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吟遊詩人從軍記
第一百五十五章 輿論戰

「怕什麼?反正現在傳送陣這麼方便,剛剛不是說要弄他么?要弄死他么?」凱文反問眾酒客。
即便凱文只是平民裝扮,但只要招呼動作合理,鸚鵡都會下來:「這位先生,有什麼需要效勞的么?」
「你們沒必要不信,這東西也沒法造假,去軍隊隨便打聽都知道,」吟遊詩人回應眾人,「而至於是真是假,裏面多少水分呢,唉!」
「休假怎麼了?」凱文反問,「休假我們就在門口等!他休假還能不回來了?何況他不是常常出去玩的么?酒館不是常常能看見他的么?隨便堵還能堵不到?堵到了我們就揍一頓,反正是個垃圾軍官,沒什麼本事的人。我估計我也能打贏他。」
凱文環視一圈:「大家都是普通平民,了解的少,不要輕易的就聽信一些東西。要多思考,多問。你們想想如果軍隊真的如此可笑,那外國不早就打過來了。還有你們在這裏喝酒的時間?」
吟遊詩人:「……」
背後瞬間一片安靜,剛剛還在唾沫橫飛的六個人此時已經宛若雕塑,連面部表情,都僵硬的一動不動。
「然後呢,這貨就跑了,跑國外暫避。你說暫避就暫避了,你有關係,你牛,我們不說什麼了。他暫避還惹出事情來,最後不知道怎麼弄得,被萊博齊耳國抓了起來。那次真是驚險,要知道外國人哪裡管你什麼關係不關係的?直接就要殺人啊!結果還是被我們的大使給救了。」
「你搞什麼?」凱文拔高音量,大步上前「我現在要去搞凱文,你卻不能提供我具體信息情報。你這樣讓我如何為名除害?讓我如何為國奉獻?」
「擾民肯定會有,至於城牆沒了會怎麼樣,那拭目以待就行,過了這麼多天有人襲擊么?想想那些貴族法師,甚至大魔導師都親自下場幹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凱文攤攤手,隨即坐回自己位子上,他不是來演說的,他是來休假的。
「額……」吟遊詩人猶豫一下,「不一定吧,印象模糊了。」
眾人皆笑,但隨即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那邊的干工程的是個大魔導師,即便是基建狂魔,但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一個工頭。
「這些就算了,新兵對結束,這貨果然被分到雷之騎士團里。而且還是最舒服的崗位,投石車兵。這兵種多爽?基本只要搬搬石頭,平時走路都不怎麼需要,和-圖-書坐車的。而且全團就一輛,還給他了。他當了投石車兵,那更是沒人管,一天到晚往外跑,酒館內經常能看見他,軍餉照樣領,玩也不耽誤,這還是個兵么?」
「額,這個具體細節,我要進一步查證。」吟遊詩人尷尬,後退一步。
凱文心中不快,但依然沒有發作,只是再往前坐一個位子。
凱文昂然說道:「有這種人在軍隊,軍隊紀律破碎,軍心渙散,那誰來保家衛國?國家是大家的國家,國家興亡是大家共同的責任,既然知道有惡人,我們就應該為民除害啊!哪怕說你們害怕打人,那我們去軍隊門口靜坐,去舉牌子抗議啊?」
酒館內脾氣暴躁的人已經開罵:「這種垃圾救他幹嘛?死了算了。」
「就是那種類似通緝畫像的,那種頭像,這麼大的一張。」吟遊詩人隨便比劃。
「呵呵,」吟遊詩人冷笑,「他就是活著,還活的比你們精彩!害死了180個人,轉頭立馬休假了。呵呵,你能拿他怎麼樣?」
凱文嘆息:「不愧是凱文,居然還請得起畫師給他畫全身像。」
「你認識凱文么?」凱文問。
凱文再上前一步:「查證?吟遊詩人還可以說一堆沒查證的東西?你以為在說小說呢?」
吟遊詩人退出門口,又退兩步,咬牙切齒:「你等著,我馬上回來告訴你細節!哼!」
「他是高的還是矮的?」
沒有人能在對方指著自己鼻子罵的時候,依然保持好心情。所謂修養,只不過選擇當場發作、日後發作或者默默忍耐的區別而已。被罵依然賠笑臉的人,要麼實力不濟沒辦法,要麼演技派高手有水平,要麼智力不正常。
酒館內一片嘩然,眾人都是一臉不信。
「你光看他一張頭像,居然還能知道他高的還是矮的?」凱文問。
吟遊詩人嘲諷:「他是誰的私生子沒人知道,但是有點可以肯定,如果他是尿壺主角?那主角這兩個字就毫無意義。」
「額……中等身材吧。」
酒館內有暴脾氣的人立馬都怒了:「這種人活著幹嗎?」
眾酒徒皆搖頭,凱文舉手回答:「哦我知道,就和工地上的那個工頭一個級別。」
如今凱文沒任何理由懼怕一般的吟遊詩人,嘴炮互噴更是家常便飯,這人公然造謠,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能放過他。
「切,」角落裡有人鄙夷https://www•hetubook•com•com,「傳送陣錢誰出啊?我們傳送不起。」
