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夫人愣了下,謝文興則有些瞭然。
謝文興已經喚了來人,讓他去把邵銘清說的馬牽出去,小廝應聲去了,謝文興也準備抬腳邁步,看到邵銘清看自己的眼神。
謝大夫人看著謝柔惠只覺得心酸。
周成貞看著他再次笑了。
謝文興一怔。
「好啊好啊,就按父親說的吧。」她說道。
「還沒辦完。」他認真的說道。
女兒又不是傻子,她自然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什麼了。
急著要回來,還趕了半日的路。也就是不是說一句話就能給送回來,而且還是晚了就要不回來了嗎?
話音未落,謝大夫人就一拍桌子。
邵銘清邁進屋子,並沒有看到不堪的場面,反而乾乾淨淨,還有淡淡的清香,他不由鬆口氣。
周成貞再次哦了聲。
邵銘清嘆口氣苦笑一下。
謝文興抬起頭看到謝柔惠站在圓洞門前。神情帶著幾分驚愕又幾分不安。
不是逼到無路可走,就是根本不在乎謝家的聲名。
「大老爺,柔嘉回來了。」邵銘清說道。
等著他做什麼?
「咱們心裏不都知道嘛,母親要什麼馬啊。」他說道,不待謝大夫人豎眉又忙說道,「不就是一匹馬嘛,咱們再給惠惠買一個,比這個還好的。」
「我不是找你們的,不用跟我多禮和說話。」
這分明就是邵銘清用這位鎮北王世子來威脅他們了!
他竟然拒絕了?
「五老爺送她的一匹馬。」邵銘清說道。
周成貞嗯了聲。
鎮北王世子?
「拿完了沒有啊?」周成貞再次問道,帶著
和圖書幾分不耐煩。
「是,殿下,我們這裡有很多好玩好看的地方,只是現在我不便帶殿下轉轉。」他說道。「還請殿下稍等。」
「還有事嗎?」他問道。
「是啊,這不是一匹馬的事。」謝大夫人打斷他豎眉說道,「這是家裡誰說了算的事。」
謝柔惠也笑了點頭。
謝文興被叫過來時神情很不高興。
門外有丫頭急急的跑進來。
「我有件東西丟在謝家了,所以現在急著去要回來。」他說道。
什麼?
「邵少爺,您可是稀客……」
「你,你跟我賭這個氣幹什麼。」他說道。
「老爺,馬房裡的人說,這馬是大小姐的,大夫人給了大小姐了。」他說道。
「你喝嗎?」他看著邵銘清問道。
這一聲喊得好多屋門咣當打開了,響起了亂亂的女子的詢問聲。
謝大夫人和謝文興頓時都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心內怒火翻滾。
「多謝殿下,趕了半日的路正渴了。」他說道。
邵銘清看著他,只是因為柔嘉代替謝柔惠進行了一場祭祀嗎?對於謝文興來說,這不夠吧?
「我今日所得的一切都是。」邵銘清既沒有惶恐也沒有裝聽不懂。而是坦然說道。
不待謝文興夫婦說話,他先抬手制止。
惠惠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可見她這是自覺低人一等了,尤其是在曾經的妹妹面前。
一匹馬啊,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周成貞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旋即又是不羈的笑意,他坐了起來。
「快來看啊,護送鳳血石www.hetubook.com.com
的邵家少爺來了。」女妓大聲喊道。
謝文興忙笑著點頭。
那……還有什麼?
「是我給惠惠了。」
邵銘清皺眉。但又帶著幾分釋然。
只急著要了馬打發邵銘清走,忘了謝柔惠常常在這裏了。
「小的斗膽,請殿下幫忙。」他施禮說道。
邵銘清!你真敢!
「托鳳血石的福。」邵銘清笑道。
「什麼東西啊?」他說道。
「邵銘清。」邵銘清答道。
「是啊母親,我不要了,我要新的更好的……」謝柔惠也忙說道,神情更加忐忑不安。
「誰?」
邵銘清卻一副沒看到他的樣子,搖了搖頭。
站在屋門口的周成貞哈哈大笑。
「沒事。」
他的話音才落,聽得裡間腳步響,珠簾嘩啦一聲。
「你這小孩挺有意思。」他說道。
等著他?
早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
周成貞看著他神情似笑非笑。
謝文興搖搖頭。
她雖然在笑,眼神可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
畢竟在京城周成貞的名聲他也多少知道,這就是個喜怒無常沒規矩的小霸王。
「父親快拿去吧。」她說道,「我。我真不知道,讓她別生氣。」
謝文興神情稍緩。
「殿下,我今年十六歲了。」他說道,「不小了。」
邵銘清也笑了。
「那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周成貞皺眉說道,「你是要請我幫忙嗎?」
邵銘清笑著搖頭。請謝文興先行,自己跟在身後,剛走出幾步,就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謝文興夫婦看向邵銘清,還有,和圖書他什麼時候跟這世子走的這樣近了?
好?
