重。
阮棠黑人問號臉，「咖啡？」
嚴昱澤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