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見，我沒看見……目不斜視就打算筆直往前走。
阮棠感覺被他一拽，就往後退了兩步。
阮棠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輪廓。
她忍不住清清喉嚨。
嚴昱澤說：「這麼黑，又在山裡，你也不怕危險。我替你看著，放心吧，看不見。」想了想，又補充，「也聽不清。」
嚴昱澤說：「一個是聞璽，一個是張誠。」
阮棠：「這麼皮一定是男孩子，你去，你們有共同語言。」
「噓！」嚴昱澤這一聲幾乎是貼著她耳朵，呼吸幾乎都噴到她臉上，阮棠險些忍不住低呼。但嚴昱澤略微有些緊張的聲音把她腦子裡那些混亂的情緒一下打散——
「沒什麼？在想他們去幹什麼了？是不是又去那塊石頭那？」
上完廁所出來，阮棠感覺跟完成件大事似的，仍舊用手機照著往回走。
「這個時候有什麼事。」
阮棠：「我有事。」
阮棠眼見是他，狂跳的心總算回到原位，撫兩下胸口，「到底誰嚇人，你跟在我後面幹嘛？」
就和圖書
這一會兒功夫，黑影繞著帳篷走了一圈，又去了旁邊的帳篷。
嚴昱澤分析：「白天沒查出什麼，可能除了地點，和時間也有關係。曹路不是說，當年跟蹤那個人，是夜裡進山。那些失蹤案子也是晚上發生。」
「上廁所。」說這句話時她已經有點咬牙切齒。
「是我。」嚴昱澤用手擋了一下手機燈光，「大半夜，你一驚一乍真夠嚇人的。」
可拉倒吧，說話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阮棠說：「大哥，我求你了，趕緊走吧。」
「叫誰死丫頭呢，」阮棠下腳毫不留情，「小仙女都是沒有良心的。」
再憋下去膀胱可能要壞了。
夜色里，伸手不見五指，離得再近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嚴昱澤沒聽出她聲音里的焦急，說：「你有沒有一點女孩子自覺，大晚上瞎跑什麼，趕緊回去。」
兩人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但越是害怕嘴裏越是忍不住熱鬧，聲音壓的很輕，怕驚動帳篷前的黑影。
阮棠心裏嘀咕一句真夠無聊的，忽然又注和圖書意到他話里的意思，「還有其他人出來了？」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阮棠簡直要暈過去，手都放在褲子扣子上，愣是不敢動。
阮棠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嚴昱澤怔了一下，他生活作息習慣晚睡，今夜注意到聞璽和張誠離開，心裏就繃緊根弦，跟著阮棠也是防止發生什麼意外，根本沒往其他方面想。
「年紀輕輕的，你是不是腎不太好，上個廁所都那麼慢。」嚴昱澤從石頭上站起來。
嚴昱澤對著前方喊：「誰在那？」
嚴昱澤看不清她的表情，倒是注意到她的動作，問：「怎麼了？」
阮棠剛想問一句，白天都走那麼多路不累嗎？你是失眠還是怎麼滴，別人的動靜都能知道。
嚴昱澤一時被她的氣勢所奪，居然被她亂七八糟踩中兩腳，呲一下牙，「別動，再動我還手了啊。」
氣氛突然就從剛才的鬧騰變地安靜，似乎還有一絲說不明道不明的元素讓空氣都膠凝起來。
「趕緊想想怎麼辦，」阮棠有點著急，就怕對和-圖-書方找到拉鏈位置能進帳篷，她建議，「曼姐他們還在裏面睡著呢，要不咱們大喊一聲把他驚跑，給裏面的人提個醒也好啊。」
嚴昱澤心裏也發緊，但嘴裏還要貧一句：「要不你去問問。」
一股寒氣驟然竄上阮棠的背脊，她嘴巴翕動兩下，顫巍巍地問：「誰…誰家孩子晚上還上山呢？」
阮棠迅速轉身拿手機照過去，同時喊了一聲：「誰？」
嚴昱澤拍了拍她的肩，說：「你躲後面去，我來。」
「你看帳篷前面是什麼？」
嚴昱澤斜她一眼，「有好處自己摟著，有困難就讓別人上，不地道啊。」
聽到他腳步遠去，阮棠還不放心，腦袋從樹后伸出來，左看右看，可惜什麼都沒看到。於是她縮回去，趕緊解放自我。
陰影忽然動起來。
阮棠之前也有這個想法，中國古代對時辰就很講究，沒看到電視里，一說到問斬，就是午時，法術這種事，準確的時辰肯定也起關鍵作用。
阮棠朝帳篷方向看過去，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和_圖_書天空還有些微的星光，讓她能看到帳篷前有個黑影。
「死丫頭怎麼下狠手，你良心被狗吃了。」嚴昱澤左躲右閃。
嚴昱澤走到她身邊，沒聽見她聲音，說了句，「看你笨手笨腳，萬一遇到野獸蛇什麼的還不得嚇死，我在這裏看一會兒，你也別太感動了。」
阮棠鑽到一顆樹後面，感覺不對，沒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就輕輕喊了一聲嚴昱澤的名字。
黑暗中，他的聲音低沉之外還帶著蓄意的磁性，阮棠肩膀被鉗住，耳廓莫名地有點發熱。
第一眼還以為是誰也要上廁所從帳篷鑽出來，覺得哪兒不對，再仔細看，人影的身形很瘦小，更像個孩子，他趴在帳篷外，似乎拚命在往裡張望，卻找不到方法進去。
半路看見路邊黑黝黝一個陰影，剛才來的路上好像只是一塊石頭，沒那麼大個啊，她心裏又是一抖。
阮棠「哦」的一聲，覺得這事可能不簡單，唯一對方士風水之類最了解的兩個人，半夜不睡，總不能會是脆皮鴨文學。她被自己的聯想打了ｈtｔps://ｍ.hｅｔｕbook.ｃoｍ.ｃｏｍ個寒顫。
阮棠再也忍不住，往他腳上狠狠一踩，「感動……個屁，差點沒把我嚇死。一晚上都兩次了，你不嚇死我不放心是吧。」
嚴昱澤覺得自己的脾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被女人連連踩了好幾腳還沒甩臉發脾氣，這要放以前是絕無可能的事，現在居然下意識還想哄她，腦子一定是壞了。
他摸了一下鼻子，「那你去吧。」
嚴昱澤可能是從她聲音里都快聽出哭音，終於動起來。
全身都是黑漆漆的，唯有眼睛透著紅光，看著是個孩子模樣，他忽然咧開大嘴，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他伸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糖糖，別鬧。」
嚴昱澤「嗯」的應了一聲。
「就在你前面，出去兩個了。」
她下腹一緊，忽然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了，擺擺手說：「有事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
「晚上都不睡覺一個兩個都出來，我好奇就跟來看看到底幹些什麼。」
阮棠：「……」
正繞著帳篷走動的黑影果然站住不動了，然後緩緩扭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