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之後，盧恩公爵再度點起了一根捲煙：「你去找阿西莫夫家族的法師，問問他們，阿西莫夫家族的領地里有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
宴會廳里有著三條極為巨大的橡木長桌，放眼望去，足以容納一場兩三百人的宴會。
阿萊西搖了搖頭，道：「法師塔中的魔力環境雖然更為穩定，但是也只能起到延緩枯萎的作用……」
大兒子康利·布拉德被盧恩公爵寄予厚望，早就顯露出了可圈可點的交際能力。
「慢著！」
聞言，老管家不禁打了個哆嗦，道：
在巍峨聳立的塔樓上，布拉德家族的旗幟在狂風暴雨中呼呼作響。
「魔力元素的大範圍減少？」
盧恩公爵皺著眉說道。
連綿不絕的暴雨已經持續了好幾天的時間，而盧恩公爵的心情，在這些天里也很是壓抑。
歷史……
農奴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事實上，帝國西部乃是整個諾曼帝國之中發生暴動最為頻繁的地方。
盧恩公爵曼昆·布拉獨自一人坐在橡木長桌的盡頭，正在用刀叉切割著盛放在托盤之中的帶血的半生牛排。
這一刻，盧恩公爵的語氣當中，已然帶著些慍怒。
「宗教審判所的奧爾松主教在前些日子里去了塞西爾教區，還帶了一批聖教軍……」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發生這一切的原因！
可是如今……
「這些年的心血幾乎一朝盡毀，我們好不容易才從試驗田中搶到了幾十株極為珍惜的魔法植物，移栽到了法師塔之中，勉強保留了一點兒希望。」
「……」
這倒不是因為暴雨，而是因為一些其他的東西……
雖然有些不解，但阿萊西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也正是在日復一日的壓榨之下，布拉德家族不但積攢了大量的財富，而且擁有著帝國西部規模最為龐大的貴族私兵。
然後……
這是在此之前從未有過的現象！
然而，
「公爵大人，阿萊西法師大人到了……」
聞言，阿萊西連忙點了點頭。
地上是一片泥濘，屋外是www.hetubook.com.com渾濁的水窪。每當來到雨季，便是帝國西部的農奴們最為困窘的時候。
諾曼帝國五大攝政公爵，帝國西部獨佔其二！
「你們確定么嗎？你們可是法師，如果魔力元素大範圍減少的話，你們應該也是可以感受出來的吧？」
阿西莫夫家族的領土就位於赤水河以北的卡特高原，與盧恩公爵所代表的布拉德家族相距不遠。
更何況，帝國西部擁有著除卻帝都聖羅倫斯之外數目最多的法師塔，西部貴族們所雇傭的法師團隊甚至接近三位數的規模。
盧恩公爵有過兩任妻子，如果算上自己的私生子的話，他的膝下一共有著五子兩女。
跟在管家身後的大法師阿萊西顯得有些焦急，邁著小碎步匆匆地來到了盧恩公爵的身側。
要知道，卡特公爵與盧恩公爵兩人，可以說是整個帝國西部的無冕之王，是整個帝國西部貴族利益集團的兩大核心人物！
「再派人出去，內陸找不到就去東部，實在不行就去奧丁帝國和巴塞爾王國！總之，布拉德家族的成員絕對不能死在外面，這關係到家族的體面。」
「另外……打探到阿內爾的消息了嗎？」
這些受雇於布拉德家族的法師們不但對於魔法有著深入的研究，而且還利用帝國西部魔力充沛的環境，開闢了不少的試驗田，用以種植數量稀缺的魔法植物。
而就在一周以前，試驗田中的魔法植物就像是中了邪一般，毫無徵兆的陸續枯萎！
幾乎每過三兩年的時間，就會有一場規模不小的暴動在這片土地上爆發。
在這一刻，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阿萊西露出了一絲苦笑，算是默認了盧恩公爵的說法。
當盧恩公爵解決完最後一塊帶血的牛肉，灌下一大口蘋果濃湯之後，老邁的管家的身影，出現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哐……哐當……」
「這段時間里……帝國西部有什麼異常嗎？」
根據布拉德家族先祖的https://m.hetubook.com.com記載，數百年前，帝國東部還是一個與帝國西部相似魔力充沛之地。
