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吟遊詩人從軍記
第一百一十六章 烏鴉離去

一直傍晚時分,這些軍官算是終於看夠。將軍順帶又請這些軍官吃飯去,將軍直接把他們帶到城裡高檔酒館,這就沒有凱文的事情了,畢竟軍銜太低。抬手打法讓凱文自己回去。
「回來,」凱文很平靜,「軍營之內你是逃不掉的,除非你能一隻鳥單挑幾百隻鸚鵡。」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將軍問。
「過來!」凱文對著空中招手。
將軍和上校都面露驚訝之色,凱文卻是一陣緊張,這烏鴉平時偽裝的不錯,這會兒了卻要裝憂鬱。
將軍開口:「簡單來說,一隻烏鴉換一隻鸚鵡,你烏鴉能訓練成投石車的高手,鸚鵡必然更行。畢竟鸚鵡還是有智慧的,烏鴉再強,這還只是一般動物,不是嗎?」
213團團長送的這件披風,凱文明顯感覺似乎有所用意。這件藍色披風不是什麼魔法裝備,不過做工精細些,薄而輕飄,絕對算得上是上乘手藝。被風一吹,那是瞬間飄起來,酷炫之極,但卻基本沒有保暖作用。
「派系?」賽因茫然,「什麼派系?」
「我估計你是想多了,」賽因顯然不覺得事大,「想象力這麼豐富,小說卻更的這麼慢。」
「看你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凱文明察秋毫,「不會是那個團長光送我披風,而沒送你,就不高興吧?」
這一天又這麼過去了,平平安安也再沒什麼事情發生。之後第二天,兩人再度打起精神,光著膀子抱著石彈互追,一起砸,再互追……
「是。」凱文有些無力。這隻烏鴉當然不是一般動物,而是超一流的天才級別的動物,可惜啊。
烏鴉俯衝而下,隨機問問停在凱文手上:「啊啊!」
「是的。」凱文實話實說,這東西瞞不過去。簽訂契約之後,都是通過契約精神交流,哪裡還需要用嘴來喊。個別法師也只是偶爾喊一下,想凱文這種每次都靠喊,時間長了,自然能看出來。
賽因攤攤手:「軍隊機密的事情,就算對家人也不會說的。」
最終,幾個軍官透露,他們當兵到現在,似乎從未有重器部隊的長官過來訪問過。這幾個軍官兵齡有些都有十多年,互相詢問回憶,卻均覺得www.hetubook.com.com這次213團長帶隊來訪,至少是十多年來的第一次。
凱文想起曾經自己前往古來德伯爵家裡擔任家教,結果將軍得知之後明令不許,還把凱文噴一頓。是否也有這個原因?
「啊啊啊啊……」烏鴉連環叫。
凱文也無奈:「你敢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回到自己營地,投石車入庫,自己拿桶水沖一下,算是洗個澡,穿好衣服。兩人各自忙各自的。
「飯點了,能吃飯去了么?」賽因整理完畢,開口問。
凱文無言以對,不由轉頭去看烏鴉,烏鴉也下意識的轉頭看凱文。
「將軍!」凱文到了,敬禮。
凱文心中詫異,回去之後和賽因對坐討論:「你對於你父親的事情,知道多少?」
「將軍要見你,」凱文開口,「你到底有沒有惹出什麼禍來?」
「為什麼不簽訂契約呢?」將軍隨口問。
而無疑,對方是上校,而且是七級法師,比凱文強出太多。凱文沒有任何理由去譴責誰,不論是烏鴉或是將軍。對將軍來說,換個鸚鵡給你,也算不錯。要是真不肯,只要來一句:「這是命令。」凱文還得乖乖上交。
「這樣吧,我和通信部長商量了一下,最近剛好有一批剛剛訓練成型的鸚鵡入伍,」將軍朝斯蒂娜上校看了一眼,「反正你也是法師,就分配給你一隻,用作通信。」
「長官,有什麼吩咐?」新來的鸚鵡很緊張,站在凱文肩膀上一動不敢動。
「先吃飯吧,」凱文站起來,「餐桌上肯定有人會打聽情況,你給我老老實實閉上嘴,一切有我回答。」
烏鴉停頓片刻,突然陡然飛起,落在屋檐上。
「首先第一步,要把你們大隊的通信保障上去,」將軍開口,「其他方面短時間你們講究一下應該沒問題,但通信非常重要。不過據我所知,你似乎並沒有和你的烏鴉簽訂契約?」
凱文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就大妹子。」
「不是這句!」凱文吐槽。
「回去吧,你的代號太長了,就叫你大兄弟吧。」凱文隨口說道,心情不是很好,口氣也很生硬。
