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山海悲歌(上)
第754章 光明磊落行,雙飛兩全心

「小師尊,小師尊!快醒來……?」
萬象洞府,幽深的通道中。
只留下了正孤立在罡風中的青衫身影,徒增無力的感激與無盡的愧疚……
他……這是在避諱什麼?又顧及什麼?這萬象道場內除了婁白神尊之外,難道還有別人?
洛羽上前隨口揮手道:「隨便轉轉,順便去看看神尊煉器如何。」
最巧妙的是,這山河社稷圖層次分明,錯落有致,其中水瀑河流,都是這洞府內真實的地底暗流靈泉所作,可謂鬼斧神工循環有序。
……
洛羽蹙眉,上前看向這愈發奇怪的『大弟子』。
說著,他將鐵骨御風傘交予鎖眉疑惑的洛羽手中,咧嘴帶起離別的笑容:「小師尊且自去,弟子就送到這兒了。」
此性坦蕩透俠風,不愧為雲梁州雲家之劍心俠骨。
可隨即,他又驚醒似想起什麼,連忙說道:「那人離去時,我好像遠遠聽見祖師似感嘆念叨著什麼……五行演天機啊……什麼補天期?娘的……聽不清啊~」
若非機緣巧合,雲雨雙飛在此,恐怕自己真的要被婁白神尊困在此地。且一旦洛賦再次衝破神隕禁止,定要來此……!
聞此看似如常的解釋,洛羽心中卻『咯噔』了一下。
雲雨雙飛也想著等過些時日,與祖師混熟了,再提前往神罰大陸之事。
說罷,他竟向著洛羽行了一個沉甸甸的弟子禮。
今我悖欺祖師之意,全私弟子之分,豈可再懼死而悔憾罪逃?
中央鐵木鋪就丈二方圓,成尺高休憩台,設有一方樸實無華的石案,還有一席蒲團,茶水器具一應俱全。
洞頂晶石化星辰,四壁山河金雕栩栩如生,仿若山河社稷圖盡顯波瀾壯闊。
看來那能讓婁白神尊都聽hetubook.com.com命的神秘人,定是洛賦無疑了。
轉眼兩個時辰悄然而逝,洛羽依舊閉目沉心打坐。
見此,洛羽狐疑地問道:「這……這是去客舍?」
顯然,這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多言。
踏足地面之上,周遭回蕩著清脆且壓抑的腳步聲。
若真是如此,那雲雨雙飛與自己疏遠的奇怪行為……也就說通了,可婁白神尊又為何要這樣做?
腦中忽然想到洛賦被真我青竿送歸神隕之地時,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望了眼依舊盡忠職守,守在入口邊的雲雨雙飛,便自顧自地拿起案上茶水,一邊飲著一邊試探地問道:「這環境倒是不錯,就是久了有些憋悶。要不……本道子還是出去透透氣吧?」
雲雨雙飛卻笑得洒脫,儘是坦然:「生而頂天立地,生死又何愁?我雲天罡,此生痴迷煉器,求索劍道,不說浩然正氣有幾分,也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光明磊落啊!
