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有點擔心：「太太，您會不會太累？」
玉藻一連出了七八個，都沒有難處顧紹，就急眼了：「姑姑，你快幫我想一個！想一個考住舅舅的！」
翌日，乳娘們要上來照顧孩子，被顧輕舟打發了下去。
他們都很擔心。
司行霈突然就抱緊了她。
菜全部上來，顧輕舟再讓傭人退出去，不要在跟前服侍，眾人都莫名其妙。
葉姍住在司家，請她吃晚飯沒什麼的，她也沒多想。
玉藻道：「舅舅，我先開始。李白的，孤帆遠影碧空盡……」
司瓊枝心中，不由發軟，有暖流徜徉著。
玉藻果然說了幾個她覺得很難的，卻每次都能被顧紹續上。
他的輕舟是仙女，讓她做這些事，他總感覺玷辱了她，讓她沾染了凡塵氣息，實在是他的無能。
司行霈無語了很久。
兩個孩子困了。
司瓊枝也忍不住笑了。
雖然擁擠，可房間寬敞乾燥，傭人夫妻都有單獨的房間，孩子們兩兩一間，跟普通人家相差無幾。
顧紹則是好奇：「怎麼突然要請客？」
m.hetubook.com.com玉藻喜得拍手：「舅舅不知道了，舅舅輸了！」
另一個則比較機靈，知道顧輕舟是讓她們避開，就笑道：「正好打算去收拾收拾屋子，咱們這就走了。」
「今天給你們放假。」顧輕舟笑道，「這個月的假期多加一天，我來照顧他們。」
小孩子童聲清脆，在旁邊說姑姑可厲害了，姑姑就不能慫了。
顧紹的眼眶莫名有點發熱。
葉姍和華雲防也震驚站起身，表情與顧紹無二。
玉藻跳起來笑道：「我知道，是病樹前頭萬木春，我們贏了！姑姑，我們贏了！」
然後，有人走了進來。
有了孩子，老婆好像不那麼愛他了。
「接下句，上句太難了，玉藻還小。」司瓊枝笑道。
司行霈再戳他們，他們都不理他了，各自安睡。
她和顧紹算是舊識了，如今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再加上玉藻。
約了一大家子人。
顧輕舟置辦的宅子很大，是三家宅院合併的，其中有個宅院的西跨院，有二十多間房，都是給傭人們和_圖_書住的。
司瓊枝道：「還有大嫂。」
「怎麼了，你見鬼了嗎？」司行霈問他，「沒見過我還是怎麼的？」
小時候背唐詩，都是機械記憶，那些記憶是深刻在腦子裡的，不需要特別用力就能想起來。
「大嫂，明天去騎馬。」司瓊枝道，「我們都要去，你也不能推脫。」
「你們在玩什麼？」顧紹問。
天快要黑的時候，顧輕舟才進來。
「騎馬有什麼好玩的？」葉姍和華雲防都不太理解。
於是，顧輕舟給開閶換尿布的時候，司行霈不錯眼，在旁邊仔細看著，學習她的手法，想著以後這些事沒有乳娘在，他要親自代勞。
「好，大家一塊兒去玩玩。」她笑道，然後就讓傭人上菜。
什麼流彈打穿了脖子，傳得有鼻子有眼，全是胡扯。
司瓊枝道：「背唐詩呢，她一句我一句。」
「姑姑，我們贏了，讓舅舅請我們騎馬好不好？」玉藻道，「我想去騎馬。」
顧紹無奈笑了笑：「我可不太擅長騎馬，到時候照顧不了你們。」
每到休息，和圖書主婦們都要打掃屋子。
他們都聽到了猜測，而且下意識相信了猜測。
顧輕舟點頭：「那就去忙吧。」
他沒想出個所以然，早早就到了司家，在餐廳遇到了正在和玉藻玩背書遊戲的司瓊枝。
旋即葉姍和華雲防也進來了，顧紹邀請他們，明天一塊兒去騎馬，正好明天是周末。
顧紹只得答應。
「自家的孩子，不會的。」顧輕舟笑道，「要時常看他們的大便，來判斷他們身體的健康。」
不過，他們沒有掃這些少爺小姐們的興頭，就道：「可以啊。」
直到這一刻，他才感覺到，此人活著真好。
顧紹那顆提起來的心，終於歸了原位。他從前很討厭這個人，因為這個人總是欺負他的舟舟。
顧紹攤手：「好吧，舅舅輸了，真不知道了。」
顧紹道：「這個好玩，我小時候也背過。是接上句，還是接下句？」
顧輕舟則給他一個白眼：多大年紀了，別扯淡。
「好啊，舅舅請客不？」司瓊枝問。
「阿爸不去了。一把老骨頭，在你們年輕人跟前掃興hetubook.com.com，你們自己去玩。」司督軍道。
「我姑姑會，我姑姑可厲害了！」玉藻道。
不成想，那真的只是猜測而已。
司瓊枝笑起來。
「你不會的。」
顧輕舟叫傭人安排了晚宴，又請了顧紹和葉姍。
「他才不到四個月，不懂什麼是犯上。」顧輕舟無語，「他是拉了，要換尿布。」
他低聲道：「輕舟，委屈了你。這應該是下人做的活。」
司行霈打算晚上九點出發回國，仍是不走碼頭。
顧紹的座位正好對著門口，進來的人穿著深色衣褲，還戴著一頂帽子。顧紹只感覺他很高大，就錯愕看向了他。
他到了新加坡，顧輕舟不打算公開，只是想著全家一起吃頓飯，順便把顧紹和葉姍夫妻也叫上。
舟舟沒有痛失最愛的人，她的家庭是完整的。
司行霈還活著。
「唯見長江天際流。」顧紹笑道，「這個好簡單，來個難的。」
「沉舟側畔千帆過……」司瓊枝道。
顧紹就把那句「病樹前頭萬木春」咽了下去，很是苦惱了一陣子，半晌不開口。
她們剛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一向不哭不鬧的開閶，對著司行霈一直皺眉，幾乎要露出個嫌棄的表情來。
顧紹猛然站了起來。
顧輕舟推他：「別矯情了司師座，開閶還等著呢。」
「沒事，我可以教她。舅舅輸了就要請客，不能耍賴。」司瓊枝笑道。
讓他們見到司行霈，估計就能安心了。
她簡直歡喜得像要過年。
司行霈就忙道：「我來。」
司瓊枝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旋即，那人摘了帽子。
玉藻緊張盯著顧紹。
顧紹就道：「我也參加吧？」
司行霈執意道：「我來學，總能學會的。這樣臟，你看著不難受嗎？」
他們打仗的時候，也以馬為代步工具，騎上幾天不能下來，腰腿都酸痛難當。
司瓊枝最近工作不算忙，而裴誠去而復返，讓她的心情有點糟糕，她很想出去放鬆。
她搜腸刮肚的，想了三四個，都沒有難住顧紹。
司行霈驚了：「這小子幹嘛呢？這麼小的年紀，就敢犯上？」
司瓊枝沒辦法，就給顧紹使了個眼色。
司督軍進來的時候，司瓊枝還問他：「阿爸，您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