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蘆屋道滿

一會兒在東山上空,一會兒又戰到嵯峨山,時而碰撞在一起,如一發巨型煙花,在空中綻開。
「今晚歌仙選拔,必有我一席之位!」源清素肯定道。
『蘆屋道滿』眯眼打量他兩眼:「源氏啊,當年源博雅仗著『朱雀笛』,才敢和我說話,你又有什麼資格?」
「清裕族長只得到朱雀笛的一半,這朱雀,怕是出不來了。」
安倍智之是什麼人?安倍家除族長外,最強的咒術師,竟然一招都擋不住,眼開就要被生撕。
「這小子怕不是喝了太平洋的水,以為自己能吞湖吸江。」
「謝陛下誇獎。」『蘆屋道滿』說,「請陛下允許我繼續參加歌仙戰。」
「無聊啊。」被咒法籠罩,『蘆屋道滿』若無其事,他伸出右手,結了一個最簡單的印。
「小子,我第一個來會會你!」衣服上帶有蘆屋族徽的一位大臣,從露台走下來。
「東京一個地,能抵我北海道全部了。」【太閣】聲音不緊不慢。
大夫回了自己的露台,源清素和神林御子對視一眼,笑了笑,跟著提燈籠的侍女,返回中游。
還沒走出去幾步,兩道龐大的神力,如龍捲風一般衝天而起。
走進了,香葉冠越發神妙,還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味,一時間看得入迷,聞得沒了神。
源清音驕傲地『哼』了一聲。
其餘人就是說再多,也只是意見,具體怎麼做,依然要聽【京都之主】的。
四國神主正要站出來,聽見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遠遠傳來。
水波蕩漾,除了鴨川三角洲,又浮現出他所在位置的畫面。
【大御所】面帶笑意,手拍著膝蓋,合著若有若無的絲竹聲,時不時飲上一杯,好像對場上的事情絲毫不關心。
「第二戰,『蘆屋道滿』對陣源清裕。」四國神主高聲宣布。
狂風撲面,修為稍弱的人,臉上如水波般起了褶皺。
「實力如何?」【京都之主】又問。
眾人明明是來觀戰的,卻被笛聲吸引,不少負責伴奏的舞|女們,聽得如痴如醉。
「蘆屋哲章,我們上次還沒分出勝負呢,來來來,今天繼續!」安倍一族的一人長身而起。
「是。」
他朝蘆屋族長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嚇得蘆屋族長縮了縮身體之後,抄起酒壺,邊喝,邊走回戰場。
安倍智之臉色難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結印。
「日日相思日日深,病入心田思入狂。若問相思何時了,唯與佳人共聚時。」他對著月色舉杯,「晴明,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
「多謝陛下!」源清素高興地行禮。
「是還魂咒!」源清素聽見有人大喊,連忙認真看去。
所有人嚇了一跳,紛紛直起身。
「源清素。」【京都之主】突然開口。
「「大日如來咒」難道比香葉冠里的哪部經文差?源清素連「大日如來咒」都不放在心上,還在乎那些經文?」
源清素走到一半,也站在岸邊,仰望雲層觀摩。
許多大臣立即反對,與源氏你死我亡的平氏,反對最強烈。
【京都之主】能讓神器認主,那自然威望大漲,但【京都之主】根本不需要這點威望。
鴨川所有人看去,只見源清裕大汗如雨,原本和*圖*書悠揚的笛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斷斷續續。
安倍與蘆屋兩族,從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開始,便是死敵,爭鬥不休。
「放肆!」四國神主大喝一聲,大地顫抖了幾下。
天地一片晝白,漫天紅紫煙花。
「陛下!」
到了神巫手裡,不就到了【大御所】手裡?
安倍智之遠遠退開,被式神們簇擁,身後金木水火土環繞,警惕地望著蘆屋哲章。
「音樂之才夠了,但器量差了一些。」天目一箇搖頭。
其餘人也都不解地看著天目一箇。
……難道是赤葉?
