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臉色嚴肅，「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嚴家請了厲害的方士奪了我家的運勢，那個時候國家局勢都很亂，被奪了運之後，我們全家都很慘，平時掉錢掉糧票，被自行車撞到骨折，就連打個噴嚏，都有可能肋骨骨裂，住的房子突然牆面坍塌，就是偶爾全家出去玩一次，遇到豆腐渣工程，橋塌了……」

阮棠無奈，「太臭不想說話。」

「活動一下手腳。」阮棠原地伸伸手臂蹬蹬腿，感覺剛才地上躺兩個小時身體都木了，乾脆開始做第九套廣播體操。

過了一會兒，老萬說：「你是不是也覺得嚴家挺危險的，所以不敢和你爸媽說實話？」

等阮棠走開，嚴昱澤轉頭面對老萬。

嚴昱澤：「……阿琳是誰？」

阮棠接起電話，進入家庭嘮嗑時間，爸爸嘀嘀咕咕，媽媽嘮嘮叨叨，東家長西家短的議論一大堆，最後又回到了「你有沒有找對象」這個老話題上。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挺好奇的。」她說。

阮棠嘴巴微微動了動，「……其實我不是想問這個。」

阮棠說：「你就確定知道的是事實？」

「別掛別掛，」阮棠說，「要是不接電話，等會我爸該急了，萬一報警呢。」

其實也就是沒幾秒鐘的時間，黑色膜碎裂，嚴昱澤站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嚴江和幾個警衛。

阮棠：「……」

老萬無語：「……你不怕我？」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黑色膜一樣的東西忽然扭曲兩下，和-圖-書一道綠色的光亮飛快閃過。可能普通人看不到，但阮棠看得特別清楚，她趕緊往邊上躲了躲，就怕一是不慎被綠光帶到了。

阮棠撥通嚴昱澤電話，只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通。

阮棠看看他的頭髮和臉上的褶子，心想原來有時候不學無術也是挺好的。

一般這個時候阮棠已經躺在床上刷手機了，她一個緊接著一個打哈欠，正要問老萬現在幾點了，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來。

嚴昱澤：「……」

「你們關起來的周琳，」老萬憤怒地說，「你家的事都是我安排的，和她無關，趕緊放了她。」

等她口若懸河，終於用無數案例說得阮爸明確表示不急著找對象，還是先考察人品。阮棠心滿意足掛斷電話，就見老萬目瞪口呆地瞅著她。

「有什麼，」嚴昱澤不耐煩打斷他，「你要是有本事，就瞬間發作，拿符紙要不要和子彈比比速度？現在連人質都沒了，你還有什麼可以威脅的？別折騰了，該服輸的時候就認輸，我們可以讓你和周姨見上一面。」

老萬瞪眼，「怎麼不是？」

嚴昱澤說：「你和周琳什麼關係？」

阮棠：「是你們先動手的。」

嚴昱澤聲音冷淡如冰，「讓阮棠聽電話。」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阮棠問：「幾點了？」

她從地上站起來。

老萬閉目養神沒理她。

「我好像在一個垃圾處理廠附近，味道太絕了……」

「你醒了，」他大和_圖_書步走過來，把她的手機扔過來，「給嚴家打電話。」

「你乖點，很快就來救你。」

老萬呆住，但立刻又說：「別過來，我還有……」

老萬睜眼，拿起手機琢磨著怎樣把人拍暈。

阮棠說：「有事，這是哪，我想上廁所。」

嚴昱澤說：「……糖糖。」

她說的咬牙切齒，口氣十分痛恨，老萬不禁鬆了鬆手。

老萬氣地臉色發青，「我是為了研究家裡留下的這些符，才會白了頭髮。」

是垃圾處理廠？她閃過這個念頭。

老萬哼一聲，「騙誰呢？」

老萬掛了電話，臉上比剛才稍放鬆一些，眉宇仍舊緊皺。

「怎麼不說話？」老萬不滿地問她。

老萬原地猛的站起，知道是嚴家來人了，第一反應是去抓阮棠。哪知阮棠先一步躲開了。他站起來的時候太快，久坐之後，腿肚子抽了一下，擰著眉，忍不住先彎腰捶了兩下自己的腿。

嚴昱澤臉色少見的冷冽，但是在看清裏面的情況后，明顯愣了一下。

老萬：「你什麼眼神，有話就說。」

老萬正在她面前不遠的地方來回踱步，模樣非常焦慮。

老萬險些吐血。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老萬拿著手機過來，讓阮棠解鎖后看了消息，臉色稍緩，說：「看來嚴家老二對你還不錯。」