邵銘清對她笑著打招呼。
「你不是很風光的嗎?托鳳血石的福,難道要個東西還這麼急?」他說道。
又來了……
「不會吧,你都這麼大了,還沒來過煙花巷?」他笑道,轉身進門。
竟然,這麼痛快?
周成貞點點頭將茶一飲而盡。
「這種事你讓人直接說不就行了,還說什麼十萬火急,胡鬧。」他說道。
謝大夫人覺得心裏一揪。
「怎麼了?」
「阿媛,這不是一匹馬的事。」他說道。
謝大夫人和謝文興對視一眼,皆是驚訝。
謝文興皺眉。
「不是。」邵銘清笑了,「柔嘉小姐回來了,但是她丟了件東西,託付我來家裡拿。」
邵銘清再次一愣,但旋即起身。
「什麼她的。不是給母親的嗎?」她沒好氣的說道,「怎麼就成她的了?」
「好啊,你敢,我有什麼不敢的。」他說道,手一撐几案站起來,「來人,更衣。」
「好啊。」謝大夫人說道,微微一笑,「那就再買一匹給她,這個就給惠惠了。」
柔嘉啊,柔嘉現在極有可能是大小姐,雖然礙於家族名聲不能明說,但也絕不能虧待。
「邵銘清,你事情辦完了沒?」周成貞看著一旁站著的邵銘清說道,「我還等著呢。」
他現在來是做什麼?
他還真敢啊!
那妓|女認出他,驚訝歡喜的喊道。
風光只是表面風光,其實還是受制於人。
「對,對,你認識我也是托鳳血石的福。」他說道。
「哦。hetubook.com.com」他說道。「你趕了半日路,你急著幹什麼去?」
「辦完了辦完了,沒什麼大事,還是先陪殿下……」他忙說道,一面給邵銘清使眼色。
這,這什麼話。
白日的煙花樓安靜的很,邵銘清走在其中幾乎見不到人,偶爾見到人便是衣衫不整散亂釵發脂米分殘妝的妓|女打著哈欠而過。
「夫人,老爺,鎮北王世子也來了。」
就算在京城。人人都在背後罵他是個小混帳,但當他說出什麼話什麼事,大家又都爭相巴結他。現在在彭水,他可也算是皇帝的使者,簡直是人上人,多少人等著巴結他呢。帶他陪他去玩樂,這小子竟然拒絕了?
周成貞眉角挑起。
他們自然知道鎮北王世子是隨著東平郡王來的,但昨日並沒有來赴宴,東平郡王也說了他是跟著自己來玩的,不是背負皇命。
周成貞哈哈笑了。
「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他沒好氣的看著邵銘清說道。
雖然不是背負皇命,但身份卻是實實在在的,從小又是被皇帝帶大的,在皇帝面前的地位簡直等同皇子們,可不能小瞧。
「是這樣,我要邵銘清帶我轉轉,他說他有東西來你們這裏拿,拿完了才能陪我去。」周成貞說道。
周成貞笑了。
「是,這次是我跟殿下第三次見面,是殿下見我第二次。」他說道。
趁著這些日子黔州路的官員們還沒走,他忙著應酬來往,偏偏被人來說邵銘清求見,讓他滾蛋還不滾。
「你們這彭水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他問道,「上次不是說讓你帶我轉轉hetubook.com.com。」
內宅里聽到謝文興的問話。謝大夫人說道。
「殿下。我這風光只是表面風光,其實還是受制於人。」他說道。「今日讓我風光我能風光,明日說不讓我風光,我就什麼都不是。」
邵銘清笑著點頭。
「你叫什麼來著?」周成貞撩衣坐下,一面自己斟茶一面問道。
謝文興和謝柔惠都不說話了。
「父親,那匹馬,是嘉嘉的啊。」謝柔惠說道。又低下頭喃喃,「我。我不知道。」
把自己和妓|女相提並論嗎?這人說話還真是……
「這就是十萬火急的事?」他問道。
「自己倒。」他說道,人歪倒在引枕上。
邵銘清愣了下,點點頭。
「那是老五給嘉嘉的。」他說道。
邵銘清嘆口氣。
謝文興輕咳一聲。
邵銘清沒有客套徑直走過去坐下來斟茶。
「護送鳳血石進城的那個漂亮少爺?」
「邵……邵銘清,我們不熟吧?」他問道。
謝文興對謝柔惠笑了笑。坐下來看著謝大夫人。
「閉嘴。」謝大夫人喝斷她,「現在你還不是丹主,這個家裡還是我說了算。」
似乎很抱歉又很怯怯。
「你在這裏挺有名的啊,連這些妓|女都認得你。」周成貞說道。
伴著議論聲好些女子探出身來,面對這些形狀各異袒胸露背女子們的打量,邵銘清倒也能含笑而對,跟隨引路的小廝向樓上走去,直到聽到一句「這麼小就來了,毛長齊了沒」,他的腳步踉蹌一下。
謝文興嗨了聲。
邵銘清笑著道謝。
二人忙出來了,見鎮北王世子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