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聞到一股臘梅的清香,還摻著香火的味道。
嚴昱澤白她一眼,「行了,說回正事,林志遠就是夜遊神,從現在所有的資料綜合來看看,他應該就是長生人。」
阮棠:「這個……」
阮棠吃到最後一塊肉,身心舒坦,朝他得意地笑笑:誰有偶像包袱誰知道。
服務員年紀尚輕,對年輕女孩的請求抵抗力差,立馬拿著菜單保證,絕對不說出去。
阮棠說:「他一個人要來報復金家,太冒險了。」
阮棠點頭表示同意,「照片或許還能作假,但是傷口慢慢愈合,這種能力只有長生不老的人才能做到。」
「馬上來」門外的服務員應聲。
有他那麼說話的嗎?阮棠把魚肚子沒刺的那段全夾走,「我是在想林志遠的事,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對他……」
阮棠沉思一下,猜測:「是不是思鄉了?」
評分兩星半的菜肴並沒有想象中差,魚肉鮮嫩,菜澤油亮,看起來新鮮香味又誘人。
她和嚴昱澤一路都挑人少的小路走,沒想到來到金家的附近。他們家的房子粉刷修葺過,比旁邊的房屋都要新。
阮棠還是有些長吁短嘆,她已經知道了事情大致的前因後果,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立場上,都是偏向林志遠的。現在金家財大氣粗,林志遠只有一個人。而且阮棠還有另外一重擔心,現在公司在調查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披露出來。
「我說阮棠你還是女人嗎?胃口都快趕上男人了。」嚴昱澤豎起眉。
結了帳,阮棠看到嚴昱澤從包里拿出第三個口www.hetubook•com•com罩戴上,好奇地往他包里看還有沒有,被嚴昱澤毫不留情一把拍開。
包房門被移開,服務員把菜送來,等全擺上桌,他又拿出紙筆,問嚴昱澤可不可以簽名。
嚴昱澤給了個鄙視的眼神,「都長生不老的人了,他缺這點時間嗎?等認識他的人全死光了再回來看家鄉不是更好。」
嚴昱澤拉長著一張臉。
嚴昱澤實在忍不住,伸手狠狠在她額頭上一戳,「想什麼呢,我像那麼血腥暴力反人類的人嗎?」
兩人在牆角蹲下,嚴昱澤把手機閃光燈打開,地上露出一角黃色的紙張。
嚴昱澤耷拉著眼皮,手指在桌面輕輕敲了兩下,「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首先,之前你們已經查到,他在被抓之後出了車禍死亡。第二點,86年距離他被抓捕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他受傷很重,說明逃出來的時間並不長,如果他的不死身是被政府發現,不會讓他留在當地那麼長時間。第三點,那個時候醫學已經發展,不是古代,要對他身體測試有很多辦法,像這種挖眼,斷腿,嘴裏上釘,應該是私刑,更像是沒有其他檢驗手段的人使用的。」
阮棠盯著他的手,好奇地問,「你出門到底帶幾個口罩?」
嚴昱澤說:「那個時代要從台(哈)灣逃到這裏簡直像天方夜譚,林志遠是不死之身,所以才能做到,時隔多年,回到故鄉,老婆嫁給別人,孩子也死了,他露了個面,被金家舉報,又被抓捕。這男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慘和圖書。但這裏也有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十年之後,他又出現在這裏。」
嚴昱澤微怔,想到那一次車禍后的她,躺在地上,骨頭斷了不知道多少根,但身體並沒有明顯撕裂開的傷,後來全都恢復過來。
於是阮棠明白他已經想到了。
嚴昱澤說:「你注意到沒有,夜遊神那個晚上,他腿上有傷,眼珠也是慢慢重生出來,手指甲全被拔了,還能從嘴裏摳出釘子……這些情況如果都是真實的,說明了什麼?」
就這樣一邊說一邊吃,菜也吃得七七八八,嚴昱澤發現,和阮棠同桌吃飯,好像飯菜就會特別香一點,她也不像他之前認識的女孩,吃沒兩口就放下筷子說飽了。
阮棠馬上告訴嚴昱澤這就是金家,還順便提了一下當天印象深刻的符紙。
嚴昱澤冷笑,「謊稱粉絲這種招數我勸你就不要使第二次了。」
嚴昱澤又作出補充,「對方已經知道林志遠長生不死的秘密,才敢下手那麼狠,不然一般的人早就被劈死了。」
嚴昱澤沒好氣地說:「難怪艾倫說你聽人說話總是走偏,現在是關心我口罩的時候嗎?」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
等服務員離開,嚴昱澤嘖嘖兩聲,「還挺能糊弄人的。」
嚴昱澤挑著嘴角說:「紳士風度那是針對女人,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漢子。」
現在已經基本確定林志遠是長生人,那麼林嘉顯然就是他的化名。
