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白雲悠悠
第四百二十五章 滅度

那地藏王菩薩之母生的也是慈和,聽聞了菩薩之話,眼中似乎浮現出了幾分焦急之色,楊戩離得遠,加之此處乃菩薩法境,自然也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但見幽冥當中,到處鬼火四起,一道道聲勢轟隆隆地在川中波動,可那羅酆六天、十王殿處,翠雲宮處卻靜悄悄的,詭異至極。楊戩便知道,別人救不得自己,提起三尖兩刃刀,陡地向那九頭鳥斬去。
楊戩便就此退出,離開了翠雲宮。
楊戩和諦聽並未怎麼見面,但此時卻十分有親近之感,忙道:「諦聽靈獸,佛母便在此,如何前往無憂國土?」
波旬站在陰影中,面目不明。他一動不動地望著地藏王菩薩原本的位置,眼中浮現出了幾分感慨。半晌過後,他輕輕說道:「地藏王,希望當一切重複之時,你還能成為幽冥界度人無量的菩薩。」
地藏王菩薩道:「死生長樂,國土無憂。」
他最後再向少女行了一番大禮,隨即,便帶著佛母,大步離開m.hetubook•com•com了翠雲宮。
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戰,地藏王菩薩未曾抵抗,只見那暗金色的佛光越來越弱小,越來越短促,終干「嘭」的一聲輕響,徹底熄滅。
以她的輩分,實則完全不必以如此稱呼。不過,她卻並沒有倚仗身份。
九頭蟲原是西行路上被他打怕了的妖魔,但此刻卻似有所倚仗,冷笑道:「楊二郎,昔年被你那野狗偷襲,方為魔主所救,今日特來報此仇!」
四周一片黑暗。波旬輕嘆一聲,消失在黑暗中。
他大概知道了,那是地藏王菩薩的大孝,以及其母為女的擔憂。
周遭,無數翠色忽然開始漸漸地染上了陰霾之色,暗金色的佛光彷彿黑夜中的火苗一般不斷地輕微抖著,一條黑影落在地面上。
此番的心性,便已然是許多大神聖存在都不可及的了。
地藏王菩薩也雙手合十,微微躬身,道:「見過魔主。」此人正是魔主波旬。
楊戩點了點頭,便帶著www•hetubook.com•com佛母,向那小路上走去。
就在這時,地藏王菩薩忽然長嘆一聲,閉上雙眼。
波旬淡淡道:「菩薩,今千年光陰已過,那釋迦牟尼和蘇道真欠我的因,也該結果了。雖然只有短暫地三十三年,但我定可以創出不亞於蘇道真天人道果的功績。你何不與我聯手,共創大業?」
地藏王菩薩道:「我也十分欽佩魔主。然而,經歷了久遠大歲月,我並不認為天地寂滅與否會是一件壞事。如來的道路我並不認同,魔主的道路我同樣不會認同。我所認同的,僅僅只有那安息與滅度,對我來說,或許那便是唯一的解脫之法。」
「楊戩,這邊來。」諦聽發出渾濁的聲音。楊戩看到諦聽,則雙眼一亮,他知道諦聽也是在三星洞中有所旁聽的,雖然多年來一直跟隨在地藏王菩薩身前,少有露面,只在西遊路上有過幾次見面,但是三星洞的同門卻絕無不能相信的道理。
看著楊戩離開,地藏和_圖_書王菩薩眼中浮現出了幾分放鬆:「多謝真君了……蘇天尊,不愧教導了一個好徒弟。」
菩薩指向旁邊的一條小路道:「真君請由此路離開佛宮,屆時,自有人會引真君離去。」
那僧人用低沉的聲音對菩薩道:「光目女,大孝與大愛果然無雙,貧僧敬佩。」說完,雙掌合十,微微躬身。
見到如此場景,楊戩不由得頗有一種感同身受。當年自己的母親雲華仙子,與自己也有過類似的場面。
波旬道:「我與那釋迦牟尼本就為一體,投靠我,和投靠釋迦牟尼並無兩樣。地藏王,我也十分欽佩于汝。非是欽佩汝之孝義,而是欽佩汝之毅力。你願度盡蒼生,如今我便給了你這個機會,你又何必冥頑不靈?」
「如此便拜託真君了。」
楊戩見狀,深感受之不起,連忙回禮。那佛母猶自未能解開憂慮,但見到楊戩如此,便似乎安心了許多。
想當初,玄奘師徒四人西行取經,途徑碧波潭時,曾因九頭蟲阻路,而引得和圖書楊戩出手相助,被楊戩細犬咬掉一個頭顱逃走,卻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此。
地藏王菩薩言罷,便過去與母親說了幾句話。
楊戩問道:「菩薩,我該如何前往無憂國土?」
便在這時,忽地一道風聲響動,楊戩陡地起身,一把拉住佛母,便有一道刀光從身旁劃過。定睛一看,卻非刀劍,乃是一隻利爪。
波旬道:「汝若選擇此路,汝母又該如何?你是贏不了我的。」
走得三步,楊戩又回過頭來,望向那個少女。此時,地藏王菩薩身上似乎逐漸浮現出了暗金色的佛光,楊戩頓了頓,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未能說出口。
……
原來不遠處,騰空跳起,一隻九頭怪鳥,那怪鳥:毛羽鋪錦,團身結絮。兩隻腳尖利如鉤,九個頭攢環一處。竟赫然是九頭蟲!
諦聽道:「那無憂國土在輪迴之處,你帶佛母騎在我的背上,自帶她前去。」
楊戩點頭,遂帶著佛母騎在了諦聽的背上。那諦聽擺起頭顱,打了個響鼻,當即化作一hetubook.com.com道烏光,向六道輪迴而去。
波旬嘆了口氣。黑蓮緩緩地浮現出來,匕發出柔潤的烏光,將對面那地藏王菩薩所散發的暗金色佛光壓制殆盡。
這位菩薩因眾生而選擇留在幽冥界,其佛心值得楊戩尊敬。
地藏王菩薩微微搖頭,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楊戩高喝:「孽畜,如何在此阻路,莫非欲受死耶!?」
不過,半晌后,菩薩一番說辭,那佛母還是按下了急切,只是楊戩仍然能夠看得出其眉宇之間的擔憂。
及至片刻,那佛母終於還是被菩薩領著帶到了楊戩的面前。
言罷,再現出本相,九個頭顱一同向楊戩咬去。
正待仔細看時,忽然旁邊發出一個響聲,只聽到一聲獅吼,緊接著一獸搖頭晃腦地踏出,那獸正是諦聽。
……
菩薩抬起頭,對面的陰影里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袈裟的僧人。
地藏王菩薩再次對楊戩行禮說道。
卻說那楊戩順著小路,離開了翠雲宮,來到外面,便看到幽冥界中,一道道不祥徵兆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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