「說這麼多,那小子能不能得到香葉冠的認可,還是一回事。」
「狂妄!」
他們看向蘆屋一族,蘆屋一族臉色更蒼白。
眾人吵鬧不休,反倒是源清素這個主角,沒人去注意了。
「北海道有阿伊努人、白種俄羅斯人的多方血統,盛產美女,反倒是我關東,什麼也沒有。」
「陛下。」他回過神,應了一聲。
夜空赤紅,倒映在鴨川之水裡,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夢裡。
「平伊之,你什麼心思大家不知道?少在這裏說什麼大義!」源永德冷聲嘲笑。
「諸位,」蘆屋組長氣定神閑地說,「香葉冠的尊貴,不需要我多說,這樣的寶物,別說落在一個修行四個月的小子手上,就算是歌仙,恐怕都不能活到年底,不過——」
「是。」源清素回答。
安倍家的人連忙上前,檢查安倍智之的傷勢。
『蘆屋道滿』俯瞰滿川櫻花,雙手緩緩背在身後,那雙眼睛十分冷靜,又像是在緬懷。
一聲鳳鳴,從巨椋池傳來,火光衝天,眨眼燒遍整片夜空。
「復活了……」
他轉過身,看向安倍:
一種恐怖感,在眾人之間瀰漫開來,猶如鴨川池底,伸出一隻只雪白的手臂。
「等等!」
不少女性撇開眼睛,不敢再看。
『月光』中,『蘆屋道滿』大袖飄飄,迎風屹立於虛空,明明身材肥胖,卻如仙人一般出塵。
「我聽說,你練成一門咒法,可以與妖怪殘骸融為一體,變成妖怪之身?」
遠山不斷燃放的煙花,愈發襯托出夜色之濃。
「源氏乃皇室旁支,道滿前輩,未免太過放肆!」他冷聲說。
隨風搖曳的櫻花,藉著紙罩燈的火光,印在在鴨川水中,撲朔迷離,如夢如幻。
一道流星從天而降,直撲鴨川,朝源清裕撞來。
好在安倍家請了水天宮的水天巫女,立馬縫了回去。
「還有誰上來?」他負手問,「讓道滿我見識一下,千年後的咒法。」
整條鴨川寂靜無聲。
等了足足三十秒,四國神主上前一步,高聲說:
「冥王敕令,還魂不走!」蘆屋哲章突然停止攻勢,在空中結印念咒。
相反,如果不能讓神器認主,反而被人非議。
煙火聲讓四國神主醒過來,她心裏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大明皇帝的至寶!
「源氏一族靠著一把『朱雀笛』,竟然與我和晴明並列?不過欺世盜名之徒。」『蘆屋道滿』搖頭嘆道,沒把源清裕放在眼裡。
寶箱每移動一分,鴨川兩岸所有修行者、貴族、大臣、武士、僧人,視線也緊跟著移動一分和圖書
有了『葉二笛』,能操縱朱雀,源清裕就算比不上『蘆屋道滿』,也遠超一般歌仙。
安倍智之從空中摔落,一隻三米長的白虎,俯衝用背部接住。
源清裕將『朱雀笛』貼在嘴邊,悠悠吹奏。
漆黑的夜空,霎時間變成紫色和青色。
彷彿突然靜止,眾人紛紛凝望著炫目的霓光,雅雀無聲。
安倍家擅長式神和陰陽五行咒,蘆屋家擅長各種陰暗咒法。
關東的修行者,被蘆屋一提醒,紛紛聲援源清素。
她俯視跪在水面上的大夫,心裏對香葉冠的震驚褪去,開始懷疑這個人的用心。
如果說搶神巫的東西,等於送死,那進清涼殿偷東西,就是送死。
「到底怎麼回事?」有大臣詢問。
「你怎麼知道拿到香葉冠,那小子願意分享出來!」
源氏的一部分人、安倍家、藤原家,全都轟然大笑。
「蘆屋道滿是中古三十六歌仙之一,和安倍晴明都難分勝負,這安倍智之要輸了!」
他神力弱,但在咒法上,自認為已經窺見玄妙,現在看兩人比斗,腦海里依然不斷冒出感悟,學會不少咒法運用的細微精妙之處。
「住手!」安倍家族長大喊。
源永德心裏越發擔心,沒想到這朱雀還沒解除封印,就有這樣改天換地的威勢。
「我當然聽見了,但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
「蘆屋道滿,祖先復活了。」蘆屋族長喃喃自語,難以置信地望著天空。
