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其中只有15%門線是類似於04機的程式控制交換機，其餘份額都是乙太網交換機，用於構建區域網，進行網路通訊。
至今，方辰還記得教他們《信號與系統》課程的那位七十多歲，還依舊堅持站在三尺講台老教授，宣布這件事情時，熱淚盈眶的模樣。
如果按照全年十二個月來計算的話，相當於擎天通信全年將生產三百六十萬線的交換機，直接佔據全國交換機生產量的三分之二。
沒想到方辰突然會問這麼個問題，劉向陽和李改梅不由神色一晃，雖然這個答案早已明了，但今日此刻被方辰這麼一問，兩人不由的陷入了些許的自我懷疑。
此時沈偉兩人的心情，絕不是用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樣簡單的言語來形容的，已經到哀大莫過於心死的境地。
果不其然，在數到一的時候，班主任老劉抱著一疊厚厚的卷子跨進了教室中。
他對方辰是一直心生感激的。
沒辦法，華夏實在太缺乏通信手段了，而信息通信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又具有戰略性的地位，從古之狼煙，一直到今天的互聯網，甚至未來的物聯網都是如此。
即便他自己覺得考上水木的把握比較大，但考試這東西誰也沒個准。
也就是說同樣的裝機量，04機和ES2000所需要的電路板只是富士通F150的一半，並且體積和成本，以及維護難度自然就降低了不少。
要知道，在1990年之前，全國累積了四十年，才一共攢出來了四百萬線交換機。
並且04機還有個其他國外交換機沒有的優勢，04機最低是兩千門機，也就是一塊電路板可以帶2048門線，而北電DMS100、愛立信AXE10、富士通F150都是千門機，一塊電路板帶1024門線，只有貝爾最新的ES2000是跟04機一樣，是兩千門機。
「大頭，今天放學這麼早，按說我早就應該興奮的跳起來了，但我現在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和*圖*書來。」劉向陽看向方辰的目光中，閃爍著滿滿的疑惑。
甚至就一旁的李改梅都忍不住喊了一句，「方辰。」
郵電部這數百位專家為什麼出現這麼大的預測失誤，最重要的就是沒想到國產交換機居然會崛起，更沒想到國產交換機能將原來每線三百美元左右的價格，給拉到四五十美元，並且節約了大量外匯。
以此計算，華夏每一百戶居民中，才有一戶擁有電話，如果再計算政府機關，企業，學校，醫院等等，華夏人均擁有電話數，少的令人髮指。
蘇妍的嘴角則掛起了一絲淡然卻堅定的笑意，從她記事起，她的高考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燕大，她也一直為之而努力著，甚至她現在可以自信的說，燕大對於她而言，過不是探囊取物。
可以說，華夏交換機安裝量的增長速度，遠遠超過1990年，郵電部組織數百位專家預測的，樂觀估計華夏到千禧年來臨之際，這十年間，人均擁有電話率將從百分之一，增長到百分之五，這麼個數值。
算到這裏，沈偉和鄭保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方總的心實在是太大了，別人一口吃個胖子就已經了不得了，而到了方總這裏，簡直就要把天下給吞下來了。
這種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噠噠噠作響的聲音，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比閻羅王的催命符還可怕，有時候晚上做夢夢見，能瞬間驚醒而起。
再想想，他拉起來這三百多人的銷售團隊，才完成了區區兩億的訂單，而且跑銷售的時候，還被客戶嫌棄的不行，沈偉著實有種悲從心來的感覺。
不過沒多久，蘇妍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笑容，這種笑容與之前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一絲堅定，但卻多了一絲柔情和幸福。
