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二十三年前的秘聞

「嘶——」某個傢伙倒吸了口涼氣:「我記得,顧將軍今年才剛剛四十吧?」
「顧孝則,你特么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不要這麼說嘛。」曹承人含蓄地笑了笑:「顧將軍的努力,我們也是看得到的嘛。來,喝酒。」
「對了,大弟,老娘呢,我是沒有見過的,但你肯定見過,畢竟那時候你才二十三歲嘛。」
因為腳下竟然滾過來兩個圓滾滾的頭顱,一個乃是祂的私人秘書,另一個竟是一個枯瘦如柴,彷彿乾屍一樣的老婦人的頭顱。
「嬸娘,你說顧孝則祂修行的為什麼這麼快?您曾經說過,我身具大君命格,前世可能是一位高位傳說生物,所以才能在不足百年之列成就半神,但祂顧孝則憑什麼踩在我的頭上?就憑祂是東城顧家的人嘛?」
不知道什麼時候,穿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已經凌空漂浮在虛空之上,祂淡淡地說著,似乎在勸戒。
那五道神光飛速掠過,行至半空就已經五行合一,宛若一道充斥著整個空間的千丈刀芒,視野之中竟然全部被這種恐怖的刀光所填滿,一時間,曹承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僅面臨著面前不斷涌動的神光刀芒,祂自身好像也被鎖定了一樣無法躲閃。
那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
阿泰聞聽頓時打了個激靈:「仁哥兒,鍬給我,我挖!」
三年又三年,一晃都快十年了,曹承人在某種空白的人生軌跡下,沒有參与原國的半神培養計劃,竟然奇迹般的從傳奇者晉陞至半神。
驟然吹起的狂風用力地掀動著窗門,在一陣「嘎吱嘎吱」般的晃動聲下,瓢潑大雨轉瞬即至,幾乎在眨眼之間就籠罩了整個霧氣朦朧的橫衝港。
「沒錯,這好像是整個原國立國以來,晉陞半神最快的紀錄。」
「曹承……」
「大事件!」
曹承人大聲地喊了一個又一個名字,但走廊內部的所有門窗依然緊緊封閉,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傳遞過來,祂不由得心中一沉。
……
……
嗯,還是暗地裡腹誹吧。
這大概是二者唯一一次針鋒相對,隨後,曹承人摔門離開。
如此神通廣大,竟然在祂的眼皮子底下,將自身拉入了某個特殊的環境之中?
……
當然了,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祂,到處潑灑惡趣味的顧老二。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曹承人掀開地板,拿開一塊塊磚石,然後從土裡抱出一個宛若干屍的老婦人。
而這個時候,天生明銳的觸感讓顧老大寒氣直冒,祂忍不住警惕的看了顧孝仁一眼。
顧老二,掀了桌子。
「也對。不過,聽說顧將軍出身豪門,乃是南城顧家的嫡系,你說,顧將軍襲承軍衡司,這裏面會不會有顧家的手尾?」
小時后的一些陰影,哪怕是長大了都揮之不去。
「為什麼提這個?」顧老大似乎皺了皺眉。
伴隨著一碗不知名的液體下肚,老婦人枯黃的臉上,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紅潤,那宛若死魚一般的眼珠子,似乎也微微的泛出了一絲光澤。
某處特殊的區域里,淡綠色的雨水傾泄而下,視野稍稍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整個山路都變得稍稍有些泥濘。
「……」
「我這一掌落下去,你可能會死!」
輕輕地飲用了一杯顧孝仁泡製的白玉仙茶,顧老大的狀態似乎好上了一些,就連眼角露出的一絲皮膚都漸漸紅潤了起來。
「狗東西。」曹承人低聲咒罵了一句。
……
「轟隆隆——」
「這大概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至於後半段……
老婦人明明沒有言語,但曹承人卻在側耳傾聽,好像在收集某種超聲波一樣。
靠著撿一些退潮時留在海灘上的貝殼和海魚,以及經常上山挖野菜采野果,曹承人勉強支撐了兩年。