圓月失去神力,消融在夜色中,重新出現的式神們,紛紛衝上來,妄圖咬斷鎖鏈。
「連問題在哪兒都不清楚,怪不得安倍家整天想著政務,原來是能力不夠。」蘆屋族長冷笑反擊。
「哈哈,我也不知道!」安倍一族族長也說,「或許菅原大納言大人,比起政務,更關心這些花邊新聞!」
他擲掉酒杯,左右看看,問:「還有誰上來啊?來陪我玩玩。」
「這香葉冠,你拿去吧。」
「唳!」
櫻花燦若雲霄,坐在櫻花樹下的他,俊美得讓人失神,不少貴族小姐們的目光,立馬從香葉冠移到他身上。
「清素哥怎麼說這種話。」她掩著臉,偷偷對伊藤紫乃說,感覺十分丟人。
通過水中倒影,眾人看見,他的雙手雙腳,甚至腦袋,都已經是藕斷絲連的狀態。
蘆屋哲章臉色慘白,雙頰卻又泛起詭異的桃紅,渾身紫光渙散,神力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哇!」就在這時,源清裕突然跪倒在水面上,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這就是上古時期的陰暗魔咒——「還魂咒」?!太可怕了!」
一個時代會有很多歌仙,但留下姓名,被評為上古三十六歌仙、中古三十六歌仙、近古三十六歌仙的人物,全都是一個時代的最強者。
「啊!」不少膽子小的侍女,嚇得驚叫,害怕得想要逃走。
鎖鏈紋絲不動,開始緩緩繃緊。
「血紅色?難道是蘆屋道滿!」眾人難以置信,連蘆屋一族的人,臉色也變了。
鴨川逐漸安靜下來,源清素和那位大夫退開。
『蘆屋道滿』充耳不聞,像是在看蟲子掙扎一般,看著安倍智之緩緩被血色鎖鏈拉扯。
「哇!清裕哥竟然能得到『www.hetubook•com.com葉二笛』的認可!」源清美大呼小叫。
天目一箇接著說:
他站起身,對鴨川三角洲行禮:
情況非常不妙。
「源清素。」【京都之主】喚了一聲。
「轟!」,流星在半空炸開。
蘆屋哲章渾身無力,看起來像是被人吊在空中。
眾人的目光一起朝源清裕看來,有期待,有驚訝,也有好奇。
「拿上來吧。」【京都之主】威嚴的聲音,從簾帷後傳來。
「源清素,願意領教道滿前輩的咒法。」眾人看去,源清素羽織飄飄,踩著水,從下遊走來。
「萬萬不可啊,陛下!」
源氏稱呼用『葉二笛』稱呼『朱雀笛』,這是中古三十六歌仙之一的源博雅取的名字。
連蘆屋一族的人,都不敢上前打行禮。
「謝陛下!」
三人說話的時間,四國神主已經小心翼翼地捧著寶箱,離開水面,走上鴨川三角洲。
安倍智之身穿狩衣,雖然長相一般,但氣度偏偏,溫文爾雅。
「錯了錯了,喝太平洋的水怎麼會得這樣的病?一看就是喝酒喝多了!」
火雲滾滾,天地一片赤紅。
安倍智之的所有式神,變成一道道白光,湧入五行輪,五行輪越轉越快,最後變成一輪圓月。
「你還有良心?」安倍族長攤開兩手,一副滑稽的模樣。
想不到剛才還提醒對方投降的『蘆屋道滿』,下一刻就要把人分屍。
還有那些心懷不軌,想著怎麼讓源清素活不到月底的修行者,也加入爭論,幫著源清素說話。
眾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香葉冠落到源清素手裡,等於落到神巫手裡。
她小心地伸出雙手,捧起寶箱。
「歌仙戰?連這樣水平的咒術師,也能參加了?自己認輸吧,晴明的後輩。」
這兩人是安倍一族和蘆屋一族的下任族長,咒法神力哪怕在整個京都,也是排得上名號的人物。
『蘆屋道滿』從鴨川收回視線,看向天邊的安倍智之。
他頭髮瘋長,身材也漸漸發脹,變成一個胖子。
兩者每一次交手,都是咒術的極致盛宴。
【大御所】不再聽曲,把目光放在源清素身上。快要睡著的【太閣】,也微微眯開雙眼。
這時,連【大御所】都不再說話,手持酒杯,淺笑著打量越來越近的香葉冠。
