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心疾

這樣的女人是不好找的,要不然胡家這麼多年,也不會只有胡凌生的兒子一個。
花鳶聽著她的話,眼睛里一絲波瀾也沒有。
而袁雪堯,本該是袁家這一代的族長。
她在樓梯口,遇到了袁雪堯等人。
復讎這件事,在吞噬花鳶。她為了復讎,已然打算放棄自己的性命,以及夏南麟的感情。
胡家選中了花鳶,因為她的八字,適合給胡家生出能做祭品的孩子。
花鳶的臉上,抽痛了下。
陳素商忍無可忍,吼她師父:「你不能這樣!花鳶,他在利用你。」
陳素商對他們說:「花鳶鐵了心想要去胡家。」
袁雪堯和顏愷站起身,跟了出去。
陳素商過來,問他們聊什麼:「怎麼說到了藏區?」
屋子裡只剩下道長和陳素商陪著花鳶。
陳素商也忍無可忍了。
花鳶離開了之後,因為她走得太遠,胡家失去了她的蹤跡。
他猛然站了起來,難以置信:「你想回胡家,去給他們家生孩子?」
「你自己一個人?藏民信奉的,是不是薩滿?」顏愷和圖書又問。
袁雪堯又點頭。
眾人都看著花鳶。
現在,胡君元死了,胡家的祭品也被陳素商毀了。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胡家沒有找到合適的。
她努力捂住了胸口,讓這些情緒慢慢散去,才對陳素商道:「他總要往前走的,難過也會過去的。再過幾年,也許他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夏南麟眼底有遮掩不住的失望。
她看不下去,也轉身走了。
陳素商覺得,袁雪堯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故而她也沒多說什麼。
唯獨對胡家的恨,牢不可破。
陳素商很糟心看了眼她師父:「你別攛掇她去送死。」
袁雪堯道:「是。」
「……是藏區嗎?」顏愷問。
「花鳶,你聽我說!」陳素商急忙去板她的肩膀,「你父母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唯一的原因,是胡家喪心病狂;胡君元的死,更與你沒關係。他要不是自己招惹如淮,如淮也不會來找你報仇。他小時候拿如淮做擋箭牌,如今不過是惡有惡報。你的命,跟所有人的命一樣https://m.hetubook.com.com珍貴,你不能輕易丟在胡家。你這次去,只有死路一條,就算你偷到了護陣法器,給了我師父和袁雪堯,他們倆也沒把握一定能救回你。」
道長怕他出事,給顏愷和袁雪堯使了個眼色。
她整頓心緒,也問了幾句袁雪堯的近況。
大家都好。
眾人再次齊刷刷看向了她。
「誰能不死?」道長意味深長,「要看怎麼死?花鳶,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夜裡睡著了之後,夢到過胡家和你的父母嗎?你要知道,今晚那些愧疚,仍是會纏著你,纏著你一輩子,你註定不能過正常人的日子。」
夏南麟忍受不了了。
他們兄妹,在袁家的爭鬥里,算是失敗者了,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道長狠狠推了陳素商一把。
一旁的夏南麟,手略微抖了下,落下了香煙的灰燼,洋洋洒洒的,好像心也成了灰燼。
她知道胡家藏貴重東西的地方,當初胡君元帶著她去看過,還告訴過她如何破解機關鎖。
「我知道,我的術法不行,對上hetubook.com•com胡家是蚍蜉撼樹。」花鳶打斷了陳素商,「但是,你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胡家需要我。」
陳素商一時不知該同情誰。
花鳶這會兒,是鑽了死胡同。
陳素商:「……」
她的心口,一瞬間疼得很劇烈。
他轉身就要出去。
得知袁雪堯一直藏在藏區,只偷偷回過幾次袁家,陳素商的心裏就特別難受。
胡家失去了一個有力的幫襯,又失去了祭品。到底選誰和花鳶結婚,什麼時候結婚,他們需要重新考量。
「……你也喜歡過胡君元的,是嗎?」陳素商用了殺手鐧,「所以,他的死才對你打擊這麼大。」
她對胡君元的死,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她到底怪誰,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胡君元一死,花鳶突然覺得自己的命,也不是那麼重要;自己的愛情,好像也可有可無。
「雪堯說,他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處很好的地方靜修,是在藏區。」顏愷道。
夏南麟也知道此事,雖然他覺得不可思議。
「那麼,夏先生呢?」陳素商有氣無力,「你https://m.hetubook.com.com想過他嗎?」
陳素商沒想到,袁雪堯能如此自如和顏愷閑聊。
「你可以騙自己。你要不是因為他,何至於這樣?」陳素商冷笑,「你對得起自己的父母?你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花鳶能光明正大回到胡家,能拖延一時片刻,她就有機會找到胡家的護陣法器。
她已經沒有了理智。
只是提到了花鳶。
「這是權宜之計。」花鳶不看夏南麟,也不敢看他,「大不了一死。要不是胡君元擋那一下,我已經死了。我不在乎了,只想要毀了胡家。」
「……你不要胡鬧。」陳素商嘆氣,「花鳶,你……」
她師父投其所好,把花鳶的心思全部說中了。
這死丫頭,快要把花鳶的情緒攪亂了。
袁雪堯想了想:「他們、供養我。他們信奉薩滿,也信奉我。」
道長覺得這樣挺好的,一個成天想要作死的花鳶,終於要把自己投入火坑,大家都能解脫了。
正如道長所言,陳素商站著說話不腰疼,與胡家有殺父殺母之仇的,並不是陳素商,她沒資格告訴花鳶如何去思m.hetubook.com.com考。
花鳶看了眼道長,又看了眼陳素商:「陳小姐,道長說得對。」
袁雪堯正在和顏愷聊天,夏南麟坐在旁邊的樓梯上抽煙。
夏南麟抓不住她,救不回她,也感覺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並不高,心裏很悲傷,同時又有點憤怒。
道長這個時候,就開始展露他的不靠譜,就像他當初利用袁雪堯兄妹那樣。
她當然記得還有夏南麟。
道長翻了她一個白眼:「你又不是花鳶,站著說話不腰疼。」
花鳶死了,再也不記得仇恨了,再也不痛苦了;而道長和袁雪堯,有機會得到胡家的護脈法器,也許能解了天咒。
他鼓勵花鳶:「你的想法很對。人生在世,不賭一把會永遠留下遺憾。」
胡家對於出逃的花鳶,始終不算特別重視,覺得再找一個也是可以的。
花鳶用力咬唇,幾乎要把嘴唇咬破:「我沒有!」
「我沒有!」花鳶猛然站起身,對著陳素商咆哮,「你胡說八道!我恨死了胡家,你為什麼要羞辱我?」
「他們信奉你嗎?」顏愷再次問。
花鳶是徹底的鬼迷心竅了。
顏愷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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