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命案

司慕和芳菲,他們死了……
這是什麼意思?
司行霈的呼吸,壓抑而沉重。好似他呼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刀子,每一下都艱難,都讓他有種極致的疼痛。
顧輕舟似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說罷,他利落脫了睡衣,換上了自己的軍裝。
顧輕舟就不敢說話了。
司行霈的手,也抖了起來。
「誰啊,這麼早?」顧輕舟徹底清醒,她預感不會有好事的。
司行霈被吵醒,一陣煩躁。看清是顧輕舟,他沒有發火,只是想:「若能早點和輕舟退隱山林,才不枉活了一場。」
顧輕舟看到司行霈眼中的清淚,順著眼眶,猝不及防的滑落。
司行霈一生的奮鬥,為了家國。護不了小家,哪裡能護得住國家?
然後,她聽到司行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樓。
顧輕舟渾身發寒,她的手腳都僵硬了,任何話也說不出口。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似乎想把最愛的小女兒的模樣牢牢記住。
她跟著司行霈進了飯店https://www.hetubook.com.com
司行霈嗯了聲,捻開了床頭的燈光,顧輕舟趁機看了看手錶:五點剛過。
顧輕舟只感覺冷,懼意和寒意鋪天蓋地,她膝蓋發軟,卻努力讓自己站穩。
「芳菲和阿慕……」司行霈突然頭疼得更加厲害,他的聲音一頓,「他們死了。」
今天是他們新婚的第二天,若不是十萬火急,副官絕不敢輕易找過來。
她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仍可以看得出很驚恐。
說罷,他疾步下樓。
當年祖母是壽終正寢,跟芳菲完全不同。
顧輕舟側眸想說話,卻看到了司行霈額頭的青筋。
他臉色鐵青。
顧輕舟也換衣,問:「怎麼了?」
他的親人不多,除了顧輕舟就是芳菲。
司督軍卻沒有動。
她也扶不住,差點被帶倒,是司行霈急忙過來,將他們倆都扶穩。
他下樓,顧輕舟也披衣坐了起來,側耳傾聽樓下的動靜。
司行霈出了房間。
「……他壽www.hetubook.com.com命不長。」這是當年郭七老先生預言司慕的話。
「是!」司行霈站住了身姿,居然恭敬叩靴行禮。
顧輕舟坐上去,汽車的馬力搖到了最大,似箭一般躥了出去。
司督軍往旁邊挪開,讓他們倆進來,他自己坐到了床對面的沙發上。
回歸天然,他也可以享受安逸。
「給她入殮吧。」司行霈的聲音全啞了,他說話也不流暢。
司督軍再也壓抑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兩眼發昏,徹底昏死了過去。
她心中亂成了一團糟。
顧輕舟聽到了副官鄧高的聲音。
上了三樓,司督軍的親信副官們,正畢恭畢敬站著。
「來人!」司行霈疾呼。
「阿爸!」顧輕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軍警已經把飯店圍了起來。
來了兩名副官,他們正在跟司行霈講述事情的經過。
她只感覺眼前直冒金星,半晌僵硬沒有動,寒意從四面八方往她肌膚里鑽,她耳邊倏然靜謐,再也聽不到聲音。
顧輕hetubook.com.com舟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床上的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最親近的妹妹死在他面前,這樣慘烈!
此刻天還沒有大亮,飯店門口的燈火也全部熄滅了。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帶著顧輕舟去了飯店。
顧輕舟當時很謹慎,給了他錢,希望他能為司慕改命。
司行霈道:「我去看看。」
司行霈一把握住了她肩頭,用力搖了搖她:「輕舟,快把衣裳穿好!我在樓下等你!」
司芳菲死了,死不瞑目!
司行霈緊抿著唇。
司行霈已經發動了汽車。
顧輕舟顧不上穿鞋子,只把衣裳穿好就快速下樓。
「叫人來入殮,送回岳城辦喪禮。」司督軍站起身。
「給我查!」司督軍咬字極重,好似每個字都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抓到兇手!」
東方的驕陽正在升起,而司芳菲和司慕,再也看不見初升的太陽了。
芳菲是慘死。
他眼睛里已經布滿了血絲,雙目通紅。
司督軍往前走,倏然身子直直栽下和*圖*書去。
果然,司慕的壽命延長了一年多。可最終他還是沒有逃過命運。
晨曦迷濛中,顧輕舟似乎聞到了血的氣息。
老先生說了,最多增加一點壽命,卻不可能改變什麼的。
「輕舟,快起來,我們要回去了。」他道。
她非常的害怕。
重重的一巴掌,清脆作響。
副官們進來,把司督軍送到平城的軍醫院。
司行霈也確定,沒有人是天生的機敏,他只是背負了太多。
司芳菲的瞳仁已經渙散了,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像是震驚萬分。
他沒有哭,在所有人都可以啼哭的時候,他沒有哭泣,而是把這滔天的悲怒全部忍住。
屋子裡沒有點燈,窗牖半開,晨風撩撥著窗帘,將晨光透進來。
「有人敲門。」顧輕舟告訴他。
顧輕舟在身邊,又身在母親的老宅,他倏然就放鬆了。
司行霈亦不言語,只是默默開車,把車子當飛機開似的。
他不再是意氣風發的軍人,他是個年邁喪子的父親。
「芳菲……」司行霈的聲音發虛,輕和圖書輕喚了她一聲,宛如兒時的親昵。他上前,想要合住她的眼睛,卻發現是徒勞無功。
她面前的被單,被血染透。
他正在忍著極大的情緒。
顧輕舟渾身冒寒氣,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然不成樣了,好像格外的尖銳:「什麼死了?」
顧輕舟猛然回神,她看到了司督軍暴怒而扭曲猙獰的面容。
他好似很努力想要站直,可他的後背很佝僂,讓他無法挺直胸膛。
他一下子垮了。
一夜之間,他痛失一兒一女,全是他心尖的寶貝。
顧輕舟站在身後,她聞到了血的氣息,故而身不由己開始發抖。她看到了司督軍身後的房間,白色床單染透了血跡。
原本需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司行霈只不過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平城城裡。
他從未睡過這樣香甜的好覺。
司芳菲是半坐著的,一把長長的鋼刀,穿透了她的喉嚨,將她活活釘在床頭板上;
司督軍一動不動看著床上的人。
司行霈很少這樣深睡眠。
司行霈一進門,就被人迎面扇了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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