至於曹承人,祂在下霸村的所有記憶都是一片空白,無論是被困山溝,還是如何活下來的方式,以及誰交給了他那些文字,還有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節點去了軍隊,這些都難以在昨日重現中窺視到,好像一種強大的力量,將這片時間節點的一切都抹去了。
「你現在大概在想,會不會是原國的調查組下來在調和圖書查你?還有,私人秘書為什麼還沒有回來?某個老傢伙是否收到了消息想辦法善後?」
「恐怖如斯啊!」
祂微微轉過身子,視野也緩緩地朝著後面望去。
「曹將軍現在也是半神了,如此說來,整個六司大概就剩下那一位,以傳奇者的身份破格成為六司首腦。」
原本下霸村的人都以為曹承人步入了父母的後塵,大概是回不來了,畢竟,被困在後山這麼久,大概就是餓也會餓死了,卻沒想到半個月之後,曹承人背著一個老婦重新出現在了下霸村。
……
如果說將一個人的人生分成不同階段的話,曹承人的命運軌跡大概在十二歲的時候出現了變化。
「次長!」
幾天後。
這對於人員眾多,成分複雜,來來往往的橫衝港海軍總部總務廳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別叫了,要是換成你,位子被人搶了,你還能笑臉相迎?」
「我下去之後,應該是禹貢接我的班兒,我已經向祂提出了,保舉你進入半神培養計劃,到時候,你大概會順利的成為軍衡司的首腦。」
「顧次長,你有老顧家給你撐腰,自然不怕別人施壓,但海軍部不是每一個身後都有一個老顧家的!」
「曹承人,我告訴你,自己軟蛋就不要拉上什麼背景。撐不住你可以選擇辭職!」
「嘭——」
「沒有,就是覺得你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不敢動。」
不過,自從曹承人離開之後,下霸村卻接連出現了一系列詭異的事件,大多數村民傢伙的雞鴨牲畜接連暴斃,到了最後竟然開始蔓延到了人的身上,哪怕是家家戶戶湊了點錢,請了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前去一百三十裡外的縣城報案,但最後小夥子竟然也沒有走出這片大山,而是跌跌撞撞,最後掉入懸崖死了。
至於被顧孝仁割下的那顆頭顱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因為這東西大概已經死了不下一百多年了,屬於某些古屍還魂,與當初情報院抓捕寡婦梨有所牽連的老婦相同,對方同樣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承人啊。」
「你到底是誰?」曹承人痛入骨髓,忍不住放聲大吼,祂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衝天而起了,想要逃竄出這片區域,但無論飛得多高,好像根本離不開這片穹頂,祂好像徹底與現實世界產生了隔絕。
「顧孝仁——」曹承人眸光血紅,整個肉山頓時開始劇烈的膨脹,有緋紅色光芒浮現,彷彿要炸開一樣。
曹承人舒了口氣,然後衝著外面叫了一聲「副官」,但門外卻並沒有什麼聲音回應。
「你——」曹承人咬著森牙,琥珀色的眸子瞬間泛紅,全身瀰漫著緋紅色神芒,但祂的傳說形態被不斷干擾與僵直,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祂堂堂一個半神,竟然連手段都無法徹底使出,就被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刀攪成了無數的肉片。
而且因為此事,樞密院大動肝火,大概動用了不少力量在追查,甚至某些協同配合的文件,還跑到了情報院的辦公室,眼下大概就是瞎查。
……
「顧將軍晉陞半神了!」
祂一邊整理著老婦人身上的沙土,一邊弄了盆水,然後用毛巾一點一點的清洗著老婦人身上的膿瘡與惡臭,隱約還能看到那蠟黃色臉頰上瀰漫的淡青色屍斑。
五色刀芒徑直將黑霧劈開,泛著金色的血花大片的滴落,一隻似蜥非蜥,似蜴非蜴,輪廓宛若壁虎一樣的龐然大物斷成了兩截,一條十幾丈長的尾巴徑直的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轟隆隆……」
「吼……」
這些,都是顧孝仁從山洪衝出的枯骨之中,提取的一些久遠的記憶。
隨著這隻手刀划動的軌跡,整個虛空之中驟然躥出了五道神光。
……
嗯,這大概就是非「孝」字輩的負面影響了,顧啟泰竟然上下不分?