賽因沉默應對,算是默認。隨後和圖書晚飯兩人又去第三大隊食堂蹭飯,飯桌上幾個軍官自然都是卯足了勁打聽,凱文也是卯足了勁反打聽。就比如:「一個團長來這邊看看,有這麼值得打聽的嗎?」
凱文心中一震,儘可能讓自己的臉色保持不變:「這個……這隻烏鴉是我私人養的。」
凱文敲著桌子,說出他的看法:「我很懷疑,軍隊高層之間有某種派系之爭。」
「不過你的烏鴉要留下。」將軍說完下半句。
「我,我是母的。」鸚鵡弱弱的回答。
凱文眼見將軍笑,心裏算是放鬆一下,至少今天他心情不錯。
「怎麼了?能有什麼事?」賽因不解,「你不是很牛的么?直接和將軍對噴。」
「從國家全局的角度看,軍費一共就這麼多。有的人認為應該增加軍費在重器研究上,有的人認為應該用在個人實力的投資。那麼兩者之間必然會爆發一些矛盾,如果長此以往,很可能形成兩個派系。」凱文推測。
斯蒂娜抬手一揮,十幾隻鸚鵡一起衝進來,然後在地上站成一排。斯蒂娜開口:「這裏的鸚鵡你選一隻吧,都是剛剛訓練成型的。素質絕對合格。」
要說這個213團長看見凱文冷,送一件毛衣,還算合理。送一個披風,價格倒是挺貴重,但完全就一奢侈品。而且送也就送一個,邊上將軍兒子賽因也干站著,卻是沒送。
而至於斯蒂娜上校,雖然每次開會都能看見她,但基本沒和她說過話。外表非常硬氣的中年婦女,畢竟也是出身軍人家庭。
「或許不是派系這個名詞,可能稱之為陣營,或者組織團隊之類,」凱文啟發他,「你爸有沒有透露過想要搞死誰?特別是某個軍官之類?」
斯蒂娜平靜回答:「我是通信部長,我一個人同時簽訂了20隻鸚鵡,同時我的手下通信法師也會把附近的情報匯總到我這裏來。我想知道什麼事情,不需要我親自到場。」
凱文尷尬的笑笑:「你……觀察?原諒我直接,我似乎不太記得有和你協同作戰過?」
風系初階法術,風鈴術。算是比較冷門,但對操縱鳥類系的召喚師卻比較有用。風系激蕩產生的聲音https://m•hetubook•com.com,對鳥類有特別的吸引力。周圍鳥類聽聞,會不由自主的繞著風鈴聲飛舞盤旋,甚至歌唱附和。只要法師實力足夠,可輕鬆營造出千鳥環繞的壯觀場景。
「恩,因為擔心解除契約的反噬,所以一直希望能簽訂的話,就簽訂一隻更好的。」凱文找了個合理的借口。的確,跟換寵物對低級法師來說都是麻煩事,一個反噬對精神力都是很傷的。
「啊……」烏鴉開口。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斯蒂娜上校抬手一托,風系魔法元素在頭頂聚集,互相激蕩,頓時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一眾軍官們嘻嘻哈哈的笑,凱文賽因以及將軍等人也跟著笑,尷尬都尷尬在心裏,表面上都很融洽。
賽因搖搖頭:「要不我去問問?」
將軍倒也沒去趕它,只是饒有興趣的近距離觀察。片刻,斯蒂娜上校再啟風鈴術,這次烏鴉終於不再裝深沉,撲騰著翅膀飛去繞圈。並同時發出:「啊……啊……啊!」
突然,烏鴉飛起來,然後在剛剛風鈴術的附近繞幾圈,最後落在將軍的桌角上。屋內眾人齊齊看著它。
凱文不發一言,靜等將軍繼續。
凱文隨便挑了一隻,編號K8484984,凱文只是覺得這個編號挺有意思,隨手點了下來。隨後將軍也說了幾句客套話,凱文也就帶著鸚鵡離開,回頭看一眼,烏鴉依然在斯蒂娜肩膀上跳來跳去,就彷彿和自己嬉戲一般。
聲音枯啞,把風鈴聲都弄得難聽之極,彷彿斯蒂娜上校都被人強行吐槽了。
凱文轉頭問烏鴉:「不知道它自己願不願意。」
拉著投石車回去的時候,自然又路過營門口。凱文穿著褲衩,披著披風,古怪的裝束也讓營門口衛兵詫異不已,當然他們也不敢上來問,只是用眼神詫異。
凱文只能無奈搖搖頭,一人一鳥信步來到總帳,左右一看,除了將軍和他的護衛,還有通信部門長官也在。這位通信部長也是將軍的女兒斯蒂娜上校,四十多歲了。去年底老兵退伍之時,鸚鵡格鬥大賽中贏得冠軍的,就是她的鸚鵡,當時那隻鸚鵡在場上使出鈍風刃,而技壓全場。
一直又過了三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三天賽因倒是明顯提升了一些,凱文則相對較小。將軍血統到底也是真的,而凱文的年紀也更大了,都26了,論身體鍛煉實難以比得上賽因這個20不到的小夥子。
凱文沉默,心知這是烏鴉自己的選擇。說起來,凱文也至今不知道這隻烏鴉叫什麼?它有什麼過去?它有什麼目的?