同時,他那裸|露的胳膊已抬起,且保持距離地拱手平淡道:「多謝道子關心,雲某無恙。只是這通道四通八達,且錯綜複雜,前方不遠便可通客舍凈室。洛道子需牢記路徑,以免將來~迷路。」
可眼前,雲雨雙飛分明是帶著自己一直向上行走,且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
洛羽連忙上前,凝眉鎖目,勸阻道:「可你若是留下,神尊豈能輕饒?」
「沒聽清。」雲雨雙飛搖頭。
凌烈如刀的罡風肆掠周遭,正吹得二人衣衫獵獵,長發飛盪。
至此,雲雨雙飛忽然停下了腳步,不再前行。
一炷香時間悄然而過,在運轉周天完畢后。
忽然……
此刻,二人一路疾行,已至先前經過的洞府通道岔道和*圖*書口。
可他臉上卻不改顏色,如常謝道:「原來如此,多謝雲前輩提醒,晚輩記下,斷不會亂闖。」
難道他是在暗示自己,這『錯綜複雜』是指此地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而『將來』一詞是在告訴我,自己可能會在此地待上……很長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雲雨雙飛,也阻止不了其兩全之心。
而那神秘人更是令神尊若遇天機道子洛羽前來,務必將其留在此地,不可叫其返回山海。
顯然,婁白神尊聽從了。
聞此,洛羽瞬間驚色:「大道五行演天機,陰陽雙生補天期!」
聞此,洛羽大驚失色,暗道果然如此。
洛羽正跟著默默無言的雲雨雙飛,不急不慢地行走在這拱形通道內。
一炷香后。
因為雲雨雙飛悄然中,隱隱加重了『錯綜複雜』和『將來』二詞。
洛羽聽聞眼中一亮,隨點頭深以為然:「嗯~有理有理,神尊為我費心勞力,本道子焉能攪擾?」
這一入萬象道場,在表明身份后,婁白神尊倒是顧念舊情,全心全意的授他煉器之道。
雲雨雙飛一邊躡步疾走,一邊蹙眉回頭道:「雙飛不知啊!哦~對了,我雖不知那人是誰,但那人氣息卻十分強大且凌厲,猶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刃……」
雲雨雙飛顯得很是焦急,一邊拉起洛羽就走,一邊說道:「雙飛來此,本欲借祖師之能,去往神罰大陸……」
此刻,這曲折如迷宮的通道似正向上延伸?
這萬象金峰可沒有什麼像樣的山道,且異常險峻,渾然金鐵鑄就,處處鐵石犬牙交錯,寒芒銳利如刀鋒。
雲雨雙飛則擋住了出口。
雲雨雙飛則說道:「右邊……乃禁地,洛道子切勿和-圖-書闖~『入才是,免得迷途被困』。」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隨即悄聲道:「祖師欲困小師尊在此,此刻祖師正在閉關煉器,正是離開的最佳時機,請小師尊速隨我離開此地,恐遲則生變!」
突然聯想到先前在洞府外,神尊的異樣之處,洛羽心中暗驚,『難不成是在防備神尊!』
只是沒想到,竟然連婁白神尊都是他的人。
他問道:「那神秘人是誰,你可知曉?」
「氣息凌厲如刃……?」洛羽又問:「那他們可說了什麼?」
想到這兒,他悄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何……」
四面水聲潺潺,如處幽靜山林之中,靈氣充沛。
洞底客舍凈室中。
三個時辰后。
原來這洛賦早有準備,可謂似水不漏!
出口被堵,洛羽皺眉:「雲前輩這是為何?」
原來,自己這便宜大弟子一直擔憂他這小師尊的安危,可數年間他無數次嘗試橫渡星辰海深處,都以失敗告終,且還險些喪命。
這凈室雖然不大,但簡潔之中卻不失大氣。
此刻,洛羽越想越覺得可能,就連看向那兩側牆壁上的猛虎雕刻,都覺得一雙雙虎目,彷彿正在監視著自己,叫人不寒而慄!
到那時,恐怕自己將凶多吉少。
洛羽疑惑回頭,卻見他微笑著手握一把鐵骨傘法器,撫摸道:「此乃我新煉製的鐵骨御風傘,有此傘在,可保小師尊免受山腰處的罡風刀雨傷害。」
可雲雨雙飛卻沉聲回道:「洛道子欲往何處?」
說著,他便要起身。
四目相對,洛羽心中暗驚,難道他是在提醒我右側通道……入才是,免得迷途被困在此地!?
呼呼~
體內靈力已近充盈的洛羽,便緩緩睜開了一雙星目。
難道……hetubook.com.com雲雨雙飛是在暗示我,婁白神尊要留我在此?