「唉,承人?」
「嘭——」
顧老大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顧老二強硬的打斷了,祂微微眯了眯眸子:「我有些後悔將這種事情告訴你了。」
從那以後,村民們偶爾能看到曹承人用木棍在院子里寫字,嗯,以前他是不識字的,而且,m•hetubook•com•com這種字體稍稍有些陌生,哪怕是村裡認識幾個字的傢伙,都認不出他寫的到底是什麼地方的字體。
「得得得。別和我提這個。」顧孝仁又灌了一杯茶水:「我真懷疑你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受到了老娘的影響。不過,也不對啊,就算是缺乏母愛,成天往女人堆兒里鑽的活那也應該是我啊?怎麼會是你顧老大?」
「……」
只是,還沒等這些傢伙做出反應,原國五百六十一年,一場古怪的瘟疫襲來,下霸村的最後一個村民,在全身抽搐,血肉不斷潰爛之下咽了最後一口氣。
之後,那座屋子裡除了又那個古怪的老婦,村民們大概就很少聽到曹承人的消息了。
「這位是新任軍衡司首腦顧孝則將軍……」
「轟隆隆……」
「承人,顧將軍的接風宴你去不去?」
當然了,顧老二的某些可疑行為大概也落入了樞密院的眼中,比如說電報之類的,但對方沒證據,不服,你也來個先斬后不奏看看?
三年後。
「對,喝酒!」
「閣下,我們無冤無仇,你何必咄咄逼神?就算你是某個教派的大君,事出有因,但我們畢竟只是立場不同,大不了給我來個痛快,又何必來折辱我一位海軍半神?」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對面的神秘人冷冷的打斷了祂的言語:「就像我從來不介意今天殺的是誰一樣。」
當然,顧孝仁還是在曹承人的記憶里,提取了他進入軍隊的一系列影像。
虛無的地面上,大量沾染著金色血絲的碎末和碎片微微蠕動著,在某種本能的驅使下不斷聚合,然後緩緩地形成了一個巨大殷紅、甚至不斷流淌著濃漿般血液的肉山。
畢竟,阿泰認為顧老大在雨水浸泡了那麼久,說不定已經面目全非了,因此,這點時間,阿泰大概是不敢出現在顧老大面前的。
「什麼和什麼啊?」顧老大似乎沒有聽出來顧孝仁的言外之意。
隔壁的某個拐角處,瓷杯被驟然捏得粉碎。
過了半晌,曹承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面色微微變。
古怪的身影驟然從曹承人的身上響起,祂的身體驀然炸開,化成了一團巨大的黑霧。
……
「……任命顧孝則為海軍次長!」
……
巨大的掌印驟然爆發出五色神光,猛然從半空之中落下:「因為我可以自己來看——」
這就叫緊急避險。
祂又返回剛才挖出老婦人的地方,從土裡刨除一個手臂大小的樹墩模樣的事物,然後又拿了一個空碗,倒了些水,最後輕輕地用手在樹墩上颳了刮,大量的粉末掉入碗中,遇水則融,變成了一盆黑褐色的湯汁。
……
「嗯?」
行政院與樞密院在海軍部的就職典禮上。
就這樣,在村裡格格不入的曹承人,一直長到了十六歲。
但曹承人卻並沒嫌棄,他稱呼老婦人為嬸娘,成天為它端水送碗,搽洗身體,甚至將對方供養在了內宅之中,很少讓對方露面。
曹承人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沒事的次長,畢竟我還年輕,三年還是等得起的。」
十六歲那年,曹承人突然離開漁村,去外面參了軍。
嗯,面對顧孝仁挖苦,顧老大雖然有些窘迫,但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
「老二!」
可能是糟糕的天氣本身就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負面狀態,祂暴躁的扔下了鋼筆,甚至揮手將桌面文件之類的東西掃落至地面,任由墨水撒的到處都是。
「算了,我、我還有事。」
而此時的辦公室,大量的灰色氣流瀰漫著,將整個空間勾勒出一種肅殺般的冷色調,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傢伙正坐在祂桌子後面的椅子上,微微抬起頭,露出了下巴和大半張臉頰,似乎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微微俯視著祂。
「滋溜——」
「想到什麼了嘛?」
「轟隆隆——」
展現出傳說形態的曹承人忍不住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聲,為了躲避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刀,祂不得不斷尾求生,用整個傳說形態的下半身來硬抗,這導致曹承人的傳說形態幾乎被斬成了兩段。
因為m.hetubook.com.com,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拉入了一處現實與虛幻之間的交替地帶。
視線凝視著窗外炙白的閃電,耳朵聆聽著窗門在狂風吹拂下,相互拍打的聲音,曹承人的心底不由得微微有些煩躁。
「我不管祂是誰,就算是天淵齊水,也得按照海軍部的規則來!」
「仁哥兒!」
呵,我要是顧老大,大概會氣的詐屍吧?
