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赤身陸文宗

陸四依舊沒有動,就那麼筆直的看著正在衝殺而來的八旗騎兵。
「我家都督問你們降不降!」
「知道了。」
這個漢軍意識到他要被處死了,他渾身哆嗦著,他的四肢都在顫抖,牙關在抖,眼皮在抖。
石廷柱凄厲的叫聲讓人心痛。
遠處的真滿漢軍終於有了反應,他們憤怒的吼聲、罵聲響徹在整個馬家屯的上空。
「不會的!」
入口的綿柔,喉嚨間的微辣到心肝脾胃的火燙,讓陸四的臉變得更紅。
……
俊俏的臉龐面朝北方,看著他的阿瑪。
對面仍是沒有反應。
因為,太荒唐了!
額駙走路沒力氣,磕頭的勁卻大,一下又一下的磕在泥地上,硬是「砸」出了一個凹坑。
天熱,他也熱。
樊霸帶著一顆輕鬆的心回來複命。
巴哈納沒有任何猶豫拔出了佩刀,帶領他麾下的九百滿洲大兵向那殺千刀的淮賊沖了過去。
「酒來!」
「咕嘟」一聲掉在一片草地上,向前www.hetubook.com.com又滾了幾尺方才停下。
第二個漢軍被拽了過來,刀起,刀落。
樊霸依舊甩。
陸四從牛大手中接過斬馬大刀。
刀尖上,是大清和碩額駙的首級。
巴哈納搖了搖頭,他太了解石廷柱了,這位滿洲的功臣是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兒子就倒戈的。
「斬!」
荒唐到真滿漢軍回一個字都覺荒誕。
這一聲,對面毫無反應。
阿瑪動了。
樊霸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還真的擔心韃子們降了。
四十八柄斬馬大刀同時落下,四十八顆漢軍腦袋同時滾下,鮮血讓那一攤河畔的黃泥變得通紅。
沉穩如巴哈納也是色變,目中滿是殺人的怒意。
陸四口中的酒依舊噴在了刀上。
「不過有件事我那侄子不曉得,就是他老叔其實很惡毒……不過這一點我不希望他學去。」
「拉出來!」
固山額真石廷柱的坐騎如離弦的箭向著前方沖了過去,幾和*圖*書百漢軍騎兵瞬間也是呼嘯而出。
好!
他的右手緊緊握著那柄連斬了十個漢軍的斬馬大刀。
抹了一把額頭汗水后,他對一眾部將道:「寶應之戰時,黃得功的部將田雄和馬得功用寶應婦孺激我那侄兒出城。嘿,我那仁義的侄兒還真的被他們激著了,結果婦孺沒救出來,反而被明軍打敗折了不少人,自個也受了重傷。可我從來沒有怪我那侄兒,你們知道為何?」
「阿瑪救我!救我!」
「先聲奪人,這些淮賊可不傻,他們是想以氣勢壓過我軍,嗯,或者說壯膽。」巴哈納做了中肯的分析,至少他是這樣看的。
一顆又一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真滿漢軍的憤怒下,陸四接連砍斷了九個漢軍的首級。
一個漢軍被樊霸拉了出來,生生拽著他的辮子,使得他的腦袋向前方低下去。
「萬一他們拿額駙要挾石廷柱,」喀爾塔喇有些擔心為了兒子安全的石愛塔會不會做出不理和*圖*書智的行為。
上千騎黑壓壓湧來,蹄聲揚起的塵土如塵暴一般。
說完,陸四大手一揚,「拿酒來!」
樊霸拽著辮子將首級在空中揮了幾下后猛的向北方甩去。
「打仗總要死人,總有個你強我弱,總有個高低之分,打敗仗不要緊,要緊的是敢打,就像我們現在要跟真韃子一決生死般,狹路相逢勇者勝嘛!」
「去問問吧,總要給他們機會。」
「去!」
兩碗了。
當父親的在兒子的呼喚下終於動了,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都督,韃子們骨頭硬著,不肯降咧!」
「額真,這些淮賊莫不是傻子不成?」喀爾塔喇嘀咕一句。
陸四打了一個酒嗝,一抬手,齊寶忙又將一碗酒端了上來。
好在,額真大人雖然臉色難看,但始終不為所動,並且下令炮隊立即展開鋪架夯土造設炮位。
「世間有因果!」
「啊?」
陸四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咆哮,沒有怒吼,就是淡淡一句。
帶著一肚和_圖_書子困惑和不解的樊霸來到了清軍陣前,扯開喉嚨吼了一聲:「韃子聽著,我家都督問你們降不降!」
望著那九具屍體,石華善已然嚇的是癱軟無力,是生生被提著辮子拽過來的。
陸四酒量現在見漲,兩碗酒還不足以讓他搖晃,反而有點意猶未盡。
烈日下,陸四卻是僅瞧了一眼,就將視線落在了額駙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蔑視,對大清八旗的蔑視!
鴉雀無聲,真滿漢軍無不目瞪口呆。
「華善!」
然後,刀起,刀落。
「饒命,饒命!」
但這一次,陸四卻沒有「咕嘟」幹了,而是一口酒入口卻沒咽下去,反而噴在了斬馬大刀上。
仍舊是一碗倒滿的洋河大麴。
額駙驚懼的聲音尖厲刺耳,令得遠處的清軍陣營一陣騷動。
樊霸愣住了:問韃子降不降?
他不想死,他想掙扎,他想反抗,但他就是動不了。身體就好像被魔法定住般,除了抖還是抖。
直飛出三四十丈!
胡有升偷和圖書偷看了眼固山額真,心頭打鼓,擔心額真大人受不了淮賊的刺|激衝出去救子。
「殺!」
第十個被帶出來的是和碩額駙。
和碩額駙成了一具無首的屍體,腦袋連著辮子滾在一邊。
話音未落,陸四手中的斬馬大刀已經揮落。
樊霸以為對面沒聽清,又吼了一聲。
「因為救人從來不是錯事,因為心中有百姓不是錯事,因為仁義不是錯事!如果因為敵人強大就嚇得畏縮不敢出戰,不敢亮劍,任由百姓被敵人屠殺,那他就算做得再好,骨子裡也是一個懦弱的人,這種人如何配做我的侄子!又怎麼能跟著我造反打天下!」
「酒來。」
「噗!」
然後,他竟脫去上衣。
「噗嗤」聲中,漢軍的脖子被一分為二,腦袋在樊霸手中拋出一個弧線,然後在半空晃悠著。
仍是「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石愛塔當然不會投降,但他也無法保持冷靜,因為他的兒子在對面。
又是一口酒,又是噴在刀上,只這一次刀上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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