另外根據他們了解，去年國內最大的通信設備合資企業，申城貝爾全年才接了七十萬線的訂單，而今年的訂單在四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排滿了，增長到了一百二十六萬線。
緊接著，一陣熟和圖書悉的高跟鞋聲傳來，眾人不由面色一變，顧不得再傷感什麼，趕緊七手八腳的將桌子上面的鹹菜，饅頭，雞蛋等等給收回到桌子里，然後一個個正襟危坐，表情嚴肅認真的目視前方。
現在他父母收入雖然並不算太多，但一年三五萬已經算是十里八鄉中，數得著的致富能手。
而現在，隨著方辰的事業發展越來越大，他雖然還是打算去跟著方辰去燕京，但其核心思想已經發生巨大的轉變，他已經不準備去方辰的公司了。
這就是科技進步的力量。
但即便華夏交換機總裝機門線的發展速度已經如此之快，擎天通信要生產的這三十萬線交換機依舊是個很恐怖的數字，畢竟這隻是擎天通信一個月的生產量。
不多的。
實際上在千禧年，華夏人均擁有電話數是50%，是預測值的十倍。
下午五點半，洛州一高門口。
隨著黑板旁邊，高考倒計時牌翻到了刺眼的01，幾乎所有同學的表情都幾乎凝固了，他們心中很清楚，不管明天後天他們的考試成績如何，今天都是他們在這個已經待了三年教室的最後一天。
畢竟前年申城貝爾接訂單數四十三萬線，實際完成三十萬線，去年訂單七十萬線，實際完成五十八萬線。
說到這，老劉話音一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家，然後這才接著說道：「明天就是高考了，我不想誇大高考的殘酷競爭，也不想渲染高考的灰色基調，它其實很平常，只是有理想的人追求理想的必經之路而已，明天大家以一個平常心，順順利利的走過這條路，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就行了，最後祝願同學們金榜題名，都有一個光明的前途。」
相處起來，幾乎和正常同學沒什麼兩樣，有時候方辰開她和劉向陽的玩笑，她還會不依的瞪方辰兩眼，最近甚至已經敢輕輕的捶方辰兩拳。
以2017年的數據，全國交換機安裝量是6666.11萬線，這似乎像是個隨意編撰的數據，畢竟太和_圖_書6了，但方辰不得不說實際上真是如此。
對吧。
甚至有人已經在心中默數，三二一。
在1996年，他去洛州下屬的伊闕縣實習，當時整個縣的交換機安裝量大概達到了三萬線，縣郵電局的一位老師傅，還興奮的向他介紹這一偉大成就。
但以方辰的眼光來看，三百六十萬線交換機多嗎？
這樣的改變其實挺好的，是她最好的選擇。
凡是被老劉看到的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到也沒覺得自己犯錯，這就是種三年以來養成的生理反應。
即便每年新增一千萬門線，也不過是讓3%左右的人口享受到電話的便利。
她的目標其實已經變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變了。
對於平常晚上十點半才放學的他們，下午五點半就能放學回家，那真是開了天恩。
「我想去燕京，上財會或者銷售類的專業，不過以我的成績，大概是考不上一本了，不過二本應該是有希望的。」劉向陽看著方辰，邊思考邊說道。
而1990年之前積累的四百萬線，相對於全國十一億五千萬人口，將近四億戶居民來說，簡直杯水車薪。
劉向陽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依舊高懸的太陽，然後百無聊賴的踢著路上的石子。
申城貝爾的銷售部，連司機算上一共才二十九個人，就完成了這四億多美元，將近二十五億華夏幣的銷售額，且據說申城貝爾的銷售經理，簽合同就是坐在家裡簽的，連門都用不著出。
萬一陰溝裡翻船，他雖然跟蘇妍的戀愛已經談到這份上，也清楚蘇妍不會因為他考不上水木就真跟他分手，但他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看著劉向陽迷茫的表情，再看了看蘇妍和李改梅，方辰不由嘴角微翹，輕笑了一聲，但並不說話，眼睛中閃爍著莫名的意味。
而且幾乎所有人，包括申城貝爾自己都不認為他們能完成這一百二十六萬線的訂單，沈偉覺得申城貝爾能完成一百萬門線的訂單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他現在的想法和*圖*書，跟當初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程式控制交換機最為活躍的是在千禧年左右，那時候華夏每年的交換機裝機量，基本都維持在兩三千萬線，並且在1995年的時候，華夏全年的交換機安裝量，就突破到了一千萬線。
