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有理有據，就連對馮君深信不疑的孔紫伊，也訝異地看了馮君一眼。
這是真正的大實話，他無為了八十多年，不是不想抱丹，而是他很清楚自己沒資格惦記，現在終於有可能趕上最後一趟機會，還有啥不能拼的？
馮君側著頭想一想，「我也是第一次針對性地幫人推演功法，你能給我試手的機會，我也不想收太多的靈石……紫伊道友知道，我很注意收集實驗數據。」
「感覺很深奧……」唐世勛忍不住沉吟了起來，馮君的要求是非常古怪的，但是既然扯到了天道，彷彿也能自圓其說，他甚至想到了更深遠的意思……
唐世勛正色回答，「只要你敢收，我就敢給，抱丹面前，靈石那些都是浮雲。」
不得不說，太清的那名供奉，推演的手段還是相當靠譜的，這兩位也都是風雷隱金體。
他開出了每人兩千靈的價格，唐世勛不得不墊付了四千靈石，心裏覺得這貨有點黑。
所以他輕笑一聲，「道友所說基本是事實，炎陽天雷經作為主修功法是極好的，不過我想問一句，唐道友的狀況……天雷經算是主修功法嗎？」
唐世勛聽得卻是有點似懂非懂，「個體差異……是什麼意思？」
「而且能改進的功法，都是不完整的小眾功法，炎陽天雷經在雷修功法里，也不是小道。」
不過馮君幫唐世勛推演了一陣之後，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看來這個功法，也不是特別契合和_圖_書唐道友，想要儘快完成淬體，爭取時間衝擊金丹的話，還得想一想別的法子。」
因為跟他接觸得久了，孔紫伊能聽懂一些他的術語——甚至她都能看懂部分簡體字，聞言她娥眉一揚，「個體差異？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其實他是可以保證的，契合度能提高多少，他都清清楚楚，但是他不說這麼一句的話，將來有的是麻煩會找上門。
孔紫伊看他一眼，「就是為你量身定製修改功法，所以……我買了也沒用。」
馮君側著頭想一想，然後正色發話，「你應該明白，就算當初你的身體沒有出問題，你也未必能成功地衝擊金丹。」
一時間，他居然就呆在了那裡，不光是他，連旭日峰上人和孔紫伊，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馮君搖搖頭，正色發話，「我在雷霆原，有名的雷法差不多都見識過了，遺漏的並不多，你或許能得到滄海遺珠，但是你的時間……恐怕不支持你這麼做。」
「這麼說吧，我救一人，就要殺一人，這才是符合天道的，我也省去了因果積累。」
所以他點點頭，疑惑地發問，「那我該怎麼辦，再去搜集更多的雷法嗎？」
太清弟子是傲氣衝天，但是修仙界里從來不缺膽大包天之輩，既然是購買功法，還是兩上人同行保險一點。
「什麼？」唐世勛以為自己幻聽了，「你是說……幫我改進功法？」
他有點意興索然，但是看在孔和_圖_書紫伊眼裡，卻是「心灰意冷」，所以她很乾脆地發話，「馮道友你推演吧，這個費用我出了，唐師兄不感興趣的話，我私人收藏，」
「無所謂的，」馮君懶洋洋地一擺手，「是我冒失了……我其實也沒把握。」
馮君為旭日峰的上人匹配完畢之後，又為天曜峰的兩名鍊氣弟子推演。
而且，沒有這麼一句話，也不符合他的身份不是？
馮君遲疑一下發話，「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改進一下炎陽天雷經。」
旭日峰的那名上人在一邊等著，他想等唐師兄忙完，喊他一起去雷霆原買功法。
「馮山主你在開玩笑吧？」旁邊等待的旭日峰出塵上人出聲了，他一拱手，正色發話，「我無意對道友不敬，但是改進功法，絕大部分的金丹真人也做不到……」
「嗯，」唐世勛點點頭，眼中光華大盛，「你給我個准數就行。」
馮君同樣為兩人匹配了雷法，並且針對兩人的身體狀況，還開出了一份調理方案。
沒想好？唐世勛直接懵圈了，這個回答委實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好……就要殺人？」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嘗試開一個玩笑，「要不這樣，我根據效果支付靈石？」
我也可以在門派里發布任務的！唐世勛心裏有點不以為然。
「為我定製功法？」唐世勛聽得嚇了一大跳，然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得需要多少靈石啊。」
馮君本來不想辯解和*圖*書的：答應不答應隨你，我無所謂的。
這三位匹配好了之後，馮君開始推演唐世勛的情況。
那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呢，馮君聽到「抱丹」兩個字，忍不住生出一股惡趣味來，「要不這樣，你如果沒有抱丹，就不用給我靈石了，如果真的抱丹成功……」
「我當然明白這一點，」唐世勛笑著點點頭，不過下一刻，他就一本正經地回答，「修者的世界里沒有『如果』，但是如果當初真的沒有出問題……我有七成把握抱丹。」
不過轉念再想一想，搜集功法這種任務，難度其實挺大的，就算打聽到相關功法了，下一步該怎麼處理？莫非還要買回來不成？