其餘的兒女也是各有各的才能，唯有自己的私生子阿內爾·布拉德，或許是由於自己對他的關注有限，最後竟然負氣出走……
許久，
大廳四周的巨型石柱上皆懸挂著猩紅色的帷幔，帷幔上以淡金色的綢緞所縫製的，是獨屬於布拉德家族的家族徽記——「劍與花」。
「魔法植物對於魔力的感知要遠比人類法師更為敏感，而大量魔法植物的突然枯萎的原因通常也只會與魔力有關，所以……在查閱了大量的魔法相關書籍並非借鑒了法師學派的經驗之後，我們認為只有一種情況才可能會造成如今的現象。」
四四方方的盧恩城是諾曼帝國少有的巨型城市，屬於布拉德家族的家族城堡就矗立在城市的正中。
作為帝國西部的大貴族，布拉德家族擁有著一支由幾十名法師和數名大法術組成的專業法師團隊，而阿萊西便是大法師之中的佼佼者，被盧恩公爵曼昆·布拉德視作自己的左膀右臂。
從子爵到伯爵，再到侯爵、公爵乃至於攝政大公。
布拉德家族始終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地穩紮穩打，從帝國西部的地方貴族，逐漸步入了聖羅倫斯金碧輝煌的殿堂，走進了權力的中樞。
「只有在出現魔力元素的大範圍減少的時候，魔法植物才會出現這樣集體枯萎的現象……」
還將會再度上演嗎……
「卡特公爵的領土上出現過一次農民暴動，死傷的人數很多……」
在卡特高原與斯圖安盆地接壤的赤水河畔，
阿萊西沮喪的搖了搖頭，無奈地回答道：
「明白。」
不但這些錢財卻是統統打了水漂，就連僅剩的這區區幾十株魔法植物，卻也岌岌可危。
冷汗早已浸濕了盧恩公爵的後背，這位年僅半百的公爵大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作為伊倫學派的重要支持者之一，布拉德家族每年都會向試驗田中投入大量的金幣。
在歷代盧恩公爵和*圖*書的苦心經營之下，這片土地早已成為了整個帝國之中，土地兼并最為嚴重的地區，甚至每十個人里，就有七個都是農奴。
小女兒蕾雅·布拉德雖然才剛剛成年，但卻已經被人稱之為「帝國西部的第一美人兒」，傾國傾城，登門求婚的年輕人不計其數。
所以，
所以，雖然阿萊西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也可能是主觀上遺漏了一些沒有注意的細節，但這卻並不意味著身為門外漢的盧恩公爵不知道！
兩年的時間，天翻地覆！
宴會廳中的每一座鎏金燭台上都有著至少五十支蠟燭，躍動的火苗點亮了大廳之中的每一個角落。
阿萊西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
不知怎麼，在冥冥之中，盧恩公爵總覺得這件事情總應該是有跡可循的。
阿萊西從來沒有聽說魔力的逐漸減少，那是因為很少有流傳在外的典籍記錄過去發生的事情。
不知怎麼，或許是某種來自於心理上的慰藉，他總能在冒煙的同時理清自己雜亂無章的思緒。
當這種來自於帝國東部的捲煙，第一次被往來的商旅販售到帝國西部的時候，盧恩公爵便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帝國東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位於為貴族老爺服務的工匠和為數不多的平民才有著居住在城中的權利，而他們，則只能眼看著自己的雙腳被傾瀉而下的雨水泡爛、浮腫。
「公爵大人！」
看著阿萊西凝重的面龐，盧恩公爵的心裏彷彿突然有了些什麼不好的預感。
此時恰好是帝國西部的雨季，赤水河奔涌的水流中夾帶了大量來自於上游的泥沙，以至於當它流經盧恩城附近的時候，早已化作了一股暗紅色的濁流。
「都給我仔細地查！等到阿萊西回來之後，如果帝國西部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麼從流民到商隊，從教會到貴族，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如今所願，公爵大人……」
盧恩公爵終於睜開了雙眸：
「管家！」盧恩公爵突然喊道。
赤水河南岸的土地，大多都屬於是布和*圖*書拉德家族的領地。
一道沉悶的雷聲突然從遠方的天空中炸響，那綿延不絕的雷聲，甚至讓蠟燭上燃燒的火焰不禁微微一顫，閃爍著橙紅色的微光。
