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市長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而且他很不喜歡武市長這種強行拉郎配的行為，所以他搖搖頭，「我沒心思經營這點小玩意兒，不如……我再給你捐點錢？」
這個項目……簡而言之是個爛攤子，爛尾三年多了，裏面說不清門道太多。
「有嗎？」馮君悠悠地看他一眼，「我就想看一看，武市長對雲園的感情有多深。」
這麼多人一桌都坐不下，不過竇家輝早聯繫了一家農家樂，裏面有能容納十二人的桌子。
「那是肯定的，」武市長點點頭，正色發話，「只要有利於雲園的事情，我都會去爭取。」
「說你又怎麼樣？」馮君的臉也是一沉，「上次你開口，我捐了一百萬，還不算給你面子？你倒好，變本加厲啊，真當我馮某人欠你的？」
酒桌上觥籌交錯，馮君想跟竇家輝閑聊的計劃就破產了。
他希望馮君能接下來吉祥縣的水上度假村項目。
這就是三杯起算，喝兩杯沒錢，三杯三百萬，四杯四百萬。
馮君一聽可是火了，你這是沒完了？
「你給我閉嘴！」馮君厲喝一聲，「你算什麼東西，我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剛才沒說你，算是給你臉，還慣出你毛病來了？」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放棄勸說馮君投資的念頭。
「高總，這不關你的事兒，我忍他很久了，」馮君很隨意地一擺手，如果不是衝著竇家輝的面子，這個小老總根本就沒資格跟他對話。
聊了沒多久和圖書，竇家輝終於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客人。
「那就好，」馮君笑著一拍手，「嘎子，去拿一件五糧液。」
然後他又白嘎子一眼，「再去要杯子啊，六杯怎麼能體現出武市長對雲園的感情呢？」
馮君還沒有等到竇家輝來，上次那個氣場全開的副市長就來了。
扶持政策的錢誰也想要，但是要不到，地方上還得發展不是？
武市長就是這麼個態度，財政撥款我要不來，那我找大戶化緣啊。
武市長也不著急，他之所以趕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拉馮君進場。
他一直覺得自己混得也還算不錯，雖然馮君號稱雲園首富，無非是錢多一點，但是現在一看，兩人的眼界就不知道差了多少，十幾個億都不被這位看在眼裡。
嘎子轉身出去了，桌上一片寂靜，沒人說話，武市長拉著臉不做聲。
聽到這話，他心裏就有點不高興，不過他也真的沒辦法計較，「武市長您不是負責旅遊口的嗎，怎麼想起來看燈具了呢？」
其實他是趕場來的，就是衝著馮君，馮君心裏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最終還是秘書出聲了，「馮總，您這有點強人所難，領導的酒量……」
他咬牙切齒地發話，「馮君，你是在侮辱我嗎？」
但是偏偏地，馮君不想被化緣——前一陣，我照顧你的面子，已經捐出去一百萬了。
副市長上次化緣沒化成，心裏有點火氣，一見面就輕笑一聲，和*圖*書「馮總終於有空出來了？」
他又看向武市長，臉上卻泛起了笑容，「真不好意思，我發現啊，這人是真的不能慣。」
酒至半酣，為了活躍氣氛，武市長開始說一些葷段子，也有點撩撥好風景和張采歆的意思。
馮君放下手裡的筷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發話，「但我不是吉祥縣人！」
嘎子很快就把酒拿了過來，馮君把民居倒酒的搪瓷缸子拿了過來，一溜擺開六個。
但是馮君不會為這點小奉承忘乎所以，如果他想，當然可以接下來水上樂園的項目，有誰敢作梗，他也絕對搞得定，然而，有這扯皮的時間，他不如去修鍊。
武市長卻也不示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可以考慮建議市裡，把對朝陽的扶持，傾斜到吉祥，你為朝陽出力，總該是天經地義了吧？」
武市長終於動了，他一抬手，狠狠地一拍桌子，直震得碗筷盞碟亂跳。
就在這時，嘎子又抱著一摞搪瓷缸進來了，妙的是，他的另一隻手，又夾了一箱五糧液。
如果他可以改變竇家輝的思想的話，他寧願讓他跟著自己修鍊，而不是參与什麼政府採購。
近兩年全省都在搞文旅產業，雲園市也早早地在抓這個項目，但是這樣的產業鏈條真正開始啟動之後，雲園真的不夠班，他們的旅遊資源少得可憐。
「武市長你這叫什麼話，」這話連張采歆都聽不下去了，「支持www.hetubook.com.com家鄉建設，幫忙是人情，不幫忙是本分，哪兒有逼著別人幫忙的道理，還居然覺得……天經地義？」
他眯著眼，冷冷地看著武市長，「想一想，跟我打秋風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現在看你的了……」