「沒錯，」孔紫伊點點頭，她非常肯定地表示，「我可以證明，馮道友非常在意積累數據。」
唐世勛就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他笑著點點頭，「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效果，我是會承認的，我只是希望效果能好一點，讓我有時間衝擊金丹。」
「呵呵，」馮君聞言笑了起來，他懶洋洋地發話，「私人收藏沒有意義，改進型的功法，只是針對個體差異來的，你收藏去做什麼？」
馮君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怕我騙你？」
「咳咳，」馮君清一清嗓子，亮出了自己的惡趣味，「我估計你聽不懂什麼叫能量守恆定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治了不該治的人，是違背天道的，當然就要損有餘。」
馮君有點無語，「ｈttｐs://m.ｈetuｂook•cｏｍ.cｏｍ那麼好吧，說正經的，以我的年紀和修為，修改功法的難度很大，也就是說……我不能保證修改過的功法效果有多好。」
水平不夠不丟人，水平不夠還要瞎嗶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馮君點點頭，正色回答，「沒錯！」
「撲哧」一聲輕笑傳來，是遠處圍觀的三女中傳過來的。
「多少靈石……」馮君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只是一時興起，才提出了這個建議，要不是孔紫伊「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他早已經懶得繼續解釋了。
他說的是「無意不敬」，但是這番話下來，明明白白表示出了懷疑——憑你也敢改功法？
馮君當然也知道，自己開價高，不過這就跟他在地球界治療癌症一樣，獨家生意不說，找上門的人太多的話，還會影響他的修鍊。
馮君呲牙一笑，「沒想好呢，不過我保證，不會是你的親戚朋友，不會陷你于不義。」
「殺人……」唐世勛沉吟一下，他殺的人多了，倒是不差再多殺一個人，不過對方能鄭重其事地提出來，他心裏還是有些狐疑的，「什麼樣的人？」
至於馮君能不能做到，那都是後面要考慮的了，關鍵是這種服務……這種推演，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就更別說這個原本已經沒有希望，現在又看到一絲機會的出塵九層了。
「我不收靈石，」馮君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發話，「我抱丹成功了，你要幫我殺個人。」
其他人聞https://m.hetubook.com.com言都不說話了，原來這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唐上人，對抱丹竟然是如此地執著，彷彿就跟昏了頭一樣，什麼都敢答應。
唐世勛也知道自家的情況，在出塵九層浪了八十多年，留給他抱丹的時間不多了，而且他也知道炎陽天雷經並不完全契合他——主要是找不到更合適的雷法了。
不能花大錢買回來，那麼，借回來也是不現實的——這跟強搶有什麼區別？
唐世勛非常乾脆地表示，「到時候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不過再想一想，也是哦，修者里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想抱丹？
這才是真正的唐世勛，昔日的絕代天驕，他真有這樣的信心。
馮君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你聽得沒錯。」
所以唐世勛笑著發問，「那馮山主的意思是……」
旭日峰上人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他猶豫再三，還是紅著臉一抱拳，「馮山主所言極是，倒是我冒昧發話，有點貽笑大方了，還請道友原諒。」
唐世勛卻是完全找不到笑點，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別人的反應，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後，他疑惑地發問，「你是說，救了我……所以我要殺個人抵消？」
「那就好，」唐世勛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依舊是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看來馮山主知道，我比較困窘，不過，我能成功抱丹的話，有這麼個成功的典範，馮道友就能賣高價了。」
但是就因為她這一眼，他也必須說點什麼——我可以不爭，但是不能讓我的朋友沒面子。