「好吧,那我再問問你,你說他軍演幹掉兩個團,他是怎麼乾的?」凱文再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位逼急了的人,也順勢坐下,只是不再發話。
「我出!」凱文拿出十來個金幣一把甩過去,頓時叮噹響,這人臉色大變,一時間也不敢伸手去撿。
能對自己了解這麼透徹的,與其說是痛恨更不如說是忌憚的,恐怕只有那個還沒露面的幕後黑手。想到這裏,凱文不由心中有些感慨,自己的能力至少已經算是得到了肯定,在搞輿論戰的時候,也會捎帶上自己。這反而讓凱文的自信心增強了幾分,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已經是個人物了。
酒徒們一時間都是一臉茫然,但明顯已經開始懷疑。
酒館內一片沉默,剛剛豪言壯語的人,此時都悶頭喝酒。
吟遊詩人嘴唇發乾,不敢說話。
眾酒徒一致點頭,十分無奈。
凱文站起來,尚未開口。對面六個人一起張嘴:「¥%¥&%¥%¥%%#%¥%&……」
「沒問題。」吟遊詩人笑。
酒徒們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但只是片刻,門又被人推開,剛剛那個吟遊詩人帶著三五個吟遊詩人一起闖進來:「那個誰?人呢?」
「絲……」酒館內響起吸氣聲,顯然眾人感覺很不舒服。
「你要告訴我具體細節,不然我想不通,」凱文回頭再問酒徒,「你們想得通么?」
這人面紅耳赤,顯然下不了台,一咬牙站起來:「我……」
「後勤也有名譽,裝備技|師都是很高的稱號,你知道修個巨型法杖在軍隊有多吃香?」凱文問。
「好好好,」眾人也無語了,「你要去就去,隨便你。」
酒館內:「……」
吟遊詩人開始閃爍其詞:「恩,這個也許是他個人愛好,他就喜歡投石車。」
「什麼你是吟遊詩人?」凱文反問,「我現在問你凱文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講什麼?給我回去搞清楚再來!」
破壞我的名譽,不外乎讓自己難以得到重用。歐德將軍雖然看自己很不順眼,但還不至於花錢雇吟遊詩人的地步,如果將軍要搞凱文,方法跟多,而且凱文名譽受損,連帶雷之騎士團名譽也受損。光明教會就更不可能,雖然凱文搞事了,但這種小事還不值得對方做這種動作。和圖書
邊上人還是急忙攔住:「等等,別衝動。你就這麼去,你一定死的很慘的。」邊上人也急忙附和:「我們要講智謀,講謀略。」「對,冷靜點。」「唉,剛剛救隨口那麼一說,不用當真。這酒後的話,太認真就沒必要了。」……
「你看到的是他什麼畫像?」
「額……大概有吧,但也可能颳了。」
「這個……額,可能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吟遊詩人開始冒汗,「好像還見過全身畫像。」
這種話一出,反而對凱文非常不利。酒館對噴,最最關鍵的核心是,引導觀眾。一旦觀眾都覺得這個人在扯淡,拚命起鬨讓你下台,即便哪怕真的手持真理,也只能黯然離去。
「他新兵隊出任務,保護王立學院副教授,觀察大猩猩生態。結果居然失敗了。你們知道新兵隊的任務是最簡單的,給新兵的能有多難,這都失敗。為了掩蓋他的無能,還撤出什麼境外勢力,軍隊大動干戈,把傭兵團都集合過來搜查。這貨還是個死基佬,藉著搜查的機會,把傭兵團所有男人的屁股,都揉摸了一遍。」
眾人沉默。
凱文閉上了嘴,在六個人的一片痛罵中,走到酒館門口,然後對空招呼下一隻鸚鵡。
「這人是貴族嘛。」吟遊詩人乾笑,「很正常。」
吟遊詩人再退一步:「這個,這個,那個……」
吟遊詩人當即接下話頭:「你說的太對了。接下來就是國王下派的任務,剿滅山賊。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雷之騎士團這次死了180多個人,為什麼?因為這小子不聽指揮,他怕死!他是忽悠得來的戰績,沒真本事的人,一上戰場就慫了,結果他自己沒死,累死180個戰友。180個!」
砰!凱文隨手摔上門,靜靜的來到酒館中央,酒徒們全都傻乎乎的看著他,手裡的酒也不知道喝,就這麼僵直的端著。
吟遊詩人尷尬,不停後退:「你,你,你,你是吟遊詩人?」
「你們是不是不信這種垃圾能爬到上尉?」吟遊詩人依然在唾沫橫飛,「你聽我說幾個戰例你們就明白了。」
「他是胖的還是瘦的?」
「後勤畢竟不是戰鬥兵種么,」吟遊詩人回答,「他要名譽。」
「你們要是不去,那就我一個人去。」凱文坦然回答。
凱文越聽越皺眉,這人知道的事情不少,但每一件事情卻又用另類的解讀方式,絕不像m.hetubook.com.com是一般隨口造謠的人,更像是被人收買之後,有劇本的造謠。幕後會是誰?光明教會?將軍?都不太可能。