「給,挖吧。」
「嬸娘,您說,顧孝則那個王八蛋為什麼老是和我做對?祂這個傢伙不久靠著出身名門嘛,要是我們兩個換個身份,我相信我一定會做的比祂還要好……」
作為某些聞風喪膽,堪稱污染界扛把子的存在,若非有顧孝仁的道法自然這一能力,顧老大別說是留下這點後遺症了,怕是諸王之下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救祂,也只有顧孝仁動用了轉死替生之法,再利用道法自然將某種狀態調節至某個特定的時間段,從而刷新了某個Bug,才讓顧老大僥倖撿回了一條狗命。
祂皺了皺眉道:「你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嘛?竟然敢出現在一位海軍上將的辦公室,還行兇殺人,你知不知你已經觸犯了……」
……
一道陌生的音階突然從身後傳來,以及東西滾落的聲音,曹承人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
「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你還是不說話的為好。」神秘人好像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原以為你很硬氣,但你這番言語,讓我覺得你好像在故意挑明你的身份,從而讓我產生一些顧忌。嗯?你大概是認出了我的身份?」
「承人啊,抱歉了,大概是人走茶涼了,沒人賣我這個面子嘍。估計你要等上三年了。」
沒想到連半神都這樣。
……
「畢竟是因為生我,難產沒了嘛,沒見過娘親的,總該知曉一些娘親的東西吧?而且,以前你和老爺子也不和我說,我詢問的時候也都是搪塞之言。但現在我不小了,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總不會還告訴我,娘親是難產沒得吧?」顧孝仁笑容收斂,眸子死死地盯著顧老大的眼珠子:「難道我顧孝仁真的是天煞孤星,克天克地克父母?但也不對啊,老爺子和你怎麼沒事?」
炙白的雷霆劃過長空,蒼穹之巔陰雲密布,恐怖的氣壓彷彿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一樣。
曾經有活人懷疑,是不是那個老婦人為村子裡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災難。
「還有,我就是有些無聊,找你說說話而已,其實無論你說不說,根本都不重要。」
前半段,大概是一個平民子弟,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並且不斷成長為傳奇者的勵志故事。
難道是……
顧老大:「……」
「怎麼了?」
「嘖嘖嘖,看看,身子都浮腫了,這下子大概做不成人了。還是做鬼吧。」
這大概是五年前。
畢竟,顧老大也不是什麼好鳥,這傢伙說不定會想盡辦法前去告狀。
……
一沓厚厚的文件,被顧孝則仍在了曹承人的臉上。
要不,以後改改稱呼?
呵,大弟啊,算你命大!
曹承人驟然間感應到了一種輕視,嗯,就好像面前的這個神秘的傢伙,好像從來沒有將祂放在眼裡一樣,那種高傲的姿態深深地刺痛了曹承人的內心。
……
曹承人:「……」
曹承人好像在喃喃自語一樣,對著乾屍嘀咕了好久,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祂才如夢初醒一樣:「對了,忘記給您弄吃的的了。」
「轟隆隆——」
……
走廊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什麼人,宛若詭域一樣。
……
「祂……祂真的有可能是?怎、怎麼可能?」
顧孝仁:「……」
靠著半神的崇高位格,第二年,曹承人終於成為了軍械司首腦,位列六司之位。
「副官?張之蜯?柳入眺?」
「嗯?」
祂看著某個傢伙,似乎有些不解的說著:「咱倆是不是身份對調了?」
阿泰顧孝仁穿著黑色的雨衣,撐著特殊材質構建的黑色雨傘,手裡面還拿著閃爍著寒芒的鋒利金屬鍬,配上虛空之中電閃雷鳴的場景,活脫脫的雨夜屠夫在黑夜中埋屍的樣子。
看,連顧啟泰和_圖_書都知道怎麼選!