至於說沈偉怎麼想的，能不能做到，甚至背後會不會罵他，方辰已經將其全部拋之腦後，完全投入到了已經不足三十天的高考備戰中了。
他期望著，等著自己大學畢業，然後進入方辰的公司，他們三兄弟就能跟當初擺攤抽獎砸金磚一樣，三劍合一，所向睥睨！
所以，他踏踏實實的讀了兩年書，成績也從頂多考個大專，變成二本穩拿，一本有望。
當時他們三人組，李啟明跟著方辰在嶺南打拚，而他之所以能耐著性子在學校讀下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方辰說了，只有讀更多的書，見識到更大的世界，才有能力幫助他。
「今天在講卷子之前，我說兩句話。」
而這兩年隨著富士通等各大國際通信設備巨頭，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華夏的交換機總裝機門線可謂是日新月異，飛快發展，僅僅去年一年就裝了三百萬線，預計今年交換機總裝機門線的增幅速度將到達百分之六十以上，突破五百萬線，超越1990年前，四十年全國交換機總積累量。
時光匆匆而過，如白駒過隙。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老劉並沒有向往常一樣，直接開始念分數名次，髮捲子，而是面無表情的環視四周，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要不然，她又為什麼要改變？
這一年，但凡方辰在洛州，每天下學都是他們這四人組，接觸的時間長了，她已經不像剛剛知道方辰身份財富時，那麼隱隱約約有些畏懼方辰了。
但下一瞬，蘇妍的神情一變，眼睫毛微微震蕩，目光閃爍，臉上自信的笑容也飛快的消失了，甚至變得有些苦澀。
她瞅了方辰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和甜蜜，如同晨曦的一抹光輝。
見方辰賣關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蘇和圖書妍的小手悄沒聲的放在了方辰腰間，根據這麼長時間的研究，她已經很清楚方辰腰間哪塊肉最軟，捏起來最疼。
短短六年內，增長了六倍多，如果把時間線拉到1981年來計算，更是增長了六十多倍，這個增長速度比起之前三十年簡直快的飛起。
縣局分設時僅分得磁石交換機1部10門，1962年增為20門，1973年擴容為4部90門，1981年再擴容為6部480門，等到了1990的年時候，才四千多門。
從沈偉和鄭保用這裏得到，八月份04機量產，開實驗局，九月份之前，生產出三十萬線交換機的保證，方辰這才迤迤然離開，留下一臉苦逼的眾人。
感受到腰間如強弓勁弩，引而不發，蘊含著無限殺意的小手，方辰乾笑了兩聲，趕緊說道：「你們這次高考的目標是什麼？」
這大概就是華夏企業崛起后，對於國家，對於社會，對於人民的益處，以及意義所在。
李改梅也更不會跟他一起。
如果不是方辰帶他發財，他的父母又怎麼能有資本回家承包大棚。
而華為就因為這個預測吃了虧，1993年好不容易研製出了千門機JK1000，結果剛開實驗局，就面臨淘汰，在國產程式控制萬門機面前，哪有空分模擬千門機的生存空間。
此時念頭一轉，沈偉的眼中閃過一絲熱切的光芒，如果這三百六十萬門線真的完成了，那擎天通信可是妥妥的華夏通信設備第一廠了，並且佔據絕對的壓制性地位，遠超第二名的申城貝爾。
他剛開始還嗅之以鼻，覺得三萬線真沒什麼，因為那時候洛州市已經發展到了七十萬線，等看了縣電信局的發展史之後，他覺得三萬線還是挺值得說道的。
而且今天各科老師也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拚命的講卷子，給他們改錯題，都是大概的講兩句，然後便跟他們閑聊了起來，說說自己高考的經歷，更有甚者還講起了聊齋，可以說今天是他高三這一年中過的最為輕鬆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