而就在百思不得其解時,領先一步的雲雨雙飛已止步,同時指向前方通道分叉口,看似如常地說道:「這左道向下,便可達客舍凈室。」
最奇異的是,兩側浮雕猛虎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隻只虎目,簡直像活物一般凝視著四周。無論你站在何角度,彷彿都被無處不在的目光鎖定,叫人每每經過時,總覺著別彆扭扭,背脊發涼。
此刻,洛羽心中越發驚疑了。
說罷,他便坐回了原位,再次開始靜心修鍊。
洛羽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鍊氣。
此刻,他們已衝出了洞府通道,來到了洞府後的金峰山腰腳下。
洛羽驚喜道:「雙飛,你不演啦……?」
聞此熟悉的呼喚聲,洛羽猛然睜開雙眼,只見眼前雲雨雙飛已面露激動與欣喜之色,正瞅著他。
頂部夜明珠點綴如星辰,腳下堅石鋪磚如鑌鐵,透著絲絲涼氣。
哈哈哈~
聽得雲雨雙飛將由來一一道出,洛羽感動之餘,又覺心驚肉跳!
雲雨雙飛決然道:「不了。小師尊是我的師尊,師尊有難,雙飛不能不救。可祖師亦是雙飛的祖師,不可不尊啊!世事兩難,兩全豈能每每和美?今送小師尊至此,乃盡弟子本分,餘下自當歸府謝罪,亦盡本分。」
卻不曾想不久前,萬象道場中卻自虛空而降下一位強大的神秘人。
也許正如雲雨雙飛所言,『有所為,有所不為,行得坦蕩,也走的光明磊落』。
同時,他困惑道:「神尊為何要留我?」
聽得洛羽稱呼『雲前輩』,雲雨雙飛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請向左路通道。
果然,雲雨雙飛領著他便一頭扎入右側通道中,同時低聲告之:「小師尊放心hetubook.com.com,此路可通金峰半山腰下,只要能抵達金霞凌雲渡,應該就能返回山海。」
只見雲雨雙飛微微搖頭,說道:「道子莫要誤會,如今祖師正準備煉器,再有一二時辰,便開始為道子煉製神兵。況且祖師煉器,素來閉關不聞外事,更不許打攪,我看道子還是在此安心休息的好。」
洛羽此刻更關心那神秘人是誰?竟然能讓婁白神尊聽命行事。
而雲雨雙飛則如同一尊雕像般,一直守候在這凈室的入口處,目不斜視,更不發一言。
猛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眼前的雲雨雙飛,那一張面無表情的紅臉頰已顫動了一下,同時微微搖了搖頭。
「洛道子,請隨我來。」
而就在不久前,他忽然想起自家先祖之事,便想要借道萬象道場,去往神罰大陸尋找他這小師尊。
忽然,洛羽猛然驚醒!
此刻,洛羽心中已然清晰。
洛羽則看向右邊隱隱向上的通道,問道:「額……那右邊呢?」
自己雖不知客舍在哪,卻聽聞婁白神尊提及過客舍是在洞府下方,因為深處最為安靜……
若此,那便不是我雲天罡,小師尊也休要再勸,就此別過。」
雲雨雙飛依舊微微垂首,如同從未聽見一般默默向前,只輕『嗯』了一聲!
耳畔響起了焦急且微弱蚊蠅的呼喚聲。
「什麼?!」洛羽不解而問:「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最讓人震驚的是,以祖師之尊竟然向那神秘人大禮而拜,如敬師長!
雲雨雙飛連忙伸手制止。
雲雨雙飛那一張紅臉,頓時顯露驚訝之色:「小師尊神人也,對對對,就是陰陽雙生補天期!過去我可聽小師尊說過太極陰陽圖啊,絕對沒錯!」
隨即,毅然決然地慨然轉身,已消失在了那幽暗的洞府入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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