凱文的烏鴉曾和它挑戰,一局平手,第二次不打直接認輸。但凱文覺得,如果真打,烏鴉的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烏鴉在將軍的桌上跳來跳去,啄啄這裏,又啄啄那裡。凱文心中一凜,明白烏鴉其實是在偷看將軍桌上的文件,仗著自己是烏鴉不會有什麼事情。
但烏鴉全無反應,任憑鈴聲悅耳,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邊上斯蒂娜上校終於開口:「實話說吧,我研究鳥類半輩子了。有些動物天賦高的,也可以人為培養,變成魔獸,比如就我那隻鸚鵡。而你這隻烏鴉實在不簡單,我觀察挺久了。如果給我來培養,很可能培養成一直優秀的魔獸。」
賽因皺眉思考片刻:「不會吧,我爸從沒有和我說過什麼派系之類的問題?」
不論它的目的是變強,成為天下第一鳥,或者是報仇雪恨,可能曾經王立學院研究時候對不起它,再或者它想稱霸天下,顛覆人類,引領烏鴉一族崛起等等。首先要做的,無疑是找一個優秀的主人。
「當然不是,」賽因否認,「只是今天一天感覺,好煩。」
烏鴉沉默片刻,又飛回凱文手上。
說到底,也是凱文自己一直不簽訂契約的關係。但不簽契約,絕對是保險的做法。烏鴉來歷不明,將之比作為逃犯也未嘗不可,當然不能隨便和逃犯定契約,最多當臨時工處理。
鈴聲結束,烏鴉這次終於優雅的落在斯蒂娜的肩膀上,斯蒂娜顯然十分喜歡,用手去摸它,烏鴉跳到她左肩,再去摸,烏鴉跳她右肩。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愉快。
它接近凱文顯然也是有目的的,那是連續三次撞入凱文的低劣陷阱里,而之後暴打了其他的烏鴉,必然引起凱文的注意。如果不是半夜被凱文撞見它在看書,恐怕它還能偽裝一段時間。
凱文擺擺手:「你和_圖_書先坐下,讓我想清楚。」213團長突然造訪,其實主要原因是自己先過去訪問,然後他們回防。如果真的是兩個派系長時間僵持,那是否凱文帶著賽因兒子去訪問,被認作破冰之旅?那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凱文幫它解釋:「這個……它的反射弧比較長。」
凱文一怔,不由有些欣喜:「謝將軍。」
鈴聲結束,魔法散去。屋內一時無聲,將軍和上校對視一眼,似乎都在觀察。
的確,接待各種領導首長也都是很繁瑣的事情,萬幸也算成功。但凱文畢竟在雷之騎士團里混,將軍對此有何看法,凱文也不得而知。
凱文:「……」
凱文心中一震,莫非將軍發現了烏鴉的什麼秘密么?不過這也不算太意外,畢竟凱文能發現,相信別人早晚也能發現。凱文和烏鴉一直沒簽訂契約,主要也是防著這一手。一旦被發現之後,該如何的說辭凱文也早就準備過,只是如今真的要用上,不免有些緊張。
「以我對將軍的了解,無疑他屬於個人實力這一派,而那個213團長無疑是另一派。兩派之間多半鬧過矛盾,也許不大,只是高層之間,我們底層並不清楚。但看其十多年來沒什麼往來,或許有所端倪。」凱文摸下巴。
這天上午,鸚鵡又突然傳訊,將軍召見凱文,並明確要他把烏鴉也帶上。
「來了,」將軍點頭,「今天找你來,主要是討論一下以後投石車大隊的情況。你的投石車表現十分優秀,前幾天那些人對你也非常滿意。我決定,以後投石車也應該逐漸步入正軌了。」
「更好的東西其實是永遠不存在的。」將軍笑了。
「你千萬別問!」凱文心中一緊,心知自己已經說漏了嘴,作為下屬直接猜測高層的事情,也是非常忌諱的。只怪自己說話沒考慮周全,或許不應該和賽因商量。
213團長對凱文顯然有拉攏之意,如果凱文過去,恐怕比在這裏要如魚得水一些,但其實凱文願不願意過去,凱文自己說了不算。一切還得聽從將軍安排,也許他們現在吃完飯中,就會談起這件事情。如果事情談成,凱文走了,那自然不錯。但如果將軍不放人,凱文也不知道以後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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