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人創道
第六十五章 月有盈虧

因為蘇尋的出現,所以,這段故事不會這麼草草的結局。
男子一愣,眼中浮現出了幾分欣慰,道:「好,蘇君且作來聽聽。」
拱手道:「多謝上君。」
雖然,以前的那場筵席已經結束了。但是,現在的筵席,卻剛剛開始。
男子點了點頭,忽然右手朝那星空一抓,頓時……
天地……是有壽命的?
他的眼中雖然有幾分失落,但,也還是漸漸地轉為平靜:「你畢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何況,天地是有壽命的。等你那裡的天地壽終正寢,我們總還是會再相見的……不,或許要不了那麼久。」
他們,是十個人。
偶爾,那星空會開始不斷地閃爍,彷彿隨時都可能會破滅。
其實,蘇尋知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並不是兩個人。
也許男子還能繼續活下去。
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的確是吧。
再度睜開眼睛時,已回到了水簾洞。
男子沒有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何況,蘇尋就算真www.hetubook.com.com的想繼續留在這裏,但這裏終究不是真正的世界。
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但緣就是緣,緣起緣滅,有盡之時。
漸漸地,蘇尋的內心,越發感到枯燥。
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石碑如若一道流星,在男子的牽引下漸漸變小,最終猶如一道螢火一般鑽入到了蘇尋的命宮穴中。
剎那間,一片白晝將整個星空照的通明,伴隨著好似無聲卻又好似驚天動地的巨響,那縫隙中的光亮,竟然被男子斬碎了一部分!
蘇尋點頭道:「見過上君。」
或者說,他也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兩個人在肆意逍遙,縱享天地快樂。
他揮散離別的感傷,笑了笑,道:「上君,我沒有什麼禮物。但是既然要離去了,如果就這樣走了,未免太過於遺憾了。不如,我贈歌一首給上君吧。www•hetubook•com•com
一曲奏罷,男子的眼中浮現出了極為複雜的神情:「好歌!」
轟!!
「蘇君,這座石碑,是你的了。它的上面沒有名字,至於應該有什麼字,全憑你自己的心意。」男子緩緩說道。
「蘇君……道友既願如此稱呼我,那麼,不知我要如何稱呼道友?」蘇尋斟酌問道。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陰陽魚的演化,彷彿也到達極限了。
下棋、繪畫、舞劍、奏樂、賦詩、飲酒、談天、說地……
只是,卻也是有些不舍。
最終,無盡星空與瑤台與男子,皆模糊了。
他很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因為他知道,見面是緣,分別或永無期。
終於,那陰陽魚演化的星空漸漸地開始發生了崩潰、幻滅。
蘇尋凝神,伸手輕輕一握,將那蓮心劍化了出來,揮劍便在白玉台上鐫刻了起來。
久到,已經不可以數來計算了。
「想去,就去吧,蘇君。」
這枯燥感,是他之前在花果山https://www.hetubook.com.com講學之際便就生出的,他知道,這一定是自己該離去了。
赫然天地開闢,遠處星空的縫隙之中,似乎有一道莫大的光亮升騰了起來,照射了起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人生,卻還是會有不斷地相遇。
星空之下,白玉台上。
蘇尋知道,時辰到了。
這是無比令人悲痛的事情,無論眼前的歡樂再怎麼暢快,在這件事之下,也顯得凄涼了很多。
男子頓了頓,說道:「如不嫌棄,你可與他們一樣,稱呼我為『上君』。」
「此乃分內之事。即使沒有我,這歌聲同樣會傳遍大地。」蘇尋說道。
蘇尋沉默良久,也終於說道:「多謝上君,相信,你我總會有再見之日的。」
鐫刻終了,蘇尋再次將那瑤琴彈奏了起來,開口高唱,歌聲悠揚。
在那一瞬,這浩瀚星空,彷彿被男子的力量分為了兩半!
男子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男子終於說道。hetubook•com.com
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
反倒是蘇尋先開口了。
蘇尋聞言,心中感動不已。
在這一刻,無論前塵如何,後事如何,都已不重要了。
男子目光微凝,半晌后,說道:「蘇君,多謝你了。」
蘇尋聞言一怔。
頓時,蘇尋感受到,一座巨大的石碑在自己的意識中浮現,腦海中的陰陽魚感受到了石碑的存在以後,也彷彿很是開心一般,歡躍了起來。
彷彿,一場幻夢。
兩人暢談,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不過,那八個人,或許只活在男子的記憶中了。
星空的裂痕漸漸合攏,那光亮也分離了下來,緩慢地散盡浮華,最後,化作了一塊石碑。
兩人相視歡心。
蘇尋與男子在這星空之下,在這瑤台之上,繼續言談了起來。
何等諷刺,當年曾睥睨天地的存在,也會有如此寂寞的時候。
瑤席兮玉瑱和-圖-書,盍將把兮瓊芳。
不如說,這一次陰陽魚的演化,是蘇尋迄今為止最久的一次了,到後面,他完全是憑藉自己的意識來催動著這陰陽魚。
或者說,男子不得不繼續活下去。因為如果他死了,那麼那八個人也會真正的死去……
其實自己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了。
而且他也的確應該離去了。
長生容易,但永恆,何其之難。
一道無比強大的力量從星空之中匯聚。
蘇尋道:「這歌聲會傳遍天下的。」
男子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幸好的是,蘇尋出現了。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蘇尋,男子,以及滿地的紫色蓮葉。
男子微微笑了笑,亦說道:「也見過蘇君。」
蘇尋笑道:「豈敢不從。」
男子笑了笑,說道:「蘇君,你既離去,贈歌於我。那麼我也當以友人的身份,贈送你一件禮物,你可萬萬不能拒絕。」
男子五指併攏,作刀狀,緊接著陡然一揮。
只不過他很捨不得。像蘇君這樣的知音,他已經好久沒有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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