所以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武市長閑聊著，手裡卻不停地刷著手機。
高總在這邊也有些業務單位，還想找兩個美女來陪酒，被馮君和竇家輝攔住了。
武市長的臉越發地黑了，「你是在說我嗎？」
馮君是做過業務的人，真的不在意這些，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氣氛就這麼熱鬧下去。
這客人是隔壁市的一個私企老總，開了三家酒店，竇家輝接了對方一家酒店燈具的活兒，今天是去要錢，所以等到了很晚。
「這個……馮總，」高總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武市長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不勝酒力了，酒桌上說些醉話，一覺醒來就過去了。」
江夏作為省會城市，必然會受到一些傾斜性的政策支持……其實雲園就不要想著跟江夏爭了，它能爭過其他地級市就不錯了。
「這不是什麼掃興的事，是關係到雲園發展的大事，」武市長大義凜然地發話，彷彿剛才講葷段子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馮總你也是雲園人，能為家鄉建設出點力，何樂而不為呢？」
「給武市長倒上，」馮君不動聲色地發話，「一瓶兩百萬，對瓶吹也行，我今天就要看一看，武市長你對雲園人民多有感和*圖*書情！」
這姓高的老總早就知道，竇家輝跟雲園首富是好兄弟——否則這活兒也不是很好接，聽說馮君現在在朝陽，就跟著竇總前來見識一下。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有司機有秘書，司機不能上桌，秘書直接黑著臉發話了，「馮總你這麼侮辱人，真的合適嗎？」
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做，但是環境逼得你不得不去做。
「武市長請喝，」馮君一擺手，笑眯眯地發話，「一杯一百萬，你喝幾杯，我給你捐幾百萬，不過不能吐哦……三杯以下不算！」
嘎子有點不高興，不過看到馮君都笑嘻嘻的不在意，也就不說話，悶頭吃菜。
「我並沒有逼著馮總幫忙，」武市長明顯喝得有點多，「那個水上樂園的項目，其實不錯的，以馮總的才能，接手之後認真運作一下，賺錢絕對不是問題。」
萬事要適可而止，你不能逮住一隻羊，使勁兒薅羊毛。
馮君真的寧可對方再講些葷段子，他猶豫一下，笑著發話，「喝酒，咱不談正事。」
武市長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馮君在說什麼，「那好吧，回頭你也再考慮考慮。」
「我也只想喝酒，不談正事，」武市長一擺手，含含糊糊地發話，「但是馮總你忙啊，貴人事多，我這次不說，下一次說就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明天你能來市裡嗎？不行的話，你說個時間，我去朝陽也行。」
旁邊默不作聲的高總聞言，忍不住嘴角扯動一下——十幾個億的投資，你管這和圖書叫小玩意？
他微笑著發話，「武市長對雲園的感情很深啊。」
「擱給別人可能是問題，但是擱給你絕對不是問題，」武市長正色發話，「也只有你……有錢又有能力，其他人都做不好這件事。」
馮君一向以為，那種電影里的橋段，尤其是反面角色的橋段，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但是現在他發現了，有些人還就得這麼治。
這話就不僅僅是指馮君了，還指他身後的胡老甚至楊玉欣，那個水上樂園涉及了很多利益攸關方，單純有錢或者有能力的人，都不容易拿下這個項目。
搪瓷缸子不算大，但是裝半斤酒沒有問題，嘎子打開三瓶酒，倒滿了六個搪瓷缸。
馮君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勉力笑一笑，「我也確實事兒多，難得大家坐在一起，隨便喝喝酒聊一聊，何必談這些掃興的事呢？」
馮君很無奈地看著他，「那個水上樂園的貓膩，連我這不常回雲園的人都聽說了，你現在告訴我說，它能賺錢？」
馮君有點想甩手走人，但這是發小的事業，這麼走了也不合適。
「最近文旅系統，是省里的重點扶持對象啊，」武市長笑眯眯地回答，「竇家輝也參与了市政招標，燈具是很大的一塊，他跟我喝好幾回酒了，說要介紹你給我認識一下……我說不用介紹了，都是熟人嘛，對不對？」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武市長說到差不多的時候，終於開始說正事了。
馮君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嘎子、好風景和張采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