為此,凱文只是面不改色的往前坐了一個位子,開始仔細去分析他故事中的破綻。
「對了,你說投石車兵是最清閑的兵種,可是據我所知,最清閑的不是後勤單位么?」凱文問,「那個凱文怎麼不去後勤?」
「我這個人就是嫉惡如仇,」凱文回答,「這種壞人,我一天都忍不了!來,我現在發起組織,我們去雷之騎士團轉轉。去把那個叫凱文的人,給叫出來。想辦法弄他。」
酒館內一陣安靜,片刻,有人小聲回答:「他不是在休假么?」
酒館內有人已經開始擔憂:「這種人戰績這麼好,那以後一旦真帶兵打仗,很危險啊!」
「這個叫什麼因缺思廳的人,新兵隊的時候,你們知道他和誰分一起?和大名鼎鼎的雷之騎士團團長的兒子分在一起,雷之騎士團是什麼團?那是我們的三大騎士團之一啊!那個團黃色鬥氣遍地走,團長是劍聖。劍聖你們知道么?劍聖的實力你們見過么?」吟遊詩人問。
「我只是一個當兵的,有點看不慣這人這麼黑軍隊而已,」凱文還是沒敢公布自己的身份,一旦公布,感覺就沒說服力,也沒好意思厚著臉皮吹噓自己,只是談談這邊的建設,「上幾個酒館我還聽見說這裏的建設是擾民工程,是國王好大喜功。但仔細想想,國王好大喜功,應該建他的宮殿,而不是給你們建民房。」
吟遊詩人此時開口安慰:「行了,大家也別太生氣。說到底,我們都是平民,這種貴族關係,甚至關係通天的人,我們怎麼惹得起?退一步說就算我們打了人,我們能逃掉么?現在天上到處是鸚鵡,基本幹不了壞事。唉!」
「如果有其他人也幹掉兩個團,那說明這戰績是正常的,因為別人也能達到。如果沒有其他人能幹掉兩個團,那這就奇怪了。如果是裁判偏袒,那怎麼不偏袒將軍自己,怎麼不偏袒將軍的正牌兒子,卻偏袒一個很可能是私生子的人。這不合邏輯啊?」凱文問。
「是,長官!」鸚鵡當即端正敬禮,隨即立馬高飛離去。
凱文點頭:「那你現在再看見他能認出來么?」
「怎麼不說話?」凱文上前一步。
「哦,」凱文點頭,「那當時有沒有其他人,也一個人幹m.hetubook.com.com掉兩個團,甚至兩個以上的團?」
「這也算了,後來軍隊還組織軍演。軍演大家都知道,就是那種打著玩的東西,不能真打,弄個裁判說誰『死』了就『死』,等於是一種遊戲。說起來勝負都在裁判嘴裏,你們猜凱文在軍演的戰績是多少?兩個團!一個人幹掉兩個團!」
不過凱文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直接拍桌子站起來亮出身份,那很可能適得其反。這貨說的眾多「資料內幕」,這邊也沒人能證明。凱文說是假的,他說是真的,雙方扯皮觀眾們自然無法判斷。到時候他來一句「你自己說自己,當然是不承認了」「我又不認識你,我幹嘛黑你?」「你要牛逼,你放個更強的鬥氣出來啊?放個更強的魔法出來啊?」等等。
「我是雷之騎士團中尉,凱文·因缺思廳,」凱文朗聲回答,「這裡有六個吟遊詩人造謠生事,惡意破壞雷之騎士團名譽。我希望治安官能以造謠罪將他們逮捕!」
凱文也終於拍案而起:「法克!這種人活著真是浪費糧食!」
「哼,」凱文冷哼一聲,「那我去,我就要知道一些具體細節。這位吟遊詩人,我向你打聽一些凱文的事情,沒問題吧?」
眾酒徒不由議論紛紛,有人猜是將軍的私生子?有人猜他是其他那個貴族的私生子?亦或是天賦極高的尿壺主角?
「怎麼乾的?」吟遊詩人茫然片刻,「裁判偏袒一下嘛,隨口一說就行。」
吟遊詩人也笑笑,多看了凱文一眼,就繼續往下講:「這個叫凱文的人,一進來就和團長兒子混一起,一般人可能么?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明顯是關係戶,要麼就是有背景的人。」
「額……中等吧。」
「新兵操演的那天,這貨和團長兒子在場上摔跤打滾,像模像樣的比武一番,居然還是個平手。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水平?」吟遊詩人敲敲桌子,讓大家自己去想。
「大兄弟,」酒保跑過來勸阻,「你太激動了,別拍壞我們的桌子。」
「他有鬍子么?」
「法克!」酒館內頓時響起酒徒們的豪言,「這種人要是我遇到,我就揍的媽都不認識。」「對,我也要揍。」「揍哪裡夠,我要弄死他。」……
「怎麼樣?」凱文再問,「跟我一起去雷之騎士團蹲凱文,敢不敢?」
「認識。」吟遊詩人回答,但隨即一想,立馬改口,「哦,不算認識,我見過他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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