炙白的雷霆照亮了曹承人的臉,祂的神色似乎稍稍變得有些猙獰。
而這個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驟然瀰漫開。
不過,當想到了老爺子氣急敗壞踏鞭而來的時候,顧孝仁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
這原本應該是一條三百多米長的行政走廊,但眼下昏暗的線條似乎籠罩了這裏,從此頭看去,走廊的深入顯得越發深幽,好像一眼望不到頭一樣,陰鬱的氣流與陰風逐漸瀰漫,更顯得這條走廊稍稍有些冰冷滲人。
五色神光再現,無窮無盡的刀芒再次湧出,彷彿要將虛空之中的曹承人千刀萬剮一樣。
顧孝仁懷疑這一切和那個老婦人有關,因為在寡婦梨那裡,同樣也有一位老婦出現。
「抱歉,老二,是我不對,犯了常識性錯誤。」
是誰?
作為海山道靠海的一個小漁村,下霸村的人口並不算多,大概也就說二三十戶的樣子,而且村子里很窮,整個村莊大概也就說能勉強填飽肚子,要是沒有意外,曹承人這輩子大概都沒有機會走出漁村。
「要不要猜一下?看看這些年,你到底招惹了誰?」
神秘人五指虛張,在蒼穹之上凝聚出了一片巨大的手掌,五種光芒貫穿其中,隱約還有陰陽二氣與雷霆在瀰漫。
「先別激動,成不成還兩說呢。」
「顧次長。」後者眸子泛紅,但卻低下了頭,祂咬了咬牙道:「今年的這批新船,可都是呼延院長所屬的教派打了招呼的……」
祂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顧老二那張英俊不凡的臉。
「轟隆隆——」
這應該不是巧合。
「次、次長!」
「您過獎了。」
「這種牢騷也是你能發的?換成人家曹承人還差不多!」
……
「你果然知道我?」顧老二笑了笑:「我好像沒找錯人!」
「你看,你現在看到了我的臉,根據犯罪第一定律,我大概是不得不殺你滅口了。」顧孝仁笑著看祂說:「而且,有些事情哪怕是我沒有證據,但也根本不需要證據,有些事情只要懷疑就可以了。我先折磨你七七四十九天,出口惡氣,隨後在慢慢炮製你六十年前搞出來的那個私生子,以及那滿堂的兒孫。嘖嘖嘖嘖……沒想到吧?你藏的那麼隱蔽的事情,都會被我發現,可憐哦,一群凡人而已,皮焦肉嫩,大概是沒有你那麼能抗的。」
我管你叫大弟,你管我叫二爹?
昨日重現——
作為家裡的獨苗,曹承人不得不自己想辦法將自己養大。
「仁哥兒?」
對方的手段竟然毫不留情,且恐怖如斯!
祂站起身子,從桌案後面走了出去,然後用力的扭開了辦公室的門:「副官——」
……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
顧孝仁還帶上黑色的隔絕手套,祂開口囑咐道:「記住,不要讓這種雨水濺到自己的身上,因為道法自然的驅離性,某種恐怖的污染源已經被我驅逐至雨水之中,屬於沾之必燃之物,它會漸漸『燒灼』你的肉體,使其轉變成某種異常狀態,哪怕是傳說形態都未必擋得住,會逐漸導致肉身崩潰。」
這裏畢竟是霧都,乃是大佬雲集之地,煞筆才會到處嚷嚷我做了什麼,難道就不怕隔牆有耳?
「呵呵。」
顧孝仁摩擦著下巴,祂在暗中考慮,是不是找個什麼借口將顧老大割了?