盤子里還剩下最後一快肉,阮棠筷子上去,另一雙筷子同樣落在肉上。
阮棠只看到地上有草葉一樣搖擺的東西。嚴昱澤已hetubook.com.com經大步走過去,她跟在後面。
服務員拿了菜單進來,問兩位要點什麼,看到嚴昱澤吃了一驚,然後總是暗戳戳地瞄他。
「這就解釋了金老太太為什麼那個反應,她當時看到照片都嚇壞了,這種恐懼不是偽裝的,一定是她知道真正的情況是怎麼樣,她也知道林志遠是長生不死,所以脫口而出說他是不是又活過來了。」
阮棠忽然大喊:「服務員,買單。」
阮棠朝周圍打量,忽然認出這裡是哪裡?金家院子的背面。
他們兩專註看著符紙沒有發現。
之前聽到夜遊神還能當作靈異故事,現在聽到嚴昱澤重複一遍情況,阮棠心頭有點發涼,
「你不是說,下個月金家老太太過壽金家的人都會回來,到時候林嘉也會來,找機會問問他。既然他受過那麼多私刑還能活著,對於不死的界限在哪裡應該很清楚。」
嚴昱澤直接動手,就近撿了塊石頭,挖開黃紙旁邊的土,把紙從地里抽出來。
「反正不同意,萬一活不回來呢,再說也太殘忍太疼了吧。」她拿疑似殺人魔似的譴責的眼神看著他。
兩人又討論幾句,實在想不通也猜不到林志遠86年再次出現斜塘的原因,就一般情況來說,長生的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逗留十年以上,一旦離開就最好不要再次出現,直到能認出身份的人全不在了,才更加安全。
阮棠說:「到底是誰對他用了刑?會不會是和他被抓捕有關?」
嚴昱澤二話不說,龍飛鳳舞留下名字。服務員高興地離開。
嚴昱澤說:「都和_圖_書活了那麼一大把歲數了,應該是有把握才要動手的。」
「吃個飯你還要搞性別歧視,紳士風度四個字會寫嗎?」
阮棠看著河水想到關於夜遊神的傳說,實際上卻是林志遠悲慘的遭遇,她短促地嘆口氣,說:「對了,你有沒有想過,長生不老是沒有限度的嗎?像林志遠那樣,受了那麼重的私刑,還能活著,難道砍掉腦袋也能活?或者餓個十年二十年,還能活?長生不老是沒有限制的?」
阮棠點了兩個菜,然後問他要吃什麼,等他點好,阮棠貼別誠懇地對服務員說:「他是出來散心的,拜託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但是阮棠剛才分析好林志遠當時的處境,心情複雜,沒有什麼食慾。筷子夾了一片青菜慢慢嚼著。
阮棠說:「你還記得老太太目睹門外的結尾嗎?有人衝上來,拿斧頭一下劈在夜遊神,也就是林志遠身上,然後把他拖進河裡。既然這不是一個鬼怪的故事,那就是對林志遠用刑的人追上來了,斜塘的河邊都有台階,把他拖下河,放在船上就能離開。林志遠逃的不遠,對方又追的那麼快,還熟悉地形,只能說明,這個人是斜塘本地人。」
「還不都是因為你,我一個人吃飯才沒那麼麻煩。」
嚴昱澤抬起眼皮,「怎麼你就不同意了?」
阮棠揉著額頭,「那你什麼意思?」
走出餐廳,沿河兩旁已經亮起燈,閃閃爍爍反映在河裡,像是一條璀璨的星河,十分美麗。
「是我在她家看到的一樣。」阮棠看到抽出的符紙說,忽然注和-圖-書意到嚴昱澤手指上的猩紅,「你受傷了?」
嚴昱澤眉都沒抬一下,顯得很淡定。
斜塘到處燈火通明,但這裏附近卻只有路燈,顯得幽暗許多。
「啊!對了,我想到了。」她忽然猛地抬頭,「是金家的人。」
「你看那個是什麼?」嚴昱澤指著院子外的牆根說。
他沉吟片刻,說:「要想知道也不是沒辦法。」
嚴昱澤看她一眼,「突然變秀氣了?現在才想挽回形象晚了點,你下午吃臭豆腐的豪邁樣子我想忘都忘不掉。」
嚴昱澤神色透著凝重,「從你上次車禍,再結合林志遠的情況,有一點可以確認,傷口的愈合不是平均的,而是根據傷口對身體的影響程度。如果身體有自我愈合的本能,它會選擇修復對生命危害最大的,然後再依次是其他不重要的傷口。」
嚴昱澤手指上鮮血滴落在土裡隱藏的長釘上,瞬間被吸收,烏黑的尖頭上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阮棠看他神色嚴肅,不知道想到什麼,退開一步,嚷嚷:「我不同意。」
有點熟悉。
外人很快就要進來,嚴昱澤收回筷子。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想到那個場景,她甚至忍不住有一絲髮顫。
阮棠警告他,「別太過分啊,不然我要出終極手段了。」
「說明他被人用了刑,當晚,他可能是逃出來的,去撓門是為了求救,之所以發不出聲音,是因為他的舌頭被釘了釘子,傷口還沒恢復,他說不出話。」
「是我先夾的。」阮棠申明。
嚴昱澤用手抹了一下,傷口慢慢愈合,「沒事,下面好像有什麼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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