老萬氣得吹鬍子瞪眼，但看看阮棠年紀小，長得白凈甜美，有股學生樣，他也不好和年輕小姑娘吵架生氣，乾脆坐到另一邊去。

阮和圖書棠看見了，說：「還不讓我做第九套廣播體操，你看，抽筋了吧。」

「你沒事吧？」嚴昱澤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

「糖糖，你在哪？」

「那我怕你做什麼？」

阮棠白他一眼，心想還不是你們先把別人弄得中風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陣。

手機在老萬手裡，他立刻緊張起來，以為是嚴昱澤打電話來換人，結果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老爸兩個字。

把手機拿走，他說：「你都交男朋友了，怎麼不和你爸媽說實話呢？」

阮棠問：「你不會要殺我吧？」

沒有陷阱，沒有危險，甚至還有些說不清的氣氛。

「你是鑽研符法都忘記這是個什麼世界了，」嚴昱澤慢條斯理地說，「你離開我家，哪怕是開車，兩小時能到達的距離也是有限的，剛才糖糖在電話里說很醜，在地圖上，距離範圍內可能有臭味的地點，再查一下這些地點附近的監控，就能找到你在哪裡了。」

阮棠看看他沒爭辯，直接坐回原地。

「殺你做什麼，我等著拿你換阿琳。」

干坐無聊，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好。」

阮棠感覺昏迷了大約十秒鐘，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地方，鼻端聞到的是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

阮棠：「我要是說我和嚴昱澤只是同事，不是男女朋友，你放我走嗎？」

阮棠剛才瞥到一眼，消息內容是換人的地址時間。

老萬聽到報警猶豫了，把手機遞過來https://m.hetubook.com.com，「老實點，別做小動作。」

「先？」老萬說，「你知道什麼，幾十年前是嚴家找了方士把我家的運勢給奪走，現在只是我奪回來，有錯嗎？嚴家都享受了那麼久的富貴……」

阮棠看看周圍，似乎有一層薄膜似的隔絕了視線，分辨不出地點。

嚴昱澤說：「不是。」

阮棠看到嚴江手裡好像拿著qiang，但等她詫異地再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收了起來。

阮棠說：「能發條消息讓他們早一點換人嗎？我現在很渴很餓很困……還有點想上廁所。」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麻煩。」老萬斜眼掃了阮棠一眼，語氣譏誚，「別以為姓嚴的現在對你好，他們家的人最是陰險刻薄，一起生活十二年，說翻臉就翻臉。」

手機被老萬一把搶走，「嚴家老二對吧，你聽好了，你女朋友在我手上，馬上把阿琳放出來。不然你就永遠見不到你女朋友了。」

老萬咬了咬牙，抓著阮棠的頭髮，「讓他趕緊放了周琳來換你。」

老萬看看他又看看後面嚴陣以待的警衛隊伍，額頭上汗水滴落，終於像憋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頹了。

阮棠深呼吸一口，然後憋著一口氣，以很快的語速說：「你說是嚴家先動手，嚴家說再之前是你家做的，都隔了幾十年的老黃曆，誰有辦法去分辨你們誰說的對，總不能現在我們討論著討論著就互相吵，既沒意義又幼稚，最主要的是，環境太差，不想說話。」

阮棠用和圖書手梳理頭髮：「嗯？」

「行，我認栽。」

「你們怎麼找來的？」老萬說著，十分懊惱，「是她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給你發定位了？」

老萬：「你想問什麼？」

阮棠反正現在也沒事做無聊呢，倒不像之前接電話那麼急著掛斷，反而拿出辯論的精神，和阮爸阮媽說道理，「找對象哪有那麼容易，最近那個電視看了么，對對，就是老婆漂亮又能幹，他還和小三一起放煙火……還有那部，把自己岳母老丈人都推下懸崖……什麼？都是電視瞎編的，現實也很可怕啊，前陣子殺妻碎屍案，還有泰國殺妻案，就是前兩天，都有因為分手女孩被男朋友當街打死了……你說是不是很危險，談戀愛都不光費錢了，還有可能傷命呢，我是不是得謹慎點……」

他馬上回頭找了個人帶著她去。

阮棠看看他，其實老萬這人長得真是太過老實巴交了，讓人看了一點都不會感到害怕，現在彷彿還有種在小區里碰到鄰居老伯聊天的感覺。

老萬心累，不想再和她說話，這回坐地離她遠遠的。

阮棠「哎呦」低呼，「頭髮是我命，少一根都不行，你再抓我和你拚命信不信？」

他如臨大敵，但額頭上都憋出汗，配上一張老實人的臉，實在讓人有些放鬆警惕。

老萬臉都黑了，「坐回去，不許動。」

「現在是科技的世界了。」

「你幹什麼？」老萬很兇的口氣問。

老萬說：「我是她哥。」

「你真的是周姨的哥哥？不是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