聽到盧恩公爵的話語，年邁的老管家終於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雖然伊達爾人的商品主要售往巴塞爾王國，但是往來於伊達爾公國的商旅卻也會將這些新鮮玩意兒帶往諾曼帝國各地。
「來啦，公爵大人……」
讓手拿黑麵包的農奴與全副武裝的士兵對抗，這樣的對決幾乎沒有任何的反轉的機會。
而身為諾曼帝國地位最高的幾名公爵之一，盧恩公爵自然也對那個剛剛誕生在帝國東部的公爵零燃起了濃厚的興趣。
刀叉與托盤發出一聲聲清脆的碰撞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宴會廳里。
「恐怕是你們不願意相信魔力元素的濃度正在降低吧……」盧恩公爵冒著煙說道。
「回稟公爵大人，前些日子里從帝都聖羅倫斯那裡傳來了消息，阿內爾似乎寫過一封信，讓一些法師學徒往東邊兒去了，但究竟去了哪裡，小人也不知道……」
正當阿萊西轉過身的那一刻，盧恩公爵補充道：「……不僅僅是阿西莫夫家族，整個帝國西部所有種植魔法植物或是雇傭了法師顧問的貴族領，你都要去走一趟……」
布拉德家族作為紮根帝國西部上百年的龐然大物，歷代組長留下了無數的隱秘與筆記。
赤水河畔，盧恩城。
「帝國內陸都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怎麼人還沒有找回來？」
城堡的一層是一座式樣傳統的宴會大廳，兩側擺放著的傷痕纍纍的鎧甲，是布拉德家族歷代先祖所取得的功勛的象徵。
「公爵大人，這種現象在此之前從未發生過，我們只能通過自己的經驗以及查閱過去的資料，來尋找線索……」大法師阿萊西面露難色。
「異常？」
遠處，陰沉的天空中不時劃過一道驚雷，急促的雨滴嘩啦啦地傾瀉下來，激起無數飛濺的水花。
他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茫然，以及……難以置信的神情。
農奴們躲藏在自家破敗的茅草和*圖*書屋中，眼瞅著那些從屋頂的縫隙中灌進來的雨水，打濕了家中唯一的被褥。
「回稟公爵大人，我們嘗試著進行了幾次試驗，帝國西部的魔力濃度……似乎的確有所降低。不過！這幾天里一直有著連綿的陰雨，天氣的變化在有些時候也會影響到環境之中的魔力濃度，所以暫且還不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阿萊西法師低頭說道。
終於，
「來自帝國東部的商隊帶來了很多新鮮玩意兒……」
現任盧恩公爵曼昆·布拉德，更是名列帝國五大攝政公爵之一，曾先後出任諾曼帝國財政大臣、掌璽大臣，在帝國西部可謂權勢滔天！
其實就是身為五大攝政公爵之一的卡特公爵，所代表的家族勢力。
「往來的客商，旅人，或是其他值得關注的事情。」
「轟隆隆——」
然而……手無寸鐵的農奴拿什麼去和貴族老爺抗衡？
盧恩公爵倚靠在了寬大的座椅上，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了一個煙盒，自顧自地冒起了煙。
除卻與情人所生的私生子阿內爾·布拉德在一年以前離家出走、不知所蹤以外，其餘的幾名子女都在帝國西部名聲響亮，被無數貴族競相追捧。
煙味有些嗆，但阿萊西還是一五一十地說道：
「試驗田中的魔法植物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新的變化？」
在有些時候，僅僅只需要一個最為簡單的火球術，便可以讓卑賤而又愚昧的民眾們喪失反抗的勇氣。
「內陸的戰事十分焦灼，逃難百姓衝擊了塞西爾伯爵的領土……」
誕生了西部兩大貴族豪門，其中一個，是布拉德家族。
從魔力充沛之地淪落為魔力稀薄之地，帝國東部僅僅只用了兩年的時間！
「移栽到法師塔中就可以？」
盧恩公爵所說的阿西莫夫家族，
「有眉目了嗎？我不想知道過程，我需要只是一個答案！」
老管家皺著眉，想方設法地回憶道：
兩人口中的阿內爾，即離家出走的阿內爾·布拉德，如今的伊達爾公國法師顧問。
聞言，盧恩公爵不露聲色地攥起了自己的拳頭。
但是，
盧恩公爵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