「說清楚!」
京都的市民、遊客,看著善心悅目的「煙花」,傻傻地站在原地,欣賞著璀璨的景象。
「你,不錯。」簾幕後,【京都之主】說了一句。
平氏、菅原族長、蘆屋一族的人,高聲附和。
圓月緩緩升起,光芒甚至取代了月球,成為真正的月亮。
笛聲清遠悠揚,婉轉動人。
神力碰撞,咒法轟鳴,氣浪迸飛,儘管隔著很遠,眾人依舊感覺狂風撲面。
「夠了。」【京都之主】一開口,整條鴨川瞬間安靜下來。
「源氏,源清裕,願意領教前輩的咒法。」
「朱雀笛,也就是葉二笛,得到這件神器的認可,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能吹出和鳳鳴一樣動聽的笛聲;二,就是器量。」
「蘆屋中納言,我就說你怎麼老是聽不懂人話,總是說些獸語,原來是耳朵不好。」安倍族長站起身,「陛下剛才都說,要讓和-圖-書源清素實現『道無南北與西東』,你怎麼還在糾纏門第之見?」
「啊!」安倍智之發出凄慘的吼聲。
源清裕臉上浮現出怒色。
明明已經讓『葉二笛』的青葉出現露水,這是得到認可的體現才對!
眾人忘了歌仙選拔、忘了香葉冠,痴迷地望著天空或池水。
「又是一年花落,晴明,是我贏了。」
看起來像是剛折來的一節竹子,上面還有一片青葉,葉子上還有露水。
「安倍智之。」蘆屋哲章一字一頓,紫色神力洶湧鼓舞,徐徐散開,鴨川水波蕩漾。
「源清素,」【京都之主】說,「如果你能成為歌仙,這香葉冠就歸你。」
「臣,道滿,參見陛下!」『蘆屋道滿』朝鴨川三角洲行禮。
「分屍吧。」『蘆屋道滿』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像是在和自己商議。
不說別人,連源清美等人都不好意思了。
「什麼?!」
「我聽說,你要讓天下『道無南北與西東』?」【京都之主】悠悠的聲音,與水光混在一起,恍如來自天界。
眾人粗重的呼吸一窒,四國神主停在原地。
『蘆屋道滿』在血色神力中,緩緩落在水面上,在場所有人,都膽寒地看著他。
「將香葉冠給源清素,的確是害他。」
「果然是蘆屋道滿的魂!」
「晚輩沒什麼出息,靠得也是『葉二笛』。」源清裕手掌一拖,一根笛子憑空浮現。
「嗖!」夜空中竄出血色鎖鏈,轉眼間將安倍智之五花大綁。
火光倒映下,『蘆屋道滿』邊喝酒,邊說:「早說過了,源氏一族都是些欺世盜名的蠢貨。」
櫻花在狂風中洋洋洒洒,花瓣落滿河水,鴨川變成了粉色河流。
「不愧是蘆屋道滿!」也有在佩服對方的厲害。
源氏族長,面容俊秀,面無表情地喝著酒。
源清素眼睛都忘了眨,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竟然連早已經死去的人都能招回來。
「陛下,」這時,平氏一人站出來,「既然源閣下認為自己能成為歌仙,那不如現在就開始歌仙戰。」
「怎麼可能!」他難以理解。
「什麼?!」
「唳!」即將重新陷入沉睡的朱雀,發出一聲極為不滿的啼鳴。
「關西也是憑藉地利,緊靠中華大地,才能得到這樣的神器。」【京都之主】語氣平淡。
眾人看向戰場,源清裕神力好似沸騰,拚命吹著朱雀笛,臉漲得通紅,活像在憋氣。
源永德皺著眉,他已經算是半投靠源清素,想不到源清裕這個靠撿成為的族長,居然能得到『葉二笛』的認可。
源氏等人又大聲嘲笑。
「釋迦牟尼比不上大明皇帝?連世尊都認可的人,自然沒有問題!」
彷彿無數團煙花綻放,五彩繽紛,映襯著古色古香的京都,瑰麗壯觀。
「怪不得有諸多學者認可地理環境決定論,地理位置果然是決定一切的根本。」【太閣】眼睛睜開一條縫,雖然說著羡慕的話,語氣卻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蘆屋道滿』大袖一揮,無數血色鏈條,鎖住流星,活生生將它勒散。