「仁、仁哥兒!」阿泰似乎罕見的有些心虛:「我好像沒看。」
然後教會祂,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曹承人面色微變:「你要殺我?你竟然敢對一位原國上將出手?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原國對你進行追捕嘛?到時候,上天入地,無論是誰都保不了你!」
「大爺活過來會打死我的。」阿泰一本正經地說道:「要不,我們還是不挖了吧?」
曹承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喃喃自語,斷斷續續地說道:「要不要試試祂?用血肉轉生祭祀術,您不是說,這種術法牽扯甚大,乃至……嗯,我明白,比如,從祂身邊的人開始下手,看祂到底是不是……」
「您也只是懷疑?只是聞出了某種味道?」
整個漁村彷彿被困在了這片山溝里。
「阿嚏——」m.hetubook.com.com
巨大的掌印還未落下,只是懸浮在虛空之巔,但恐怖的壓力卻已經傳遞而來,殷紅色的肉山開始不斷崩潰,血水橫流,隱約能看到一串串的巨大緋紅色的光球,宛若一顆顆眼眸一樣,正在惡狠狠地凝視虛空之中的神秘人。
嗯,看來罵顧老大是煞筆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曹承人拿起燙湯勺,開始一口一口的喂著乾屍。
「呵,你看人真准。」顧孝仁笑著誇讚道:「不知道你當初看寡婦梨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准。」
說到這裏,顧孝仁突然看向了阿泰:「對了阿泰,你埋你家顧大爺的時候,臉是朝上還是朝下?」
顧老大被裹得像木乃伊似得,披著一個白披風,不僅有些怕冷,整個人也是「阿嚏阿嚏」的打個不停。
彷彿受到了某些惡毒的詛咒一樣。
那老婦人一臉蠟黃之色,神情似乎有些瘋瘋癲癲,而且整個下霸村從來都沒有人見它說過話,這個傢伙就彷彿不是人一樣,因為哪怕是靠近它,都能聞到一股惹人作嘔的屍臭之氣。
「你——」
「對了,這幾天怎麼都沒有看到阿泰?」顧老大突然問了一句。
這源自於某種特殊的經驗之談。
嗯,這個時候,距離曹承人失蹤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阿吼……」
十二歲那一年的時候,有一次曹承人去了後山,但恰逢雨季,大雨連綿不絕,山路被衝垮,曹承人被困在了後山某個狹窄的山洞里近半個月。
「什麼大事件?」
「曹承人,這就是你管理的軍械司?統計署下去抽查,整個輝南造船廠今年的新船,有近一半的船隻質量不合格,你知不知,這裏面有一些可是要充當運輸艦的!」
對面的神秘人驟然伸出了一隻手,化掌為刀,直接對著曹承人做出了劈砍之狀。
……
這隻不過是某個存在利用的某種載體罷了。
「阿泰啊,大概是比較忙吧。」顧孝仁端起茶杯,淡淡地喝了一口。
「恭喜你,曹將軍,哪怕是在海軍的歷史中,你的晉陞速度大概都能排上前十。」
因為一般都會這樣,只要戀了愛,智商會有明顯的大幅度下降的趨勢。
「讓祂去死?」顧孝仁摩擦著下巴,似乎在認真思考:「說實話,提議還是蠻心動的。不過……」顧老二嘆了口氣:「這種事情畢竟還在瞞著老爺子,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
臉上被厚厚的白色物質包裹著,因此大概看不到某種窘迫的神情的。
「看我幹嘛?」
老婦乾瘦如柴,大半個小腿都已經沒有了血肉,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啃食乾淨了一樣,甚至傷口還露出了宛若臘肉般的色澤。
……
如此說來,說顧老二是顧老大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曹承人站在辦公室的門口,拳頭捏的微微有些泛白。
曹承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忍不住面色微變,祂眯了眯眸子,仔細的打量著眼前好像沒有太大變化的走廊。
「不說?很好。」神秘人似乎淡淡地笑了笑:「我就喜歡你這種硬骨頭,一根根拆開,在碾碎成渣,熬成骨湯,一定很有趣。」
……
「哈哈哈……」
幾分鐘后,阿泰掘開了一個棺木腐爛,布滿屍水,被浸泡的微微有些泛白的屍身。
曹承人十歲那年,爹娘出海捕魚遭遇了風浪,從此就在也沒有回來。
「不過是攤上個好家室罷了。」
虛幻的大地不斷震顫,整個殷紅色的血肉之山,也被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掌泯滅至虛無,只剩下一團又一團的超凡特性,在無盡的能量與神光的磨滅下,宛若海浪之中的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湧的海洋里艱難求生,就連自身散發出來的光芒都顯得越發黯淡了。
「嘩啦啦——」
「次長大恩大德,承人沒齒難忘。」
顧孝仁一邊在前邊走,一邊解釋說道:「當然了,眼下這種物質已經被我稀釋,危險程度大概沒有之前那麼高了,不過損害一些淺層次的器官與肉體,還是不成問題的。比如說,你要是對你家顧大爺不滿,也可以濺一點雨水倒祂的身上。濺到臉上頂多就是一點麻子,手浸泡在雨水裡撐死了也就能化掉幾根手指,哦,祂要是趴著的話,可能也就是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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