「如果是神巫,倒是能保護好源清素。」
源清素也閉上眼睛,聆聽這不可思議的笛聲。
大夫手捧寶箱,頭死死埋著,不斷吞咽和-圖-書口水,能成為殿上人,他明白送這種寶物的風險和收穫。
她看著水光中為源清素說話的父親,明白父親心裏又想將自己送給源清素,眼眶一時間湧出淚花。
『月光』如柱,轟的一聲照在『蘆屋道滿』身上。
平氏眾人臉上喜悅,源永德等人則臉色陰沉。
『蘆屋道滿』直起身,轉過頭,站在鴨川三角洲之前的水面上,遙望下游。
「蘆屋道滿,陛下面前,還不住手!」她冷冷地注視『蘆屋道滿』。
「那第一場,就由蘆屋哲章對陣安倍智之。」四國神主宣布。
【大御所】哈哈笑了兩聲,說:
「怎麼回事?」眾人有一種毛骨悚然感,明明京都已經恢復盛夏的溫度,依然感覺到寒冷。
「准。」
關西不少看戲的修行者,這下也開口反對。
又有火團從天而降,負責守衛的修士,連忙沖向四方,將火團擊碎。
「五方布陣,式神扶翼,邪魂消滅!」
藤原紫乃望著身姿挺拔、顧盼神飛的未婚夫,心跳加快,忍不住雙手合十,在心裏為他祈禱。
眾人面面相覷,或震驚、或懷疑、或好奇。
「我就不知道。」藤原家族長笑道。
兩人斗到焦灼,神力如煙花般怒放。
「陛下。」源清素這時已經到了鴨川三角洲前,候在獻寶的大夫身邊。
「天目,這怎麼回事?」伊達政宗問。
周身血色神力怒放,粘稠如血的氣勢,籠罩整條鴨川。
「陛下,」平氏族長·平伊之,起身離座,走到水面上,「不是臣對源氏有看法,實在是這源清素的心根本不在關西。」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最上游的地方,源氏族長站起身,緩緩走到水面上。
四國之主踏浪走到大夫身前。
「好了好了,」『蘆屋道滿』打了一個哈欠,「夜也深了,我也該睡了,開始吧。」
藤原紫乃一身華服,徹徹底底的王朝美人。
源清素正心疼地望著香葉冠,像看著女兒出家的父親,伺候他的侍女,忙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擺。
源清素聽姬宮十六夜說過,當年『朱雀笛』有兩葉,一赤,一青,後來在與京極公的戰鬥中,赤葉被打落,只剩青葉。
源清音冷笑著哼了一聲,準備看熱鬧。
「陛下,不管源清素是關西人,還是關東人,香葉冠乃至尊神器,非至尊不能擁有,怎麼能給他一個修行不過四個月的小子!」
「恭喜陛下得到寶物。」【大御所】笑著舉杯慶祝。
面對金晃晃的香葉冠,四國神主自從登上神主之位,主持了不知多少次納涼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接。
『蘆屋道滿』看了眼鴨川三角洲,嘿嘿笑了兩聲,血色鎖鏈退回天空。
他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讓眾人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也有人在冷笑。
而『蘆屋道滿』,竟然慢悠悠踱步走到蘆屋族長的露台前。
「哈哈,我還當出了第二個源博雅,原來是雜耍!」眾人正出神地望著漫天霓虹,突然聽見『蘆屋道滿』的笑聲。
「既然沒有人挑戰,今天兩名歌仙名額,『蘆屋道滿』佔一個!」
「平伊之內大臣說的沒錯。」菅原家族長開口,「源清素迷戀神巫誰人不知?兩人自從認識以來,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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